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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媳婦還是人家的好

2024-09-19 18:44:46 作者: 常山漸青

  當名滿全鄉的老秦家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的時候,老張家也緊跟著出事了,雖然這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性。

  隨著年關將近,原本到了村民們開始忙年的日子,村里村外應該是沒有幾個真正的閒人的,但是張道全家裡卻顯得有些異常,因為那些經常盤踞在這裡的大小賭友們並沒有回家去忙年的意思,這麻將牌反而是越打越熱烈了,尤其是唐建英這傢伙更是到了徹底痴迷的地步。

  他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不可以一天不打牌。

  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唐建英之流之所以如此痴迷於道全家的牌場,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家裡的女主人林秀衣,這個風韻猶存的芳香誘人的讓一般的男人實在難以把持的女人。每每她在道全的眼皮子底下被聚在家裡打麻將的眾男人刺激得臉色緋紅、嬌羞不已,看著都難以應對的時候,道全那張外人從來都難以琢磨透的臉上就會顯現出一種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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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早上,道全打電話給唐建英,約他來家裡商量點事,搞得這貨頓時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路子了。對他來說這麼一大早的絕對不是開始打牌的時間,但是在電話里道全這傢伙又沒明說是什麼事,只是叫他來一趟,語氣中雖然沒多少強迫的成分,但是他也知道拒絕是絕對不可能的。稍微想了想與林秀衣之間的那點荒唐破事,他不禁有些心慌和頭疼,不過在仔細地回憶了一陣子之後,他又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大的破綻漏出來,於是便大著膽子去赴約了,像是抱著一個快被氫氣撐破了的氣球去跳懸崖一樣。

  因為做賊心虛,看見井繩就是蛇,所以他並沒敢直接到店裡去,而是從店門旁邊的大門裝作光明正大的樣子進了道全的家,儘管他也瞥見了正站在店裡面收拾東西的林秀衣。一想到自己經過的這兩扇黑油油的大門過幾天就要貼上春聯了,就要有非常靈驗的十分威武的門神站崗放哨了,就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放上攔門棍了,他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世界上果然還有神靈。

  神靈到底是幹嘛的?說白了乾的就是在後來和人算總帳的角色嘛。他當然是懂這個的了,而且從來也沒像今天這樣懂過,懂得如此清楚,如此腳底發軟,脊背發涼,頭腦發麻,嗓子發癢。

  「進屋來呀,我的三哥唻,」屋裡飄忽忽地傳來一個非常詭異的聲音,他不用猜就知道是三猴子的死腔調,只有這個熊黃子才會發出這種瘮死人的怪聲音,「你別老是站在院子裡了,外頭怪冷的。」

  「另外,」三猴子又道,還是不陰不陽的討厭樣子,「人家都說了,站著的客不好打發,是吧?」

  不是這廝,還能是誰?

  這傢伙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好,好,啊,道全兄弟,我這就進屋去。」唐建英有些尷尬和遲疑地答道,剩下的話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說什麼好像都不大合適,說什麼話都容易露餡,儘管平時他的小嘴也是叭叭的,好像比誰都會說,尤其是在人多的時候,他也不是個甘居人下的主。

  他平時都是一口一個「張老三」的,今天不知怎麼了,竟然改口叫對方道全兄弟了,他對自己身上表現出來的這種未曾見面就先矮三分的做法異常反感和唾棄,但是目前卻又毫無辦法。既然前邊吃了人家的,現在當然嘴短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因為道全家的堂屋是坐南朝北的,再加上現在正處在陰鬱多灰的冬天,所以屋裡的光線並不怎麼好,唐建英進屋之後好半天才看清屋內的擺設和局勢,這屋裡除了道全之外,還多了幾個凶神惡煞的面目很生的傢伙,正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呢。

  「三哥,來,坐吧,」張道全陰沉著皺巴巴的老猴子臉,慢悠悠地招呼道,同時示意旁邊的一個傢伙給來者上了根煙,而且還是很好的煙,一般農村人都抽不起的那種,「也沒有什麼好煙招待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就先湊合著抽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唐建英一看今天的陣勢明顯不是那麼回事,很快就嚇得有些不知道東西南北了,連接煙的動作都變得極不自然了。他蠟黃著老臉,顫抖著粗手,好不容易才點燃旁人遞過來的煙,還差點被打火機的火苗燒著手指頭,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點著了煙之後他趕緊狠狠地吸了幾口,心裡才略微感覺好受了一點,但是卻忘了找個位置坐下說話。他伺機環顧了一下這間稍顯陰暗的堂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坐哪裡都不合適,東西兩邊的破沙發和爛椅子都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惡人占據了,南面大桌子兩邊倒是有兩把椅子,可他不敢去坐啊。

