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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閨蜜,閨蜜

2024-09-19 18:40:50 作者: 常山漸青

  和姐姐桂芹以及哥哥桂卿相比,桂明既是一個頭腦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有什麼事總是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也是一個容易把內心的真實看法當眾顯露出來,不太會壓抑和約束自己的人。所以,等他再一次和凌菲約會的時候,凌菲就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那些細微的變化。比如,他似乎不再把勸說她儘快儘早地到他的單身宿舍去玩當成一個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會掛在嘴邊的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任務了;他好像也不再有比較強烈的侵犯她的身體外圍的企圖和打算了,而此前這一類的小小的野心和舉動曾是他們兩人之間樂此不疲的遊戲和玩笑;他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知無不言和言無不盡地毫無顧忌了;他對她說的一些比較有鼓動性的話竟然學會了在沉默一陣之後再作回答,好像他突然間新長出了一個功能比較完善的腦袋一樣,而這完全不符合他往日的習慣。她把這一切的變化都默默地看在眼裡和記在心裡,並沒有當場表現出什麼異常來。他也沒注意到她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偶爾掠過心頭的絲絲不快和壓抑,因為他一向是個後知後覺的人,特別是在和女孩子相處的時候更是如此,他早就迷失了自己。

  她確實很聰明靈透,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因為他在她面前簡直就是個三歲大的小孩子,太幼稚太可笑了,而且還愚蠢得要命。她覺得一定是在那次見面之後他姐姐桂芹對她不太滿意,所以才轉而影響和改變了他對她的看法。對此,她是堅信不疑的,因為他的身邊再沒有誰可以在如此大的程度上影響和左右他了。顯而易見,要去改變他姐姐桂芹的看法對她來說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那個機會去這樣做。但是,如果任由他這麼逐漸變化下去,她還真沒把握就一定能攫取住他那顆不怎麼靈動的心。而如果就此失去他,對她來講又是極端殘酷和極端可惜的事情,因為她清楚自己確實太愛他了,並且愛得也太自私了些,雖然無可選擇才是造成這種境況的主要原因。

  她有時候都恨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賤,一定要鬼迷心竅地糾纏住這個其實並不怎麼高明的桂明呢?就因為他要個頭有個頭,要臉盤有臉盤嗎?就因為他是正宗的大學本科生嗎?就因為他性格開朗和愛好廣泛嗎?其實仔細想想他又有什麼特別的啊?他不過就是一個從海西南部小縣城的山溝里混出來的所謂的「鳳凰男」罷了,而且有時候說話還顯得那麼直接和莽撞,那麼不會體貼人。特別可惡的是,他本來明明是非常喜歡她的,最後居然聽從了他姐姐的意見,輕易地改變了原先對她的態度。這一點著實叫她感到惱火和氣憤,既顯得他這個人太沒有男子漢氣概,太沒有主見了,也太讓她感覺特別傷心和失望。

  「唉,他真是徒有男子漢的外表和長相啊,」她生氣地想道,並且覺得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能原諒他,或者要想個巧妙的辦法報復他一下才好,「好像他哪點都好,唯獨缺乏男子漢的內心和勇氣,外邊看著像個純爺們,而實際上卻不是。」

  「可是,他不僅在公司里幹得很好,深得老闆器重,」無數次惱過之後她又這樣安慰自己,同時也是在內心替他辯解,雖然這種辯解價值也不大,「而且他自己搗鼓的工程也幹得風生水起,很有些成就,這麼看來的話他好像也不是那種混吃等死的平庸無能之輩啊。」

  「唉,桂明啊桂明,」到最後她總是這樣嘆息,「他到底是個人才還是個蠢材啊,真是叫我太難以取捨了。」

  由他身上的種種表現她又不知不覺地又想到了自己的情況,就更覺得辛酸不已和惆悵萬分了。她的父母雖然眼下還都健在,而且都是為人師表的鄉鎮教師,但是老兩口對她和她弟弟凌立的學習、工作和生活等事情卻幫助甚少,或者說基本上就幫不上什麼忙。而更為關鍵的是,老兩口那點極其有限的關心和金錢絕大部分還都傾斜給了凌立,對於她這個當姐姐他們幾乎完全採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儘管她長得很漂亮,很惹人喜歡,同時對他們也很有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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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要說她父母完全不管不顧不在意她好像也不全對,因為在他們那一貫唯唯諾諾的過于謹慎淺薄的內心深處似乎還隱含著一種這個女兒也許有朝一日會因為找了一個富貴人家的男人從而大紅大紫起來的希望和憧憬呢。或許這份虛無縹緲的希望和憧憬正是他們和她還沒有完全中斷聯繫的唯一原因和理由。父母和親生子女的關係有時候也不過如此,說穿了也無非是因為「金錢」這兩個字,想起來也確實夠令人心寒的,儘管這種情況通常都屬於極少數。她不僅難以做到獨善其身,而且更多的時候還深受家裡牽連,箇中滋味只有她自己體會了。

