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小殿下
2024-09-20 06:21:31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程煜搖頭,「不用,本宮能想到,万俟空也一定能想到,他一定已經開始著手追查了,本宮要先查清烏蟾酥的事。」
說完,程煜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又對趙六爻吩咐道:「父皇會在中秋宴上為申屠清淺賜婚,眼下看,齊王和高貴妃一定給父皇吹了耳邊風,大概父皇會同意比武招親的法子,你出宮去,告訴万俟空,做好萬全之策,務必攪黃這幢婚事。」
「主子,怎麼攪黃啊?要不要說得再詳細些?」
「你這樣和万俟空說就行了,之前我同他談論過此事,已有了些主意,他最會幹壞事,隨他去辦吧!」
「是。」
趙六爻轉身離開,程煜閉上眼睛休息,可是眼睛閉上了,腦子卻沒閒著,結果翻來覆去,乾脆睡不著了。
這幾日程煜倒是老老實實在東宮禁足,可万俟掌柜那邊卻不得消停。
丹珠夫婦死了,万俟掌柜派人詳查丹珠的丈夫吳洪,才知道吳洪在城外還有一房妻室,而且比丹珠嫁進門更早,算起來,丹珠反倒是個妾。
不過丹珠自己似乎並沒有發覺,相夫教子,幫助丈夫打理藥鋪,卻不知道枕邊的男人其實是別人派來監視她的,自打她一出宮,便掉進了別人為她織好的網裡。
万俟掌柜聽著手下人打探來的消息,心中好一陣盤算。
「吳洪的另一房妻室在哪裡?」万俟掌柜問。
手下探子答:「臨時搬家了,正是咱們將吳洪接來南院那日,聽鄰居說走得很急,很多家具用物和衣服都沒帶走,只有一輛馬車,母子三人帶著幾個小箱子走的,說是回揚州老家。我已經讓沿路的兄弟留意尋找,還沒傳回消息,」
「跑的倒是快,估計也不一定真的是去揚州,說不定還在京城內,讓各路的弟兄都機靈點兒。」
「是,還有一件事,說每個月初五,都有一名白衣女子到吳家,給吳家母子三人送東西,聽起來,那白衣女子和程煜殿下要找的人有幾分相似。」
万俟掌柜眼前一亮,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不過這也說明一件事,所有事情果然都有勾連。
「可看到那女子樣貌了?」
手下探子搖頭。
琢磨了一會兒,万俟掌柜吩咐,派人去吳家蹲著,看看下月初五,那個女子還會不會去送銀子。
手下領命離開,万俟掌柜在自己的院內踱步,忽然黑影一閃,趙六爻落到他的身後。
可万俟掌柜好像沒發覺似的,依舊踱著步子想事情。
六爻上前拍他的肩膀道:「這麼不警惕,就不怕有刺客背後給你一刀。」
万俟掌柜這才回頭沖六爻一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可不捨得拿刀捅我,說吧!殿下有何吩咐?」
趙六爻將程煜的吩咐說了一遍,万俟掌柜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吧,這邊有消息會派人傳進東宮的。」
「大掌柜有什麼辦法可以攪黃那樁賜婚?」
万俟掌柜瞧著六爻笑,「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多嘴多舌了?」
趙六爻沒再追問,飛身而去。
第二日一早,程煜早早起床,今日的精神不錯,身體也輕快了不少,看起來昨日太醫的行針很有效果。
還未穿戴整齊,便聽到一陣小孩子奶聲奶氣的哭鬧聲。
程煜問外面發生了何事,一個小太監跑進來回話。
「回主子話,秦王小殿下正在院中哭鬧,吵著要見您。」
「見本宮就見唄,哭鬧什麼?」
小太監面現尷尬,「小殿下前幾日來過幾次,不過當時主子正病得嚴重,奴婢們怕擾了主子休息,也擔心過了病氣給小殿下,便給攔下了,結果今日小殿下又來,聽說您剛剛起床,正在更衣,便不信了,偏要闖進來。」
程煜納悶兒了,「本宮更衣有什麼好不信的?」
「那個……奴婢不敢說。」
「什麼這個那個,快說。」
小太監跪地回道:「小殿下非說您沒了,我們攔著不讓見,是騙他的。」
程煜樂了,心中又氣又好笑,自己好端端的,不過生病而已,怎麼就沒了?
