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報應不爽
2024-09-20 15:14:39
作者: 月未滄海
禮親王府。
所有人皆是手忙腳亂,驚叫聲連天。
雲珠身上背著行囊,急匆匆地跟著韓敬芸一把推開了禮夫人的房門。
「母親——」見到母親安然無恙地站在窗邊,她急忙握住她的手,和她抱作一團,「後門有人看著,我們現在就走!」
今晨一接到父親戰敗的消息,她就和丈夫一拍即合,準備接應出各自父母后就遠走高飛。
禮夫人無望地搖了搖頭,將壓箱裡的銀兩交給了她:「芸芸,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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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淚縱橫,華美的衣衫都染上壓抑之氣。
韓敬芸哭著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才將她拖到門口,就被門外一個高大的人影原路逼回了屋內。
「兄長……」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韓映關上門:「你為何攔我?」
「後門已經被官兵攔死了。」他的語氣依舊帶著若隱若現的輕佻,「芸芸,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可是他告訴我——」
韓映冷笑:「小將軍的人,從未來過。」
韓敬芸頓時猶如晴天霹靂臨頭,後背都汗毛豎立:「不、不可能!」
禮夫人搖著頭嘆息。
他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面容調笑:「你們早該在生了反叛之心的那一日就測算到,禮親王府也會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結果。」
韓映一掃面色煞白的二人,風輕雲淡。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是你們活該。」
「啪!」
韓敬芸火氣翻湧,上來便朝著他臉頰給了一巴掌:「事到如今,兄長裝作這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又是做什麼?!」
韓映壓著火氣勒住她的手,眉梢微挑。
她情緒崩潰,美目怒瞪:「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兄長少說風涼話了!」
「我是被你們牽連罷了!再者,誰跟你們沆瀣一氣了?!」
他冷然一笑,昂首看著面色憂鬱的禮夫人,心驀然一痛:「你們當年用阿胭的性命逼迫我,就從沒想過那根本就是威脅嗎?」
「你們別忘了!阿胭在他張越戈府里,至今生死未卜!」
「韓敬芸,你少在這裡質問我!」他眸色怖人,「你們為了這個必敗的計劃,犧牲了我摯愛之人!我還沒找你們算帳!」
韓敬芸聞聲一抖,幾乎不敢看他能吃人的眼。
禮夫人也愧疚得抬不起頭。
韓映顫著手去摸配在腰間的玉墜,貪婪地尋著她曾經觸碰過的地方,心跳難安。
想起那日深夜他迎著暴雨趕去城西亂葬崗,整個人都震了震。
他穿上她為她製得的衣袍,卻又在見到成山般的腥臭屍體時萬不得已解了衣衫,生怕不是她的味道弄髒了衣衫。
韓映在亂葬崗中找了一整夜。
他用最常挽過姑娘腰身的手,親自扒過了成千上萬高度腐爛的屍體。
只為能第一眼認出她的臉。
暴雨與狂風挾著熏天的臭氣鑽入鼻尖,他強忍著噁心繼續翻找,卻在蒼穹大亮之時徹底崩潰。
他望著身旁尋到的黃鶯與青檸,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看那具顯然與她身形不符的身體,終是在看到那張男性臉龐時被猝然擊垮了身子。
城西,亂葬崗。
足足兩萬一千三百三十六具屍體。
沒有一具是她的……
貼身侍衛拉著他緊急回府,生怕他又惹得禮親王暴怒,他也只好裹著一身噁心的腐臭上馬車回了府。
禮親王的巴掌打在臉上時,他如現在如出一轍。
指尖微顫,眼底鍥著狠。
精神恍惚。
「阿胭……」
你,可還平安?
······
鎮壓叛軍成功的消息很快便傳入了全城各處。
相府內,楚玉瓷聽著下人們的討論,迎上他背光而來的身姿,對上他的笑眼後冷不丁一愣。
「……事情可都解決了?」
聽聞三王爺府被抄,她念著才入府不久的楚元瑾,正欲多問幾句,就被他帶出了府。
手被他握在掌心,她愣愣地問:「去哪兒?」
張越戈並不作答,只是命人駕車直接去了三王爺府。
馬車搖晃,他緊緊與她十指相扣,音色微啞:「這些都結束後,和我成婚,可好?」
她聽清他話中顫抖,紅著耳根開口:「好。」
一刻鐘後,馬車停。
兩人於三王爺府門口下了車。
燙金的匾額已被挑下,一箱箱東西從里往外搬出,魚貫過路的小廝皆向兩人行禮。
張越戈牽著她進府,於哭聲不斷的後院外停下腳步。
「去做你想做的事便夠了。」他把林影與一隊人馬安插在她身畔,親手將她送至鬥獸場的最高席位,給予她睥睨一切的權利,「記住,你現在是丞相夫人。」
楚玉瓷抿抿唇,頷首,而後毫不猶豫地邁入了危機四伏的後院。
她掃視過被官兵奪走了珠寶首飾的妾室們,刺耳尖銳的驚叫聲也一道賽過一道地沖入耳蝸。
最終,她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眸光暗淡。
裡面住著李眷最寵愛的侍妾。
林影意會地推開門,裡面隨即便響起一聲嬌弱的尖叫。
「把她帶出來。」
楚玉瓷背過身下令,落座於不遠處的石桌邊,看著女人被粗暴地拖出來,華貴的衣衫因磕蹭過地面砂礫而被磨得破開。
她俯瞰著狼狽不堪的她,冷笑著問:「許久不見了。」
女人一雙眼眸利如蛇蠍,不可思議地盯著意氣風發的她,恨得巴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殿下變成如今這樣,是不是你做的!?」她瘋癲癲地逼問她,「呵,你倒真是山雞變鳳凰!可爬上了當今丞相的床又能怎麼樣?」
「你這副賤樣兒還不是刻在骨子裡的,洗都洗不掉——」
楚玉瓷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等她罵罵咧咧吼完,才不冷不熱地吐出一句:「話真多。」
她捏起她扭曲的臉頰,一個抬手往她臉頰掌摑,打得她瞬間懵了。
「賤骨頭也總比將死之人地位高。」
話畢,她強行將她的臉抬起來,逼著她仰望自己:「至少,現在我站著,而你像狗一樣跪著。」
女人瘋狂地甩開她的手,卻掙不開侍衛的左右禁錮,膝蓋都在地磚上磕出了血。
楚玉瓷懶得再聽她骯髒的咒罵之詞,直接宣了她的死刑。
「杖斃吧。」
曾幾何時,她也是因她在李眷耳旁吹了點兒枕邊風,就害得她被李眷以這三個字廢掉了右腿。
楚玉瓷充耳不聞耳邊悽慘叫聲,只是想。
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