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布克的效忠

  「多謝主人的慷慨，您的恩情猶如滔滔蒂薩河之水，延綿不絕！」

  老布克顫抖著身軀，用儘自己最大的力氣，毫不掩飾地拍著秦川的馬屁。

  危機解除，維德命令手下的奴隸，趕緊將拒馬樁移開，自己親自跑到河對岸，扶起了跪伏在地的老布克。

  少爺就是對人家太兇了。

  今後整個大秦領地，都要靠他們供養，自己身為領地的管家，自然要跟穴居人打好關係。

  維德相信，有了洞穴人的入駐，用不了多久，大秦領地的糧食，就會出現無法堆放的問題，到時候就能夠用這些糧食，跟周邊的幾個城市做交易。

  有了貿易，領地的經濟也就盤活了，到時候才能有更多的資金，來建設整個大秦領地。

  越想越興奮，維德笑呵呵地走過來，一把抓住老布克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完全忘記了，老布克是身高只有一米一的穴居人。

  許是老布克剛受到秦川的驚嚇，維德的力量用得又有些大了。嚇得老布克整個人一軟，兩條腿像軟麵條一樣，在空中搖擺。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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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德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老人家，我是大秦領地的管家維德·斐爾文，我帶您去領主大人給你們安排的地方。」

  「哎，原來是管家大人，還請大人受布克一拜。」雙腳終於沾地的布克，可算是明白了，自己一群人誤打誤撞算是進入賊窩了。

  凶神惡煞的領主大人就不說了，差點兒把他們抽筋剝皮。

  就連這位看上去笑呵呵的管家大人，話都沒說上一句，就把自己拎起來，來了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

  老布克感覺天變黑了！自己整個族群，明日無望了！

  好在，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

  地底世界這麼黑暗的地方，他們都活下來了。

  大秦領地...但願不會滅種吧。

  一行四百多人，跟在維德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踩著暗樁，渡過了蒂薩河。

  「哦，天吶！這是什麼神奇的植物？竟然能長這麼高？」

  老布克一眼就看見了種在河岸邊的玉米，源自於對植物的熱愛，讓他邁開雙腿，一路小跑，跑到玉米秧面前。

  粗糙肥厚的手指摸了摸秸稈，又嗅了嗅味道，整個人趴在地上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恭敬道：「維德大人，這種糧食，在大陸上種植多久了？」

  「額，半個月了吧。是領主大人帶回來的種子，我之前在大陸上從沒見過它們。」

  「哦，簡直不可思議！發現它們的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穴居人！」

  布克看著即將生玉米的秸稈分叉處，口中喃喃自語：「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使用這麼低劣的種植手段，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成活得這麼好，長得這麼快的植物！」

  「如果我們有了這種植物，別的不敢說，半個月內，絕對能讓它們成果，再過一周差不多就能採摘。」

  維德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提醒，這些都是領主大人種下的。

  你評價的時候，最好收著點兒。

  就聽到老布克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

  「哎呀呀，是誰這麼暴殄天物！」

  老布克趴在可憐的蘿蔔苗上，看著有點兒蔫黃的小苗苗，恨不能把種它們的人拉過來給揚了。

  「這些新奇的植物，也是我沒見過的品種，不過我能聽到它們的哭泣，感受到它們的呼喚！種植它們需要大量的水分，不然根本長不大。」

  維德：「...」

  正巧走過來的秦川:「...」

  「唉！你們這群人類啊！知不知道植物是有生命的，對待它們，要像對待孩子一般呵護，它們才能茁壯成長！」

  一談到種植，老布克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他就像悉心照料花園的園丁，對每一種植物，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秦川手裡拿著幾袋種子，安靜的站在維德身後聽著，他本以為，自己從小在農村長大，算是了解這些種子，沒想到跟布克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差。

  捶胸頓足的布克，直到這個時候才看見秦川，見到他面無表情，以為是自己聲音太響，驚擾到了主人，趕緊解釋道：

  「啊，主人，原諒我太激動，實在是種植他們的人，根本不懂種子，更不懂種植！」

  「哦，沒事兒，這些都是我種的。」

  「哦，啊？！咳咳...咳咳咳。」

  老布克一張嘴，沒咽下去的老痰卡在喉嚨里，整張老臉憋得通紅，咳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布克誠惶誠恐地趴在地上，身體哆嗦著道：

  「老奴不是有意...有意...有意冒犯主人...實在是，看不得植物被人糟蹋...啊，不！不是，不是糟蹋，是被主人...被主人...」

  布克兩隻碩大的眼珠不停地轉啊轉，可他有限的大陸語言，根本想不到能恭維主人的話。

  「哈哈哈，布克，你起來吧。」秦川示意維德，把他扶了起來。

  「大秦領地正在建設中，急需要對領地有貢獻的人才。你剛剛的一番見地，已經證明了你的價值，下一步就看你們種出來的糧食，是不是能跟你說的一樣漂亮。」

  「你們跟我一起來。」

  帶著維德、蒂法與布克三人，走到了剛甦醒時的那個破木屋。

  秦川把手裡的幾個小袋子，交給了布克：辣椒、萵筍、香蔥、生薑、豆角、大蒜、茄子...

