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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西方的情詩—小病

2024-09-20 21:09:05 作者: 一個不長的id

  「哲哥,挺有情調啊。」

  雨比之前大了些許,於連撐著租借處的式制小藍傘,立在方哲面前。

  方哲正躲在房檐下,倚著身後的藝術牆抽菸,聞言,也只是很灑脫地彈了彈菸灰。

  「畢竟被某位姓於的小混帳氣的不輕,總得調養調養心境。」

  得。

  這人還挺有東西。

  不過成年人比較方便的一點就是,除非一方有絕對壓制一方的能力,否則,在經歷掀桌了之後,出去抽支煙,最終還是能心平氣和坐回談話桌前。

  「說實話,那位姓裴的確實是個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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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哲挑了挑眉。

  於連慢悠悠把傘合下,又慢悠悠走進屋檐下:「不過我還是要堅持我的選擇。」

  方哲一臉愣神,似乎覺得對方這答案與他所料想的有所出入,但就這么小小的疏忽,變讓面前的女子略帶冰涼的手攥緊了他的衣領,使他不得不壓低肩膀平視她。

  「人的感情與聯繫又不是永恆的,我也會改,你也會改,裴裘也是——」她直視他的眼眸,她咧了咧嘴:「所以,哲哥,要不要再加把油?」

  於連給出的答案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預料之外。

  怎麼說呢,把這麼清奇的話說的如此正直,普通的臉皮不厚的人還真做不到。

  方哲不由得感受到些許挫敗感,他無奈笑了笑。

  「這位小姐,您還真是位任性的女人。」

  於連聳了聳肩。

  「我其實挺有自知之明。」

  純粹的感情,膽大又妄為,到今日又得加上個任性與自我主義,方哲品味片刻,幽幽一嘆。

  「雖然想采的從玫瑰變成了荊棘,問題不大。」

  於連見這人心情有由陰轉晴的趨勢,此刻也有心情和他滿嘴跑火車。

  「如果玫瑰是愛情,荊棘就是冒險,雖然愛情總是令人神往,不過冒險可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呦,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不不不,這可是有理有據順藤摸瓜。」

  兩者的瞎侃截止到唐世安催魂兒般的電話打過來,兩人帶著笑相視一眼。

  「你要撐傘?」

  於連十分鄭重地點頭,以示自己有悔過之心,被她氣到的方哲自然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悠然自得地享受起了撐傘服務。

  不過問題還是有的。

  「姓於的,你就不能搞一把大一點兒的傘?」

  「……」

  這個問題她無法解決。

  ……

  俗話說,三人行,必有單身狗。如今,裴總獨身一人,方哲和於連合撐雨傘,邊走邊笑。

  事情的發展似乎明朗起來。

  但問及這次出行的最大收穫時,唐世安卻得到了不大對勁的答案。

  「怎麼說呢,重新認識到了裴裘的特殊性。」

  等等!

  這和她眼睛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故事啊!更別提回答問題時的於連還表現的正兒八經,這讓唐世安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把於連和方哲的微妙放一旁。

  裴裘的反應倒古井無波,不過這位總裁的內心也並非包裹的密不透風,至少在這段時間裡,唐世安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鬱。

  但當她想要仔細去觀察時,卻覺得仿佛成為了錯覺。

  唐世安此行收穫頗豐,在購物慾熊熊燃燒的同時,她也發覺到了自己的貧窮。

  「我的親親於總,借我倆錢花花唄,你的小迷妹回國後要吃土了。」

  世界是真實的。只當有求於人時,唐世安才會用這種甜到膩的說話以及稱呼方式。

  於連怔,娛圈的新晉小花雖賺不到數量特別龐大的錢,但這混帳的收入可以說是能完全碾壓目前的她,不存在逛半天就給造作完的事情發生。

  於連無奈問道:「你把錢丟哪兒了?」

  「當然是銀行。」

  驚了。

  竟然是這麼務實的回答,於連瞥一眼旁邊冷傲美艷的短髮美人,總覺得沒辦法把她和她的回答聯繫在一起。

  「那等我——阿嚏!」

  於連毫無防備的打了個噴嚏,在唐世安有幾分嫌棄的目光中,吸了吸有點兒堵塞的鼻子。

  「感冒?」

  「可能?」

  於連自己都有些驚訝,她體質一向不錯,在外風吹雨打當狗仔也沒見幾聲噴嚏咳嗽,這在外淋了一小會兒雨竟然有了感冒的徵兆。

  「大概是老了。」於連邊感慨邊擤鼻子。

  說起來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指不定等她下一次再發出這樣的感慨時,便已過了奔三這坎。

  把唐世安以及她買的一堆大包小包送到機場,對於有可能延誤的航班,於連表示十分幸災樂禍,讓方哲見識到了真正的塑料姐妹情,再把方哲送回片場,在對方囑託喝水吃藥注意保暖至之餘,於連打著哈欠打算回去補個眠。

