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凌菲見面
2024-09-19 18:40:28
作者: 常山漸青
一向說話都讓人難以完全相信的尹勝蘭這回確實沒有言過其實,凌菲這姑娘果然長得玲瓏剔透、亭亭玉立、光彩照人,以至於桂明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燦若朝霞和艷若桃李的風採給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這邊正渴得難受想要淘井呢,那邊不盡的甘泉便汩汩流淌著來到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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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年齡她大約比他小兩三歲左右,其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體形胖瘦適度,凸凹有型,一頭齊耳短髮染成了可愛誘人的深淺有序的棗栗色,顯得既時髦洋氣又不另類誇張。她那又黑又長的睫毛別致有力地帶動了一雙靈動俊秀的眸子,使它們的勢力範圍和影響地帶擴大了無數倍,為其主人平添了許多說不盡的風流和嫵媚。她的鼻子精緻小巧且端莊秀氣,還不時地隨著話語的輕重緩急輕微地擴展和收縮一下,使她的整個臉都顯得熠熠生輝和閃爍動人。她的嘴唇尤其性感撩人,既圓潤飽滿又不過於肥厚,上面不輕不重地塗了一層淡粉色的油彩,恰到好處地襯托和美化了嘴唇的豐澤和質感。她的牙齒排列整齊,潔白閃亮,讓人看著就特別特別的舒服。她上身套著一件輕薄合體的天藍色短大衣,裡面是一件雪白的女式襯衣,下身穿一條緊身的天藍色牛仔褲,那褲子將她緊緻修長的大腿和圓潤瓷實的小腿襯托得淋漓盡致,風情盡顯。
剛上來她一句話都沒說,僅僅是微微地朱唇輕啟,淡淡地朝他一笑,此舉就已經完全徹底地把他的全部心思都給激活了。她就像是一根擁有著核能量的小火柴一樣,只是很隨意地在空中輕輕地一划,火光那麼一閃,然後就把他這堆積蓄已久的乾柴瞬間給點燃了,很快就看見從底到上都冒充出濃濃的煙火出來。當然,他也認為她身上唯一讓他感覺不太舒服的地方就是,她身上好像,似乎,大概,帶有一股子淡淡的脂粉氣,而這曾經是他最討厭的一種情況之一。不過經過幾句簡單的交談,經過一番看似謹慎適度,實則激情澎湃且難以自制的眉目交流之後,他很快就把那一點不滿意的地方給忘掉了。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魯莽直白得如同一頭天生就有嚴重智障的笨狗熊。
這次約會是中午時分在公司附近的一個街頭咖啡館裡進行的。尹勝蘭簡單地給雙方介紹了一番之後就很瀟灑地甩頭離開了。這個時候的她倒不失為一個善解人意的聰明人,儘管平日裡顯得風騷浮漂了些。
據說所謂的一見鍾情說到底也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這話固然是悲觀了些,但是卻頗有些不可辯駁的道理在其中。桂明此時自然是顧不得去區分什麼是一見鍾情和什麼是見色起意了。其實更坦白一點地說,他眼下就是見色起意,並因色動情,由情生愛,突然間就喜歡上了這位從天而降的凌菲姑娘。從心裡喜歡一個女人是怎麼看她怎麼都順眼的,他當然也不例外,而且還是一個很好的範本。
兩人很自然地非常程序式地彬彬有禮地互相盤查了一番戶口情況,隨後不知從那一句閒話開始就進入了一種相見恨晚的狀態頗佳的對話狀態。顯然,開頭那些無聊和無趣的廢話不過都是沒話找話說罷了,他們都知道重要的是要有話可說,至於說話的內容反倒是不怎麼重要了。不過從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開篇盤問當中他多多少少地也了解一些這個女孩的基本情況。原來這個凌菲其老家是河北邯鄲的,她在北埠讀的是經貿方面的專科,畢業後就留在這座城市打工了,目前在一家聯通營業廳上班。她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叫凌厲,目前正在西安的一個很不出名的大學上學,其父母都是鄉鎮的教師,家庭條件很是一般化。但是,即便是如此,她家的條件也比他家要好不少,他心裡很清楚。
她不好意思老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儘管她其實非常想看,於是就把戀戀不捨地輕柔的眼光投向店外,優雅恬靜地凝望著窗外那些流動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也裝模作樣地順著她的視線向窗外看去,仿佛是順著她的思想鋪就的瀝青路面滑下去一樣,同時腦袋裡不停地搜索著可以交談的話題,既可以引起她強烈興趣的話題。
「說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最近老是何悶悶不樂的,」不經意間他想到了一個不咸不淡的笑話,於是就繪聲繪色地朝她講了起來,權且填補一下剛剛出現的他難以容忍的談話空擋,「她經常唉聲嘆氣地說,唉,最近發現玉帝沒事老是往人間看,我原來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老人家是在看人間的姑娘。太白金星就給她說,是呀,不光玉帝在偷看,其他很多神仙也在偷看呢,這個時候的人間已經進入八月了,漂亮的女孩子們全是青一色的黑絲配高跟,低胸還露腰,要多妖嬈有多妖嬈。王母聽後勃然大怒道,你快去傳旨,給我使勁地降溫,隔一天下小雨,隔三天下大雨,下完雨後就颳風,給我凍死那幫小狐狸精!太白金星連忙說,臣這就去辦。王母又說,你等等,去把北埠市劃為重點區域,一定要給我冷了再熱,熱了再冷,如此這樣不斷地循環下去,聽明白了沒有?」
