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求娶

2024-09-20 06:25:22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蘇雲汐緊緊拉著齊王的衣領,嗚嗚哭了起來,嬌聲求著齊王救救他們的孩子。

  齊王此刻哪兒有心思管她,看這樣子,孩子肯定沒了,又沒能贏下蕭恆,越想越氣,齊王將蘇雲汐往車內一丟,憤憤鑽出車廂,對車夫說了一聲「送回蘇府」,也不等馬車停下,便跳下車去。

  

  尾隨在後的護衛連忙上前,立刻讓出一匹馬來。

  齊王看看身上的血,蹙眉嫌惡道:「回府沐浴更衣,請道長作法安撫嬰靈,為本王驅除晦氣!「

  言罷,上馬回府。

  此刻留在擂台的眾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有許多人認出方才被齊王抱走的人是蘇家二小姐。

  只不過,蘇二小姐明明是晉王的未婚妻,怎麼會與齊王這般親熱,倒是與晉王形同陌路。

  還有人說蘇雲汐裙子上的血,怎麼看都不像是外傷流血,反而像是女子小產了。

  若真是小產,這蘇雲汐可尚未出閣,那便是與人私通,那情郎是誰?照方才那場面看,孩子的爹可不像是晉王程煜,更像是齊王程爍。

  晉王被戴綠帽子了?不過有人聽見蘇雲汐的小丫頭與巡防營的人起爭執說 的那番話,蘇雲汐好像已經是齊王的未婚妻,但又猜不出其中緣由。

  總之眾人議論紛紛,各種猜測。

  蕭恆從護衛手裡接過水囊,飽飲一番,在擂台上轉了一圈,看台下眾人只顧閒侃八卦,於是拍拍手道:「可還有人要上台一戰吶?」

  這時前排圍觀的一些人才又將注意力轉向擂台之上,只是此刻,已經無人再敢登擂。

  連贏二十八場,最後這場還贏了齊王殿下,雖然是受了蘇雲汐的干擾,但內行人都看得出,即便沒有蘇雲汐,齊王也無勝算。

  這蕭恆連戰兩日,真的就不知道累嗎?他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見台下無人應戰,蕭恆冷笑,又仰頭向觀禮台上的申屠衡叫陣。

  申屠衡攥攥拳頭,欲起身,一隻大手按住他的肩頭。抬頭看去,只見程煜已經按著他的肩頭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帶,向雙親王和王妃打了個招呼,轉身下了觀禮台。

  蕭恆還在衝著申屠衡挑釁,「申屠衡,你應不是個縮頭烏龜,為何不敢應戰!?」

  「行了行了別叫喚了,這是申屠小姐比武招親的擂台,你總叫人家申屠少爺下擂比試算怎麼一個說法?再說,我們淳義少帥若真上來把你打個爹娘不認,是不是影響兩國和談?你挺大個子,站起來比誰不矮,怎麼人事不懂呢。」

  聽到有人尖酸的罵自己,蕭恆轉過臉,正看到紫衣華服的程煜不緊不慢的從樓梯口往擂台上走。

  這人方才就坐在申屠衡身旁,可是蕭恆不認識,於是問道:「你是何人?來打擂的?」

  程煜甩閒話一般道:「廢話,吃飯誰來這裡,當然是來打擂。「

  說著話,程煜已經站定在蕭恆對面,然後伸手探入另一隻手的衣袖內,取出一隻摺扇,退下扇套塞回袖內,這才打開摺扇,悠哉悠哉搖起扇子。

  蕭恆看著這人一副紈絝的做派,再加上這一身寬袍大袖,可不像來比武打擂的,倒像是要去什麼詩會品墨賞酒的。

  蕭恆:「看你也是權貴子弟,報個名吧!」

  程煜:「晉王程煜。」

  蕭恆忽然哈哈仰天大笑,「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個廢太子,你還沒被你那皇帝老子丟到封地上去,竟然還在京城內混吃等死。怎麼,還想打贏這擂台,娶了侯府小姐,然後助你東山再起?」

  程煜也不惱,一臉清風朗月的笑言:「三殿下誤會了不是,本王上台打擂,絕非為了女色和權勢,天下人皆知本王最疼惜手足兄弟,方才見你欺負了本王的二弟,還一腳將其踹下台去,砸得本王那二弟妹小產,損我程氏血脈,那本王怎麼能忍!?必然不能忍,於是登台來討個公道,替二弟報仇,討回面子。」

  程煜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可知道齊王與他不合的人卻都揉起了眉心,這人怎能說得出如此昧良心的話?!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尤其兩側觀禮台上的高官王貴,紛紛昂頭看了看天,生怕一道晴天霹靂帶走程煜時,會誤傷了自己。

  蕭恆聞言冷笑連連,「弟弟打不過,就要哥哥來出頭,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們大魏皇室之中的兄弟如此情同手足。」

  程煜笑:「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往後你想知道的事情大可以向本王請教,本王一定不吝賜教。」

  蕭恆:「少廢話,動手吧!」

  程煜站定,依舊搖著摺扇,笑眯眯道:「動啊,遠來是客,客人先動。」

  蕭恆也懶得再和這蒸不熟煮不爛的傢伙多費口舌,於是揮拳便打。

  程煜依舊笑意吟吟站定在原地,眼見拳頭到了跟前,蕭恆忽然頓住身形,拳頭就停在程煜的鼻樑前,整個人都不動了。

  台下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屏息凝神,仔細瞧著台上二人。

  只見程煜動作未改,笑眯眯搖著扇子瞧著蕭恆,蕭恆僵了片刻,渾身開始發抖,旋即顫顫巍巍收回拳頭,咬牙切齒的大喊道:「我認輸!」

  聞言,台下一片譁然,方才他們可是看得清楚,程煜可是連手指都沒彈一下,那個蕭恆怎麼會認輸的?

