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進不去侯府
2024-09-20 06:21:16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見万俟掌柜神情急切,不像在玩笑,趙六爻這才回憶道:「三十來歲吧,個子與將軍差不多高,我隱在遠處,沒看清五官,將軍把她的外衫披給了婦人,好像那婦人的衣裙破了大洞,頭髮身上都濕漉漉的……」
「衣服上的破洞是什麼樣的?刮破的?還是燒的破洞?」
趙六爻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猶疑答道:「好像不是刮破的,你這麼一說,確實像燒壞的。」
「那婦人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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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腕傷好像不輕,將軍扶著她走了一段,恰巧遇到一隊巡防營的人,借了一匹馬,便讓那婦人騎在馬上,帶她回了侯府。」
万俟掌柜兩眼放光,拉著趙六爻又回到屋中,對程煜道:「殿下,那醫女大概是找到了。」
程煜一愣,連忙問:「在哪裡?」
「六爻說在申屠侯府。」
此刻的趙六爻還一臉懵,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麼,生怕万俟掌柜坑他,連忙插話道:「什麼醫女?我沒說醫女啊,我說的是將軍和那個婦人……」
万俟掌柜手上用力一攥六爻的手腕,讓他住口,然後問程煜:「如何?要去侯府把人要回來嗎?」
程煜沉思了一下,搖頭道:「也許在侯府才安全……」
「殿下是什麼意思?」
「本宮親自去一趟侯府……」
清淺將撿來的婦人交給了綠枝去安頓,自己簡單盥洗後,終於可以上床休息,原本以為這一覺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不成想睡得正香,還是被展茗給叫醒了。
「展茗你讓我再睡會兒,昨夜我很晚才回府的。」
清淺不耐煩地翻個身,還想繼續睡,可是展茗卻急道:「公子你快醒醒吧,再不醒,少爺就要當街打死人了!」
清淺沒聽明白,依舊睡衣濃重,於是含糊道:「別胡說,打死什麼人,衡兒還帶傷呢,哪裡上得了街。」
展茗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床邊。
「我的女公子,你還是快起床吧!南院大掌柜帶著一個男倌來府上找少爺要說法,說少爺昨夜在玉樓喝酒,不但沒給酒錢,還把人家男倌給打了,上門來要說法。」
聞聽此言,清淺的腦子轉了又轉,終於明白展茗的話,瞬間清醒,「噌」一下坐了起來。
「你說万俟掌柜帶個男倌來要酒錢?」
展茗點頭,「就在大門口呢,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雖然都被家丁擋遠了,不過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這下少爺的名聲……唉……」
清淺氣得攥拳,万俟掌柜會找上門來,那一定是有事,不過以這種方法找上門,太損了!以後衡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就算帶個女伎也比帶男倌要好說,怎麼能……
清淺顧不得許多,連忙穿戴,昨日發生的事還沒來得及和衡兒串口風,這下衡兒肯定急眼了。
「衡兒已經去門口了?打起來沒有?」清淺問。
「倒是還沒動手,不過也快了,對方非說少爺去過南院,少爺說什麼也不承認去過,更沒點過什麼男倌,反正我離開的時候,少爺已經快動手了。對了,前幾天半夜抓的那個叫六爻的也在,我看見他了,跟南院的人一起的。」
「哎呀!亂套了!」
清淺簡單穿戴後就要往外沖,可剛到院裡便是一個急剎,現在她不能出現,她一個侯府大小姐跑到門口去勸架像什麼樣子?
而且也不能換男裝出去,不然申屠衡也在門口,自己再男裝出現,萬一有聰明人從中猜出一二,閒話再傳到有心之人的耳中,那就麻煩了。
「展茗!」
「公子我在。」
「今日我不便出面,你去門口悄悄告訴少爺,先把人讓進來,問問万俟掌柜到底有何話說,此事有隱情,切莫再在門外鬧下去!就說我說的!」
「是,我這就去!」
應聲後,展茗提裙沖向前院大門,清淺想了想,回屋換了一身紅衣男裝,也往前院走去。
此刻的侯府大門十分熱鬧,一乘南院的雙駒馬車噹噹正正停在大門口,万俟掌柜站在台階上與申屠衡理論,台階下,一個夥計扶著一位男倌立在階下。
那男倌長身玉立,卻被粉色斗篷捂了個掩飾,他微微頷首,兜帽罩頭,還用一面紙扇擋住了臉,只露出一雙丹鳳眼冷冷瞪著台階上的申屠衡。
這該死的申屠衡,在門外掰扯什麼,還不快放自己和万俟掌柜進府!人越圍越多,也不怕事情鬧大!