  然後。

  她就被命運捏住了後脖頸。

  像是被捏住後頸的貓,於連嚇的一縮一蹦,看到抓住她的是裴裘後,又鬆懈了不少。

  「怎麼?」

  「走,去醫院。」

  「哎?不用不用。」於連看這傢伙大驚小怪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擺擺手:「我體質很不錯,睡一覺就好了。」

  然而。

  被揉捏習慣的現在態度十分佛系的裴裘難得展露出幾分強硬,直接把她拽進車裡,朝副駕駛位上一丟,本人直接坐進駕駛位,方向盤一打直接朝醫院駛去。

  「呃……兄弟,小問題,咱不用這麼大張旗鼓。」

  難得強勢起來的裴裘斜瞥她一眼,於連縮了縮肩,不知為何這種慫比勁讓她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兩者陷入迷之沉默。

  在這種氣氛下就不由得多想,於連盯著那張熟悉的側顏,不由得記起曾經所交往過的那些男人——有殷實經濟實力的人往往是有選擇權的,這條真理同樣能應用在女人身上。

  故而她選擇的都是模樣長的不錯的男人,把愛放在一邊,好的皮囊誰都喜歡,只不過,興許是她還沒有抵達高位,故而還未接觸過比裴大少更俊美的男人。

  嗯。

  克萊爾的男裝除外,那位噴子小姐的男裝是真把雌雄莫辨的美發揮到了極致,雖然身高是她永遠都繞不過過去的坎。

  想到這裡於連情不自禁地笑笑,又不自覺地咂咂嘴。

  裴裘帶著幾分疑惑朝這邊望了望,她的目光與之相撞,而後又很不雅地打了個噴嚏。

  於連:「……」

  裴裘:「……」

  人啊,總是要習慣於丟臉。於連默默移開視線,從抽出面巾紙默默擦了擦口鼻。

  兩人就在迷之沉默的氛圍中抵達醫院。

  經由醫生診斷,於連淋這遭,除去感冒外還伴有點兒低燒,雖然可以吃藥,不過為了取得更快的效果,於連還是被建議去打上一針。

  打針吃藥喝熱水一條龍下去,也不知道是今天太累,亦或是藥效散的比較快,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於連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裴裘默默把車內空調溫度升高,又沿著她的肩膀輕輕蓋一件外套。

  於連雖然想睡,但其實也沒睡著,立即跳出來對裴裘表示抗議。

  「你當包粽子呢?」

  裴裘忽然一嘆,無奈道:「又不是小孩子,平時也應該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語氣根本就是教訓小屁孩時的樣子,於連還是第一次聽到裴裘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感到頗為新奇。

  而新奇之後。

  於連雖然承認對方說得有理,但在這種小問題上大費周章總讓人產生一種想槓一槓的感覺。

  於連無可奈何地數落他:「就是淋了場雨得了場小感冒而已,這種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卻見停車處一個不急不緩的剎車,裴裘的臉驀的朝她這邊靠了過來,於連的瞌睡蟲瞬間逃了大半。

  「你……做啥?」

  於連十分沒底氣地問道。

  卻見對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龐,在那雙瞳孔里清楚地映出她的模樣。

  她在那邊浮想聯翩,裴裘卻兀的問了一句話:「於連,你在這邊有好好吃飯睡覺麼?」

  這真是一個超乎尋常的回答,感覺就因著這個屁大點兒的感冒,眼前的傢伙瞬間從霸道總裁轉變成了養生老人,其發言總是讓人防不勝防。

  於連覺得應該給這位頒一個養生專家的稱號。

  那邊卻緩緩道:「看你這幾天精神不怎麼好,是不是這邊飯菜口味不合?或者是住宿條件不好?」

  於連眨了眨眼睛。

  這人的觀察實在仔細,甚至超過了她對自己身體狀況的了解程度,說起來,能讓一般不沾小病的她感冒一場,大抵與她在法的食宿標準有一定關係。

  拿她第一天來法國吃的焗蝸牛為例。

  這道菜讓她深刻感受到了異域風情以及其所帶來的水土不服。

  她原本以為都是小事。

  卻被裴裘看了出來。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不是滋味,讓人自己覺得的內心有點堵,又覺得渾身不適,總得而言就是兩個字,難受,就連感冒帶來的頭蒙鼻塞都不及它讓人難受。

  於連慢悠悠嘆了一口氣。

  「何必呢?」

  面對一個不會喜歡他的人獻殷勤,就像是在履行一場註定收不到任何回報的奉獻,從理性的角度考慮,大概是腦闊有泡。

  卻見眼前的紅燈刷的一下變成了綠燈。

  在車子的啟動聲中,在片刻的沉默之後。

  「我已經放棄了被你喜歡的可能。」

  於連怔了怔。

  卻隱隱聽到了在這之後的另一句話:「那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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