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打錯算盤
2024-09-19 17:52:26
作者: 易化才
王軍的右腿並沒有留下明顯殘疾,走路看上去很正常。自我感覺開大貨車應該也沒問題,但他卻借這個機會,放棄了經常出差掙差旅費補貼費的工作,重新調回原車間當天車工去了。
王軍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他感覺到了開大貨車出差這段時間,妻子薛平和別的男人有染。為了多掙幾個錢,為了讓妻子孩子過得好,結果導致頭上泛綠光,這對一個男人來講很窩囊,哪怕本來就有幾分窩囊的男人,也不會心甘情願忍受如此的窩囊。
丈夫王軍不再出差,對於薛平來說,自由度比起以前大打折扣。同在一個廠子,兩人各自上班的規律對方了如指掌,所以薛平想要創造機會和別的男人幽會,大半很難逃過王軍的眼睛。儘管和以前一樣,薛平在廠辦室幹活兒,陪酒是她的工作任務之一,借著陪領導出去吃飯喝酒,也能有點自由,但總歸晚上要回家,太晚了必然會引起王軍猜疑。而且王軍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但凡薛平外出陪酒,回到家他總要求歡,死纏爛打,讓薛平難以拒絕。畢竟他是老公,和你幹這事兒天經地義,只要身體能支撐,薛平也不好拒絕,於是有時候借著酒勁兒軟癱在床上,任由王軍瞎折騰,直到男人累得精疲力竭才肯作罷。
這樣以來,薛平想和別的男人干點事情,難度簡直太大了,但是她並不甘心。那個討厭的劉表哥也就罷了,不讓他有可乘之機薛平巴不得呢。儘管劉成斌一如既往地巴結薛平,給她的各種小恩小惠也在繼續,但薛平卻從心底里厭煩了他,儘可能躲著,再加上王軍不出差,將薛平盯死看嚴,弄得劉成斌的確沒有多少機會。但另外一個男人卻不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曹建輝曹老闆已經焊在薛平心裡了,趕也趕不走,況且不想趕,她發自內心地盼望著能有更多和他在一起的機會。不僅僅因為男人的慷慨贈予和不吝幫忙,畢竟人是有感情的,對於女人來說,心中同時裝不下兩個男人,眼下薛平晝思夜想的,正是曹建輝。不言而喻,和丈夫之間的性事活動,對她來說豈止是應付差事,簡直就是被蹂躪、被強暴。而曹建輝完全不同,能和他在一起,薛平覺得那是絕對的享受!另外,曹老闆為她所做的一切,都讓她那麼感動,從內心感激他,所以說,與曹建輝身體的融合,對薛平來說是自覺自愿的。
問題在於,自打王軍不再出差,能和曹老闆在一起的機會少之又少啊!無非是上班中間請個假出去,匆匆忙忙約會一下,也沒有肌膚之親,畢竟兩個人都不願意潦草,不願意只要過程不要質量。個別情況下,薛平也大著膽子藉口廠里有應酬活動,跑出去和曹建輝幽會一次,弄得提心弔膽,然後回到家還少不了讓王軍再蹂躪一次。想想眼下過的這叫什麼日子,薛平真有點恨丈夫王軍:你不好好開車,偏偏搞出個車禍來,害得我勞心費神,還拉上曹建輝幫忙,好不容易把傷治好了,結果卻是給我添堵。早知這樣,還不如不管,任由你的腿落下點殘疾,看你拿啥張狂?
