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被誤會
2024-09-20 06:23:37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程煜大吃一驚,今日可真是精彩,險被馬踢,抱了清淺,摔傷手臂,現在又遇到打家劫舍的賊匪……
離京第一日便過得這般跌宕起伏,這就是傳說中的「行走江湖」嗎?好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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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六爻卻急道:「此時屬下還能帶主子從後院脫逃,再晚,等賊人連後院也圍了,咱們恐怕只能硬闖了。」
程煜看向還在給自己包紮的清淺,問:「要不,咱們先逃?」
清淺沒理,眼皮也沒抬,淡定道:「展茗,你去探探敵情。」
展茗應聲,出了門去。趙六爻急得跺腳,但是見主子不發話,他也只能幹著急,最後一跺腳,也出了門去。
終於,清淺包紮完畢,彎腰從靴筒里抽出一隻短刀,衝著程煜說道:「你在房間別出來。」
言罷,拎刀也要出門。
可剛把門拉開,便見展茗一路小跑往這邊來,清淺問了一聲「什麼情況」,邁步出門,走到二樓的欄杆前,低頭往下看。
樓下大堂中已經被許多手持兵刃的匪徒占領,他們一手拿著兵刃震懾客人,一手抓起地上的燒雞和飯菜往嘴裡塞。
桌椅板凳、碎碟碎腕橫七豎八,用餐的客人們和店家被團團圍在中間,擠擠挨挨坐在地上,又驚又怕。
樓梯口那裡趙六爻守著,有三五個大漢試圖衝上二樓,都被趙六爻擋了下去。
展茗來到清淺身邊,小聲道:「公子,您看那幾個土匪眼熟不?」
說著,展茗伸手指了指往樓上沖的那幾個大漢。
清淺仔細瞧了瞧,好像是從哪裡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從哪裡打過照面。
見清淺蹙眉,展茗笑道:「公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三年前從京城趕往西北赴任,路過一個叫咬人峰的山頭兒,當時從山上衝下來幾個攔路搶劫的山匪,被你給制服了,結果你不但沒殺他們,還看他們可憐,給他們留了一包銀子……「
聽展茗這麼說,清淺恍然,突然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只是那咬人峰距離此地百里不止,那些人會跑來這裡打家劫舍?
清淺又仔細辨了辨那幾個人的樣貌,雖然有人留了大鬍子,有人臉上抹了黑鍋底,但越看越眼熟。
清淺問:「能確定是他們?」
展茗:「是不是的,公子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反正我看著就是他們」
聞言,清淺點點頭,將刀收起,二指塞入口中吹響一聲唿哨,樓下的各種嘈雜頓止,樓梯口那幾個人也住了手,唏哩呼嚕退到大堂中間仰頭看向二樓。
清淺雙臂環抱在凶,向著樓下高聲道:「殺惡寨的地盤都擴展到這裡了嗎?我怎麼都沒聽說?」
樓下的土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又仔細瞧了瞧樓上的清淺。
這時展茗已將自己的兵器從兵器袋中拿出,兩截兒一接,丈二金瓜在手,然後向前一步,用金瓜指著樓下匪徒道:「瞅什麼瞅,還想挨揍嗎?」
樓上這二人,一高一矮,一個俊俏,一個威武,一個傲骨迎風,一個如大羅神仙杵天杵地震懾人間……
這樣的組合,終於讓留著大鬍子的劫匪回想起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大哥。」
說著,又招呼其他兄弟,單膝跪地向二樓之上叫大哥。
趙六爻都懵了,他站在樓梯口上三四階台階上,詫異地望向清淺和展茗,不知道這幫賊匪在喊哪一個大哥。
展茗忽然哈哈一笑,將丈二金瓜往肩上一擔,笑道:「公子,看來咱們沒認錯人。」
清淺嘆了口氣,向樓下道:「吳大缸,你給老子上樓來!」
大鬍子笑憨憨點頭應聲,將手中的棒子交給身後的兄弟,一溜小跑到了樓梯口。
可是六爻還堵在樓梯口處,清淺見狀,給趙六爻使了個眼色,趙六爻這才警惕的閃身,給那個叫吳大缸的大鬍子讓出路來。
吳大缸笑呵呵上了樓,路過六爻時還拍拍六爻的肩膀,沒了剛才的凶神惡煞,而是一臉燦爛笑容道:「這位兄弟,不愧是跟在我大哥身邊的打手,功夫不錯!有空一起切磋啊!」
說完,大鬍子歡喜地跑上樓去,震得樓梯一陣陣顛簸。
趙六爻還在不明所以,又見著兩個匪徒跟著要上樓去,他連忙又將路堵了。
一個瘦得皮包骨的年輕匪徒賠笑道:「我也好久沒見大哥了,我也想上去。」
旁邊那個又矮又胖的中年匪徒幫腔道:「我也是,我也是。」
見趙六爻不放行,兩個人跳著腳向樓上喊:「清風大哥!還有我們!我們也想念大哥想念得緊!」
清淺很久沒如此丟人過了,不過眼下還是要應對,於是道:「六爻,放他們上來吧!」
正在這時,一直躲在屋裡的程煜悄悄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卻見著三個髒兮兮的土匪圍著清淺,又拽胳膊又要下跪,程煜當時就不開心了。
看到趙六爻正往這邊來,展茗也拿著兵器在旁邊,清淺也在,程煜猛然將門打開,三兩步走到清淺跟前,攬肩頭將清淺護在懷裡,將那幾個猥瑣諂媚的傢伙隔離開。
吳大缸等人有點懵,自己家多年不見的大哥,竟然被另一個男人這樣擁在懷裡……emmm……怎麼說呢?