  「這些袋子裡的種子，全大陸也僅此一份，我今天把它們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布克哆嗦著雙手，接過秦川手中的小袋子，雖然隔著一層真空塑封袋，可穴居人天生對植物的敏感，讓他輕易地察覺到，這些小袋子裡非凡的生命！

  「主人！您...您！您...」

  布克「噗通」跪在地上，兩行老淚划過老樹皮般的臉龐，滴落在地上。

  「您的慷慨，如大日對萬物的滋養！生生不息，永不斷絕！」

  秦川一臉黑線，這個傢伙拍馬屁的語言也太低劣了。

  「少爺，您有所不知，對於穴居人來說，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換取一種新奇的種子，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獻祭生命！」

  「您拿出來這麼多新奇的種子，對於我們來講，或許就是餬口的糧食，可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是他們能夠為之付出一切的聖物！」

  老布克聽了維德的話，不停地點頭，表示非常認同。

  「我想有了這些種子，您即便是想把他們趕走，他們也不會離開。今後這群穴居人，將會牢牢地綁定在我們大秦領地！」

  「兩人大人所言不虛，我布克在此立誓，只要領主大人願意將這些種子，賜下一些交給我們種植，我們聖輝之脊穴居人，今後便正式更名為大秦穴居人，願意世世代代跟隨領主大人身後，為領主大人貢獻整個族群的力量！」

  布克雙手拖著種子，雙膝跪走到秦川腳邊，頭貼在秦川的鞋子上深深吻了一口。

  維德給秦川打了個眼色，秦川這才後知後覺地伸出右手，接過維德遞過來的木杖重重敲在布克的脊背上：「吾以帝國男爵的身份，正式接受穴居人的效忠，冊封穴居人為大秦世襲墾田奴隸…」

  「大秦領地存在一日，便保穴居人一日平安！」

  「布克代表穴居人，感謝領主大人的恩典！」

  砸吧了一下嘴，秦川將木杖放在一旁：「蒂法，你先去規劃一下他們的土地，找一片他們滿意的地方安家，再按照我之前畫出的草圖，著手準備建造屬於大秦的糧倉。」

  「維德，你在他們那邊再建幾座磚窯，找幾個技術熟練的奴隸，派過去教導一下，怎麼說以後都是自家人，都要住在房子裡。」

  「是！維德遵命！」

  「去忙吧。」

  撫摸著身旁巨大的塑料箱，眼前的一切恍若隔世，秦川到現在都有點兒無法相信，自己竟然也是掌管幾百號人的領主了。

  「主人，六號磚窯火焰有減弱的趨勢。」

  貝里尼一路小跑，停在破木屋外。他就是那個目力超群的奴隸，為了在領主面前多表現一下，特意與負責守衛磚窯的好朋友換崗，跑腿來送信。

  「哦...我過去看看。」

  六號磚窯里燒制的是拒馬樁，燒制這種大傢伙，不僅需要更多的木炭，時間上也更久一些。

  「唉？你？叫什麼名字？」

  秦川剛剛只是感覺這個聲音有點兒耳熟，見了本人才發現，自己好像對他有點兒印象，可具體哪裡見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了。

  「回主人的話，我叫貝里尼，穴居人過來的時候，我在瞭望塔上守備。」

  見到領主大人問自己話，貝里尼趕緊將早就準備好的稿子，脫口而出。

  「貝里尼...」秦川笑著點頭:「走吧，去看看六號磚窯。」

  領主大人問我的名字了！

  領主大人對我笑了！

  噢！老天！領主大人竟然點頭了！

  我要發達了，我要出人頭地了！

  貝里尼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地跟在秦川的身後，自己是第一個，被領主大人記住名字的奴隸！

  哈哈，自由在等著我，權力在向我招手！

  看來我的方法是可行的，只要在幾位大人面前混個臉熟，多去表現自己的能力，不論是積分獎勵，還是提拔人員的時刻，跟那些只會做事的人比起來，我將會有絕對的優勢！

  貝里尼暗暗下定決心，後面再用這種方式，去討好一下蒂法大人，聽說年輕的女孩子都喜歡小花，下次跟老約翰換一換，我替他去青黃線豎界碑，順便摘一些野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