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申屠府

2024-09-20 06:25:41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程煜剛進晉王府,南蒼先生便迎面走來,有些不耐煩地叨咕,「怎麼才回來?皇帝老子留你說話了?還當你會回府用午膳,結果三等兩等不回來,真是的,你到底著不著急知道真相。」

  南蒼先生說完,看了看程煜的臉,蹙眉問:「你嘴怎麼了?」

  程煜連忙抬手遮擋腫脹破皮的嘴唇,故意岔開話題道:「沒事,你已經查明下毒手法了?」

  可南蒼先生並未被他轉移注意力,而是看看程煜遮臉的那隻手,繼續問:「手背怎麼也傷了,你這是跟誰打架了嗎?」

  程煜翻腕一看,手背上三道清晰的抓痕。

  程煜連忙將手向身後一背,尷尬道:「沒事,先去鶴鳴齋吧,說說程煥是怎麼中毒的。」

  說完,程煜垂首,腳步匆匆,遮遮掩掩的往後院走。

  南蒼看著程煜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這晉王今日必定出了什麼事。

  入了鶴鳴齋,程煜剛剛叫人在暖席上擺上矮几,南蒼便一把拽住程煜的手腕,給按在了矮几上。

  

  程煜一愣,疑惑道:「這是做什麼?」

  南蒼微眯著眼睛,道:「別動,我給你把把脈。」

  聞言,程煜反而鬆了一口氣,只以為南蒼先生是在擔心自己體內的餘毒,所以並未在意,而是拿起下人端來的熱茶慢飲起來。

  然而下一瞬,南蒼口出驚人道:「晉王,你元陽外泄啦!「

  「噗!」

  茶水噴在了暖席上,兩個下人連忙過來擦拭。

  程煜立刻抽手回來,隨即揮退下人,穩了穩心神,像看怪物一樣瞧著南蒼,試探道:「南蒼先生是不是搞錯了,說些有的沒的,不如我們聊聊重華宮到底有什麼問題吧。」

  南蒼先生根本不聽程煜在說啥,而是顧自揣測道:「唉!負心漢啊!晉王你就是個負心漢,人家清淺丫頭哪裡不好,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原本你就是該娶人家的,結果卻還讓她去比武招親擺什麼擂台。原本你去爭擂,我還挺看得起你,結果你倒好,自己跑去嫖妓……」

  程煜抬手捂住南蒼的嘴,「前輩講話可要憑良心,誰嫖妓了?!本王,本王那是被嫖了好不好?!」

  南蒼扒拉開程煜的手,一臉嫌惡道:「你看看!承認了不是!我這裡勞心費力幫著你查中毒一事,你還有閒心跑出去拈花惹草!說到底還不是幹了對不起清淺丫頭的事兒,你等著!瞧我怎麼給你向那丫頭告狀的!」

  兩個人正在掰扯,趙六爻跑到門口稟報,道:「殿下,万俟掌柜有事來稟。」

  程煜:「很急嗎?」

  趙六爻點頭,「很急!」

  程煜向南蒼道:「先生少坐片刻,本王去去就回。」

  說完,程煜起身,隨著趙六爻去見万俟空。

  而坐在鶴鳴齋里的南蒼先生越想越氣,越琢磨這個晉王越不是個東西,也不等程煜回來,便回院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扛著藥箱便從後門溜走,顧自回了申屠侯府。

  不知這些情況的程煜正與万俟空在迴廊中說話。

  一見面,万俟空就詫異地問:「殿下您這嘴怎麼了?」

  程煜冷聲道:「說正事!」

  万俟空:「齊王去了城外的別院,就是綠枝所在的那所宅子。」

  程煜一愣,「打探到什麼消息了?」

  万俟空:「情況不太好,齊王這一兩日要接綠枝進京來,估計是齊王輸了擂台,開始狗急跳牆,想要拿綠枝來逼侯府就範吧。而且綠枝也知道你我關係緊密,她連自己家都敢滅門,南院也得想想退路了。」

