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又道出一件秘事
2024-09-20 06:21:43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聽了曹滌的話,皇帝點點頭,這才拿定主意,朗聲對程煜道:
「好吧!難得你一片孝心,那便待你孝期之後再行婚儀,不過加封親王之事與你守孝與否無太大幹系,擇日加封吧!」
程煜聞言,懸著的心稍微落了落,連忙磕頭謝恩。
看起來留給自己尋找真相的時間不多了,要儘早找到申屠衡,問清烏蟾酥一事,看看他的烏蟾酥與自己這邊的烏蟾酥在不在一張網中。
正思量著何時再偷偷出宮一趟,皇帝又道:「中秋將近,朕在宮內設中秋午宴宴請群臣,這件事朕讓程爍去操辦了,你在宮中也是閒來無事,去幫幫你二弟的忙,給他搭把手去吧!」
得!程煜心裡涼了半截,這明顯就是讓齊王看著自己。
不過程煜也沒推辭,而是恭順的應下了差事。
可是出了大殿,沒走多遠,曹公公便叫住了程煜。
程煜駐足,曹公公上前笑道:「恭喜大殿下即將受封親王,陛下方才有話忘了說,讓老奴過來跟殿下悄悄叮囑兩句,平日裡收斂些,無論有什麼興趣,背地裡玩一玩便算了,莫要再做出格的事給皇室抹黑。」
程煜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叫自己對申屠衡死了心,別妄想圖謀不軌。
看起來自己的斷袖之名在父皇這裡算是坐實了,高貴妃和齊王可真是造謠傳謠的兩把好手。
程煜笑著點頭,「程煜謹記父皇教誨。」
可是曹公公沒有離開的意思,瞧了瞧程煜身後跟隨的小太監。
程煜頓時明白對方還有話要說,不便外人聽到,於是讓小太監先行回宮去。
見人走遠,曹公公四下看看無人,這才小聲對程煜道:
「大殿下,其實陛下心中是有您的,老奴看得出陛下有糾結,只是之前您在宮內狎褻男妓之事,實在讓陛下顏面掃地、痛心疾首。」
程煜嘆氣,「曹公公,本宮若是說當時中招被餵了藥,是被人陷害,您信嗎?」
「老奴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事陛下不信啊!」
這種事,眼前為實,父皇確實是親眼撞見自己與一位衣不蔽體的男倌在床榻上糾纏,可自己是中了藥,在極力反抗啊,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算了,解釋也沒用,只能說齊王夠狠夠陰!
於是程煜道:「曹公公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說?「
「其實大殿下您心裡應該清楚,若是單為狎妓一事,堵一堵宮裡人的口風也就過去了,不算什麼大事,可是陛下一心要廢了您的儲君之位,一定還有其他隱情。」
沒想到曹公公竟然會同自己直言廢儲一事,程煜頓了片刻,點頭道:
「本宮自然明白,這不過是其中一個藉口。其實高貴妃一心想扶持齊王上位,難免給父皇吹枕邊風,加上之前父皇病重時,本宮代政期間,在改制一事上與父皇有諸多分歧,唉!大概父皇是對本宮太過失望。」
曹公公卻搖頭。
「大殿下,老奴多嘴,您說的這些理由,是,也不是。」
程煜心頭一動,對方這是話裡有話。
於是問道:「曹公公何意?還請直言相告,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算不上,只是老奴想起來一件事,不知是否與殿下被廢一事有關。」
「曹公公請講。」
「老奴記得先帝退位前一個月,曾召見五個人入養居殿議事,一位是您的三師之一太傅魏方熹,還有一位是您的外公老雙親王趙衍成,第三位是武義侯申屠璋,然後便是當時還是皇子的陛下。」
程煜心中算了算,「還有一人呢?」
「還有一人,便是陛下當時的皇子妃,殿下您的母后。」
程煜詫異,讓其他人入殿謀事倒是正常,可母后再怎樣聰慧果斷的一個人,當時不過一介宮妃,斷不可能讓她干政謀事。
曹公公看程煜陷入深思,繼續道:「您也察覺其中有蹊蹺之事了?」
程煜點頭,「確實蹊蹺,他們談了何事?」
曹公公搖頭,「不知道,當時殿內,加上先皇,只有六個人,說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連曹公公您都不知道?」
「老奴當時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個隨侍太監而已,也被揮退的很遠,所以什麼都沒聽到。」
程煜看著曹公公,搖頭道:「您一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今日不會同本宮講這些。」
「大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不過老奴確實不知談話詳情,只是……」
頓了頓,曹公公又四下看了看,此時一隊禁軍巡邏,遠遠的走過,靜待一行人走遠,曹公公才又開了口。
「老奴想到一些細節,密談後,待到五個人出來時,老奴偷眼觀察過,最開心的是皇后娘娘,陛下雖然面色上瞧不出,但是之後卻陰鬱了許多天。而且一件事老奴記得最清楚,老王爺當時從老奴身邊路過時,老奴隱隱看到他袖內藏著一卷東西,那捲軸是玉制,正是聖旨所用捲軸的制式,所以……」
後面的話曹公公沒有說,程煜卻明白,也就是說外公從皇祖父那裡帶出了一卷聖旨?
