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丞相大人也是大豬蹄子
2024-09-20 15:10:42
作者: 月未滄海
皖月溫下聲音應了一聲,看著他成熟俊俏的臉頰默默嘆息,感慨他在自己遠嫁的這些年裡,居然已長成了如今這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一點兒也沒小時候可愛了!
「您夫家的休書,已經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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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休書!是我給他和離書!」她暴脾氣一著,開口便撂下了狠話,「那臭男人蹭著我的錢吃喝嫖賭,還不允許我罵他兩句了!」
張越戈對此也替她憤懣不平:「現在如何了?」
「一聽我來你這裡任職,那狗東西先是求著我回家,後又希望我借著你的關係,想給他侄子搭線做官唄!」
他問:「那您意下如何?」
「當然和離啊!」
皖月的怒罵如連珠炮:「全天下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一個好的!」
她專門還瞥了眼他僵硬的神情,又意有所指地順著楚玉瓷離去的方向探去,惡狠狠地怒斥了他。
「阿豫,你也不例外!」
張越戈:「……」
······
回到東廂的時候,楚玉瓷在牆邊看見了自己的食盒,她拎著紅木提手把食盒帶進了屋,掀開盒蓋,一如往常地端詳著今日的午膳。
蘑菇炒臘肉、白灼菜心、尖椒田螺,還有一碗香噴噴的白飯。
她將盛了菜餚的盤子和碗挨個兒端到桌面,取了筷子開始用膳。
晌午過後,她操著竹掃帚,將自己的院子認真地打掃乾淨了,還特地將院牆的死角用抹布沾水擦了個一塵不染。
臨近晚間,楚玉瓷透過略開的窗戶,在自己院牆外見到了皖月。
她眉目溫情,正笑著看向她。
楚玉瓷心下糾結片刻,還是推開門尋了出去,將她請進了屋:「可是來找我的?」
她想著她下午給自己告了假,心中四溢著溫暖。
見皖月點頭,她便斂眉道:「這大冷天的,站在外面易得風寒。您若是尋我有事,直接同我說就好了。」
曾幾何時,雲嬤嬤也對她溫言細語,儘可能地不給她安排那些苦活累活。
可她看得出她眼裡的諂媚與顧忌。
但皖月則全然不同。
楚玉瓷從她目光中汲取到的,是她對她的欣賞與讚嘆,以及那顯而易見的慈愛。
「我聽大人說,你先前傷了腿。現在可曾好些?」
「已經好很多了。」她給皖月搬了木凳,請她入座,「多謝您的關心。」
皖月是萬般感慨,想著小丫鬟們給她講的事,又把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搓在刀尖上罵了無數遍。
她望著楚玉瓷被燭光映亮的面頰,貼切地握住她的手:「我一見楚姑娘便覺得親切。」
嘖,繭子怎生了這麼多?
不悅地皺了眉,皖月又順看她熠熠生輝的眉目,心臟裹上綿軟。
「我住在南廂。尋常除了打理府上上下,也無所事事,為打發時間學會了不少手藝活,隨時歡迎楚姑娘來找我。」
楚玉瓷也欣喜地反握住她暖熱的掌心:「我也見您面熟!」
她咬了咬唇,難得露出幼稚:「您莫要再用生疏的稱呼了,喚我小字可好?」
皖月笑著答應,旋即喚了一聲「容嶼」。
她一愣。
眼瞅著險些露餡,皖月急忙抓了一句話出來,堵了她的疑惑。
「你休要多心!我是聽她們說的——」
楚玉瓷應聲,也回想起自己先前確在府中提及過此事。
兩人又溫和地寒暄了良久,直至後半夜悄然奔赴,皖月這才戀戀不捨地撒開握住她的手,推開門離去。
她挺拔的身影從方牆離去時,斑駁暗影下的高大人影也縮了縮,隱匿於漫天夜色之中……
翌日一早,楚玉瓷趕去了暖香閣侍候。
她們今日的話格外少,就連會嘰嘰喳喳拉著人聊上半晌的青檸都沒了音兒。
她心說奇怪,胃裡卻隱現翻江倒海之意,逼得她浮了汗水。
楚玉瓷竭力壓下了這陣不適後,身體便恢復了一身輕鬆。她從暖香閣回到東廂,坦然無事地繼續著自己的日常事務。
但令她沒料到的是,她這時來時去的難受,竟是夾雜著不知從何來的疲倦,持續了三天之久。
午膳過後,她眼皮打顫,再無抬筆的力氣,用盡全力踱著步伐讓自己倒在了床榻上。
昏沉沉地睜開眼後,她才發覺,火燒雲燎了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穹。
已至傍晚。
楚玉瓷心臟一突,根本不知自己近日為何會如此嗜睡,只得挑頭查起了府里近些天的詭譎。
她的思緒如海上的船隻,飄搖著繞了一圈,最終還是在早上默然不語的妾室三人身邊靠了岸。
順著這個方向查探,疑惑也倏然迎刃而解——
就算羅紅胭身份不明,但她也能確認,黃鶯和青檸是一波的!
她們都是韓映的人!是禮親王府的人!
恐懼如一支利箭,百步穿楊,徑直射穿了著她的心。
楚玉瓷記起韓敬芸在前廳對她的警告,又想起她多次看自己時陰戾剜人的目光,一時間多種猜忌匯聚心堂,令她難以心安地攥緊了被褥。
晚飯時辰,她打開能令她陰陽兩隔的食盒,急中生智破著死局。
楚玉瓷從針奩里抽出一根有半個手掌長的細銀針,撥開冰冷的食盒,將針尖探進了冷下多時的菜品之中。
抽出,未見銀針發黑。
也是……
畢竟下午才傳出去她昏睡的消息,那下毒之人應該也沒勇氣敢接連出手害她,生怕她意外暴斃才對。
她嘆了一口氣,凜著眼眸黯然一笑。
言語上謹小慎微也就罷了,她現在就連吃食也要自經檢驗……
難不成又要重回身在楚府和三王爺府的時候了嗎?
楚玉瓷擰了下了眉。
能在楚府過五關,是因為楚靈韻沒膽子對她下死手。
在三王爺府得以保全一條命,則是借了那牆外人心善的光,通過狗洞遞給她藥丸,救下了被妾室毒殺的她。
然而,現在呢?
她牙關緊閉,磨得牙齦都開始麻痹發酸。
「咚咚。」是皖月來探望她了。
「我聽她們說,你下午睡著了沒出屋。」她憂心忡忡,「是最近抄書累了?晚上睡得可還好?」
楚玉瓷迎她入室,眼中遍布著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