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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汐睜眼說瞎話

2024-09-20 06:22:40 作者: 酒瓶子殿下

  夜深露濃,馬車停在了街口處,齊王扶著蘇雲汐下了馬車,柔聲道:「本王還是送你到門口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本王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夜路。」

  蘇雲汐捂嘴輕笑,「這算哪門子的夜路,不過走個幾十步就到了,您看,我們蘇宅門口的燈籠多亮堂,殿下不必如此憂慮,您若是真送臣妾到了門口,怕是會給妾身惹閒話,那就不好了。」

  齊王順著蘇雲汐指的方向看了看,蘇宅大門前的兩盞大燈籠甚是明亮,小街也並不十分晦暗。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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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還是取了一盞燈籠遞到蘇雲汐手上,「那你先行,本王站在這裡目送你入府。」

  蘇雲汐掩唇輕笑,嬌滴滴地抬手拍了齊王胸口一下,「這都到蘇府了,哪有讓客人送主人的道理,還是雲汐送殿下吧,不然,誰知道殿下會不會在這裡守著人家的大門站上一夜。」

  齊王被這話逗笑了,抬手將蘇雲汐耳邊的碎發輕挽到耳後,順勢俯身到她耳邊道:「本王先走,雲汐可不許哭鼻子哦。」

  「齊王殿下你討厭。」

  粉拳輕捶上齊王的胳膊,齊王抓住那隻手,拇指在蘇雲汐的手背上摩挲兩圈,然後笑道:「那本王先走一步,你可要一直看著我喲。」

  「嗯。」

  蘇雲汐乖巧點頭應聲,這才害羞的將手縮回。

  齊王上了馬車,又在車窗處給蘇雲汐拋了個媚眼,忽然想起什麼,遞了一隻木匣出來,「雲汐表妹,你忘了這個,真是粗心的小笨蛋。」

  「殿下你討厭啦,人家忘了,不是還有你記得,幹嘛罵人家笨嘛!」

  蘇雲汐嬌嗔著接過木匣,齊王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探手出來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這才依依不捨的命人催動馬車,慢慢向著街口駛去。

  蘇雲汐抱著木匣,單手執著燈籠,直到再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才歡喜雀躍的向蘇府大門走去。

  剛走到門前,還未等她邁步上台階,忽然暗處傳來一聲:「雲汐。」

  這一聲嚇了蘇雲汐一跳,深更半夜的,都到了自家門口,莫不是還能遇到壞人打劫?

  可等那人從暗處閃身出來,走到她的眼前,她變得更加緊張。

  「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蘇雲汐又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方才她與齊王打情罵俏的小街口,正在不知所措,程煜卻笑著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去了哪裡?走回來的嗎?」

  看程煜的表情,聽他的口氣,大概是沒有撞見方才的情景,而且畢竟有些距離,天色又黑,就算瞧見有馬車,大概也看不清人。

  想到這裡,蘇雲汐心中稍安,換上往日那般天真無邪的笑臉,說道:「今日同姐妹出去游湖,有些晚了,方才坐姐妹的馬車到街口,便讓她們快回去休息了。」

  程煜看著她說謊,方才她與齊王黏黏糊糊的告別都被程煜盡收眼底。

  程煜表面上依舊像個寵溺小妹的兄長,微笑著問:「是去了南城嗎?」

  蘇雲汐一驚,「你怎麼知道?」

  程煜依舊笑得和善,「今日府上有採辦到南城辦事,說是瞧見過你。」

  「那採辦還說了什麼?」

  「還說,見你身邊有一個男子,他沒看到正臉,但看身形和年齡覺得不像蘇老爺。」

  「額,確實不是我爹,是……」

  蘇雲汐緊張得拿指甲扣木匣的縫隙。

  程煜又把眼神落到木匣上,問:「這是那男子送的嗎?送了什麼?」

  程煜抬手要去拿那木匣,蘇雲汐忽然咧嘴哭了起來,將手中燈籠往地上一丟,撲身過來抱住了程煜。

  程煜不自覺的向後撤了半步,他兩手垂在身側,內心毫無悸動,自嘲的笑了笑,問道:「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表哥,雲汐擔心表哥生氣,給你添麻煩,本不想說的,可是今日不想惹表哥誤會雲汐是個輕薄放浪的女子,所以不得不實話實講。」