  她對父母的薄情寡義之舉當然是極度不滿的,甚至是極其厭惡和鄙夷的,但是倒還不至於發展到直接和老兩口拍桌子翻臉的程度。她有時候會向老天抱怨和感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薄情寡義而又嚴重偏心眼的父母,而在外人眼裡看起來他們居然還是一對挺不錯的老夫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無數次暗暗發誓,以後縱然是嫁給一個乞丐,也不會學她父母那樣當父母。

  除此之外她還有些恨自己的弟弟凌立,多少年了都是如此,一直都沒怎麼改變過,只是她從來都沒把這個拿不上檯面的心思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而已。凌立是一個典型的只知道無休止地向家裡索取而從來都沒靜下心來想過怎麼為家人奉獻點什麼的人。也就是說,他平日裡就是一個特別自私自利和心胸狹隘的人,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拜他的父母所賜,真是父母疼誰就是害了誰。

  她有充足的理由覺得如果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悲劇的話,那麼其中最大的元兇就是父母和弟弟。所幸的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完全地自暴自棄,沒有徹底地放棄個人的努力和奮鬥,她依然在千方百計地要把這場人生的悲劇過成喜劇,就像別的所有那些看起來都很幸福和耀眼的女孩一樣,她太想過上公主般的日子了,比誰都想,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當過一天的公主。

  她從所謂的男朋友桂明身上依稀看到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和希望,因此她不願意輕易地放棄這個馬上就要到手的潛力股。至於傳說中燦爛輝煌的愛情嘛,她相信也是會有的,甚至比一般女孩子得到的還要多一些,因為她完全知曉和切實感受到了前一段時間他對她的那種沉迷和愛戀。她相信那都是真實的,也是不可能輕易就被誰改變的,哪怕是他的親姐姐。正因為她確信他一直都痴迷她和依賴她,所以她才有信心把他重新拉到自己的身邊來。她覺得她已經從根本上看透了他,這個並不怎麼複雜的農村出身的大男孩。他真像一條小水汪里的鯉魚,怎麼也逃不脫她精心布置下的漁網。

  作為閨密如果不了解同伴的戀愛情況的話那肯定不是一個合格的好閨密,華玲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她非常了解凌菲和桂明之間的點滴進展,有時她還會自告奮勇地幫著凌菲出謀劃策什麼的,看看怎麼能使她儘快俘地獲他的心。作為最基本的禮尚往來,閨密之間的規定動作,通常她也會把自己和男朋友之間的一些情況及時地通報給凌菲,好讓她和自己一起分享一些戀人之間常見的甜蜜和快樂、苦澀和煩惱等。

  總而言之,華玲和凌菲是一對同學加死黨的北埠市模範好閨密,她們兩個完全可以依據自己的日常行為規範去制定閨密方面的國家標準了。同時,作為閨密的標配之一,一定程度的貌合神離、言不由衷、互相堤防和對真實的自我進行適度的壓抑、掩飾、修整以及巧妙地保留自己非常有限的私密領地和空間等,也是必不可少的規定動作,就像炒菜不能少了食鹽,吃螃蟹不能不去殼一樣。

  凌菲近期的異常表現理所當然地引起了華玲的注意,華玲在經過一番耐心細緻的循循善誘的心理輔導工作之後,終於知道了凌菲苦惱和憂傷的真正原因所在。她覺得此刻的她非常有必要客串一下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的角色,以便及時出手拯救凌菲那份來之不易的即將陷入泥潭和迷霧中的生死堪憂且前途未卜的愛情,那份在她眼裡早已變得可憐至極和不好評價的愛情。

  「你怎麼不使用殺手鐧呢,菲菲?」華玲有些不解地責備道,大有要親自替對方披掛上陣去奮力廝殺一番的想法和衝動,她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做法老道,頗具殺傷力。

  在這套不大的房子裡她們本來是一人一個房間的,但是有時候也會因為害怕或者無聊等原因一個人睡到另一個人的房間裡來互相作作伴、壯壯膽、寬寬心什麼的。今晚就是這種情況,華玲特別主動跑到凌菲的床上來了,親昵地偎依著她,想盡辦法和她聊天、解悶、逗樂子,好得像是一個娘的親姐妹,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殺手鐧?」凌菲不解地問道,她的腦子裡還是有些糊塗,眼神也顯得有些空洞無光。