她淑女般地聽完他講的笑話後果然格格地笑了,而且笑得還特別的開心,看著煞是可愛動人。她這傾城一笑更是把他的心給蕩漾開了,一圈一圈地擴散開去,不再有半點的衰減,同時也驚艷了滿屋瑟瑟的時光,讓他永生都難以忘記此時此刻的她。
「哎,你知道嗎,」笑過之後她忽然把臉色一正,佯作嚴肅的樣子開口道,「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並不是夫妻關係。」
本來她還想接著說下去的,但是帶眼一看卻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便及時地止住了,她這次必須得有所矜持才行。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聽說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不是兩口子這回事,所以便尷尬得要命,恨不能一頭栽到眼前那杯褐色的咖啡里去。他知道,她既然敢這麼說,那麼肯定就是正確的了。不過慚愧歸慚愧,她剛才那一聲又甜又脆的「哎」,倒真是都快把他的骨頭都給喊酥了,他怎麼聽都覺得悅耳迷人,好聽得要命,似乎那聲音里調了許多的蜂蜜,摻了許多的花香,把他的魂都快勾掉了。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看到桂明那副比較難堪的樣子,凌菲驕傲而又調皮地繼續說道,「我也給你講個小笑話吧,算是對你剛才講的笑話的一種回應。」
「太好了!」他拍手稱道。
「說是有一隻小白兔在森林裡散步,」她笑眯眯地講道,似乎已經預測到該笑話的良好效果了,「忽然遇到大灰狼迎面走過來,大灰狼上來就『啪啪啪』地給了小白兔幾巴掌,嘴上還說著,我讓你不戴帽子,我讓你不戴帽子。小白兔一看沒辦法,它又打不過大灰狼,就很委屈地走了。第二天,它戴著帽子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門,結果又遇到大灰狼了。大灰狼走上來『啪啪啪』又給了小白兔幾巴掌,嘴上說的是,我讓你戴帽子,我讓你戴帽子。小白兔就覺得很鬱悶,它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這個事,最後它決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訴。在說明了情況後老虎就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
「當天晚上,」她一邊仔細地說著,一邊笑得更可愛了,好像一定要當場把他的心拿下不可,「老虎就找來自己的鐵哥們兒大灰狼,告訴它說,你這樣做不好啊,讓我很難辦嘛。你看這樣行不行哈? 你以後見了小白兔你可以這樣說,小白兔快過來,趕緊給我找塊肉去。它要找來肥的,你就說你要瘦的,它要找來瘦的,你就說你要肥的,這樣不就可以揍它了嗎?當然了,你也可以這樣說,小白兔快過來,你趕緊給我去找個母狼來。它要是找來豐滿的,你就說你喜歡苗條的,它要是找來苗條的,你就說你喜歡豐滿的,這樣你就可以隨便揍它了。於是大灰狼頻頻地點頭並拍手稱快,對老虎的崇敬再次沖向新的顛峰。」
他非常好奇地聽著這個他從來沒聽過的笑話。
「不料老虎和大灰狼的對話,」她津津有味地講述著,心中的熱情也被他的態度給激發了,「全被正在窗外給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聽到了,它心裡那個恨啊,真是沒法說。第二天一早小白兔照例又出門了,怎麼那麼巧呢,迎面又碰見了該死的大灰狼。大灰狼就按照老虎教的話對它說,小白兔,快過來,趕緊給我找塊肉去。小白兔就說,那麼你是要肥的,還是要瘦的呢?大灰狼聽罷,心裡先是一沉,然後又是一喜。它心想,哼,幸好我還有第二套方案呢。於是它又說,小白兔,麻利地快去給我找個母狼來。小白兔又問它,那麼,你是喜歡豐滿的,還是喜歡苗條的呢?大灰狼沉默了好長時間都沒說話,它根本沒想到小白兔會這麼回答它,最後它抬起手來惡狠狠地又打了小白兔幾個巴掌,然後大聲地吼道,我叫你不戴帽子,我叫你不戴帽子!」
當他聽到最後這句話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真的從來沒聽過這麼搞笑的笑話,而且還是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口裡講出來的,就更加感覺有意思了。她這個信手拈來的笑話迅速地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又向前推進了一步。當然,也是把他和黃汝之間的關係又拉遠了一步,只是她現在不知道這些背後的情況而已。
「我聽你講的那個意思,」在開心地笑過之後他回應道,看來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他居然會玩發散式思維,「好像這隻大灰狼就是個男的,而那隻小白兔就個女的,大灰狼總是能找到藉口欺負小白兔,無論它有沒有理由,可見誰的拳頭硬誰才能制定遊戲規則,或者說誰才又資格判定是非和對錯,是這個意思嗎?」
「其實也不盡然呀,」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款款地說道,眼神里透著無盡的中等水平的智慧之光,「我覺得現實生活中那隻大灰狼完全有可能是個女的,而那隻小白兔也完全有可能是個男的,總而言之,這不過是個拿來解悶的小笑話罷了。」