  程煜想了想,問道:「有沒有機會在城外殺了她。」

  万俟空:「我想想辦法吧,這次我要親自走一趟,為保周全,南院歇業,咱們的人已經隱匿起來了,若是想找人手做事,你直接派人到沉舟的暗樁去,拿著我給你的薔薇令,好使!若是我回不來了,沉舟的弟兄們幫我照顧好。」

  程煜「嘖」了一聲,不滿的瞥了一眼万俟空,「殺一個小小的婢女,你還敢說回不來的話,至於嗎,丟不丟人!」

  万俟空彎了彎狐媚眼,道:「若是不至於,我也用不著拖這麼久還殺不掉綠枝。早知今日的麻煩,我當初就應該給她切成塊兒。」

  程煜:「行了,事已至此,這次把麻煩解決乾淨就行了。」

  万俟空:「對了,還有一件事,城內巡防營是齊王的勢力,我見最近巡防營調動異常,而且多出了許多生面孔,你防著點,萬一齊王狗急跳牆,再給你來一輪刺殺,我暫時可護不了你啦。」

  程煜點頭,「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先忙你該忙的事。」

  万俟空抱拳要退下,不過還是抬眼又看了程煜一眼,咋舌道:「殿下這嘴唇不像是上火,而且臉好像也有點兒腫,你……」

  程煜:「快走吧你!事成之後親自來王府給我報信。」

  不等万俟空說完,程煜揮袖轉身回到了鶴鳴齋,然而此刻南蒼先生已然不在,又到了南蒼暫住的小院去尋,也已人去屋空。

  程煜奇怪了,又來到程煥的院子,看看南蒼是不是去給程煥診治了,結果也沒有人!

  這下程煜真急了,命人搜府,向外巡查南蒼先生到底去了何處。

  終於在天黑前,侯府那邊的暗衛來了消息,說南蒼先生已經回到了侯府。

  南蒼先生怎麼突然回侯府了?難道申屠衡出什麼事了?

  得知申屠衡一切安好,程煜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想知道的答案南蒼先生還沒說,看來明日要去侯府叨擾一番,也正好看看清淺。

  不知為何,也才幾個時辰沒見而已,程煜就開始想清淺了,想得時常愣神,旁邊人和他說話也總聽不到。

  晚膳,程煥跑來了主院,嘰嘰喳喳的說找不到南蒼先生陪他玩,問程煜南蒼先生去了哪兒,程煜一個眼神瞪過去,冷聲說了句「食不言寢不語」,程煥便噘著嘴安靜下來。

  看出程煜今日有心事,安姑姑在旁勸道:「殿下,您最近過於操勞了,用膳的時候就不要想那些煩心事了,先安心用膳吧。我叫人去溫一壺酒來,您喝一些,晚上也好睡得踏實些。」

  程煜點頭,安姑姑去了小廚房,不一會兒便端著托盤迴來,跪坐在桌旁,斟了一杯酒放到程煜手邊。

  程煥見狀,也纏著問安姑姑要酒喝,安姑姑早有準備,將一碗桂圓蓮子羹端到程煥眼前,還故意捂著嘴悄聲說:「小殿下快喝,這個奴婢只給小殿下做了一碗,裡面還撒了桂花,殿下一會兒喝完酒搶你的吃,奴婢可攔不住。」

  聞聽此言,程煥將碗圈進懷裡,警惕的看向程煜。

  程煜自然聽到這番哄小孩兒的話,於是十分配合的瞧了一眼那碗裡的東西,說道:「看起來比酒要好吃,安姑姑可真偏心,煥兒,要不要和皇兄換?」

  「不要!」程煥說完,衝著程煜得意的噘噘嘴,拿起勺子吃了起來,也不再管程煜的酒水。

  程煜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溫酒含在口中,是清淺最喜歡的高粱酒。他細細品著,慢慢下咽,還是喝不出什麼綿軟不綿軟、澀口不澀口的味道。

  到底怎麼嘗出來那麼多滋味的?