  連兩側觀禮台上的人都訝異得紛紛起身,不明白自己的眼睛到底錯過了什麼。

  蕭恆攥著雙全,明顯臉上掛著不服氣,卻轉身對司儀道:「還冷著做什麼,我輸了,敲鑼!」

  「幫」一聲鑼響,蕭恆瞪了程煜一眼,冷哼一聲,跳下台去。

  程煜則是假裝廢了好大力氣似的,抬袖擦擦額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然後連呼帶喘的大聲叨咕:「這動用氣功就是損耗體力,可累死我了。」

  氣功?這人剛才運氣了嗎?發力了嗎?台下內行外行加一起也有上千人,沒一個看出來他剛才用了什麼氣功的。

  「晉王殿下,您方才用的是什麼氣功,我們可沒看出來啊!」

  台下有人大喊,程煜不惱,則是耐心解釋:「方才蕭恆沖本王迎面一拳,本王就這麼運功……」

  說到這裡,程煜話頭兒一頓,扇子脫手掉地,兩隻手捂著心口倒在了擂台上。

  眾人皆是大驚,不知晉王殿下為何突然倒地。

  趙六爻則是連忙衝上台去,橫抱起自家主子,衝著台下道:

  「你們這幫外行,我家晉王修習的是上等氣功,半月只能運功一次,方才已經運功一次打敗了蕭恆便該休息,結果你們這幫見識短淺的,非要刨根問底讓我家殿下再給你們演示一次,我家殿下是個和善的,不惜自損也要提點你們一二,這下好了吧,晉王運功傷體,內力過度虧虛,恐怕要養上一年半載才能恢復本元,哼!你們滿意了!?」

  胡說八道完,趙六爻也實在沒臉皮強撐下去,抱著程煜跳下擂台,借了一輛馬車趕緊開溜,徒留眾人面面相覷,紛紛互相請教,這種上乘氣功可曾有人聽聞,又可有名號。

  但都搖頭,無一人聽聞過有此功法。

  此刻觀禮台上的雙親王實在待不下去了,蘇雲汐這個外甥女改婚在先,又當眾被撞破未婚先孕;程煜這個大外甥又當眾做戲、胡說八道……

  雙親王這個當舅舅的實在沒臉再待下去。

  雙親王攜王妃要回府,趙柔卻對王妃小聲道:「王妃,柔兒還有話想與常安講。」

  王妃低聲嗔道:「哪有未出閣的丫頭與男子獨處說話的,說出去還要不要名節了?」

  趙柔:「就幾句話,您同王爺慢些走,柔兒很快便追上。」

  說完,趙柔起身,來到常安面前,申屠衡輕咳一聲,快步走開,去送雙親王夫妻下觀禮台。

  常安見趙柔不躲不閃的站在自己眼前,忽然有些手足無措,慌了一陣手腳,終於抱拳施禮道:「小郡主。」

  趙柔單刀直入說道:「常安,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這問題問得直接,常安垂眸不敢直視趙柔的眼睛,不自在道:「不是,能娶郡主,是常安三生修來的福分。」

  趙柔:「那你為何不認下王爺救命恩人的名頭,你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的。」

  常安:「我只是不想冒功,而且,小郡主與我的門第之差,也並非是我認個義父便能抵消的。我只是不想小郡主因一時衝動,以後會後悔。」

  趙柔:「你我之間的門第之差是事實,但是雙親王認你為義子,你便有了娶我的資格。是我先喜歡你的,可也沒有想著強逼你娶我,你怕我後悔,我也怕你後悔。我與你直說,門第之差無法消除,但最難消除的是你心裡女強男卑的落差感,若是你心裡的落差不能消除,便會像扎在心裡的刺一樣,時常會讓你我都難受一下。

  「所以我不著急,我給你時間想清楚,若是你願意拔了那根刺,我保證以後可以做個賢妻良母,絕不拿南寧王府的勢頭壓你,絕不叫人背後說你是吃軟飯的。可若是你無論如何也拔不下那根刺,我趙柔也不是非你不嫁。「

  說完,趙柔轉身便走,雖然滿臉通紅,卻是昂首挺胸,依舊有郡主威儀。

  常安被數落得抬不起頭來,趙柔的話字字珠璣,捶打得常安羞愧難當。自己堂堂男兒,竟然不如一個女子敢愛敢恨!

  趙柔正要走下台階,身後常安忽然大叫道:「小郡主!」

  這一聲太過響亮,不僅趙柔聽到後止步回身,台下眾人也紛紛向這邊側目。

  常安漲紅了臉,使勁深呼吸了兩口氣,旋即撩袍單膝點地,一手扶膝,一拳杵地,含胸垂首道:「西北軍少帥麾下副將常安,願求娶趙柔郡主為妻,懇請郡主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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