那個感覺吧,說不出來的難受跟違和,反正慢慢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吳大缸問清淺:「這小白臉兒是誰呀?大哥的朋友嗎?」
清淺還沒回答,程煜朗聲道:「她是我的通房……唔……」
「丫頭」兩個字還沒說出,清淺已經連忙堵了程煜的嘴,聽見「通」字,清淺便猜到這人又要信口胡謅,可抬手堵嘴還是晚了一步。
通房。
自己家大哥的通房。
吳大缸三人已經如遭雷擊,震驚在原地。
緩了許久,吳大缸最先回過神來,把震驚到張開的嘴合上,又捅了捅身邊的兩個人,這才訕笑著打圓場道:
「哈哈哈,喜歡男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瞧你們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哈哈,反正清風大哥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哥,我們永遠忠於清風大哥,呵呵,哼哼……」
嘴上表忠心,說著漂亮話,吳大缸卻向後撤了半步,明顯與清淺拉開了距離。
展茗靠在牆邊,一邊收兵器,一邊忍不住發笑,趙六爻一頭霧水的旁觀。
程煜倒是從那一聲一聲的「大哥」中聽出些門道,詫異的低頭瞧瞧清淺,只見懷裡的小刺蝟又炸了刺兒。
清淺瞪了程煜一眼,冷聲道:「不是叫你別出來嗎!」
程煜慢慢將手從清淺肩頭拿開,乖巧的將雙臂垂在身前,道:「擔心你出事。」
清淺:「擔心我出事,就更不應該出來給我添亂,自己武功什麼水平心裡沒數嗎?自己身上有傷不知道嗎?」
程煜點點頭:「有數,知道,下次不會了。」
清淺:「回房間去!」
程煜點點頭,轉身回了屋。
清淺又對六爻道:「六爻,你去看看他的傷不礙事吧。」
六爻應聲,也隨程煜進了房間。
清淺這才嘆了一口氣,招呼道:「找個清淨的地方聊。」
忽然想起來樓下還挾持著一幫人,清淺道:「把人都放了,好好安撫,若是有人報了官,你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吳大缸應聲,使了個顏色,那個胖子朝樓下喊:「別讓人活著出去報官。」
聞言,樓下被挾持的人嚇得連連求饒。
瘦子把胖子嘴捂住,向樓下解釋道:「答應不報官的可以走,做不到的立馬宰了!」
清淺扶額,真是沒眼看,轉身走進一間空著的客房。
不一會兒,三個人進了房間,展茗也跟著進了門,然後將門關上,靠在門邊看著三個人笑。
三人落座後,見清淺不說話,吳大缸率先開了口。
「清風大哥,一別多年不見,你去哪兒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清淺未答,反問:「這倒是我該問你們的。你們不在西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同時嘆了一口氣。
清淺一指瘦子,「我沒記錯的話,你叫阿四對吧,我記得你是個機靈點兒的,你說!」
瘦子聞言,激動道:「大哥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對對對!我就是陳阿四!」
一旁的胖子有些翻了醋缸,連忙問清淺:「大哥,那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
清淺思索片刻,搖搖頭,「我只記得都叫你閻胖子。」
」哈哈哈哈!大哥記著陳瘦子的名,記得我閻胖子的姓,扯平啦!「
閻胖子說完,得意的挑眉向另外二人示意,可見十分開心。
這時陳瘦子才道:「大哥,其實你走了以後,我們十分聽話,拿著你給的銀子買了些米糧和藥,想著等兄弟們的傷病好一些,就遣散了寨子,想和我們一起混的,就一起下山謀個正經吃飯的活路,可沒想到,西北軍突然新上任了一個少帥,上來和西懷打了幾個漂亮仗,扭頭就來剿匪。我們沒辦法,只好連夜出逃二十里,可沒想到沒過幾個月,剿匪的軍隊又來了……就這樣,一路逃一路躲藏。」
吳大缸也嘆氣道:「是啊!其實我們就想讓兄弟們吃口飽飯而已,之前也幹過不少苦力活,採石、運沙、賣炭、打把勢賣藝,不行啊!不賺錢,填不飽肚子,實在沒轍,我們就打算重操舊業,聽說這家客棧的老闆為富不仁,我們就想刮他些油水,結果……」
正說到這裡,就聽見陳瘦子的肚子咕嚕嚕叫,這一聲,引得另外兩個人的肚子也開始叫餓。
清淺扶額,對展茗道:「你叫掌柜上一桌酒席。」
閻胖子卻連忙起身說道:「一桌不夠的!樓下那麼多弟兄,都餓了好幾天了。」
清淺點頭,給展茗遞了個眼神。
展茗會意,下樓去安排。
正在這時,清淺卻察覺一道目光從門邊投射進來,她扭頭去看,只見程煜躲在門外,像個埋伏人的貓兒似的,只露著半個腦袋往屋裡偷看。
清淺無語,起身道:「你們吃飽了先好好睡上一覺,修整好了,咱們明日再談,這客棧我包了,你們可以隨意吃、隨意住,但絕不能打砸搶燒,否則我的厲害,你們應該還沒忘。」
三人連連應聲,清淺起身出門,一把拽住程煜的胳膊往他房間去,程煜被握住了傷處,疼得哎呦啊喲求放過。
屋內三人聽見程煜的求饒,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齊齊捂臉。
清風大哥會墮落,一定是那個撒嬌小白臉兒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