「主子,別急,可能申屠少爺還沒明白……」
夥計在旁小聲勸說,男倌卻一記眼刀叫他住口。
那夥計正是換上短打的趙六爻,而包裹嚴實的男倌正是程煜。
其實這餿主意正是程煜自己想的,他琢磨著,自己這步棋是兩手準備。
他們先敲門,只要下人將南院來人的消息傳給申屠衡,申屠衡一定會明白万俟空有事找他,見面之後,自然一切都好說。
可是申屠侯府,也不是任誰敲門都能見到主家的,若是下人拿喬不肯通稟,那便以此下策,讓侯府之人不得不先將他們讓進門去息事寧人。
畢竟這種事好說不好聽,莫說高門顯貴,任誰家沾上這種事,也不會當街辯理,肯定會第一時間先將人讓進門去,關起門來悄悄解決,而且有万俟大掌柜的門面在,下人們還不至於直接大棍子轟人,最後還是會通稟給申屠衡。
只是萬萬沒想到,下人通稟倒是順利,可是申屠衡自己卻堵著大門不讓他們進,還和万俟掌柜當街吵了起來。
程煜這個氣啊,申屠衡到底在幹什麼!昨夜的酒還沒醒嗎?
忽然一個人高馬大的丫鬟跑到門口,悄悄在申屠衡耳邊嘀咕了些話,申屠衡的神情僵了僵,問那丫鬟:「你確定?」
丫鬟沒說話,只是狠狠點點頭,申屠衡這才緩和些怒色,說道:「這當街吵鬧實在不成體統,若是幾位敢,那便入府說話,分辨個明白。」
「好!本來也是來討說法的,入府便入府!」
万俟掌柜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衝著程煜揮手道:「走吧,咱們進去喝杯茶,慢慢把理講清楚。」
程煜沒有吱聲,也沒有點頭,扶著趙六爻的胳膊,款款邁步上台階,隨著万俟空身後進了侯府大門。
大門剛剛關上,万俟空便重重一拍申屠衡肩膀,抱怨道:「申屠衡你怎麼回事,我們找你有事你看不出來嗎?在門口磨磨唧唧論了半天你去沒去過南院,這事又不重要,你急扯白臉的幹什麼!」
申屠衡一抖肩,將万俟掌柜的手甩開,又嫌棄的撣撣肩頭,怒道:「如何不重要!你們無緣無故毀我清譽,我怎麼能不辯分明!」
「誒?!你沒事吧申屠衡,今天怎麼就跟你講不通道理了……」
正在這時,一名小廝跑來向申屠衡施禮道:「少爺,夫人請您去一趟小花園。」
申屠衡一蹙眉,「母親找我有何事?」
小廝搖頭,「夫人沒說,只說有急事,我說外面來了客人,夫人說事情緊急,先請客人到待客廳少坐片刻,一會兒就好。」
「他們算什麼客人。」
申屠衡瞪了一眼万俟空,又瞥了一眼包裹嚴實的程煜,這才吩咐道:「先帶他們去前院待客廳,我去去就回。」
說完,申屠衡邁步離開,跟著小廝往後院走,可剛穿過一道院門,掩在門邊的清淺便將申屠衡一把拽到了旁邊。
「姐……」
「噓!」
清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順著牆上的空窗看了看万俟掌柜一行人已經去了待客廳,這才小聲道:「母親沒有找你,是我找你,你受傷這幾日發生不少事,我得和你說說……」
清淺簡單的把幾日的事講了一遍,申屠衡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姐,你就這麼輕易的把秘密告訴了長皇子殿下,你就不怕……」
「我怕!可是他已經知道了,反正万俟掌柜是他的人,今日來府上定是有事,你好好把事情問清楚。」
申屠衡一咧嘴,「姐,我一定要和那種人打交道嗎?」
「哪種人?開妓館的?我告訴你,最不可以小看的就是這些三教九流之輩,他們的可用之處往往是你我想像不到的,這万俟掌柜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身份,你給我好好與他相交,絕不能有小覷之心。」
「好吧,一座金佛買來的,我怎麼能不珍惜……」
申屠衡說完,還是撇撇嘴,「不過,我擔心自己方才已經露出馬腳了。要不一會兒你偷偷從後面進去待客廳,躲在屏風後聽著,隨時幫我解圍?」
清淺思考片刻,點點頭,「也好。」
姐弟二人議定,清淺繞去後門,申屠衡則是從正門進入待客廳,可是他剛一進門,便見万俟空和那小夥計分立左右,那個粉色披風的男倌卻坐在桌前品茶。
申屠衡一愣,走上前正要說些什麼,程煜摘下兜帽,轉頭看向申屠衡,冷笑著問:「申屠將軍今日這是唱得哪一出?方才在門口,本宮頻頻給你使眼色,你難道沒看出來是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