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御藥方
2024-09-20 06:25:01
作者: 酒瓶子殿下
清淺隨著趙六爻剛剛到鶴鳴齋,程煜便起身迎了過來,不等趙六爻回話,程煜已經走到清淺跟前,手指撩起清淺的發簾。
清淺一甩頭,「你做什麼?」
程煜「嘖」了一聲,道:「別亂動!我看看你的傷,疼不疼,嚴不嚴重,看過大夫嗎,會不會留疤?」
問題接連而出,抬手又要去撥清淺的頭髮。
清淺打開他的手,蹙眉道:「我故意放下來擋傷口的,你手欠什麼,不給你看!」
程煜:「你給我看一眼!」
清淺:「不給!」
一旁的趙六爻此刻已經難受得無地自容,這兩個人的對話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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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是說他不在意將軍受沒受傷、有沒有疤麼,怎麼一見面就……
口是心非!
趙六爻實在看不過眼,施禮退了下去。
程煜和清淺推搡了一番,最後被清淺將雙臂反剪在身後,給他按在了門上。
清淺問:」你找我來到底何事?「
程煜:「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清淺:「回答我的問題,信不信把你兩條胳膊都掰折了。」
聞聽此言,程煜終於屈服,回答道:「《毒經》啊,我已經寫出來一部分藥方了,一會兒南蒼先生也會過來,叫你來一起研究一下。」
聞聽此言,清淺這才放開程煜,「你還真的都背下來了?」
程煜迴轉過身,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得意道:「何止背下來了,我還是按照毒經上的書寫格式原樣默寫了一份,厲不厲害?」
清淺:「我不信。」
程煜「嘿嘿」笑了幾聲,伸手擺出個請的手勢,將清淺讓到書案邊,指著一摞手稿說:「你看看吧,看看你就信了。」
清淺狐疑,伸手將那摞手稿拿起,連續看了幾頁,臉上露出的驚喜之色。
清淺誇讚道:「你竟然真的都背下來了,你還挺有點兒用處的嘛!」
原本還在得意的程煜忽然笑容一僵,略有不滿的反駁:「什麼叫我還挺有點兒用處?你不會誇人就別夸。」
清淺沒再和程煜鬥嘴,而是繞過書案,坐在了椅子上,一頁一頁認真翻閱起來。
程煜瞧著清淺一點兒不見外的舉動,心裡美滋滋的。
正在這時,趙六爻進門稟報,說秦王小殿下和南蒼先生已經給接到府上了。
程煜吩咐道:「先請南蒼先生來此,我與清淺有要事與他商議,然後你安排程煥住到偏院去,派幾個人手去偏院伺候,叫他乖乖的別鬧人,我這裡忙完正事便去看他。」
趙六爻:「是,屬下這就去安排,不過您也不必惦念小殿下,小殿下一下馬車就在府內跑開了,好像也並不著急見您。」
聞言,程煜嘆了口氣,這個弟弟真是太調皮了,他根本不是想搬到晉王府來住,而是不想去崇文殿讀書,不想守宮裡的那些規矩。
趙六爻退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小廝領著南蒼先生來到鶴鳴齋。
一見面,這南蒼也不是個會客氣的,看見清淺也在,便直接問道:「你們夫婦找我商量什麼事?」
那二人已經徹底放棄與南蒼先生爭辯這種事,程煜將南蒼引到書案前,將那一摞藥方拿給南蒼先生看。
南蒼只看了幾張,便面色大變,慌張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們手上?」
旋即又翻了翻,繼續道:「是殘本?你們從百結城偷的?」
清淺連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明。
可聽過解釋的南蒼依舊神情嚴肅道:「你們這是偷!我回去後一定會稟明城主」
清淺還要解釋,程煜抬手打斷,而是問南蒼:「南蒼前輩認識這東西?」
南蒼:「北辰手書的《毒經》,當年就是我幫忙裝訂成冊的,後來我居無定所,恐怕將這好東西弄丟了,便送去城主府,交給了城主保存。」
程煜點點頭,回身去多寶閣上取出一個木匣,打開,將裡面的一疊藥方交給了南蒼。
程煜:「南蒼先生,這幾個藥方,是御醫曾經開給我母后治病的御藥方,其中與《毒經》中的十幾個藥方極其相似,其中不同之處,便是《毒經》所載皆有烏蟾酥,而御醫所開的沒有。」
南蒼聞言,拿過來那疊御藥方,仔仔細細翻看過一遍,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只差一味烏蟾酥,少一味治病,多一味便成了毒。」
程煜道:「所以這些藥熬製成湯後,再加一味烏蟾酥,就真的變成了毒藥?!」
南蒼搖搖頭,「不是,這配藥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不是加進去就算配藥成功的,那本《毒經》雖然寫明了藥材名稱、用量和應症,但是在製法一項上卻隱去了詳解。」
見程煜和清淺兩個人疑惑的對視,南蒼道:「你們沒看嗎,比如這一張毒藥的方子,製法上只寫了水煎二字,可是用多少水、用什麼水、又用什麼藥鍋、煎多久、藥材下鍋的順序又是如何的,根本就沒有寫出來。」
程煜問道:「那若是沒有按照正確的煎藥方法去煎藥,會有什麼後果?」
南蒼:「有可能毒性大減,或者乾脆成不了毒,人吃下去後拉拉肚子就過去了,也有可能什麼事兒都沒有。像你說的那種,熬煮完了以後再加烏蟾酥……」
說著,南蒼又翻了翻手中的御藥方,拿起其中三張道:「比如這幾張,若是煎煮成湯後再加上烏蟾酥,那這鍋藥就廢掉了,完全失去了藥性,那若是烏蟾酥分量再多一些,這一鍋乾脆就是烏蟾酥的毒了。」
想不到這麼複雜,可是毒經被保存得極為隱秘,甚至知道它存在的人都沒有幾個,而其中的煎煮之法,幾乎無從知曉,宮中御醫又是如何得知的?
