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破解藥方玄機
2024-09-20 06:21:28
作者: 酒瓶子殿下
万俟掌柜津津有味地說道:「那可多了!街頭巷尾傳的呀,嘖嘖嘖……」
趙六爻知道程煜心裡著急,於是催促:」大掌柜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呀!」
「比如,宮牆之內,廢太子對一俊美小將軍一眼定情,便糾纏不清,還動手動腳,然後被將軍一巴掌呼上了牆。廢太子未能得手便惱羞成怒,某個深夜強擄俊美小將軍上車,打算霸王硬上弓,結果霸王讓弓弦崩下了馬車,還受了重傷……」
申屠衡聞言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誰嘴這麼損,把原本真相編造得如此離譜,而且這一聽就知道是在說程煜殿下和自己,不對,是殿下和自己的姐姐,可姐姐還是頂著自己的名頭啊。
程煜聽得也是一陣黑臉,這等隱秘之事,知情者就那麼幾個,能說得有鼻子有眼,還敢添油加醋、歪曲真相到處亂傳的,那就只有齊王了。
二位當事人對視一眼,立馬露出尷尬之色,連忙錯開眼神,而万俟掌柜卻對此津津樂道。
直到出了大門口,果然還有幾個好事者沒走,在侯府門口不遠處觀望著。
万俟掌柜瞥了那幾個人一眼,立馬哈哈大笑,故意揚聲道:「誤會了,原來不是侯府的人,還真是對不住了!」
聞言,申屠衡一愣,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万俟掌柜將扇子一攏,抱拳躬身道:「都怪手下人沒查清楚,那人說是侯府之人,我手底下那幫蠢貨便信了,沒想到是冒用侯府名號的卑劣之輩想白騙酒吃,今日給侯府填了晦氣,万俟空真是該死。」
說著,又厲聲對程煜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自己沒個分辨嗎?還不快向將軍磕頭賠禮!」
申屠衡終於明白万俟掌柜的意思了,可不敢讓程煜給他磕頭,擺手道:「既然話已經說清楚了,那還請万俟掌柜為侯府正名,只是……」
他瞥了一眼程煜,冷笑道:「以後像這樣身份的人,還是不要再來登門,不然,這門前台階的青石總要換新的。」
這股子嫌棄勁兒,旁人看著就好像申屠衡真是十分嫌晦氣。
這時候街口拐進來一個人,是万俟掌柜方才去後門時安排好的夥計,那夥計急匆匆跑到馬車旁,衝著台階上的万俟掌柜大喊大叫。
「大掌柜,那個白吃酒還打人的傢伙找到了,有人看見他進了齊王府!」
「什麼?竟然是齊王府的人!」
万俟空故作驚訝,又連忙給申屠衡深施一禮,「該死該死,抱歉抱歉,實在是在下之過,我們還要去抓人,請將軍一定見諒。」
說著,一行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真是好一盆髒水啊,轉身就潑到了齊王府。
申屠衡被這一番操作弄傻了,看看遠處那幾好事者,一早還在說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卻立馬改了口風,把同樣的話懟到了齊王身上。
可真是舌頭底下壓死人啊!
好在自己名譽保住了,便不管那麼多,轉身回府。
程煜一行人回到南院,丹珠和綠枝已經被安排妥當,不過丹珠放心不下丈夫,於是万俟掌柜又派人去城外找丹珠的丈夫,把他接到南院與丹珠夫妻團圓。
程煜準備回宮,不過想了想,還是叫人把老頭子請來,先看看丹珠拿出來的那幾張藥方。
鬚髮皆白的老者抱著藥箱,不耐煩的來到寒客小院,上來就給程煜把脈,程煜撤回手,指著桌上鋪著的藥方說到:「別看我,看藥方!」
「殿下這是找到名醫給你開了新方子?」
老者噘著嘴,明顯露出不滿,卻還是挨個看了桌上的方子。
看完,老者蹙起眉頭問:「這是有人得了寒症?」
万俟掌柜問:「看出什麼來了?」
老者不耐煩的瞪了一眼万俟掌柜,「看出來此人寒症愈發嚴重,用藥一直在調整,但是病情似乎依舊越來越嚴重,最後應當是連續高熱,最後引發了心疾……看這病程,大概這人已經沒了吧。」
程煜心裡一沉,點頭道:「是,已經過世,不過這藥方到底有沒有問題?」
老者捋捋鬍鬚,「表面看倒是沒有……」
万俟掌柜:「所以還是有問題?」
「就你機靈!」
老者嗔了一句,忽然對著藥方冷笑,「這些藥方單拿出任何一個都沒有問題,不過擺在一起就有問題。」
万俟掌柜:「您是說裡面有相同的幾味藥?」
「你閉嘴!」
老者罵了一句,又看向程煜,「殿下,這藥方是宮中御醫開的吧?」
程煜連忙點頭,「是,是柳太醫給母后開的藥方。」
老者露出瞭然神色,「殿下,確實有人害娘娘!這幾副藥方正常煎煮沒有問題,就是祛風散寒、通筋活絡的功效,可若是在其中加上一位藥,便成了毒,這毒如寒邪之氣一樣,也就是讓人乏力睏倦,再重一些,頭痛咳喘鼻塞流涕,再重一些……」
老者嘆了口氣,搖頭道:「簡單點說,每日服藥,每日加深中毒,每換一個方子,毒就加深一層……」
程煜難以置信,問道:「這麼多方子,都用一味藥改藥性嗎?」
老者點頭,「不錯,就是一味藥!所以這開方子的人,既是一位醫者,更是一位用毒高手。」
「那是什麼藥?」
「烏蟾酥。」
聽到這個名字,程煜和万俟空對視一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烏蟾酥,正是申屠衡要查的其中一位毒藥。
巧合?
