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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二子是個小流氓

2024-09-19 18:05:34 作者: 潮吧

  估計李俊海也懷疑孫朝陽的死是小傑乾的,這樣也好,讓他明白我楊遠還有一個重磅炸彈,不至於跟我玩更黑的,只要你暫時不敢跟我玩下三爛那一套,我就有時間踩死你.我笑道:「是啊,人到了一定年齡,腦子容易老化。」

  李俊海似乎感覺有機可乘,得寸進尺:「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一點,為人好,生死兄弟就多。」

  我故意不說話,看外面的光景,陽光很好,照得樹葉都在閃光。

  李俊海沉不住氣了,清清嗓子說:「小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挺想他的,一個人在外面難啊。」

  我笑了笑:「能不難嗎?千好萬好不如家鄉好啊。」

  李俊海見實在套不出我什麼話來,換個話題道:「去給咱家老爺子上過墳了嗎?」

  我有些感動,難得他還想著我爹。我聽胡四說,我爹火化那天,李俊海也去了,死活要把我爹的骨灰拿到他住的地方,說他跟我是把兄弟,我爹也就是他爹,我在監獄裡,他應該盡孝。我大伯不同意,我大伯說,哪有把骨灰放在家裡的?應該送去祖墳。我們家的老輩人都在萬雲陵,我大伯就把我爹的骨灰送去了。第一年的除夕,李俊海去找我大伯商量,要把骨灰拿到他那裡,說有一年我把他爹的牌位拿回我家,他應該也這麼做。我大伯不同意,讓他在那裡燒了紙,請了個牌位回了我家。胡四和我弟弟在我家住著,除夕的時候給李俊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去磕了個頭。李俊海哭得一塌糊塗……後來胡四去接見我,說,你知道他為什麼哭嗎?他那是良心發現了,借這個機會贖罪呢。

  酒店開業的當天下午,我讓金高他們照顧著店,帶我弟弟去了萬雲陵。燒了紙,磕了頭,我的心靜如止水,幾乎沒有什麼悲傷的感覺,甚至覺得我爹終於解脫了,我應該替他高興,他再也不用為我操心了……那天下午的風很大,風颳起紙灰,像一群群飄舞的蝴蝶。我弟弟抱著我爹的骨灰嘿嘿地笑,他說,爸爸可真會享受,把我和大遠撇下,自己一個人去見媽媽去了,他們兩口子都有退休金,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還有爺爺他們跟他下棋玩兒……我把我弟弟連同我爹抱在一起,感覺心裡是那麼溫暖。把我爹的骨灰送回清冷的架子,我弟弟終於哭出了聲,怎麼拖他他也不走,他說他要在這裡陪著我爹,我爹一個人太孤單了。我指著旁邊的骨灰盒說,你看,這個是咱爺爺,這個是奶奶,這個的咱媽,他不孤單,你要是在這裡哭的話,他會難過的,你以後就再也夢不見他了,因為他生氣了,就不去你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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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真的是大遠嗎?」我弟弟不哭了,跟著我往陵園外面走。

  「我真的是大遠,」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可真有意思,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認識了。」

  「也許我真的是個膘子……」我弟弟喃喃地說,「我真的記不起來大遠是什麼模樣了……他的個子很高。」

  「因為那時候你小,當然覺得我很高了,現在你長大了,就覺得我矮了。」

  「也許是吧……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個膘子?」

  「胡說,你怎麼能是個膘子?膘子都在街上亂跑,你又沒亂跑……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了。」