還是說,宮中御醫也不知道其中的煎煮之法,而是試探,試一張藥方不成,便換第二張、第三張,直到徹底將母后毒死……若是如此……
程煜瞧著南蒼手中的御藥方,頓感毛骨悚然。
所以御醫為了毒死母后而不留把柄,再不停的拿母后試毒,只為了摸索到一個最適合拿來慢慢毒死母后的方子。
程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定了定心神,道:「南蒼先生,我想請您隨我入宮,探查一下旁人給我下毒的手段。」
南蒼:「查案是官府的事,我管你解毒還不行,還要與你去查案?我不去!我還要尋北辰。」
程煜道:「北辰我已派人在尋了,侯府那邊肯定也在幫你找。」
說到這裡,程煜看了一眼清淺,清淺點點頭。
可南蒼依舊不肯,「我還要回侯府給清淺丫頭的弟弟解毒呢。」
清淺道:「南蒼前輩,眼下申屠衡身體並無不適之處,而且與西懷和談之事,還有擂台,他已經忙到分身乏術,估計也沒有辦法安心解毒靜養,所以您先幫幫程煜吧。」
南蒼翻翻白眼,不滿的坐到椅子上嘟囔,「你就會向著你夫君說話。」
片刻後,南蒼終於嘆了一口氣,「我可以隨你入宮去,不過我只答應一日的時間,若是這一日查不出什麼,我也不會再入宮第二次。還有最重要的,務必保證我的安全,我是百結城的毒師,一旦暴露身份,很有可能就回不去百結城了,我可是答應城主一定會回家的。」
聞言,程煜一口答應,只不過既然只能入宮一日,時間實在緊張,還是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正在這時,一名家丁門口稟報,說宮裡傳來皇帝口諭,讓晉王今日酉時前入宮赴宴,為西懷使團接風洗塵。
程煜有些奇怪了,這接風宴是皇帝早就安排好的,不過為何會臨時叫自己也去赴宴?雖然自己如今封綬了晉王,但畢竟也是廢太子之身,這樣的身份出現在西懷使團的接風宴上,難道父皇不怕丟了顏面?
程煜有些想不通,那便乾脆不想了,見招拆招吧。
清淺起身想要告辭,程煜卻示意清淺坐下,說道:「你一定也有許多事要向南蒼先生請教吧,便在這裡待著吧,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有事吩咐下人便可,權當在自己府上一樣。我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再去看看程煥。」
說完,程煜向南蒼頷了頷首,隨後邁步到樓梯口,向樓上走去。
清淺詫異,「你去樓上換衣服嗎?」
程煜笑笑:「我的寢院和書房都還未修繕完畢,所以暫居鶴鳴齋,樓上便是我的臥房,要上去參觀參觀嗎,不過有些簡陋。」
清淺不屑的「嘁」了一聲,背過身去,不再去看程煜。
南蒼卻伸手過去,晃了晃清淺的眼神,說道:「丫頭,你夫君說他去換衣服了,你不過去給他換嗎。」
清淺攥了攥拳頭,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我再說一遍,他不是我夫君!」
南蒼仿若沒聽見一樣,又拾起桌上毒經的方子細細看了起來,可是一邊看,嘴裡還一邊嘟囔:「都不給你夫君換衣服,可是沒有從前我家娘子那般賢良。」
清淺聽了個滿耳,反駁道:「所以您賢良的娘子與您和離了。」
南蒼依舊仿若未聞,只是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