  她雖然平時表現得比較聰明靈活,可惜還是沒有看懂閨密的真實意思。也許是因為疑惑或者顧慮什麼,所以她把臉拉得離開對方的臉更遠了一些,這是她的標誌性動作之一,在現在這種極其放鬆的情況下,她的身體忠實地反映了她內心的所思所想。

  「笨啊你?」華玲嘿嘿地笑道,同時把自己的臉又往前湊近了一些,好看清楚對方皎潔、光滑、柔柔的臉龐,「女人的殺手鐧就是施展美人計啊,通俗地講就是抓緊時間辦正經事啊,我親愛的小傻瓜!」

  「噢,你說的是這個啊,」凌菲恍然大悟之後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同時又把自己的臉向華玲靠了一靠,「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其實我覺得吧,現在這個時候,我要是主動去來這麼一手的話,恐怕會被他看不起吧?就是說可能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會弄巧成拙的,我親愛的小笨蛋,你說對不對?」

  「不是,「華玲道,」你總不會認為自己不是美女吧?」

  「哼,你說呢?」凌菲完全無所謂地嘲諷道。

  「我偏偏不說,」華玲同樣嘲諷道,「小樣,居然問我這個,你覺得有意思嗎?事實不是已經擺著那裡了嗎?」

  「那你還問什麼呀?」凌菲不滿地說,「非要我自己說嗎?」

  「還有啊,」她又道,因為她剛才的思路有點亂了,這回得好好地理一理才行,「我真不覺得你說的辦法是什麼錦囊妙計。」

  「你呀,就是婦人之見,思路一點都不開闊!」華玲直接鄙視道,好像她就不是擁有更多婦人之見的婦人,而是一個聰明絕頂的風流倜儻的人見人愛的瀟灑又多金的好男人。

  「什麼婦人之見,難道我說的話就沒有幾分可取的道理嗎?」凌菲半氣半惱半是抗議地大聲辯解道,因為她總是認為自己比對方要漂亮好多倍,所以說起話來完全不必太壓抑自己了,「我那是不想弄巧成拙和適得其反,想給他留一個好一點的印象,所以才一直不和提正經事的。其實吧,不瞞你說,他都或明或暗地喊我好幾次了,要我去他宿舍里玩,那個意思還不是很明顯嗎?可是我一直都沒去,你是知道的。」

  「你之所以一直都不敢去,那是因為你心虛,」華玲一邊極其親密地朝對方嬉笑著,一邊一針見血地指出來,毫不留情的樣子令眼前人很不高興,「難道去他宿舍玩就一定得和他有那種事嗎?我看未必吧。生活這麼豐富多彩,其實你們在他宿舍里完全可以吟詩呀,作畫呀,下棋呀,彈琴呀等等——」

  「忽悠,接著忽悠。」凌菲蔑瞪著花眼刺撓道。

  「我太了解你了,」華玲變本加厲地回道,一點都沒辜負凌菲的殷殷希望,「弄那個事只是你自己腦子裡單方面的想法而已,說不定人家桂明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呢,他那麼單純、正干、事業心強的人,怎麼會和你的想法一樣呢。」

  「是,我承認,我是往那方面想了,行了吧?」凌菲聽後異常氣憤地諷刺道,但是口氣中仍然帶著閨密之間那種特殊的友好氣息,因為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對方留的,她總不能因為一句話就隨便翻臉,「不過呢,你也看看你那張嘴,是不是也有點太那個了?玲玲,咱說話就不能文明點嗎?就不能再含蓄點嗎?」

  「當然了,要是哪個血氣方剛、正值盛年、發育良好的男同胞見了你不想和你好好地整一頓,那種話恐怕只有沒文化的野鬼才信呢!」稍過片刻之後華玲又肯定地說道,她好像一點也沒注意到凌菲的情緒變化,或者鑑於她們之間的過硬關係,她根本就不需要注意這些,「男人在好色這方面其實只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比較會掩飾自己內心的,另一種不太會掩飾自己內心的,而根本就不存在不好色的情況,所謂的柳下惠坐懷不亂的事純粹是騙人的童話故事,壓根就信不得。」

  「所以啊,」在鋪墊了一番絕對正確的理論之後她又顯擺道,「桂明絕對是非常喜歡你的,並且特別想和你美美地來上一覺,說不定現在他就急得和dog似的在床上不停地翻身打滾了,關於這一點我很自信。你要是不信的話,你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仔細聽聽他那邊的動靜。」