  程煜挑挑眉,低頭卻只能看到蘇雲汐的頭頂,齊王方才給她卡在耳後的那縷碎發又垂了下去,若是從前,程煜也許也會幫她挽一下,現在,那縷頭髮顯得格外刺眼。

  「你要講什麼?若是有人欺負你,告訴表哥,表哥替你出頭。」

  比起做戲,程煜只在蘇雲汐之上,既然她先不仁,也就別怪程煜不義。

  「其實今日採辦看到的那男子是齊王殿下,是齊王脅迫雲汐與他同游,若是雲汐不順從,便要對付蘇家還,還拿表哥的安危作威脅,雲汐實在害怕表哥有個閃失,也不想父母跟著雲汐受累,這才不得不忍辱答應與他同游。」

  程煜抬手拍拍蘇雲汐的背,那背很窄,程煜一個巴掌就能覆蓋大半,那背上全是惹人憐愛的柔弱,可是程煜此刻卻在思量,憑自己的手勁,能不能掐斷那根脊骨。

  程煜假裝生氣的問:「哦?齊王竟敢威脅你?他不知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嗎?」

  蘇雲汐哭唧唧。

  「他知道,他就是知道才故意這樣羞辱我的。表哥你是知道的,我們蘇家雖是皇商,可朝廷上沒什麼根基,全是仰仗我母家的一點威儀,但是嚇嚇普通百姓還行,在齊王面前,他想整蘇府,那還不是跟碾死螞蟻一樣!」

  程煜:「可是你二人不曾有過交集,他又是如何來招惹的你?」

  蘇雲汐:「是之前我的馬車衝撞了他的馬車,其實他的車駕沒什麼事,他也沒事,但他就是不依不饒,從那之後便隔三差五的騷擾我,還說我若是不乖乖聽話,就要再給表哥你一些好看。」

  再?給自己好看?

  蘇雲汐這話說的,表面在為了程煜忍辱受屈,實際是說齊王現在如日中天,他程煜卻是下位之臣。

  這個表妹,從前一直覺得她單純、可愛、毫無心機,怎麼今日的言行,讓程煜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程煜將蘇雲汐從自己懷裡推了出去,看著她的眼睛,面上表情意味深長。

  蘇雲汐讀不懂程煜的情緒,也不再多說,雙手抱木匣在胸前,垂著眸子,可憐楚楚地掉眼淚。

  程煜撫撫蘇雲汐的頭,就像很小的時候,蘇雲汐哭的時候,他學著母后那樣哄她不要哭。

  不過程煜沒有再說「別哭了」,而是暗暗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如本王向父皇稟明,早些操辦我們的婚事,待你成了晉王妃,本王便可以護你在身側,再無人敢欺辱於你。至於姨母他們,本王自是也有手段護他們萬全。你覺得怎麼樣?」