  站著的客自然是不好打發的,道全剛才都說了。

  唐建英忽然感覺整個胸口填塞的全是化不開的濃痰,而且都快淤到嗓子眼了,憋得他怎麼也喘不上氣來,像是得了嚴重的肺氣腫一樣。若是在平時他早就「啊呸」一口吐在人家的堂屋地上了,酣暢又痛快,從來也不顧忌別人怎麼想和怎麼看,可是眼下他卻不能像平時那樣隨便了,因此只能拼命地往肚子裡咽下去。他弄不清楚打碎了爛牙和著有味道的血往肚子裡咽是什麼滋味,不過一大口濃痰從肺里湧上來又咽到肚子裡去,他卻知道是個什麼樣感受,那簡直是難以下咽到令人痛不欲生的地步啊。還好,他手頭上有一根煙,可以緩解一下心頭的噁心和不適。

  自己吐的痰也會噁心到自己,正如自己拉的屎也會臭到自己一樣,著實令他感覺有點不能接受,因而想要儘快地逃離。

  「我說三哥唻,你先不用慌,」座上的三猴子終於又開腔了,他緩緩地陰陰地說道,將「神秘莫測」四個字的意境發揮到了巔峰狀態,讓一般的中年男人都望塵莫及,「今天大清起地就把你給請過來,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既不是問你借錢,也不是托你辦事,就是你和恁弟妹的事嘛,我覺得咱得好好地談談——」

  「完了,到了該還帳的時候了。」唐建英聽完之後暗想道,同時心跳得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了,估計血壓得有200多,心率得和小老鼠的差不多,若是他的身子再跟著顫抖顫抖,估計此時被送到醫院急診室去,人家醫生肯定會認為他是得了狂犬病。

  「俗話說,明鼓不用重錘敲,這個事我一點你就明白,對吧?」三猴子緩發善心地提醒道,還是一開始那副鳥樣子。

  「啊——」唐建英一聽這話,他的小心心似乎馬上就要跳出體外來了,像個有獨立思想的性格倔強的永不服輸的小人兒似的,同時有一股又腥又鹹的熱血瞬間就湧上了他那顆看似碩大堅固但其實在關鍵時刻並不怎麼好用的腦袋,頂得他徹底失去了行動和思考的能力,從而破天荒地徹底淪為了任人擺布的工具。

  三猴子為刀俎他為魚肉。

  「那麼,今天我還能有命嗎?」這是他唯一還能想到的問題,只是他確實不知道答案到底如何,一切都得看老天的意思了。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又稍微想了一下他這輩子幹過的所有缺德事,而且都是他過去曾經再三確認過的缺德事,然後才又發現他會有今天的優厚待遇也確實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今天被三猴子這個狠角色拿住,人家就是直接弄死他,也是他該著如此,怨不得旁人。三猴子什麼出奇制勝的歪點子想不出來啊?什麼稀奇古怪的絕事干不出來啊?十里八鄉的他惹誰不行啊,幹嘛非要惹他這個傢伙呀?

  絕望、恐懼和死到臨頭才會產生的那種想什麼也沒用了的獨特感覺攜裹著許多其他爛七八糟的東西齊刷刷地湧上了他的心頭,令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仿佛墜入了深不可測的地獄一樣。在經過一陣子不可描述的慌亂、迷惘和沉悶之後,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這一輩子曾經大快朵頤地吃過的那些豬頭肉、豬肘子、豬大腸、燒雞、烤鴨、燉鵝、烤魚、燜驢肉、焗大蝦等東西,不由得又慶幸了一下他往日的英明和果斷,還有數不勝數的好運氣,於是他又覺得今天就算是死在林秀衣家裡也值了,畢竟他這輩子是過足嘴癮了。世界上有多少人一輩子熬到死都沒混過飽肚子呢,想來他也是活夠本了。在想過香噴噴的各種各樣他最喜愛的吃頭之後,他又想起了林秀衣那充滿無窮誘惑力的身體,那個女人雪白、柔軟、清爽、利索的身子用起來確實過癮,無論他在做什麼,每次一想起這事他就得意得要命,就不可遏制地想要拋棄一切去再找她一次。寧可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想到風情萬種的俏麗迷人的林秀衣,也就是三猴子那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婦,特別是她那妙不可言的肌體,他不禁又有些超凡脫俗的得意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下邊的傢伙還無恥地硬了那麼幾下。據說臨死的男人,尤其是色心比較重的男人,都會不服氣地硬那麼幾下,他今天也算是證實了這種傳說中的事。