可既然是聖旨,又何必遮遮掩掩,大大方方托在手裡、抱在懷裡就好,藏在袖內是何意?
程煜又問,「是密旨?給老王爺的?」
曹公公搖頭,還是不能確定。
「然後呢?」
曹公公:「然後先帝下詔,立陛下為皇太子,一個月後又下詔傳位,陛下登基。」
程煜擰眉想了想,「這和本宮被廢儲有什麼關係?」
曹公公搖頭,「老奴也不知有沒有關係。皇后娘娘薨逝前曾與老奴交代過,若是有朝一日您的儲君之位不穩,便叫老奴同您說去找太傅、雙親王和申屠侯。老奴便聯想起那次密談,不知道會不會與之相關。」
既然是母后交代,這其中必是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
「而且……」
曹公公感嘆道:「陛下心中是疼愛殿下的,卻不知因何要故意疏遠,似乎還有許多提防,老奴不懂,只知道陛下責備您,他也難過,所以也想請殿下您能為陛下解心憂。」
在這養居殿前,程煜沒有時間多想此事,只頷首謝道:「多謝曹公公幫襯,還有方才在殿內,您一直在幫本宮解圍,本宮心知肚明。」
曹公公笑,「大殿下客氣,說句逾矩的話,老奴也是看著您長大的,了解您的品性,幫一把是應該的。」
程煜心頭一暖,卻沒多說客氣的話,只是故意抱拳大聲道:「曹公公,請向父皇稟明本宮心意,本宮一定安守本分,做好父皇吩咐的事。」
曹公公也配合地拱手道:「老奴一定將殿下的原話稟明聖上。」
離開養居殿,程煜心中又壓了一樁心事。
除了問明申屠衡查毒藥一事,還要去查那次密談之事。
可是怎麼查?外公早已過世,申屠陽戰死沙場,太傅也已過世。如今舅父承襲王位,可是舅父能知道當年密談之事嗎?那捲帶出來的到底是不是聖旨?還在不在雙親王府?
而且越品這件事越詭異。
密談的六個人,五個人都已經不在了,唯有父皇一位當事者知道其中詳情,但是母后留下的話中,唯獨沒讓自己直接去問父皇……
程煜有些頭大,他十分想出宮去,不過眼前不得不先幫著齊王安排中秋宴的事。
好在離中秋宴沒有幾天的時間了,不如就等到十五,待舅父和申屠衡赴宴時,他再找機會與二人詳談。
打定主意,程煜先回了東宮,派趙六爻出宮去安排一些事情,又向安姑姑確認,程煥確實沒從御藥房帶任何東西出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換了一身衣服,程煜卻沒急著去找齊王,而是親自盯著程煥抄寫《道德經》。
秦王小殿下提筆抄了兩頁便有些坐不住了,抬眼看看對面安靜看書的皇兄,又瞅瞅他手裡攥的戒尺,程煥小心翼翼地問:「皇兄,我累了,能歇會兒嗎?」
程煜眼神都沒錯一下,只用戒尺狠狠抽了一下桌角。
「啪」的一聲,嚇得程煥手一抖,筆沒握穩,掉到了紙上,墨跡洇濕了一大塊,眼前這一頁算是白抄了。
若是往常,他早就哇哇大叫著去扯對方的衣服了,可是眼前是程煜,真下得去手揍他的皇兄,他也只得撇撇嘴忍了。
一旁的安姑姑看著這場景抿嘴偷笑,卻不敢笑出聲。
兄弟二人看書寫字,正是「兄友弟恭」的時候,小太監進門通稟,說齊王殿下求見。
程煜一笑,果然不出所料,消息靈通的齊王聽說有機會拿捏自己,怎麼會輕易放過機會?
於是對程煥說:「煥兒,你想抄書還是想玩?」
程煥立刻來了精神,回答:「想玩!」
「好!齊王來了,一會兒皇兄裝病,你就假裝我病得很重,趴在我床邊裝哭,會不會?」
程煥疑惑,「會是會,為什麼要騙人?」
「不是騙人,是同齊王鬧著玩,不過你可不能露餡兒了,否則加抄!」
「那我演好了呢?」
「演好了,皇兄答應帶你出宮玩。」
「好好好!」
安姑姑在一旁擔憂道:「殿下,您方才還好好的去過養居殿,突然病倒,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