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暢談

2024-09-19 18:15:45 作者: 王曉方

  八一建軍節前夕,我就接到了金大使的邀請,參加由大使館舉辦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七十六周年的招待酒會。

  八月一日晚上六點鐘,我和杜清楊、趙雨秋再一次來到中國大使館。金大使夫婦一直站在門口迎候,六點半才來到交談的人群中。八一前夕,由於東部的伊圖里地區又發生了仇殺事件,幾百人喪生,所以過渡政府和聯合國駐剛果(金)特派團(簡稱聯剛團,MONUC)的一些要員都趕去平息衝突,沒有來參加酒會。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官員前來參加中國使館舉辦的建軍節招待會,這其中有:小卡比拉總統的妹妹、MONUC副司令及各國使節、武官及其夫人等。

  在悠揚的中國傳統樂曲中,大家不分膚色、不分國別,持杯彼此熱情地交談著,漢語、英語、法語、西班牙語、阿拉伯語,偶爾還冒出一兩句當地的斯瓦西里語,不時響起一片笑聲。來賓們盛讚中國經濟迅猛發展,國力增強,在國際上的地位日益提高,中國軍隊的現代化水平也在不斷提高。

  這時金大使領著一位中國維和軍人微笑著走到我身邊,「林隊長,我給你介紹一位同行。」還未等金大使介紹我們就興奮地互相叫了起來。

  「慶堂!」

  「姐夫!」

  只見站在我面前的中國維和軍人身著迷彩服,頸系藍絲巾,腳穿迷彩靴,大校軍銜,非常引人注目。這個人正是陳小柔的丈夫鄭國華。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那就不用我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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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使,我愛人和林隊長不僅在同一家醫院工作,而且在同一個科室工作。」

  「太好了,既然你們是他鄉遇故知,就好好談談吧,我先去招待客人。」

  金大使一走,鄭國華和我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兄弟,見到你就等於見到祖國了!」

  我的心深深地被鄭國華的這句飽含深情的話震動了,漂泊在異國他鄉,遠離祖國和親人,孤獨是不可避免的,何況是在失去了母語的生存環境中,長期不能與周圍的人進行深入的溝通。鄭國華率領的中國維和醫療分隊又處在比我們援剛醫療隊更危險的環境中,在剛果(金)首都金夏沙相對於其它地區是最安全的。

  「姐夫,出國前陳姐讓我給你捎了一封你女兒給你寫的信,還有一些家人的照片,一直沒機會給你,晚上住我那兒吧,咱們好好嘮嘮!」

  「好。」

  這時,杜清楊和趙雨秋走了過來,趙雨秋一眼就認出了鄭國華,她忽閃著大眼睛驚訝地說:「姐夫,真的是你嗎?"

  「怎麼,雨秋,認不出來了?」

  「姐夫穿上這身軍裝太帥了!要不是慶堂站在你身邊我真的不敢認你呢。」

  「雨秋,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參加援非醫療隊呀。」

  「姐夫小瞧人,我可不比你手下的女兵差。」

  「姐夫只是擔心,雨秋這麼漂亮,要是在這兒曬上兩年,變得跟非洲人一樣黑,可怎麼嫁人啊!」鄭國華話音剛落,我和杜清楊被逗得哈哈大笑。

  招待會從始至終一直洋溢著友好的氣氛。從來賓們的言談中,不難看出各個國家對我國在世界上地位的認可,此時此刻,作為援非醫療隊員,站在非洲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胸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自豪感,圓滿完成任務的信心倍增。

  幾個小時過去了,中國人的盛情和各種美酒、特色食品使來賓們流連忘返,酒會在人們依依惜別聲中結束。

  晚上,杜清楊找阿里院長在我房間臨時搭了一張床,我和鄭國華從酒會上捎回來一些酒菜,我們一邊喝一邊聊。鄭國華特別想從我口中多了解一些祖國的情況,我也特別想從他的口中多了解一些剛果(金)的情況,大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姐夫,你這一走,小柔姐可太難了!」

