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跑了
2024-09-20 06:21:13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程煜疑惑,「千草堂是哪裡?失火叫巡防營的火兵丁去救火,稟告本宮作甚?」
暗衛急道:「您要找的那個名醫女,所在的藥堂便是千草堂!」
聞言,程煜「噌」一下站起,卻覺天旋地轉,暗衛連忙過來將他扶住。
「因何起火?人可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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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搖頭,「起火原因尚不可知,只是有人發現時,大火已蔓延到相鄰的鋪子,至於有沒有人在裡面,現在還在救火,也不知道。」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備車,不!備馬!」
程煜一把將暗衛推開,就要往院外沖,此刻抱著藥箱的老者恰巧進院,看到程煜這幅樣子,不滿道:「大半夜不休息,要去哪兒啊?」
程煜沒理,還要往門外走,老者急了,閃身擋住去路,怒聲質問:「啞了還是聾了?老夫和你說話呢!」
「老爹,本宮沒空同你玩笑,本宮有正事要辦!」
「你有什么正事?不就是著火了嘛,那小子已經親自去了,叫我來看住你,別滿世界蹓躂被人瞧見了。等著他來傳消息,你現在的正事是養傷,回屋去!」
老者口中的那小子正是万俟掌柜,程煜聞聽此言,還是猶豫了,這可能是查明母后過世真相的最後線索,萬一……
程煜還想往門外闖,老者急了,手裡握住銀針便扎到了程煜的昏睡穴上。
程煜沒防備,邁出沒兩步便癱倒,還是暗衛眼疾手快,連忙將程煜抱住。
「老爹,你把殿下怎麼了?」暗衛不安的問。
老者捋了捋鬍鬚,昂著下巴道:「不讓老夫睡個好覺,那就讓他睡吧!反正我不拔針,他就別想醒。你把他抱屋裡去吧!」
說完,老者抱起藥箱,打了個呵欠,跟著他們進了屋,看暗衛依舊擔心,老者卻尋了個榻睡覺去了。
反正万俟掌柜是叫他來盯著程煜的,程煜現在哪兒也跑不了,他也放寬心找個地方繼續會周公。
另一邊,接到消息的万俟掌柜已經穿戴整齊,帶人趕去了千草堂。
南院與千草堂距離甚遠,一個在內城,一個在外城,還是兩個方向,所以万俟掌柜趕到時,大火已經撲滅,巡防營的人已將過火的幾件鋪子圍了起來,正在向周圍百姓打探情況。
万俟掌柜一身黑衣勁裝遠遠隱在角落處,沒有過去,派人找來一直盯著千草堂的探子過來回話。
那名探子剛剛也幫忙救了火,身上全部濕透,衣服有被燒糊的地方,破得大洞小洞。
万俟掌柜拍了拍探子的肩膀,「沒受傷吧?」
探子搖頭,「我沒事。」
「藥堂裡面可有人?「
「放心,那名醫女沒事,她男人今日去城外出診沒有回來。看到火起,我們便衝進去將她搶了出來,不過還是受到了驚嚇,她說肚子痛,我就將她送去別處的醫館了,有咱們的弟兄看著呢。」
万俟掌柜點點頭,「火是怎麼著的?」
「火是從千草堂開始一下子就著起來的,我發現時已經火光沖天,而且火中有松子油的味道,我猜一定是人為。」
「看到是誰縱火了嗎?」
「沒有。」
万俟掌柜思量一下,點點頭,又拍拍那探子胳膊,道:「做得不錯,不過下次可別往火堆里沖了,你和兄弟們的命要緊。」
聽到這話,那探子憨笑,「我的命不重要,您吩咐辦的事才重要,若是辦砸了,我哪裡還有臉回您的差事。」
万俟掌柜喉頭一哽,嚴肅道:「大燕舊部沒留下多少人了,你要惜命,不為自己,為大燕的血脈傳承,知道嗎?」
那探子點點頭,笑道:「多謝大掌柜體恤!我先帶你們去尋那名藥女。」
一行人離開火場,去尋那名醫女,可是找到那家醫館時,醫館的人卻說那名醫女並無大礙,已經離開了。
「送她來的兩個人呢?」万俟掌柜驚問。
「那二人忽然昏倒了,大夫診斷是中了暑熱,抬到後院休息了。」
「中暑?這都快中秋了,中的哪門子暑!定是遭人暗算了!」
万俟掌柜說完,讓那個探子去後院查看那兩個兄弟的情況,然後又命人立刻追蹤那名藥女的去向,自己則是親自查問那名接診大夫。
黎明已到,天光放亮,万俟掌柜這才回到南院,沒來得及換洗,便直接去了寒客小院向程煜回話。
此刻的程煜睡得像個死人,万俟掌柜在床邊扒拉了他半天也沒醒。
正在著急,一旁羅漢榻上搭的披風開始蠕動,万俟掌柜嚇了一跳,回身警戒道:「什麼人?」
「你爹!」
老者一把掀開披風,打著呵欠坐起身來,伸了伸懶腰,這才不耐煩地問:「天還沒亮,你鬼叫什麼呢?」
「老爹,你要嚇死我。」
「不是你大半夜把我拎起來,讓我過來看著他麼。」
「不說這個,殿下怎麼了?傷勢又重了嗎?」
「沒有,我在他身上埋了針,把針卸了就醒了。」
老者說著,來到程煜窗前,掀開被子,拿手摸了摸自己埋下的針,便一邊打瞌睡一邊將針取下。
「老爹,您精神點兒,針可要取乾淨了。」
万俟掌柜提醒,卻換來老者一聲冷哼,「不放心,你下次別找我。」
說完,將取下的針往桌上的盤子裡一丟,抱著藥箱便離開了。
「殿下?殿下醒醒……」
万俟掌柜又喚了幾聲,程煜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許是難得睡得這麼沉,剛看見万俟空這張臉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含糊地問:「你怎麼進宮了?」
「哎呀!殿下你睡迷糊了,快醒醒!」
万俟掌柜將程煜扶坐起來,使勁晃了晃,又伸手去拍拍臉,急道:「那個藥女失蹤了!」
聞聽此言,程煜看著万俟掌柜看了幾瞬,眼神忽然變得犀利,驚醒道:「失蹤?對了,有人報千草堂著火,她死了?」
「沒死,是跑了,我們的人把她從火里救出來,她趁機自己跑掉的。我撒下人去追了,眼下城門未開,她肯定沒出城,但是一旦天亮,開了城門就不好說了。」
「那你還在此作甚,派人在各個城門處暗中設卡,遇到了就把人按下!」
「不用你說,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我回來時同你說一聲。」
程煜臉陰沉,眼下唯一的線索逃跑了,說明她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在逃跑保命!