未免太巧了吧!
万俟掌柜連忙又問:「烏蟾酥不是毒嗎?」
老者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回答:「毒和藥從來不分家,能治病的就是藥,能致命的就是毒,藥吃多了吃錯了也能死人,毒用好了也能救人,你小子懂個屁!以前讓你好好跟我學醫術,你偏吊兒郎當,現在傻眼了吧!」
万俟掌柜被罵個狗血淋頭,但是習慣了,只訕笑了兩聲,便對程煜道:「殿下,看起來你還是儘早回宮去吧,查御藥房的事,你要抓緊了。」
程煜點頭,思量片刻,便叫人送來筆墨紙硯,三人又將藥方謄抄了一遍,然後程煜帶著謄抄的那份悄悄回宮。
不過剛剛回到東宮,程煜就發起了高熱,本就帶傷,又連日奔波勞碌、憂思過度,加上丹珠那一番交代,還有那些暗藏玄機的藥方,外傷內因,他便徹底病倒了。
東宮之人忙作一團,又請御醫、又去稟報皇上。
不過皇上卻以為程煜是因為被罰了禁足,給嚇到了,心中還有些小得意,卻並未多做理會,更沒有去東宮瞧上一眼。
可皇帝沒去,得知程煜病倒的齊王卻是三天兩日往東宮跑,今日送些補品,明日問問可見好轉,看起來對皇兄的病情緊張得很。
齊王是緊張,卻不是在意程煜何時能好,而是著急程煜能不能借著這股勁兒乾脆病死。
只可惜天不遂齊王殿下的願,程煜兩日便退熱了,五日後便基本康復,雖然還有些小咳,卻已無大礙。
病好了,就要辦正事。
御醫再次來給程煜診脈,程煜假做閒聊的樣子,與御醫探討起各種藥草,果然,聊起這些,御醫也變得侃侃而談,見對方聊性大發,程煜又將話題引到御藥房。
聊著聊著,便說到了御藥房採買藥品的事。
「殿下有所不知,雖然御藥房裡藥都是太醫院在用,不過藥物採買卻是由內侍省負責,主要是為了防止有御醫與藥商勾連行貪腐之風,以次充好,可畢竟不是普通的吃喝,所以每次採辦的藥品,都需要太醫院派人查驗過關方可入庫。」
程煜點點頭,「那取用藥物呢?」
「取用就簡單了,只要太醫院的人拿著方子直接去御藥房,那裡的藥師自會將方子配好,取藥的藥童或者藥女也是懂醫藥的,查驗無誤後拿回太醫院,開方太醫再次確認無誤便可煎煮,有些太醫嫌麻煩,親自去拿方抓藥,現場確認無誤後,也可在御藥房那裡煎藥。」
程煜點點頭倒是嚴謹,而且丹珠說煎藥必須兩個人以上在場,規矩倒是嚴謹,可總有不守規矩的人就麻煩了。
程煜思量再三,還是沒有直接問出「烏蟾酥」,這樣直接的問一位毒藥,勢必引人注意,目的過於明顯。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兩聲小貓叫,程煜會意,沒再與太醫多聊,將太醫打發走了。
果然太醫剛剛離開,趙六爻便閃身入寢殿,來到床邊道:「殿下,万俟空傳來消息,丹珠死了。」
程煜本要躺下歇息,聞聽此言一愣。
「她不是在南院嗎,怎麼死的?」
「是被她丈夫掐死的,然後她丈夫要跑,被南院的打手攔住,他便服毒自盡了。」
「服毒自盡?」
程煜怔了片刻,蹙眉道:「不對,丹珠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為什麼要殺妻殺子?」
「聽說是丹珠給他戴了綠帽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兩人對峙爭吵,失手殺了丹珠。」
程煜聞言搖頭。
「不對,失手?掐死人是需要時間了,又不是一下扭斷的脖子,肯定是故意!而且他為何要服毒自盡?他的毒藥一定是入南院前就藏在身上的,一定是早有預謀,而且他們在南院呆了好幾天,怎麼會突然知道丹珠給他戴綠帽子?都是藉口,都是遮掩!」
「殿下的意思是,他的目的就是殺丹珠?」
「不錯!他的目的只是要丹珠的命,其他的都是為了讓人忽略其背後還有指使之人。」
趙六爻也蹙起了眉頭,問道:「那怎麼辦,殿下大病初癒,還要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