  「是啊,她選擇軍人做丈夫就等於選擇了奉獻和犧牲。」

  「姐夫,你們駐紮的金杜比金夏沙的環境怎麼樣?」

  「差遠了,金杜是反政府武裝RCDG的控制區,營區不遠處就有RC-DG的一個據點,據點還架著機槍。金杜給人的印象就是個大村子,市內最長的柏油馬路連五十米都沒有,唯一一棟破爛的二層樓還成了聯合國維和部隊第五戰區的司令部。離城不到一公里的道路兩側,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密不透風。周圍散落的村莊房屋殘破不堪,大部分是土坯加鐵皮屋頂。村民們衣衫襤褸,特別是孩子們肚大脖細,到處是乞求的目光,讓人看一眼就心酸。」

  「你們與當地老百姓接觸多嗎?」

  「我們維和醫療分隊營區雇了一位當地人當清掃工。這位雇員叫JACK,他曾經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我去了以後,心裡非常酸楚,實在是太窮了,三間小屋,堂屋僅擺了幾把椅子,兩個偏屋住著他一家三口和他母親。這間小屋裡最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台收錄機,還是他當建築小工時用UN發給他的工資買的,但由於沒有電池,也就是一個擺設。再就是一張木床,不僅破舊而且沒有床墊,一家三口就擠在這張床上。因為他妻子到五公里外擔水去了,沒有看見。院子裡還有幾間大小類似的簡陋鐵皮頂土坯房,供他大嫂及六個弟妹和孩子居住。他每月的九十六元錢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全家每天只吃一頓飯,主食是當地一種野菜熬的菜粥,我撈了一下,沒看見一粒米。JACK一家對我們這些客人的到來很是自豪,特地換上了自己認為最好的衣服與我們合影。到他家一看,我判定JACK當時應聘時穿的皮鞋是借來的。」

  「說到底,還是戰亂導致剛果(金)人民生活得如困苦的。」

  「是啊,我曾在營區與一位十一歲的男孩交談過,他痛哭流涕地向我控訴了RCDG的罪行。這位小男孩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父親整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不敢外出幹活,怕被RCDG的士兵當做MAYIMAYI抓起來,只有母親一個人每天到山裡尋覓點吃的東西,為全家充飢。全家每天只吃一頓飯,這頓飯也只是吃木薯粉拌野菜糊糊。上學對這位小男孩是一種奢望。更糟糕的是,RCDG的士兵既沒軍餉,也不發食品,全靠搶老百姓過活。他的家幾乎每天都被RCDG士兵光顧一次,幾乎是見到能吃的東西、能用的東西就一掃而空。如果什麼都沒有,就只能挨打。當時我望著這位可憐的小男孩,除了給點吃穿之物以外,實在也幫不了什麼!」

  「姐夫,有沒有遇上過危險?」

  「有一天傍晚,我們請烏拉圭江河連的三位軍官一起聚了一下,正趕上兩名隊員過生日,藉機會大家熱鬧熱鬧,正吃著飯就聽見機場方向爆炸聲不斷,事後才知道,原來是南非工兵分隊在機場周圍發現並引爆了四十餘枚地雷,很是危險。在金杜地區有大量未爆炸的炮彈、標記和未標記的地雷。我們駐地附近沒有誓淨的地雷也很多,有兩名軍事觀察員在我們駐地附近觸雷,一死一傷。」

  「你們營區不就在機場附近嗎?」

  「我們營區離金杜機場只有一公里。」

  「姐夫,你們的處境可太危險了!聽小柔姐說,你們是坐船過來的,怎麼沒坐飛機呢?」

  「因為醫療裝備太多,總共有六個貨櫃的維和物資和八台維和車輛,總價值近兩千萬元。同時,押運途中還要協助維和工兵連裝卸七十二台工程車輛,我們只好坐船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了二十四天。我們從天津港出發,經黃海、台灣海峽、馬六甲海峽、印度洋,行程一萬多海里到達坦尚尼亞首都三蘭港,然後,經陸路到達剛果(金)由反政府武裝控制的金杜。」