  我弟弟乖乖地跟我走:「胡叔叔說我是個膘子……我打他,他也打我,他才是個膘子呢……」我摟了他一把:「以後也不許提胡叔叔打你這事兒了,他那不是打,他那是……」心裡又是一陣不痛快,你憑什麼打我弟弟?我弟弟見我忽然不說話了,追問道:「他那是什麼?反正他打我了,我爸爸和大遠從來沒打過我。」我想了想:「他那不是打,那是替我照顧你呢,你不聽話,他生氣了,就教育教育你。」我弟弟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說的,反正我不記恨他,他給我講了好多故事……哎,那個大遠是誰?你們兩個到底誰是我哥哥?」我笑了,使勁摟了他一把:「那個哥哥叫金高,姓金,你哥哥跟你一樣,姓楊,叫楊遠,就是我呀。」我弟弟似信非信地嘟囔道:「反正我挺糊塗的……我沒有爸爸了,不認識哥哥了……」說著,眼淚又出來了,「二子很可憐……哥哥,二子是不是很可憐?」

  「可憐什麼?」我強忍著淚水,蹲下身子說,「來,讓哥哥背背你……」

  「你背不動我的,」我弟弟繼續走,「我哥哥能背動我,你沒有我哥哥的個子高。」

  「回來,」我蹲著不動,命令他,「聽話,讓我背背你。」

  「那就背背,」我弟弟回來了,邊往我的身上趴邊說,「壓倒你我可不管啊,背吧。」

  我弟弟很沉,我得撐著腿才能夠站得起來。他胖胖的胸脯貼著我的脊樑,讓我一陣心悸,感覺他融化在了我的身體裡。他的腿很粗,我幾乎勾不住他的腿,我儘量讓自己的身子往前傾,這樣可以使他不再往下滑……記得他小的時候我經常背著他,那時候他可真輕快,我背著他跟背自己的書包差不多。一路走著我還可以一路給他講故事。我說,我能騎著咱們家的掃帚,念一陣咒語飛到天上去。我弟弟問,你都飛到過哪裡去?我說,一般會飛到孫悟空去過的地方,比如水簾洞、火焰山、烏雞國什麼的。我弟弟說,那你不行,要是我能飛的話,我就飛到天宮裡去了,我要大鬧天宮,當個齊天大聖。我說,等你長大了,咱們就去天宮玩玩,把天宮砸他個稀巴爛,讓咱爸爸當玉皇大帝。我弟弟說,你當孫悟空,爸爸當玉皇大帝,我當豬八戒。我說,你可不能當豬八戒,要當就當孫悟空……我背著弟弟一直走出了陵園,要不是堅持不住了,我準備一直這樣背著他走下去,無論走到哪裡。芳子開著車在陵園門口接我們,一看我氣喘吁吁地背著我弟弟出來,跑過來就要打我弟弟,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想把你哥哥累死?我弟弟說,他說他是大遠,大遠就應該背著我,大遠從小就背著我……芳子哭了,你這個傻孩子啊,他就是大遠啊,他是你哥哥。

  回到酒店,我弟弟非要喝酒不可。其實我不喜歡他喝酒,可是我弟弟喝了酒會很安靜,幾乎看不出來他的腦子有毛病,就讓他喝。金高對我表功說,怎麼樣?這是我發現的,二子一喝酒就成了乖孩子。我沒有什麼話說,看著他們倆笑,我弟弟又糊塗了,一口一個哥哥的叫金高,把我晾在了一邊。我把我們家的房子租出去了,我和弟弟住在酒店裡。金高也在酒店裡住,有時候還把劉梅接來住上幾天,晚上經常折騰得聲連連。我和芳子不大幹那事兒了,倒不是我不喜歡干,我弟弟住在外屋,我怕他看見不好。我弟弟有些色鬼的意思,經常偷看芳子洗澡。有一次被芳子發現了,告訴我說,二子很流氓。我說,流氓什麼?你是他嫂子,他喜歡看你就讓他看,又看不少你一塊肉。那天我在裡間看電視,外間嬉鬧起來,我打開門一看,芳子擰著我弟弟的耳朵,把他的胸脯往自己身上撞,再讓你看,再讓你看,舒服死你。我弟弟好象知道這事兒不好,臉紅成了雞冠子,拔河似的往後躲。晚上睡覺的時候,芳子對我說,要不給二子介紹個對象?他到年齡了,這樣下去可不好。我算了算,我弟弟二十二歲了,儘管腦子不跟趟,可是生理方面沒有問題,有合適的就給他找一個,好的話就讓他們結婚。我對芳子說,二子這種情況可以結婚嗎?芳子操了一聲,有錢什麼辦不到?再說他就是有點兒弱智,法律也沒規定不讓結婚啊。這方面的法律我還真不知道,就說,那麼你就幫他找一個,家庭條件無所謂,只要對二子好就可以了。芳子想了一陣,嘿嘿笑了,有一個,改天我去說。

