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沾了幾分香艷

  賈瑞心說曹公取的諧音名真是一絕，聽聽這些清客的諧音。

  

  詹光等於沾光，卜固修等於不顧羞，單聘人等於善騙人，諷刺極其辛辣！

  賈政被這些人圍追堵截，能有個好才怪。

  耐著性子，賈瑞陪著清談了一個小時，這場「座談會」才算結束，然後就是榮國府安排午飯，自然是極其豐盛的。

  詹光等人看著吃的斯文，實際上一片菜葉都沒剩下。

  賈瑞總算脫身出來，感覺比修煉了幾個大周天還辛苦，心裡打定主意不能再順著賈代儒了，這要是真的步入紅樓官場，還不得煩死啊！

  正要往外走，角門裡走出一個丫鬟招手。

  「瑞哥，且慢，我們珠大奶奶有請。」

  「是素雲啊！嫂夫人找我有事嗎？」

  賈瑞雖然發掘出了自身的曹賊屬性，但說心裡話，他不願意多跟李紈接觸，憑白會生出事端，惹人閒話。

  素雲一愣，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茬。

  李紈寡居一心只想教子，等閒不會跟外面的男子接觸，賈瑞倒是例外，算這回已經第二次相請了。

  「瑞哥，我家奶奶許是有事吧！還特意讓灶上給瑞哥送來了槽子糕呢！」

  賈瑞見素雲擋著道路，只能點點頭，「那我就過去一趟，是從這邊走吧？」

  略顯破敗的廳堂外，賈瑞還沒走近就聽到了賈蘭抑揚頓挫的讀書聲，覺得比賈政那幫清客的動靜順耳多了。

  想來賈政也是個搞笑的，放著長子長孫賈蘭不管不問，去跟那些諧音梗們高談闊論，簡直了。

  素雲把賈瑞讓進廳堂，張口向李紈邀功。

  李紈笑了笑，「還不去給瑞哥上茶，把那梅花槽子糕端來，還熱乎呢！」

  賈瑞口稱嫂夫人，禮數周全，特別一絲不苟。

  偏偏李紈就吃這一套，愈發覺得賈瑞出息了，讓她恍惚想起死去的丈夫賈珠。

  「瑞哥，妾身聽聞瑞哥進了國子監，著實是一樁喜事，家父在南都擔任國子監祭酒的時候就時常說，能進國子監的皆是當世俊才呢！」

  賈瑞連連謙虛，國子監生怎麼來的自己知道，還洋洋得意掛在嘴邊，那就有點恬不知恥了。

  「嫂夫人過獎了，我的才學還差的遠呢！」

  素雲去而復返，端來了茶水和糕點。

  賈瑞嘗了嘗，味道的確不錯，榮國府的廚娘水平比他買來的那幾個強了不止一倍。

  李紈和賈瑞聊了些家常，話題就被她轉到了賈蘭身上。

  「瑞哥，前些天我向夫人說了讓賈蘭去書院讀書，夫人沒有同意，族學那裡又沒有像樣的老師，我這裡就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瑞馬上就猜到了李紈要請求什麼，這能同意嗎？

  他這水平教授賈蘭四書五經，純粹是誤人子弟。

  李紈也不怕他把賈蘭帶進溝里，心也是夠大的。

  沒等賈瑞接茬，李紈繼續說道：「蘭兒聰慧，苦於沒有老師，瑞哥若是能教授蘭兒才學，那是他的福分，還望瑞哥受些累，看在蘭兒是您侄子的份上教他一教。」

  得了，李紈把話說死了。

  賈瑞眉頭一皺，實話實說道：「嫂夫人，我的才學只怕不足以教授蘭兒，會耽誤他學業的。」

  「瑞哥過謙了，可是覺得我們孤兒寡母沒甚報答？我省吃儉用還有些積蓄，這就給瑞哥拿來，來日蘭兒若是能搏取功名，定不會忘了瑞哥的教導之恩。」

  賈瑞能差李紈的幾十兩銀子？他正想開口婉拒，李紈又讓賈蘭跪下給賈瑞執老師之禮。

  賈蘭立即給賈瑞跪下，口稱老師，小臉上的神情極其堅毅，向學之心異常堅定。

  賈瑞被這母子一番操作，簡直像是架在火上烤，不答應都不行，只好點頭應允。

  「那我隔三差五過來指導一下蘭兒的學業吧！」

  李紈可是想賴上賈瑞，隔三差五怎麼行，但只要賈瑞此時答應即可，到時候她可以遣素雲去找人嘛！

  賈瑞吃了半碟梅花糕，瞧著天色也黯淡下來，起身告辭道：「天色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了。」

  「我送瑞哥。」

  「嫂夫人不必相送，左右也就是幾步路而已。」

  李紈執意相送，賈瑞在前面走，李紈在後面跟隨。

  出了廳堂，賈瑞突然想起一件事，腳步就是一頓。

  李紈走路只看著腳尖，哪會想到賈瑞突然停下，往前走了兩步徑直撞在賈瑞的背上。

  一驚一嚇腳下一滑，雙手舞動著即將栽倒在地。

  賈瑞急忙伸手相攙，剛才只覺得後背一軟，心說李紈的本錢還真是雄厚，此時抓著李紈的手，冰涼中帶著幾分滑膩。

  不等他細品，李紈迅疾的把手抽了回去。

  「看我，走路都走不好，讓瑞哥見笑了。」

  賈瑞往後退了半步，看著李紈那仿佛擦了胭脂的紅臉，只當沒看見。

  「是我的不是，想起有件事想向嫂夫人打聽一二。」

  「瑞哥請說。」

  「蘭兒之後又去了族學吧？可曾看到了秦鍾？」

  賈瑞剛才想起秦可卿讓他問問秦鐘的近況，沒想到一停腳還沾了幾分香艷。

  「倒是聽蘭兒說起過，那次毆鬥之事過後，薛姨娘家的薛蟠，還有寶玉都不去族學了，秦鍾最近都跟著寶玉廝混。」

  賈瑞聽到這，點點頭拜別李紈，心說秦鍾也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跟著賈寶玉還能混出好來？不是搞基就是去玩弄小尼姑智能兒了。

  回去了倒是不能跟秦可卿說實話，免得秦可卿操心。

  從李紈這裡走出去，就不能再走後門了，賈瑞順著夾道往正門走。

  他的五官感知敏銳之極，路過一座跨院的時候，巧合的聽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當即催動穿牆鏟穿了過去。

  這裡是賈政的小妾趙姨娘的跨院，趙姨娘正在和丫鬟小吉祥說話，身側站著的是趙姨娘的哥哥趙國基。

  趙國基比趙姨娘大著不少歲，同樣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平日裡對親妹妹畏懼的很。

  「姨太太，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鳳姐給了賈蓉不少銀子，讓賈蓉找賈瑞的麻煩，賈蓉和賈薔他們失蹤之後，鳳姐病了一天沒出鳳姐院，這裡面肯定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