  「他想我來一覺,你自信什麼啊?」凌菲笑著揶揄道。

  「我自信他想和你來一覺唄,菲菲。」華玲回道。

  「要不,你去找他吧。」凌菲開玩笑道,這路子有點野。

  「得了吧,我的小菲菲,」華玲真心實意地嘲弄道,說的自然也是真心話,當中肯定也有點心酸的意思,「我要是真把他從你身邊給撬走了,你還不得拿著大刀片滿大街砍我啊。」

  「哎,我給你說正經的啊,」華玲在笑過之後又特意強調道,神情頗為嚴肅,「我勸你還是趕快把他給就地正法了吧,免得夜長夢多,再節外生枝。」

  「哎,不瞞你說啊,這兩天我也是這麼想的,」凌菲若有所思而又略帶憂愁地說道,也不怕對方笑話和看不起自己了,反正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麼回事罷了,「看他那個意思吧,自從我見過他姐姐之後,他好像就對我有點遲疑了,有點不堅決了,老是一副搖擺不定和拿不定主意的討厭樣子。雖然他嘴上也沒當著我的面明說什麼,但是我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對我明顯有些疏遠了,有所顧慮了。你是知道的,原來他對我可是迷得要命,哼,那個勁頭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現在呢,基本上都是我主動約他,而且態度要很誠懇,他才肯賞臉出來玩,並且見面之後也不再對我動手動腳的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那個假正經的樣,我看著就煩。」

  「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和愛戀程度,往往和他們對女人動手動腳的激烈程度成正比,你知道嗎?」華玲以導師加大姐的身份教育凌菲道,唯恐她學不壞,從而砸了她的招牌一樣,「就像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和愛戀程度,和她們對男人接吻的主動性和熱切程度成正比一樣。」

  「我給你講啊,」她熱火朝天地提醒道,「他不再道貌岸然地對你動手動腳的話,那絕對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你可得多加注意。」

  「我覺得吧,」然後她又重申了一下自己一開始的觀點,「你現在必須得馬上採取更加積極主動的措施了,該出手時就出手嘛,要不然的話你很快就會失去他的。時間稍微再一長的話,他就很有可能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男人嘛,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肯定不會傻乎乎地在一棵樹上吊死的,而且在痴情這方面他們確實比女人差遠了。」

  「嗯,你說得對,」凌菲咬咬牙贊同道,然後突然自怨自艾地又開起玩笑來了,「看來我得儘快放下淑女的架子,拿我這棵上好的白菜去往那頭笨豬的嘴裡主動餵送了,誰叫我的命這麼苦的呢,唉。」

  「俗話說食色性也,」華玲帶著一臉可愛異常的壞意又嘿嘿地笑道,把她們兩人之間的甜膩之風和飄蕩之氣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潮,「要想真正地栓住男人的心,無非就是在這兩方面下功夫了。至於吃嘛,等你們在心靈和身體兩個方面都廝混到一塊了,你乾脆就搬過去和他一塊住,那樣的話你再好好地施展一下你的廚藝,不怕籠不住他。」

  「而在這之前,」她重點要說的是這一條,這也是她最為感興趣的一條,在這方面她的智商和情商很容易泛濫成災,「你必須得想辦法先拿下他的凡胎肌體,這樣才能把他徹底收入囊中。至於具體怎麼拿下他的凡胎肌體,嘿嘿,我相信只要你捨得一身剮,那絕對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的事情,因為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如隔紙嘛,這個道理還是很淺顯的。」

  「呸,被上流的河水衝下來的混沌不堪的小小隨從!」凌菲翹起撩人的新鮮嘴唇笑罵道,同時張開兩個多肉的胳膊去撓華玲的腋窩,想要趁機狠狠地懲罰她一番。

  「居然還嘴硬,煮熟的鴨子一樣!」華玲放肆地笑著回擊道,果真是如凌菲所說了,「恐怕你都泛濫成災了吧,居然還在那裡假使勁,裝正經呢。再說了,咱們既然早就不是什麼冰清聖潔的人了,又何必那麼矜持含蓄,那麼道貌岸然,那麼一本正經呢?」