  「途中有沒有遇上風暴?」

  「我們經過的這段航線,風大浪高,天氣多變,萬噸級的貨輪在大海上航行,就像一片樹葉在風中搖擺一樣,顛簸不定。平時,人在甲板上連站都站不住,要是遇到暴風雨,更是驚心動魄。有一次,我們真的遇上了暴風雨,狂風、暴雨、巨浪,排山倒海般地向船襲來,不斷撞擊甲板,人在艙內都感到貨船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我們的隊員從小生活在北方,多數人沒坐過這麼遠的船,都感到天旋地轉。我由於飲食不適應,本來沒吃多少東西,暈船又嘔吐不止,連膽汁都吐岀來了。當時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必須查看物資。冷藏箱內的藥品和器材,必須保持恆溫,如果冷藏箱損壞後發現不及時,裡面的藥品就會變質失效,不僅會給國家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還會給中國維和醫療分隊帶來極壞的國際影響。我作為維和醫療分隊隊長心裡非常清楚,如果物資在這個時候出現一點閃失,不僅是失職,自己也將成為中國維和歷史上的罪人。隊員們紛紛爭著去,被我制止了,我跟副隊長交代:『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你代我行使隊長職權。』當我踉踉蹌蹌地走出艙門時,巨大的海浪劈頭砸來,我連嗆幾口海水,睜不開眼睛,透不上氣來。又濕又滑的甲板搖擺不定,根本站不住,隨時都有被掀到海里的危險,生命真是懸在了風口浪尖上。我強迫自己忍住嘔吐,咬緊牙關,緊緊地趴在船甲板上,慢慢地邊爬邊查看物資,三十多米的距離我整整爬了半個多小時。當我查看完所有的物資又艱難地爬回艙里時,一直在窗口緊盯著我一舉一動的隊員們,全都抱住我,一邊喊著隊長,一邊激動得直哭。這樣的風浪我們一共遇到十二次。在海上航行,狂風暴雨並不是最大的考驗,最大的考驗是戰勝自己。貨輪在赤道附近航行時,氣溫高達三十多度,簡直就像進了蒸籠,又悶又熱,船艙內機器轟鳴,令人煩躁不安,尤其是船上的飲食供應,頓頓吃的都是半生不熟、帶著血絲的牛肉,看了都噁心,根本吃不下去,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還多。幾天下來,隊員們就變得面色蒼白,身體非常虛弱,如何生存成為我們押運途中最為嚴峻的挑戰。為了保持旺盛的體力和精力,我們都強迫自己儘量多吃東西,並積極與船方溝通,爭取到了熱水供應,保證每天都能泡上方便麵。就這樣,二十四天的航程下來,每個隊員都吃了一百多袋方便麵。」

  「姐夫,我看你們的經歷都可以拍成電視劇了

  「在剛果(金),三股武裝勢力各據一方,衝突激烈,戰火頻繁,維和部隊的安全很難得到保障。我們到達金杜不久,就先後有兩名軍事觀察員被食人族活活吃掉;戰區司令在平息部落衝突時被刺傷;兩名軍事觀察員被劫持,蒙上眼睛赤腳在叢林裡走了一天一夜,被救回時,腳掌磨得都露出了骨頭,人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們的駐地與反政府武裝的營地僅一路之隔,每天早晨,我們都與荷槍實彈的剛民盟士兵在鐵絲網兩邊共同出操。有一次,我剛上吉普車準備去聯剛團司令部,反政府武裝士兵的火箭筒走火,火箭彈就是從我的吉普車旁飛過去的,平時冷槍冷炮更是時有發