  酒水嘗不出那麼多滋味,清淺身上涼水的味道卻讓他萬般沉醉。

  忽然一隻小手在他眼前晃,程煜回過神來,側目瞪向程煥,「做什麼?不好好吃東西,晃什麼手?」

  程煥天真地問:「皇兄你盯著那盤兒青菜笑什麼?看著好瘮人。」

  程煜才發覺自己唇角不知何時上挑起來,於是冷起臉來,故意岔開話題問道:「煥兒,你今日為何去了碧仙宮,可看到清淺姐姐了?」

  程煥點頭,「我看到了,本想和她說話的,可是安姑姑卻不讓,說會給皇兄惹麻煩。」

  頓了頓,程煥又連忙解釋道:「是父皇帶我去的碧仙宮,平日裡煥兒都不去的,煥兒可乖了!」

  程煜:「可是你們從養居殿到西宮那麼遠,為何那麼快就到了?」

  程煥歪歪頭,「什麼快呀?哪裡快了?皇兄在說什麼呀?」

  程煜嘆了口氣,轉而問安姑姑,「你們沒聽本王的吩咐到養居殿去?」

  安姑姑連忙垂首回答:「回殿下,奴婢是要領著小殿下去養居殿給陛下請安的,可是剛出了東宮,便見聖駕向西宮那邊走,奴婢便帶著小殿下上前去給陛下問安,小殿下就把撿到的硃砂串給陛下看,還說了是齊王的,要還給齊王,陛下便領著小殿下往碧仙宮去找齊王了。」

  程煜點點頭,看來程煥他們是半路遇到的父皇,難怪比自己快一步,反而先到了西宮給清淺解圍。

  看程煜不說話,程煥還以為因為自己跑去西宮的事皇兄不開心了,於是拉拉程煜的袖子,撒嬌道:「皇兄你別生氣了,煥兒知錯了,以後一定離碧仙宮遠遠的,我今日在那裡什麼也沒吃、什麼也沒喝,皇兄你安心吧。」

  程煜摸摸他的頭,笑道:「皇兄不生氣,今日煥兒做了一件好事,皇兄要獎勵你。」

  程煥驚喜,「什麼獎勵?」

  程煜:「把上次清淺姐姐教你的那本兵書再抄一遍。」

  一聽說又要練字,程煥立馬委屈起來,撲到安姑姑的懷裡,說以後再也不想和皇兄一起用膳的話。

  第二日一早,程煜備了一份厚禮要去侯府拜望,不過自己這般前去有些出師無名,於是先去了雙親王府,請舅父舅母一同前往。

  雙親王氣得鬍子都撅起來了,"我說晉王,你能不能別總拿我當槍使?要見申屠衡你便去擂台上見,想見清淺丫頭你便等到明日皇城內比試,到時候陛下親臨觀擂,清淺那丫頭也必然要到場,你如今登門拜府要做什麼?「

  程煜嘿嘿皮笑,「反正您在府上也閒的無聊,就隨侄兒走一趟,您不是要收常安做義子嘛!正巧也去侯府問問人家主家的意見,也讓舅母與常安母親見見面。」

  雙親王:「收義子的事本王自會安排,不勞你費心撮合!」

  程煜見此路行不通,於是又換了一個說法,道:「舅父,其實我是要去見南蒼先生,南蒼先生昨日已經查明我與程煥中毒一事,只是他回了侯府去住,我不得不前往拜訪。」

  聽聞是此,雙親王立刻嚴肅起來,思忖片刻,立刻吩咐人先到侯府去下拜帖,然後請王妃更衣準備出門,又讓總管備車備禮物。

  一番安排過後,雙親王夫妻與程煜一同到了申屠侯府。

  雙親王拜府,這可是難得一見,尤其還有晉王陪同,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齊王的耳朵里。

  齊王正在為算計清淺沒有得手而惱怒,便聽聞此時,更是在他心頭火上澆油,程煜在擂台上占盡風頭,又讓他齊王丟人現眼,現在程煜又得意洋洋、明目張胆的去巴結侯府,真是給他臉了!

  不過綠枝那丫頭到底有沒有把柄可以讓自己死局變活局?若是將那醜八怪接入齊王府封了側妃,她嘴裡卻吐不出有用的東西,自己一定一塊骨頭一塊骨頭的捏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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