可是什麼危險?火災?
程煜問:「大火可是人為?」
万俟掌柜點頭:「是,有松子油的味道,人為縱火。」
「有人要殺她滅口?」
「可能性很大。」
「可見到縱火之人?」
「沒有,監視千草堂的兄弟們沒人見到周圍有異動,也沒有可疑之人,而且起火時已是宵禁,若有人潑油點火,一定會被看到。」
正在此時,後窗響起趙六爻的聲音:「主子,我回來了,可有吩咐?」
程煜蹙眉,「叫你送申屠將軍回府而已,怎麼這麼久,你把他送哪兒去了?」
無人回答,片刻後,趙六爻從正門閃進屋子,單膝跪在程煜眼前,這才回話。
「屬下原本是送將軍回府的,結果半路上遇到人牙子當街拉扯一個小姑娘,將軍見了便過去問怎麼回事,原來那個小姑娘家裡窮苦,爹娘為了養活弟弟妹妹就將她賣給了人牙子,她不願意,趁機要逃跑,結果被牙行的人發現了。」
程煜聞聽,蹙眉道:「既然問清楚了,怎麼還是耽擱這麼久。」
「這真不怪屬下,是將軍非要多管閒事,拿了三十兩銀子把那小姑娘買了,然後又親自把她送回家去,這才又回的府,這一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間,我跟了將軍一路,等到將軍進了申屠府的大門我才回來復命的。」
万俟掌柜哈哈笑了起來,語氣嘲諷道:「這將軍還真是愛多管閒事,他倒是好心好意,只可惜,人各有命。」
程煜瞪他,「你什麼意思?」
「你們這些皇子將軍的,哪裡知道窮人疾苦,既然那小姑娘已經被賣了,說明她爹娘必是已經下了決斷的,就算再送回去,過不了多久,還是會把她賣掉。」
趙六爻不服道:「誰家爹娘能吃上飽飯還捨得賣兒賣女?將軍給那小姑娘塞了一塊銀子,應該夠他們家過上一陣好日子……」
「你都說了是過一陣好日子,銀子花完了呢?嘁!你們就是太天真,才會多管這種閒事。我與牙行打交道這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至親行惡之事沒見過,我賭半吊錢,那小姑娘肯定還會被賣掉。」
趙六爻抬眼皮瞥了万俟掌柜一眼,不服氣的嘟囔:「真小氣,才半吊錢。」
「半吊錢哪裡少了?在京城可以買百斗米了,六爻,你這財大氣粗的口氣是和你家主子學的嗎?不學好……」
「行了!」
程煜打斷兩人的鬥嘴,對万俟空說道,「既然事已至此,今日本宮還是先回宮去,外面的事交給你,一旦找到人,即刻將消息遞進宮裡去,記住!一定要找到人,活要見人,而且必須活著!」
「那你收拾一下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宮。」
万俟掌柜起身,對趙六爻說道:「你跟我走吧,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看了一下程煜的眼色,趙六爻起身隨著万俟掌柜往門口走。
万俟掌柜嘴裡還在嘟嘟囔囔的抱怨:「這一宿,真夠不消停的!睡個好覺可真難!」
趙六爻也隨口搭話:「是啊,這一夜確實事多,送那小姑娘回來的路上,將軍又碰上一名扭傷腳踝的婦人,挺著個肚子,看著像身懷有孕的,黑更半夜的衣服都濕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河裡爬出來的水鬼,說是要出城去找她男人,大半夜城門都不開,哪兒找去……」
聞言,万俟空腳下一頓,回頭盯著趙六爻,一把扯下對方的面紗問道:「那婦人長什麼樣子?」
趙六爻臉一黑,趕忙扯自己的面紗,可万俟空卻攥住他的手腕,著急地問:「快點說!那婦人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