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抉擇
2024-09-20 06:26:44
作者: 酒瓶子殿下
曹滌:「既然您已經知道結果,又何必深挖過程?大殿下,參與其中之人也已經死了,若是您非要給申屠家一個交代,您便拿高銳頂罪吧!他與西懷一直有暗中的往來,那件事也是陛下授意他去處理的,您拿他頂罪,不冤!」
程煜:「高銳與西懷有往來?」
曹滌:「確切的說,是高銳和高兼兄弟二人,之前高兼被斫雙腿回到京中,高銳和貴妃娘娘便一心想搬到申屠侯府為弟弟報仇,當時陛下本也想藉由此時對侯府削權,可後來卻不了了之,其實另有隱情。「
程煜:「什麼隱情?」
曹滌:「高兼被西懷俘虜後,曾寫下一份降書,表示願意歸順西懷,並且將西北邊城的布防圖獻了出去,因為高兼不小心說漏嘴,陛下得知此事後,便沒有繼續為難侯府。」
程煜聞言,一聲冷哼,又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父皇,他沒有繼續為難侯府?他明明是怕事情鬧大,會把高氏一族牽扯進去,保的是高小小!而且把明面上的為難轉到了背後,這更可怕!
程煜現在看到皇帝,便忍不住的想發怒,若那不是自己的父皇,他一定讓護衛狠狠鞭笞這昏君一頓!
程煜點點頭,對曹公公道:「曹公公請起吧,答應你的事,本王一定做到,倒是你要勸說父皇才是。至於其他的,本王自有思量,曹公公也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曹滌再磕一個響頭,「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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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大殿,程煜不想再多待一刻,問過御醫,父皇只是將自己撞暈了而已,程煜讓護衛將自己抬回偏殿內。
……
程煜入偏殿,左瞧瞧右看看沒見清淺,便問道:「申屠將軍呢?」
那小太監答:「聽您的吩咐,申屠將軍和趙護衛去交接換防,去了有一會兒了,大概快回來了。」
聞言,程煜點頭,幾個人攙扶著將程煜重新放到床上,脫下衣服,傷口還是崩開了。
又叫御醫來重新包紮過,這次御醫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讓程煜再下床,傷口若是再崩開,恐怕真的會殃及性命。
程煜將木匣枕在腦後,手中抱著火雲刀,此刻他實在睏乏極了,渾身冒虛汗,卻覺得冷,但是睡又睡不著,總之難受極了。
小太監又給程煜餵過一次藥,程煜並沒有覺得好過一點,他很想大睡一覺,只要睡過去,傷痛和心事便能暫時拋之腦後。
可是如今有一件事讓他不能入睡,申屠侯爺的事,雖然細節尚未查明,來龍去脈也是迷迷糊糊,不過父皇已經委婉承認,他便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當初怕害死母后之人是父皇,結果真的是他!現在怕害死清淺父兄之事也與父皇有關,結果又是他在暗中謀劃!
原本還有些怪皇爺爺立那份遺詔的,可是現在程煜理解皇爺爺了,若不是皇子之中實在難以挑出一個可繼承大統之人,皇爺爺也不至於立那樣一份遺詔,他老人家把江山交給父皇是真不放心啊!
想著心事,聽見門口有人小聲嘀咕,是趙六爻在問主子睡下了沒有。
程煜直接道:「進來吧。」
程煜這一聲十分微弱,好在這夜足夠靜,門口的人聽到了,趙六爻連忙進殿稟報。
見程煜閉著眼睛躺在軟榻上,已經毫無血色,連唇都是清白,活像個死人,趙六爻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先稟了正事。
趙六爻:「主子,換防已經完成,現在皇城內的守備已經全都是咱們的人了。西北軍全部撤到了皇城外,隨時準備出城回營。還有寧王殿下派人來打聽消息,說寧王殿下不知為何突然讓他接手齊王的巡防營,想問問宮裡是不是出了事,不過被前來歸還虎符的雙親王攔下了。」
程煜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守備營那邊處理好了?」
趙六爻:「是,雙親王說已經將京畿守備營那邊的事處理好了,過兩天會寫成摺子遞進來。」
程煜又緩了兩口氣,問道:「虎符呢?」
趙六爻一愣,「虎符已經讓將軍帶給您了呀,將軍沒給您?」
程煜猛然睜眼,看著趙六爻:「何時?」
趙六爻:「大概得有半個時辰了吧,還沒換防完,雙親王就把虎符送來了,是將軍接的,將軍先把西北軍撤出皇城,清點完人數後,見我這邊還在忙,就說先把虎符拿給您,就先回來了。」
說完,趙六爻才反應過來,前後左右的看,問:「對了,將軍呢?將軍不是應該早早回來等您的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程煜有些慌,連忙道:「去!快去把她給我尋回來!快去!」
