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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淵源

2024-09-20 13:51:25 作者: 一語希音

  虞清蓮用手捂著臉上的傷,連連搖頭。錦歌是她貼身的婢女,一路從老家跟著來到都城,若是她為了保命,將一切供述出來,殷煜珩定會將自己碎屍萬段。

  她眼中的驚恐不光是畏懼殷煜珩,更是被面前這個人面獸心的殷逸行嚇破了膽。

  他不知從何時便開始謀劃對付自己了,竟偽裝得這般好,害得自己大意,失了防備之心。

  虞清蓮實在沒了法子,哭著磕頭,每一下都聽得見邦邦的響聲。

  「妾身再不敢欺瞞,夫君放心,從今日起,你讓清蓮做什麼就做什麼,絕不敢存二心,只求夫君饒我一命……」

  「就知你今日定會有所行動,還好我一早有所防備,不然還不會發現毅王妃隨行之中,有個男子一直悄悄緊盯著錦歌。你想要給宋若芙潑髒水,怎會蠢到讓錦歌動手,萬一東窗事發,你又怎能獨善其身?」

  虞清蓮猛地抬頭,額心已經紅紫滲出血點,「除了錦歌,清蓮也信不過旁人啊……姑母本就行將就木,今日迴光返照,強撐著觀禮定會耗盡陽壽,趁亂行事才更有把握……」

  殷逸行無情地看著她,帶著三分嘲諷道,「是,你說的沒錯,唯有趁亂,才無人發覺是誰下的毒……」

  虞清蓮倒抽了一口涼氣,嘴巴張張合合,卻不敢將擺在面前的真相宣之於口。

  

  是殷逸行,先一步找到了未得機會動手的錦歌,將其控制住,又拿了那毒藥!是他親手給虞氏下的毒!

  看著虞清蓮震驚錯愕的表情,殷逸行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滿眼輕蔑地看著她淡淡勾唇。

  「夫人這樣看著為夫做什麼?前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都是你走的,為夫只不過替你把這最後一步走完。母親早點解脫,我姨娘才能挺直腰背過活,夫人說是也不是?」

  虞清蓮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真小瞧了殷逸行,原來無人甘願淪為庶出,被打壓多年,心中積怨已深,他對虞氏或是早已動了殺心,怕就是她逼著他娶自己為妻之時,撤走了他心中樓宇的最後一根榫卯,他的良知頃刻間崩塌無存。

  「兄長今日與太子說,上元節後便會北征,我搬到書院附近,他再離開將軍府,這府上可就都剩下些女眷了。如今宋氏做實了不祥之人的名號,兄長本也與她無意,夫人看準時機,再把這位體弱的嫂嫂送走,這府中大事小事,還不都是夫人說的算了。」

  殷逸行嘴上夫人、夫人的叫著,實則卻是要虞清蓮做他手中的刀,竟是連日後一步步的謀劃都想好了。

  「從今日起,你我夫妻二人須得勠力同心,畢竟這是夫人百般謀求的婚事,那便一道好好走下去,如何?哈哈哈……」

  在殷逸行陰鷙可怕的笑聲中,虞清蓮瑟瑟發抖,他既然對自己的那些手段都瞭然於胸,便就再也不好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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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隱秘營地

  「四殿下?是你?」聞溪眼底閃過一絲驚愕,卻又很快平復了心緒。

  「我早該想到的,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只是如今殿下屯私兵的事情給聞溪知道了,我這小命怕也不再是自己做主了吧……」

  趙寅禮發現了聞溪手上纏著棉布,憂心地想要拉住她的手查看,卻被她側身躲了過去。

  他回過神,淡笑著輕嘆了口氣,輕緩除去披風,將懷中手爐放到聞溪手中,雙眼清澈如水,看她的眼神依舊情深。

  「除了本宮,還有人早就知曉你南陵公主身份?看來有些事情是瞞不過殿下了。」

  聞溪抱著手爐,擰著眉看向趙寅禮,「四殿下怎能這般風輕雲淡,殿下可知那玉佩是……」

  「那玉佩是你失蹤的阿弟的隨身之物,本宮可有說錯?」

  聞溪先是一驚,而後帶著探究看著趙寅禮。

  「本宮原不知爍誠尚在人間,宮闈夜宴時,你曾與晚晴提及家人,她告訴本宮,你十分掛念阿弟,這才知道他在南陵一戰之時失蹤了,便想著若能為你尋到他的消息,也是好的……」

  聞溪眸光一閃,安耐不住心中激動,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

  「殿下找到我阿弟了?他人現在何處?好不好……殿下怎會認得我阿弟的隨身之物?」

  聞溪一時欣喜,差點忘了心中疑惑,也難怪她如此防備,這四皇子年紀輕輕,竟能在這隱秘的大山之中囤積了這麼多私兵,且他手下的人,竟能毫無聲息地把自己從將軍府擼到此處,之前的以禮待之都是表象,他如今想要把這大齊掀個天翻地覆也不在話下。

  趙寅禮目光寧靜幽深,輕輕伸出手,引著聞溪落座,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才將一切緩緩道來。

  「你可還記得,這玉佩是何人,何時交到你阿弟手中的?」

  聞溪記不清了,微微搖頭。趙寅禮柔聲道,「這是大齊才有老坑籽料,是我母妃留給我的,當年去南陵求醫,便拿出這塊玉料作為謝禮。可你母妃不肯收,推拉之間摔到了地上,有了裂痕。你母妃蕙質蘭心,畫了圖,名工匠將玉料一分為二,雕了祥雲和螭紋,寓意天地合一,分別贈與你兄長和阿弟。」

  聞溪掏出了玉佩,經趙寅禮這麼一說,往事逐漸浮上心頭。

  她記得那時自己的母妃為趙寅禮拔毒,第一次後就見大好,誰知少年執意要以玉料答謝,說不收就不肯接著醫治,自己好奇上前,跟著推拒,這才沒拿穩摔了玉料。

  聞溪當時還嚇得哭了,以為闖下大禍,為了兩個孩子不再難過,聞溪的母妃才收了玉料,雕成玉佩,賜給聞溪的兄弟做護身符。

  「王妃當日或許還有另一層深意,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認定本宮必然能活下去,日後說不定,可以憑著這玉佩,避免南陵子民遭受征戰塗炭。只可惜,還不到本宮做主的日子,父皇就下令出兵了……」

  趙寅禮凝視著帳中燈燭,遺憾之情溢於言表,當他得知殷煜珩率軍攻破南陵的消息,便不肯再服藥了,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家皆已不在人世,他留著這條殘命又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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