  蘇雲汐咬咬下唇,遲疑,「這……」

  程煜:「你若是還有顧忌,擔心齊王找你我的麻煩,那就待完婚後,本王帶你奔赴封地,再不理京中的波雲詭譎,做一對閒散夫妻,過逍遙的日子。」

  蘇雲汐:「可是表哥你還在孝期,怕是不妥。」

  程煜:「父皇會同意的,本王也並不介意。本王只想娶你進門,護你在側。想必母后在天有靈,也不會反對。」

  蘇雲汐:「可是這件事,我年紀還小,自己也做不了主,還是要問過父母的意思。」

  蘇雲汐每委婉推脫一次,程煜的心就涼下去半分,自己從前無限信任的未婚妻,如今已是他人之物。

  眼下程煜不得不承認,万俟空說的是對的,自己真的要換一位正妻的人選了。

  程煜點點頭,「行,那你今日早些回府休息吧!有空與姨母他們商量一下,本王不急。」

  說完,程煜對蘇雲汐一笑,又瞥了一眼她一直緊緊捂在懷裡的木匣,然後道:「那本王今日就先回府了。」

  「好,那雲汐恭送表哥。」

  蘇雲汐抹抹臉上的眼淚,委屈巴巴行禮,看著程煜漸行漸遠的背影,蘇雲汐的臉上的楚楚可憐,漸漸變成了咬牙切齒。

  而程煜的面色也在一步一步遠離蘇府時變得陰冷。

  身後響起敲門聲和蘇府大門開合的聲響,已經徹底走進黑暗中的程煜駐足,慢慢回身,蘇雲汐已經沒了蹤影。

  程煜忽然打了一個響指,一個暗衛突然現身。

  程煜冷聲道:「叫万俟空去查興遠鏢局的那兩個鏢師,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查,到底是誰指使他們來要本王的命!」

  「是,屬下明白。主子,南院那邊傳來消息,申屠姐弟已經到了青棠小院赴宴,可是主子遲遲未到,他們已經走了。」

  程煜嘆氣,今日放了申屠姐弟的鴿子,恐怕日後更難解釋,不過今日跟蹤蘇雲汐這件事,他也是必須要做的,必須親眼得見一些真相、認清一些人的真面目。

  程煜上了馬車,想儘快趕回晉王府休息,今日煩心事太多,尤其是親眼見證蘇雲汐給自己戴綠帽子,又謊話連篇的矇騙自己,這著實給了程煜不小的打擊。

  ……

  程煜那邊被戴了綠帽子,心中百種煩憂。清淺和申屠衡這邊被放了鴿子,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眼看著天已大黑,就是不見程煜的蹤影,万俟掌柜還在饒有興致的打量對面這對龍鳳胎,明明是一男一女,長相卻是一模一樣,太神奇了。

  不過這樣擺在一起對比著看,二人還是稍有區別。

  比如姐弟二人左眼角下的美人痣。

  清淺的美人痣是黑色的,申屠衡的美人痣是深褐色的,不仔細對比,還真看不出來。而且二人氣場不同,清淺更英氣,身上帶著「血腥味兒」,申屠衡雖然也算英武,但更像是溫潤公子。

  申屠衡突然拍案而起,嚇了万俟掌柜一跳,也連忙起身問怎麼了。

  申屠衡怒道:「怎麼了?請我們赴約,他晉王殿下倒是不來,耍我們嗎?姐,我就說不來的,咱們走!」

  說完,申屠衡拽著清淺胳膊就要往外走,万俟掌柜已經一留再留了好幾次,實在編不出什麼理由,最後只能過去阻攔道:

  「殿下一定是遇到麻煩了,所以才會耽擱,絕無戲耍之意。不過今日是太晚了,這樣吧,我先派馬車送申屠小姐回府,小侯爺,您就屈尊再留一留嘛。」

  申屠衡:「我不留!」

  「小侯爺,你就留一留,這樣,半個時辰,我有些私事要單獨同你講呢,說完了,如果殿下還沒來,我再送你回府也不遲。」

  說著話,万俟掌柜又看向清淺,兩手作揖,擺了個求人的姿態。

  清淺想了想,道:「衡兒,你先與大掌柜談事吧,我先回府。」

  頓了頓,清淺又道:「大掌柜,我還是拿你當朋友的,莫要坑我弟弟。」

  說完,清淺隻身離開,万俟掌柜要派車送她,可清淺卻直言不用。

  万俟掌柜也沒強求,反正申屠衡沒走就好,程煜中意的人是弟弟,自己只要把申屠衡留下與程煜見上一面,以解程煜相思苦就行了。

  申屠衡看著一臉狡猾的万俟空,警惕的問:「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同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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