「讓程煥進來!」
小太監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外面的哭鬧聲止,隨後一陣嗒嗒嗒的腳步聲,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便衝進了程煜的寢殿。
那奶娃娃出溜出溜跑進殿中定住腳步,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左顧右盼了一下,一眼瞧見了程煜,便登時裂開嘴,秒變一臉委屈,跑過去便抱住了程煜的大腿。
「皇兄……哇哇……」
程煜低頭瞧瞧,還沒自己腿長的小奶娃子,哭得聲音可真響亮。
「行了行了,別哭了,這麼多下人在,丟不丟人!」
程煜雖然嘴上訓斥,卻還是蹲身將弟弟抱起,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秦王小殿下摟著程煜的脖子,小腦袋搭在程煜的脖頸上,一抽一抽地說:
「他們說皇兄生病了,不讓我見你,我以為皇兄也像母后一樣不要我了,皇兄,你不許像母后一樣,病著病著突然就不見了!」
這話說的程煜也眸中一熱,心裡又暖又酸楚,母后離世前的最後那段日子,確實擔心弟弟太小,會過了病氣,沒有讓他入殿給母后問安,之後再見,便是母后奄奄一息的時候。
原本以為弟弟程煥年紀小,應當不記得什麼,卻沒想到這小東西什麼都沒忘。
程煜拍拍弟弟的背,溫柔又和緩地哄道:「胡說八道,皇兄若是不見了,誰還能管得住你,就算哪天你長到比皇兄還高,皇兄也不會消失。」
「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皇兄騙你做什麼。好啦!別裝委屈了,你這點小把戲都是為兄用剩下的,我問你,你最近幾日的功課怎麼樣,老師在教你讀什麼書?」
一說到功課,秦王小殿下立馬安靜了,從程煜身上爬下來,揉了揉眼睛,躬身施禮道:「皇兄安好,煥兒便心安了,皇兄更衣吧,臣弟先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想溜走,卻被程煜從身後一把拎住領子。
「小東西,想跑,是不是又淘氣耽誤功課了?」
像大貓叼小貓崽一樣,程煜把弟弟拎著後領給揪了起來。
秦王小殿下雙腳離地,開始手刨腳踢的掙扎。
「皇兄你放開我,哪有你這樣對親弟弟的,你應該幫著我對付老師,怎麼能和外人合夥欺負我!」
程煜給氣笑了,扭頭問站在門口隨侍秦王的安姑姑,「秦王最近功課如何?」
安姑姑垂首答話道:「回殿下話,秦王殿下最近三日都沒有做功課了,昨日摔了老師一方硯台,前日撕了老師一柄摺扇,大前天還……」
「啊啊啊!安姑姑你住口!你退下!」
程煜聞言,挑挑眉梢,拎著弟弟走到院中,抬頭看看太陽已經照進了院子,便選了陽光最盛的一處,叫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那裡,然後讓程煥迎著陽光站到上面。
「你站好,不許動!」
程煜又道,「安姑姑,你接著說,大前天程煥還做什麼了?」
秦王小殿下一個勁兒朝安姑姑搖頭,可安姑姑還是實話實講。
「回殿下話,小殿下前日私闖御藥房,幾十個百子櫃,上千個藥格,小殿下全給打亂了位置不說,還將許多藥材混在一起,弄得亂七八糟的。」
「安姑姑你不許說!」
秦王小殿下出聲制止安姑姑繼續說下去,可程煜一個冷眼瞪過來,秦王小殿下立馬噘著嘴垂下頭去,老老實實站在椅子上,不敢再吱聲。
程煜冷聲道:「安姑姑,你繼續說。」
「是,內侍省的霍公公氣得當時便跑去向皇帝陛下告狀,陛下訓斥小殿下一番,罰沒了三個月的供享,還罰抄道德經百遍,可是小殿下一遍還沒抄完。」
程煜聽完冷眼瞪著弟弟程煥,冷聲問:「安姑姑所言可有假?」
程煥小殿下搖搖頭。
「程煥,你可知錯!」
「煥兒知錯了,煥兒不該調皮,應該用功讀書,尊師敬長,更不應該去御藥房給人家添亂。」
「既然道理都懂,為何故意犯錯?」
「我,我……」
程煥說不來了,委屈巴巴噘著嘴,用小手扯扯程煜袖子,奶聲奶氣懇求。
「皇兄,煥兒就是貪玩,不壞的,可是宮裡能玩的都玩遍了,皇兄又天天那麼忙,我就調皮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嘛。"
周圍的一眾宮人看著這麼一個機靈好看的小人兒如此撒嬌,心都快化了,可程煜依舊板著臉,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
程煜:「犯錯就要付出代價,你說,你自己認打還是認罰?」
秦王:「可以都不選嗎?」
程煜沒回答,面色更陰沉,程煥連忙改口:「我認罰!我抄書!我背功課!皇兄不要打人家嘛。」
「認罰是吧……」
程煜冷哼一聲,拍了拍弟弟,讓他站直,然後道:「認罰就好,不過背書、抄寫都是你本該做的事,想用這些代罰,想得美!你就在這裡站著,不許從這個椅子上下來,站到午時為止!」
「啊?皇兄,你不疼煥兒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