  生。」

  「姐夫,你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傷亡人數最多的戰爭就是持續了五年而且仍然在繼續中的剛果(金)內戰。據專家估計,五年的連綿戰火以及由此引發的一系列社會和自然災難,奪走了四百七十萬人的生命,相當於連著發生了六百六十六次『9·11』事件。」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姐夫,剛果(金)的社會生產力這麼落後,並沒有威力無比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怎麼會造成如此慘重的傷亡呢?」

  「他們常用的武器跟他們的祖先千百年來用於狩獵的武器幾乎沒有什麼差別,弓、箭、彎刀,當然也有少數外來的來復槍和手榴彈什麼的。據國際救援組織了解,絕大多數人是死於由戰爭所帶來的饑荒和疾病。」

  「剛果(金)這麼窮,是什麼原因導致這麼慘重的內戰呢?」

  「和世界上任何一場戰爭一樣,引發剛果(金)內戰的原因無非是種族仇恨和對資源的占有欲。正是由於剛果(金)蘊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令對此垂涎已久的鄰國紛紛捲入這場戰爭。盧安達、烏干達和蒲隆地以保衛邊境安全為由,出兵支持剛果(金)反政府武裝。辛巴威、安哥拉和納米比亞應卡比拉政府之邀,出兵幫助平叛,遂使大湖地區的局勢複雜化。這場戰亂也被稱為『非洲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姐夫,看來你們晚上是伴隨著轟鳴的炮聲入睡的。」

  「我們在睡夢中時常被炮聲驚醒。面對複雜多變的金杜局勢,我和分隊的幾位領導始終保持清醒的認識,定期分析安全角勢,嚴格落實各項規章制度,嚴格人員、車輛管理,堅持二十四小時巡邏,加強重點環節、重點部位的警戒,保證了隊員的人身安全。」

  「有沒有遇到過特殊的病人?」

  「我們醫治過一名患惡性瘧疾的重病人,是從基桑加尼轉來的一位摩洛哥軍人,發燒,用藥後出現醬油尿,Hb僅6.2,RBC210萬,有輕度腎功能損害,第二天早晨,複查化驗指標顯示病情加重,Hb降到3.9,RBC低於80萬,最後診斷為惡性瘧疾並發黑尿熱。」

  「黑尿熱?」

  「黑尿熱是瘧疾的一種嚴重併發症,是人體對瘧原蟲所釋放的蛋白質產生過敏反應,而致急性血管內溶血,大量紅細胞被破壞融解,使紅細胞內血紅蛋白在血漿中瀦留,大量地從腎臟排出,成為帶黑色的血紅蛋白尿,其溶血原因可能由於患者紅細胞內缺乏葡萄糖—6—磷酸脫氧酶,瘧原蟲釋放出的毒素及人體的過敏反應和不規則地應用奎寧類抗瘧藥對發病也起一定作用。症狀是起病急驟,有寒戰、高熱、腰痛、肝脾區疼痛及醬油色小便。患者大多都有明顯貧血、黃疸、肝脾腫大、脈細數、出汗。嚴重者有尿閉(無尿)和昏迷等狀態。」

  「你們怎麼處置的?」

  「全隊會診後,認為這位患黑尿熱的摩洛哥軍人病情相當嚴重,必須緊急處理,病人絕對臥床,合理輸液,補液量根據尿量而定。我們給病人靜脈滴入適量的重碳酸鈉,用氯喳、阿的平、氯呱進行抗瘧治療。為改善病情,使用了腎上腺皮質激素,同時,停用奎寧,伯氨喳嚇及退熱劑。病人病情很快得到控制,並趨於穩定。由於輸血困難,而且剛果(金)的血液安全性很差,我和幾位隊領導碰頭後決定,後送為宜。經請示,金夏沙來飛機將這名患黑尿熱的摩洛哥軍人後送至比利時三級醫院。」

