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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趕程煜離京

2024-09-20 06:21:40 作者: 酒瓶子殿下

  霍公公搖頭答:「沒辦法,除非像之前惠妃娘娘一樣,從驚雲國來咱們大魏和親,嫁妝裡帶了兩塊烏蟾酥,不然完全沒可能私購烏蟾酥。」

  沒想到烏蟾酥竟然這麼難買,出庫使用也要父皇點頭,那丹珠說的她也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渣」,到底是不是烏蟾酥?

  而且申屠衡也要查烏蟾酥,說明他在暗查的事勢必牽扯到皇族,又是哪一國的皇族?大魏的程氏皇族可能性最大……

  申屠衡偷偷查訪,毒藥藥方,烏蟾酥,程氏皇族……

  這些東西串聯到一起,程煜越想越覺得心慌,他隱隱有一種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即將被挖出,這事甚至會動盪到國本……

  可是什麼事呢?

  程煜想不到,但越是想不明白,那種不安和危機感就越強烈。

  

  看起來要當面問清申屠衡才行,不然這件事絕對不能再幫申屠衡查下去。

  想到此處,程煜起身,讓霍公公儘快將御藥房的藥物整理清楚,若是烏蟾酥真的丟了幾塊,務必先告知他。

  霍公公眼下也不敢拿喬了,連聲應是,畢竟端架子哪有保命要緊。

  從御藥房出來,程煜面色難看,他要想法子出宮去問問申屠衡查烏蟾酥和毒藥的真正目的。

  正在此時,一個小太監疾步走到程煜眼前,施禮道:「殿下,陛下叫您到養居殿說話。」

  父皇突然傳喚有何事?

  程煜沒有多問,只小聲吩咐一個隨行小太監,讓他先回去找安姑姑,務必問出秦王小殿下是否拿過那個烏蟾酥,為確保萬無一失,即刻帶人去搜程煥的院子。

  安排好一切,程煜隨著小太監來到養居殿,恰巧惠妃帶著食盒從養居殿出來,二人沒有說話,程煜閃身到一旁讓路,待到惠妃一行人走遠,程煜這才進殿拜見。

  此刻皇帝沒有忙公務,而是坐在羅漢榻上,榻几上擺放著兩碟精緻的果子,大概是惠妃娘娘剛剛送來的。

  程煜撩衣跪拜,皇帝卻也只是瞥了程煜一眼,也沒讓他起身,只捻起一個果子放在嘴裡,自顧自吃了起來。

  吃完一顆果子,又拿起一顆……

  一旁服侍皇帝的總管太監曹滌偷眼瞧了瞧皇帝的臉色,又悄悄瞥了瞥程煜,忽然「哎喲」一聲,嚇得皇帝手裡的果子差點脫手。

  皇帝不滿的扭頭看過去,斥道:「你一驚一乍做什麼?」

  曹公公連忙跪倒請罪。

  「老奴該死,驚擾聖駕,只是老奴見著殿下身上有血,所以被嚇了一跳,這才驚呼出聲,還請陛下責罰。」

  曹滌跟隨皇帝幾十年,是從皇帝幼年便一直隨侍至今的,皇帝自然不會因為這點事治曹滌的罪,只是冷哼一聲,便叫他起來。

  不過聽曹滌這麼一說,皇帝這才仔細去打量程煜。

  果然,胸口和肩膀處都有幾處黑污,於是不滿的將手中的果子往碟中一丟,訓斥道:」沒有規矩!來見朕都不知道換一件乾淨的衣服嗎!」

  程煜沒說話,曹公公倒是奴顏婢膝的輕聲道:「陛下,大殿下衣服上的像是血,想來是大殿下路上來得急了,摔個跟頭什麼的,把自己弄傷了也說不定。」

  皇帝:「你少和稀泥!他什麼德行朕還不知道嗎?」

  曹公公訕笑:「是,奴婢多嘴,該打!」

  說著,曹公公抬手輕輕給了自己臉上兩巴掌,見皇帝唇角抽了抽,似乎有了笑意,於是仗著膽子又向程煜道:

  「大殿下,恕老奴多嘴,也別怪陛下苛責,陛下方才所言極是,您這怎麼也不換件乾淨衣服,是浣衣坊的不給您洗了,還是尚衣局的不給您做新的了,怎麼穿著髒衣服就來見陛下,這樣不好。」

  程煜聞言,瞧了瞧曹公公,見對方朝自己眨眼,立馬順杆爬,嘴角向下一裂,眼睛眨巴眨巴的委屈道:

  「父皇,兒臣知道儀表不整來見父皇,父皇一定會生氣,可是這已經是兒臣最乾淨、最好的一身衣服了……」

  皇帝聞言,眉梢挑了挑,「胡說!宮中供饗,除了朕,就數給東宮的最多,怎麼你就沒衣服穿了?」

  程煜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回道:

  「父皇難道不知,自從兒臣被廢儲後,供饗何止減半,簡直就是沒有了,而且送去東宮的都是最差的,可是父皇還在生兒臣的氣,兒臣也不敢來找父皇哭訴,父皇日理萬機,兒臣何必拿些吃穿小事來給父皇添心煩,故而受了委屈也不敢言。」