  過了幾天,芳子領回來一個靦腆的女孩。這個女孩長相還可以,就是有些對眼兒,不仔細看也看不大出來。芳子說,她叫蓮花,家是郊區農村的,在芳子的健身房打掃衛生,今年二十二了。我問蓮花,你喜歡我弟弟嗎?蓮花羞羞答答地說,老闆帶二子去過幾次,我們認識過了,挺好的,我就喜歡文靜的人。我說,你可得想好了,我弟弟的腦子有點兒毛病。蓮花的立場很堅定,我不管,我們倆合得來就行了。我很高興,當場把二子喊了進來,一介紹,二子大喜,當場蹦了高,太好了,太好了,有人陪我睡覺了。把蓮花羞得腦袋都扎到褲襠里去了。我自然不能讓他們在一起睡覺,老是控制著他們的舉動,我害怕蓮花家裡的人不同意,時機還不成熟嘛。又過了一陣,蓮花的父母來了,先去了芳子健身房,後來芳子帶他們來了我這裡。兩位老人很開通,我把情況一說,他們就答應了,條件是我必須照顧他們,因為他們以後的生活肯定很麻煩。我說,這一點請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吃的,他們就餓不著。晚上留他們在這裡吃了飯,二老很高興,說,把閨女交給楊老闆就放心了,張老闆也是個好人……我給了他們幾千塊錢,權算是見面禮。幾天以後,蓮花就搬到酒店來住了,我給他們重新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吳振明和胡東住在他們隔壁,照應著。

  辦完了這些事情,我去對我爹說了。我說,老爺子你就放心吧,我們兄弟倆好好的,安心過你的日子吧。

  想到這些事情,我不自覺地笑了一聲,李俊海問:「笑什麼?問你上沒上墳你就笑?」

  我說:「上了,謝謝你啊。」

  李俊海嘆了一口氣:「老爺子這輩子可真不容易……我一直在抓那個肇事司機,沒抓著。」

  我說:「別抓了,我去過他家了,都不容易,他又不是故意的。」

  李俊海忽地站了起來:「你找到他了?趕緊說他在哪裡,我他媽去弄死他。」

  這個混蛋又裝上了,你去弄死他?又想藉此給我下套吧?我擺了擺手:「沒有必要,這事兒我已經處理了。」

  那是我跟鳳三交接完了飯店的事情以後的事兒了。跟鳳三閒聊的時候,鳳三問我,你老父親那事兒處理完了?我說,我去過交通大隊了,賠償的錢也給我了,這事兒就那麼著了,責任不在司機。鳳三說,我打聽過了,責任確實不在司機,不過咱們也不能善饒了他,最少也應該讓他嘗點兒苦頭。這個問題我早在監獄的時候就有了打算,我想讓那個人站在路上,我開車撞他一下,死還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問鳳三,你能幫我找到他嗎?鳳三提醒我,這還不容易?找原來長法的人啊,他們什麼人給你找不出來?送走鳳三,我把蝦米喊到了我家,讓他去幫我找那個司機。蝦米二話不說,領命而去。大約過了一個星期,蝦米把那個人給我抓來了。我一看那個人,當場就消了氣,這是個五十多歲,花白頭髮的老頭,瘦得像根牙籤。那個人一見我就癱了,站都站不起來,歪躺在地上,哆嗦得像一截壁虎尾巴。我照臉踹了他幾腳,讓他把車開來,我要撞他。那個人號啕大哭,我沒有車,出了這事兒以後,單位把我開除了,領導說,你得罪了蝴蝶,我們不敢留你在這裡了,你回家吧。我讓蝦米他們架著他,去了他們家,家徒四壁……最後我連打他的心情都沒有了,讓他去給我爹上墳。押著他走到半路的時候,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不想讓我爹再難受了,就放他走了。回來以後鬱悶了好長時間……在我的印象當中,他應該是個年輕人,沒想到他的年齡跟我爹差不了多少。金高聽說了這事兒以後,罵我心太軟,我火了,我說,他都那個熊樣了,你再折騰他有什麼意思?你也是個雜碎?金高說,最少也應該斷他一隻手啊。我說,斷了他的手你還讓不讓他活了?他是全家的頂樑柱。