  「媳婦還是人家的好啊!」唐建英捏著快要燒到自己已然泛黃的手指頭的香菸,狂妄而又歇斯底里的想著,同時臉上還流露出一種不可捉摸的快意神色,完全忘掉了今天早上已經開啟的趨近死亡之旅。

  由最初的迷惑和不解到極度的恐懼和絕望,再到暗中的得意和囂張,甚至包括對道全的鄙視、嘲笑和心理上的部分碾壓之感,他的腦袋瓜子在饒了一大圈之後還是重又回歸到了殘酷而又陰冷的現實中來,因為滿屋子稀奇古怪的造型恐怖的亡命之徒無時無刻地不在提醒著他,他的小命今天已經完全掌握在道全手裡了,就是天王老子降臨估計也救不了他了,況且世上哪有什麼天王老子,這不過都是人的自我安慰罷了。

  「啊什麼啊呀?」道全極度不滿意而又不無嘲諷地說道,或者說是呵斥也行,聲音既不高也不低,卻保持著足夠的震懾力,完全能壓得住唐建英身上僅存的那點活人氣息,「這個事還要我再說那麼明白嗎?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這兩句話顯然起作用了,唐建英聽後老實多了。

  「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了,」道全又略顯疲憊地威脅道,眼睛依然不肯正面瞧唐建英一下,「本來我打算給你松松骨頭拉拉筋,好好地讓你長長記性的,不過考慮到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覺得還是暫時給你留點面子比較好,所以就先不動手了——」

  「道全兄弟,」唐建英一看今天很可能不用挨揍了,立馬膽子就大了起來,他竟然插空還想著不認這壺酒錢了,於是就異常天真地裝著低三下四的樣子苦苦哀求道,「說句實在話,要說我和弟妹吧,平時也就是嘻嘻嘡嘡地鬧著玩的來往,不過是胡罵亂卷和打下撩下的事,別的事還真沒有,這個你是知道的,大夥不都是這樣嗎?」

  「嗯——」三猴子又發聲了,神色似乎也變了。

  「三兄弟,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唐建英一聽這動靜,立馬嚇得又腿軟了,剛才斗膽冒出來的那點活泛勁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猶如小孩的瞎話被大人輕易地識破了一樣,後邊還不知道怎麼挨揍呢,「大夥都是來這裡打牌玩的,說幾句不知深淺的過頭話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就全當是放屁好了,可千萬別忘心裡去啊。」

  道全紋絲不動地坐著,哼都沒哼一聲。

  「這麼說吧,」唐建英又道,自以為對方已經有點動心了,所以就有點小小的竊喜了,真是太異想天開了,「既然三兄弟你剛才都點到了,我心裡也明白了,那麼從今以後我也就經心了,也知道厲害了,我保證以後老老實實、板板正正的,還不行嗎?」

  道全一聽對方這番明顯是糊弄人屁話,根本連眼皮都沒再抬一下,他僅用後腚想想都能知道唐建英這廝究竟是個什麼貨色,況且這也是之前他早就預料到的情況之一。但見他把薄薄的嘴角輕輕一歪,將乾癟而鬆弛的嘴巴稍微收緊一些,鼻子裡非常不屑地又哼了一下,就像是在處理一件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樣,慢慢地說道:「那行,三哥,你既然牙硬得和鋼刀似的,那就別怪恁兄弟我不客氣了——」

  隨後,不等唐建英反應過來並能夠有所表示,他便對著屋裡那幾個二狼八蛋、立立愣愣、滿臉陰鬱的傢伙們非常柔和地吩咐道:「恁幾個人就別閒著了,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快幫俺三哥好好地想想吧,既然他的腦子不好使,既然我說的話不大管用——」