  皇帝瞧著程煜,心中生出了那麼點子不忍,再怎樣這也是第一個兒子,還是嫡子,生得也是幾位皇子中最一表人才的,說真一點也不疼是假的,只不過,他不能對這小子心慈手軟……

  皇帝還在盤算,一旁的曹公公用袖子搌了搌眼角,帶著哭腔對皇帝道:「陛下您瞧瞧大殿下多可憐吶,若是皇后娘娘還健在,看見大殿下如今這幅樣子,該多心疼啊。」

  「哼!皇后若是看見他這副樣子,氣也氣死了!當朕不知道嗎?他歸京第一日不是回宮向朕問安,而是跑去了妓館歡快了一夜。你瞧瞧他那樣兒,回京幾日,安分的在他宮裡呆過幾天?日日出去聽曲狎妓,還跑去騷擾人家申屠將軍,還聽說挨揍了?活該!」

  皇帝越說越氣,曹公公連忙上前幫皇帝撫背順氣,嘴裡連聲勸著皇帝彆氣壞了身子。

  程煜聽著訓斥,心中暗罵齊王,背後告小狀、穿小鞋,想來定是還添油加醋了一番,這個二弟可是不能要了。

  皇帝順了順氣,依舊鎖著眉心,盯著程煜的眼睛問:「煜兒,朕問你,你實話實講,可是真的有人苛待了你?」

  程煜揉揉眼睛,委屈道:「苛待我也是應該的,誰叫我不爭氣,父皇不必心疼,叫兒臣吃一吃苦頭,也漲漲教訓。」

  「哎呦,陛下您瞧瞧給大殿下委屈的,受了欺負都不敢說是誰……」

  皇帝:「行了曹滌,知道你喜歡這孩子,用不著偏袒的這麼明顯!他那小心思多著呢,朕會信他受委屈?」

  聞言,曹公公訕笑,過去將程煜扶了起來,還奴顏婢膝地對皇帝說:「哪裡是老奴偏袒,還不是陛下心裡疼孩子,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奴婢這才替您說兩句心疼的話。」

  說完又對程煜道:「大殿下,陛下心裡是有您的,您心裡得明白。」

  說著,曹公公悄悄使勁捏了一下程煜的胳膊,程煜心頭一動,這是在提示自己什麼,可是什麼事呢?

  果然,皇帝開了口。

  「朕準備給齊王謀一樁婚事,他也老大不小了,正妃之位一直懸而未定,可是你身為長兄還一直未娶正妃,總不能因為你耽誤了弟弟的婚事。」

  皇帝這是來催婚的。

  程煜倒是也想把表妹娶進門來,這樣自己也好有個賢內助,後院的事交給她去打理,自己也好專心謀劃復位之事和查明母后過世真相。

  皇帝又繼續道:「朕想著你與昌禾縣主儘快完婚,朕會加封你為親王,封號嘛……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就封晉王,然後你便帶著妻子去往封地吧。「

  程煜心頭一緊,這是要將自己徹底提出朝局,流放外省啊!

  不行!自己可還沒徹底放棄謀求九五之位,而且母后的事還未查明,說什麼也不能離京。

  於是程煜又開始掉起眼淚來。

  皇帝看著他又哭,有點煩,以前怎麼沒發覺這小子這麼能哭!

  「你哭什麼?有什麼不滿的就說出來,有事沒事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皇帝不滿,一旁的曹公公連忙給皇帝打扇,又扇風又安撫皇帝降降火氣、別傷了龍體。

  程煜抽噎道:「兒臣只是感動父皇恩寵,沒想到兒臣還能受封親王,所以感激涕零。」『

  皇帝原以為他是不樂意離京,要哭鬧一番,沒想到不是,還感激涕零?這讓皇帝一時啞口。

  程煜繼續道:「孩子自知有罪,是父皇寬仁,有慈父之心,所以才只廢了太子位,沒有重罰兒臣。原本兒臣也是想著,等到孝期一滿,便向父皇請旨,許兒臣出京雲遊四海,不在這京中成為旁人恥笑皇室的笑柄,沒想到父皇不但給了我封地,還在操心我的婚事,兒臣我真是感動得無以言表……」

  這一番話說得皇帝心裡也熱乎乎的,原本看不慣程煜廢儲後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可現在看來,這孩子還是明事理的,至少不以惡度人,還挺會體恤父皇。

  程煜掉眼淚,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厭惡了。

  皇帝嘆氣,態度和緩了許多,道:「你明白父皇的苦心就好,那父皇便擬旨,讓禮部給你操辦婚事。"

  「兒臣謝父皇,只是兒臣有孝在身,此時大婚,便是又讓兒臣罪加一等,所以懇請父皇,許兒臣守孝期滿再行婚儀,全了兒臣的孝心,也不再讓皇室給旁人留下話柄。」

  此言說得有理,不過這一下便推了半年左右。

  皇帝有些遲疑,看了一眼身旁曹公公,曹公公立馬會意,湊到皇帝耳邊小聲諫言。

  「陛下,您要給齊王和申屠女賜婚,可也只是賜婚,又不是賜婚當日便要成親的,還是要另選吉日舉行婚儀。而且娶申屠女的禮儀又不能草草了事,中間安排籌備也需要時間,半年而已,都不耽誤。」

  皇帝聞言,細品了品,半年後先給程煜舉行婚禮,讓他趕赴封地,緊接著便讓齊王娶了申屠女,好像也可以,總之最要緊的是先把申屠女攥在皇室手裡,定了親也跑不了。

  曹公公見皇帝不答話,又加了兩句:「而且年後大殿下便及弱冠了,您不打算親自給大殿下行冠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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