見程煜這般模樣,趙六爻也反應過來,清淺沒有歸還虎符,連忙應聲,轉身就往殿外跑,可剛衝出殿門,迎面便見清淺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過來。
趙六爻連忙道:「將軍您去哪兒了,我們主子找不著您,正著急呢!」
清淺卻只向趙六爻點了點頭,並未搭話,直接邁步進殿。
趙六爻並沒察覺哪裡不對,轉身隨著清淺又回到屋裡,連忙追問:「將軍,雙親王歸還的虎符還在您那裡吧?」
清淺依舊未答話,拿了一個凳子到床前,把銅盆放在凳子上,擰了一個濕帕子,給程煜擦臉上的汗。
這下眾人都發覺清淺的異常,可是看她面色平靜,盡心照顧程煜,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程煜道:「你們都退下吧!」
趙六爻和護衛們都退到了殿外,還很懂事的將殿門關閉,程煜看著清淺紅腫的眼睛,有些不安的問:「你哭過嗎?」
清淺還是不答話,給他擦完臉,將帕子放在盆中洗了洗,又給他擦胳膊。
程煜心中不安更甚,雖然眼皮十分沉重,卻還是強撐起眼皮看著清淺。
程煜有些心虛的輕聲道:「淺淺,你是不是聽到了?」
清淺手上的動作一頓,忽然便定在那裡不動了,程煜心底一沉,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清淺說,可是清淺已經聽到了,他們兩個以後恐怕……
忽然清淺開了口,反問道:「聽到什麼?」
程煜有些無措,怎麼答?打岔引到旁的話題上,清淺說不定會在心裡積怨。可直接說關於侯爺的事,他們倆大概的緣分大概也到此為止了。
程煜不知該如何答,清淺將帕子往盆中一丟,從懷裡拿出虎符,塞進程煜手中,道:「我聽見六爻兄說的了,我沒生氣,這東西有多重要,我心裡清楚,小心些沒有壞處。」
程煜唇角抽動,想說不是這件事,可還是沒有說出口。
清淺又幫他擦完另一條胳膊和胸口的汗水,給他重新蓋好被子,然後端著盆子轉身出門。
程煜急道:「你別走!」
清淺駐足回頭,「我還回來呢!」
程煜扁扁嘴,「不許騙我。」
頓了頓,清淺意味深長的問:「你沒有騙過我嗎?」
說完,清淺端水出去,程煜卻愈發焦躁不安,清淺明顯話裡有話,到底要不要當面將事情挑明講?
也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而已,程煜見清淺還沒有回來,有些著急,正要叫人去尋,清淺便端著清粥小菜進了門。
程煜見到她回來,又老實了,乖乖吃了幾口粥,腰間的疼痛讓他再也不肯張嘴。
終於,清淺又要起身出門,程煜直言道:「你別再忙了,坐下陪我。」
清淺沒有拒絕,重新到凳子上。
鼓足了勇氣,也下定了決定,程煜道:「淺淺,關於你父親的事……呃……是高銳和高兼兄弟乾的……「
程煜說出這話時,攥著虎符的手心又開始冒汗。
片刻後,清淺終於有了回應,「是嗎?」
程煜點點頭,「是。」
清淺:「證據呢?」
程煜:「我會查!會查明所有的細節,會查清他們通敵和下毒的所有過程。」
清淺:「你為什麼要查?」
程煜:「我要給你一個交代。」
清淺:「我不需要你給我交代,我只想查明真相,手刃兇手。」
程煜:「我把高銳和高兼交給你,整個高家交給都可以,聽憑你的處置,行不行?」
清淺搖頭道:「不行。」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碎裂,最後一點支撐也沒了,程煜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忽然脫力,全身瞬間軟了下去,虎符也脫手墜地。
清淺一愣,連忙起身拍打程煜的臉,急聲喚道:「程煜,你醒醒,你怎麼了?你睜眼啊!」
程煜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無力吐出兩個字「好累」,便頭一歪,再沒了意識。
清淺驚慌,摸了摸還有鼻息,便連忙去找御醫來。
御醫都快急死了,一番診看後,終於和在場眾人發了火,「都說了要休息要休息,怎麼就是不肯聽?你們非要等人真的沒了才肯信我說的話嗎?從現在開始,五天之內不許晉王開口說話,一月內不許下地走動,更不能整日在腦子裡想事情!一會兒便在殿內燃上安神香,燃完便續上,不許斷,讓他多睡覺!若是再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就算砍了我,我也不再給他治病!」
包括清淺在內,都被罵個狗血淋頭,趙六爻為了緩解尷尬,對清淺道:「將軍,若不然您先回府休息吧。對了!侯府還被人圍著呢,您先回去看看,若是這邊有什麼事,我再去通傳您。」
清淺點點頭,然後伸手將火雲刀拿回,又看了一眼昏睡的成語,轉身回了侯府。
剛從侯府的側牆翻牆入院,一個府兵連忙跑過來,急道:「小姐,遭了,咱們侯府被圍了!」
清淺不以為然,「我知道,衡兒如何了?」
府兵:「魏先生說暫時無礙了,不過要修養三月。」
清淺點頭,又問:「我母親沒事吧?」
府兵:「夫人何止沒事,簡直要成女戰神了。」
清淺愣住,沒聽懂,問:「什么女戰神?我母親怎麼了?」
府兵:「您自己去前院看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