  他的話音未落,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一幫打手們立馬往唐建英身邊偎靠了過去,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非常鄙夷不屑而又玩世不恭的神色,他們當中有的人伸手要去捏唐建英的脖子,有的人要去掐他的胳膊,有的人則把明晃晃的刀子亮了出來,有的人只是輕輕地咳嗽了幾下以助聲威,簡直就是十八羅漢齊上場,非要把他這個土鱉大卸八塊不可……

  唐建英一看這架勢,又斗膽看了看道全那黑黃不清的臉色,知道這回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了,而且也沒有他伺機討巧的餘地了,便立馬嚇得腿都打哆嗦了,甚至還差一點就要尿褲子了。但見他「撲通」一聲就跪倒了,嘴裡忙不迭地喊道:「老三,道全兄弟,我的三爺唻,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求求你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吧,啊——」

  「哼,我看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一點悟性都沒有——」道全趁機挖苦道,同時用眼色制止了一場箭在弦上的血腥屠戮和殘酷圍剿。

  等打手們都往後略微退了半步之後,他又開始用剛才慢慢地摳腳丫子的手輕輕地摩挲起自己那顆根本就沒剩下幾根鳥毛的禿瓢腦袋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超然態勢,惹得其中一個年輕點的打手差點偷偷地笑出聲來。這個活寶也真夠頭,好像和別的男人睡覺的不是他自己的媳婦一樣,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造化出這種人物來。

  此刻,就算地下跪著的是一頭智商為零的豬,它也應該能明白,堂上磨刀霍霍的殺手已經動了殺機,準備開始卸它的骨頭要它的命了,儘管這個渾身上下沒有三兩勁的殺手看起來就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

  「好三爺,我的親三爺唻,」唐建英磕頭如搗蒜般,渾身顫抖著再次苦苦地哀求道,什麼臉面也不要了,只求能保住小命,「只要今天你饒了我的狗命,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十八個響頭行了吧?」

  三猴子還是沒點動靜,可真能沉得住氣。

  「別管到什麼時候,」唐建英急中生智地又想起了另外一招,於是趕緊痛哭流涕地求饒道,生死存亡之際仍然少不了耍心機,「我都忘不了俺大爺從前救俺一家人命的事,當年要不是他老人家心眼好,俺一家人都餓死了啊,這個事全莊上的人誰不知道啊?」

  這招果然奏效,三猴子竟然有點動靜了。

  「三兄弟,我求求你了,」唐建英見事情稍微有了點轉機,忙又乘勝追擊道,他知道如今留給他的機會並不多,他必須得抓緊才行,「看在死了多少年的俺達俺娘的份上,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我以後可改了,我再也不發賤了,我對老天發誓——」

  「噢,現在你想起恁達恁娘來了?」道全面無表情地也跟著乘勝追擊道,眼睛卻流露出一種勝券在握和萬事無憂的神色,如同手裡托著孫猴子的如來佛祖一般,「也知道念叨俺達俺娘當年的好處了?那你干那些腌臢事的時候,你騎著我的脖子拉屎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呢?噢,現如今,你弄那個小可憐樣給誰看的?」

  「我的親三爺唻,前前後後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混蛋,以後我可改了!」唐建英更加痛哭流涕地嘟囔著求饒道,當初他爹娘死的時候他都沒哭這麼嘆過,他現在真恨不能去夠道全的臭腳丫子親兩口,「從這以後我要是再敢動弟妹一個手指頭,你就把我給剁成肉醬,行嗎?」

  「哼,剁了你我都嫌腥!」道全低聲罵道,然後終于格外開恩拿正眼瞧了一回唐建英,「你說你究竟算個什麼東西啊!老輩上就得了俺家的恩,結果你不光不知恩圖報,回過頭居然還敢欺負到我頭上來,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不收拾收拾你都對不起天老爺!」

  「是,是,是,我確實該死!」唐建英如雞啄米般檢討道。

  「要不是我這個人不殺生,今天我非放你的血不可!」道全又狠狠地低聲吼道,一副恩威並重的樣子還挺有模有樣的。

  唐建英又是一番磕頭作揖和苦命求饒,方才稍微消了消道全心中那股隱隱的怒火。最後,他主動答應掏出一筆錢來了結此事,才得以從道全家全身而出。等他從人家裡出來以後,又走了很遠的一段路,才好不容易找個地方把那口憋了半天的半碗濃痰給吐出來。他帶眼一看,好濃好黑的一口痰啊,真是亘古未有的大、濃、黑。

  「虧,還是不虧?」他摸了摸已然尿濕了的紅色內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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