「我們關鍵要做的是,」她接著笑道,好像是在說她講這個笑話的根本原因所在,「得弄清這個笑話它所要表達的核心意思是什麼,這樣才不至於白聽了。我認為,其核心的意思就是,對於有些人來講,其實很多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碰見死不講理的人,你和他講什麼理啊?根本就講不通嘛,你說是不是啊?」
「我覺得吧,你的可愛和迷人也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你說是不是啊?」他有些自作聰明地回道,同時帶著些許沾沾自喜的意味,而不考慮若是旁人聽了這句話會不會想吐。
他壓根就管不了那麼多,雖然她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明知道他說的話沒有一點邏輯性和可比性可言,但顯然還是很受用他的這番濫美之詞的,因而不禁有些飄飄然而不知所以然了。她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那份微微有些不能自持的溫婉和感性的神態,仿佛給她增添了不少的女性魅力,或者說是極致誘惑力。這一切在外人眼裡似乎很有些矯情的東西,絲毫沒損害到她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相反,倒還令他變得更加喜歡她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且奇怪得不可思議,不可理喻。愛情令人盲目這句話和色迷心竅這個成語其實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只不過一個說得委婉動聽些,一個說得直白刺耳些罷了。他一旦對她產生了特別的再難改變的好感,就覺得她渾身上下哪個地方都充滿了無窮的魅力,包括她的頭髮、衣服、鞋子和腳上穿的襪子等,還有她說話時的語氣、語調和內容等,以及她或喜或笑的嬌憨可愛的樣子等。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和她有間接關係的一切無不對他的視覺、聽覺和嗅覺等都產生了強烈的觸動和影響,且經久不散。
「首先來講,我覺得你的名字挺好的,」他想了一下,覺得這個話題絕對是神來之筆,於是對她趁道,「凌菲這兩個字充分展現了女性的柔美和娟秀。嗯,凌菲,我再想一想,還是感覺確實不錯。你知道嗎,一個好名字確實對人的一生有著十分積極的影響,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人的氣質和品味。還有你的老家,邯鄲,我也特別喜歡這個地方。這兩個字真是太有文化內涵了,邯鄲學步的典故世人皆知,名氣也很大。另外,邯鄲和嬋娟一樣,我總感覺那應該是一個古代美女的名字,多好聽多有韻味啊,你覺得呢?」
她頗顯冷靜地笑了笑,臉上流露出一種被人誇獎後的害羞之色。她已經在考慮如何儘快地把他融入到自己的生命里去這樣的重大問題了,既包括現在更包括今後的今後。
看來已經暈頭轉向的人不止是他,還有她。
「你可能是頭一次和一個真正的邯鄲人接觸,」徹底暈頭轉向了之後她便如此回道,好像邯鄲人是韓國人一樣,顯得有點特殊,「所以才會這麼敏感,才會有這種想法的,其實對我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根本都不當回事了,我一直覺得邯鄲人和其他地方的人沒有太大的區別。至於我的名字嘛,謝謝你的誇獎。總之,我覺得還行吧。」
說罷,她又甜美地笑了,仿佛她天生就是一個愛笑的姑娘一樣。而這份笑容對她來講正像是每天都要呼吸無數次的空氣一樣平凡普通,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身上獨特的美或許是需要喜歡她的人來慢慢發掘才會顯現得比較燦爛的,但是對面的他不在意這些,他貌似很喜歡幹這種發掘工作。
「一個女孩即使外表長得再漂亮再動人,」他一邊深深地陶醉在對她的欣賞和讚嘆當中,一邊煞有介事地想道,「如果平時總是板著一副死人臉不苟言笑的話,恐怕也不會有多吸引人。笑容是最高貴、最直接、最能打動人心的交流工具,和一個愛笑的人生活在一起絕對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高層次的享受。我毋庸置疑地喜歡她的笑容,這種笑容應該可以伴隨我的一生,而不至於因為時間過得太久而心生厭煩。」
接下來他們倆又憑藉著彼此之間業已產生的好感和吸引更加深入地聊了一些各自的情況。他知道了她和尹勝蘭之間的關係。原來她和她的閨密,也就是她的同班同學華玲合租了尹勝蘭的一套小房子住,就是說尹勝蘭是她們兩人的房東。她們在和尹勝蘭逐漸熟悉了之後,尹勝蘭突然在某一天不知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就有了把她介紹給桂明的意思,然後才有了這次歷史性的具有標誌意義的約會。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兩人都覺得需要適時地撤退才符合第一次約會的禮節和規矩,於是就非常禮貌地分手告別了,儘管彼此都有些戀戀不捨和意猶未盡的感覺。不過,這兩人分手的時候並沒有互相留下聯繫電話,不知道是出於初次見面的害羞,還是出於對這份從天而降的好感的絕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