  有一天我在路上碰見他了,他帖著牆根走,跟一條怕見人的流浪狗似的,我徹底打消了再去找他的念頭。

  前幾天林武跟我談起這事兒來,林武搖著頭說:「蝴蝶,記著我這句話,黑道已經不適合你混了。」

  這話很刺激我,我大怒:「要論狠,我不比任何人差,但我是人,我他媽不是狼。」

  林武說,一旦李俊海也出這個模樣,你會饒了他的。

  我拍案而起:「不會的,他不值得我饒了他,除非我死了。」

  後來我聽說,那個司機被林武打了一頓,舉家搬走了,不知去向。

  「你的意思是這事兒就算完了?」李俊海不相信似的瞪著我問。

  「算完了。」我說。

  「你的心可真寬,」李俊海不屑地橫了一下脖子,「操,算我多嘴。」

  「不說這些了,」我笑笑,「俊海成家了嗎?」

  李俊海的腮幫子還在鼓著:「說這些廢話你倒來勁了……成什麼家?我李俊海缺女人嗎?我還是那句話,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論什麼也不應該把她們算在人類這一面,頂多就是男人的玩具……你就說我的幾個姐姐吧,操她們那些娘的,我李俊海蹲監獄,他們不管我,我李俊海混得像狗屎的時候,她們看我的笑話,把我祖上給我留的房產都賣了,這都是些什麼雜碎?男人就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現在我混好了,操她們那些媽的,蒼蠅似的貼上來了。我大姐腆著臉來找我,讓我贊助她兒子上大學,我贊助她……」說到這裡,李俊海哼了一聲,「本來這些事兒我不想跟別人說的,可是她們也太不是東西了……你也別笑話我不注意形象,我李俊海就是這麼個品種,得罪了我,愛誰誰,我管他是不是姊妹兄弟呢。不說這些了,總之,女人沒他媽一個好東西,有錢只管操她們就是了,把精子往逼幫子上一噴,提褲子走人,你越拿她們當人待,他們越來勁……媽了個逼的,三年前我吃過一次虧,一個死逼跟著我吃香喝辣將近一年,我殺排骨精的時候……」李俊海突然打住了,他似乎覺察到自己的話多了,抿了一下嘴巴,改話說,「她長得真漂亮,現在完蛋啦,一臉疤,讓我給豁了……操,活該,對待叛徒,我從來不手軟,該殺就殺,該……」

  「排骨精死了?」我裝做吃驚的樣子,插話說。

  「死了,耍酒瘋被人家用棍子打死了,死了能有四年了吧,你不知道?」

  「我哪兒知道?我將近五年沒在外面了。」

  「不夠碟子不夠碗的小混子,死就死了,沒那個本事混,還在社會上『慌慌』,死一個少一個。」

  「那是,哈哈,」我笑道,「像俊海這樣才是混社會的材料呢。」

  李俊海咽了一口唾沫,抬頭看了看表:「蝴蝶,我還有事兒,今天先這樣吧,過幾天我請你吃飯。」

  我巴不得他趕緊滾蛋,站起來說:「好,有時間就過來玩兒,誰請誰都可以。」

  李俊海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一臉嚴肅地說:「替我跟金高道個歉,後來那事兒我做得有些過分了。」

  這才叫假惺惺呢,我敷衍道:「沒事兒,大金是個粗拉鬼子,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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