  「做人就是要真實一點,坦誠一點,勇敢一點,對不對?」她又賣嘴道,踐行了在好友面前不必在意什麼形象的理念。

  「事是那個事,理也是那個理,」凌菲笑著抗議道,顯得她比她更高尚一點,就像一毛錢和八分錢的區別一樣,「這些都不假,但是話不能直接這麼說啊,這樣顯得多不好看啊。」

  「這不是因為咱們倆的關係鐵嘛,」華玲將標誌性的尖下巴華麗地一揚,然後格格地笑道,沒羞沒臊的樣子簡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所以我才給你說這些真心話的,要是換成別人我才懶得過問這些破事呢。」

  「反正呢,我大體上就是這個意思,」解釋完之後她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像個貨真價實的愛心媽媽一樣,「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吧。不過呢,你要是再像從前那樣,傻乎乎地把他給放走了,我覺得以後你肯定會後悔的。真的,菲菲,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特別是那個男孩子碰巧還喜歡你,這真的是很不容易,你千萬要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好機會啊,另外,他背後可是站著一個精明無比的姐姐啊。」

  「是啊,」凌菲落落地嘆道,「他姐姐可不是一般人。」

  「你可別像我——」華玲無意中說到了自己的痛處。

  「我也想了,你說得確實在理,」 凌菲堅定地說道,眼睛裡閃爍著一股聖徒即將為心中的神去獻身和殉道的特殊光芒,同時也是為了迴避對方的尷尬和痛楚,「我得儘快把這個堡壘給攻克下來才行,我可不想做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言罷,又呆呆地出了一會神,她慢慢地伸出右手將華玲的右肩輕輕地摟了過來,同時慢慢地閉上眼睛,再把那顆散發著輕微幽香的腦袋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華玲的右手也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左手,她倆像是一對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小麻雀。

  「快,別鬧了。」她說著,並迅速扭了一下瘦瘦的身子。

  「怎麼了,不舒服嗎?」她問,像是懵懂無知的樣子。

  「我不行了,你不知道嗎?」她羞羞地答道,同時使勁白了她一眼,這一眼沒有一個世間的普通男生能夠輕易得到。

  「熊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她柔柔地慢慢地哀怨著抱怨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啊,難道你忘了嗎?」

  「嗨,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又糊塗了,整天想三想四的,都亂了章法?」她又嘲弄著問她。

  「說什麼呢,你以為都像你!」她打了她一下,同時呸道。

  「要是真像我,那感情就好了,」她又格格地笑道,仿佛回到了純真無暇的一去不復返的少女時代,「那樣的話天下就都太平了,雞不動鴨也不動的了,滿眼只有高山長青,綠水長流,那樣多好啊,清清平平的世界,紅的是紅的,白的是白的,海晏河清的,男可耕女可織,你可攻我可守,我可進你可擋,一派誘人的田園風光……」

  「別拽了,沒勁。」她又道,惱惱的樣子驚艷了她。

  「大姑娘,大姑娘,」她又開始淘氣了,像個痴迷於在滿月的晚上和要好的小夥伴在村子周圍不遠處玩遊戲的小姑娘,「別什麼事情都指望我一個人啊。」

  「你剛才就不是這樣的,」她提示道,既是在重她,也是在催她,「你說呀,不是嗎?我的好朋友!」

  「好吧,拉拉手,就是拉拉手,對嗎?」她「噗嗤」一聲笑了,不好看的臉也變得好看了,更何況是一張本就十分好看的臉,都說燈影里看媳婦嘛,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要我別那麼鬧,你鬧起來卻比誰都厲害,我還不知道你的嗎?」她笑嘻嘻地揶揄道,痴痴迷迷的樣子好像非如此便不能忘記自己一生的痛苦似的,「現在只是進匝道而已,你慌的什麼呀?」

  「感情是心虛了吧,是招架不住了吧?」她又道。

  「虛什麼?」她挑釁道,「保證比你實,不信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那又何妨?」她一邊飛快地說著,一邊伶俐地扇動著滿屋子的香氣,很是器宇軒昂、躊躇滿志、春風得意的樣子,好像已然達到了「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的絕佳境界,「難道我還怕了你這個不成,你這個打死也不服降的小人兒!」

  後來的後來,兩人是都累了。

  怎麼能不累呢?青春年少的,彼此又都孤單得很,況且又沒有什麼東西來填補。她們就這樣著睡下了,睡得很香,很甜,當然也很好,各人帶著各人的夢,那些瑰麗無比的夢。

  洶湧的海洋翻騰著湧上了廣袤的陸地,淹沒了目之所及的一切,然後再悄然地退去,只留下滿世界海的氣息和鹽的味道。任何的不愉快總會被愉快迅速地掩埋掉的,只可惜這愉快太短暫了,任憑怎麼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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