  「姐夫,小柔要是知道你在這裡整天與死神打交道會擔心死的。」

  「是啊,海涅說:『只有遠離祖國的人才會更加思念祖國,正像遠離母親的孩子更加思念母親一樣。』出征時,我知道在戰友的背囊里,都有親人的照片,父親的、母親的、妻子的、兒子的、女兒的,這是戰友們思念祖國和親人的精神寄託。睹物思人,見月傷心,思念因其豐富而成為一種美麗的痛苦。你被別人思念,那是你曾經付出的感情正在得到回報。你思念別人,那是你對別人感情的回答。赤道的陽光再燦爛,也沒有祖國的日照暖心;非洲的景色再美麗,也沒有祖國的風光迷人。何況這裡是戰火未熄的戰場。出征時,首長們、戰友們、親人們的叮囑不絕於耳,維和區離祖國有多遠,我們對祖國的思念就有多長啊。每當我凝視冉冉升起的國旗時,幸福的淚花就模糊了我的視線。「

  「姐夫,是什麼在支撐著你們?」

  「我給你看一封信你就知道了。」

  鄭國華說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封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的慰問信。

  「駐剛果(金)維和醫療分隊的全體同志:

  「聞悉你們身體健康、工作順利、生活愉快,十分欣慰。同時,也為你們努力克服生活、語言等方面的困難,積極開展醫療救治工作,取得顯著成績,贏得多國維和部隊的信任和讚譽而感到由衷的驕傲。在此,向你們致以崇高的敬禮和親切的慰問!

  「我們一直十分關注剛果(金)的局勢變化,希望地區緊張狀態儘快得到緩解,維和行動能夠按照預定計劃實施。你們在一個複雜而多變的新環境下工作和生活,是在經歷人生中一個重要階段,既是考驗,也是鍛鍊,大家要牢記使命,精誠團結,努力工作,把這次執行維和任務,既當成是我國推進世界和平進程,展示我軍形象的重要舉措,也當成是豐富人生閱歷,提升人生價值的重要機會,寫出一份無愧於祖國、無愧於軍營、無愧於人生的合格答卷。

  「軍委、總部首長十分關心你們的安全、工作和生活,多次指示有關部門做好協調工作,為你們創造良好條件。同時,首長們也希望大家認真完成好維和任務,為五星紅旗爭光,為八一軍旗添彩!

  「全軍衛生系統官兵無不以你們為榮,非常掛念遠方的戰友,熱切盼望你們打勝仗,早日凱旋歸來!

  「同志們,雖然你們遠離祖國,遠離軍營,但全軍廣大衛生人員與你們心連心、情相連,是你們的堅強後盾。我們堅信,你們一定能把軍委、總部首長的親切關懷和廣大官兵的厚望轉化為強大的精神動力,謙虛謹慎,再接再厲,繼續發揚我軍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的優良傳統,以精湛的技術和熱忱的態度為維和官兵提供一流的衛生醫療服務,為維護和平作出積極貢獻。」

  「讓我們為圓滿完成維和任務共同努力!」

  「衷心祝願你們身體健康,工作順利,生活愉快!」

  手捧著這封信,我一下子明白了,來自祖國的問候,無疑是玉液瓊漿,只有遠離祖國的人,才會深深體會到個人的命運與祖國的命運血脈相連、息息相關。正是因為這些遠離祖國、備受戰火洗禮的維和戰士,更懂得「祖國「這兩個字的深刻含義,所以才能更自覺地維護祖國的尊嚴。萬里征途阻隔不了對祖國和親人的思念,阻隔不了維和戰士對國徽和軍旗的忠誠!

  「姐夫,你們是為了維護和平而來,我們是為了中剛兩國人民的友誼而來,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給祖國爭光!」

  「說得好,兄弟,既然你來了,說不定我們還會相互配合呢!」

  我和鄭國華談得暢快淋漓,幾乎是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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