對於薛平被老公管死看牢,王軍的表哥劉成斌更著急。每每遇到單位有應酬,散場的時候他總要找機會搭訕薛平,提出再找個地方坐坐,或者乾脆到賓館開間房搞點身體娛樂活動,卻往往被表弟媳婦嚴詞拒絕:「表哥虧您想得出來!如今不比從前,你表弟在家眼巴巴等著我哩,我要是回去太晚,他不光要跟我干那事,還會盤問得我別想睡覺。咱都是有家的人,如同你也不敢把我領回家去一樣,我得趕緊回家陪老公。您要真有辦法,讓您表弟再回汽車隊去,他如果能經常出差,咱倆也許還有機會,您要是做不到,咱倆之間就只剩下表哥和表弟媳婦的關係了。這關係得擺正,不能亂了綱常。」於是劉成斌眼巴巴看著美人揚長而去,心癢難捱,卻無計可施。他明明知道薛平不願積極配合,但總歸心存不甘,心有不甘就會主動想方設法,後來劉成斌終於想出來一個辦法。
王軍所在車間近期生產任務比較繁忙,原因是對外加工簽了許多訂單,需要生產一線的工人加班加點幹活。劉成斌在生產計劃會上提出,根據目前生產任務的需要,以及今後對外加工仍會呈現出發展擴大的趨勢,這個車間今後應該改為晝夜不停生產。這項措施如果得以落實,包括天車工王軍在內,大家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上長白班,而是在增加人力的基礎上三班倒作業。劉副廠長的提議被一把手堅決採納了,於是,王軍上班也改成了三班倒,每4天總有一天上小夜班,一天上大夜班,這兩個夜班,或前半夜,或後半夜,王軍必定會堅持在生產一線勞動,她的漂亮媳婦也一定會獨守空房,劉成斌就會有機可乘。一個當表哥的,算計親表弟的媳婦竟然如此用腦用心,可謂不易。
王軍開始三班倒之後,劉成斌急不可耐遵循著表弟上班的規律,借著夜色妄圖在表弟媳婦身上尋求快樂。但是,劉成斌能不能達到目的,最關鍵的因素不在於有沒有時間和空間,而在於女方能不能積極響應主動配合。經過實際操練,劉成斌才發覺他打錯了如意算盤。
遇到表弟不在家的時候,他打電話給薛平,對方不知人不在家,還是故意不接——固定電話也可以開通來電顯示功能,主人依據顯示可以選擇性地不接討厭的電話。打傳呼對方更是沒有任何反應。打過電話和傳呼,沒有效果,劉成斌乾脆直接去敲門,總也敲不開。他懷疑薛平在家,故意不開門,但也不能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更不能用力砸門,要不然被鄰居聽見看見不是個事兒。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劉副廠長挫折感特別強,弄得晚上失眠,唉聲嘆氣,被老婆追問緣由又不能明說,只在心裡怒罵薛平是個妖精。
劉成斌也嘗試過用街上的公用電話往薛平家裡打,大概對方能看出是陌生號碼,照樣不接。會不會這個女人根本不在家,趁表弟上夜班的機會,跑到不知什麼地方,搞不知什麼名堂去了!可是,憤怒歸憤怒,薛平畢竟不是劉成斌的什麼人,他對薛平無可奈何,只不過心間的邪火熊熊燃燒,燒得劉成斌簡直要崩潰了。
有一天晚上廠里有應酬,按照廠長的意思,薛平又被叫去陪酒。劉成斌知道,這天他的表弟上小夜班,12點以後才能回家,所以他無所顧忌地尾隨著表弟媳婦。當薛平從計程車上下來準備進樓房單元門的時候,劉成斌出現在她身後。薛平聽見響動,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身後站著劉表哥,心中立即湧上煩惱和義憤:「您也是個領導幹部,咋還跟蹤盯梢哩?你要嚇死個誰呀,表哥?」
「別在這兒說。上樓吧,到你家再說。」劉成斌說。
「深更半夜的,你表弟不在家,到我家去方便嗎?萬一被人看見算怎麼回事兒?」薛平並不往裡走,想在單元門之外打發了這個不速之客。
「王軍不在家才方便呢。既然你怕人看見,趕緊往家走呀,在這兒磨蹭啥?」劉成斌說著拽住表弟媳婦的胳膊,將她拉進了單元門。
「一個當表哥的,一個廠領導,你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不嫌丟面子?真是的!」薛平很不情願,但今天眼見得擺脫不了。她在心中一盤算,打算讓劉成斌到家去,當面把話說清楚,讓他死心,以後少來糾纏。於是薛平前面走,劉成斌跟在後面上樓,他儘量讓腳步聲輕一些,以免驚動樓上別的住戶。
「表哥,您請坐。還喝茶不?在酒桌上喝得不少了,我這兒開水沒有現成的,您就不喝了吧?」薛平雖不是故意給劉成斌製造尷尬,但也表現出對他不歡迎不友好,「您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對我說?說吧。」
「裝,這會兒就咱兩個人,你還裝什麼裝?」劉成斌看來不準備裝,而是要赤裸裸直奔目標,「這些天你故意躲我,快把我急瘋了,今兒讓哥愛你一次吧!」
「您別急,先坐下。真想喝茶的話我去燒開水,不喝就坐下說說話。」薛平動作雖然不太激烈,但卻很堅定地推開了劉成斌。
「平妹子你咋了?咱倆又不是剛認識,啥事情沒經過,啥事情沒幹過?你這陣兒裝清純有意思嗎?」劉成斌難免有點氣急敗壞。
「表哥,劉廠長,人可以犯錯誤,也可以改正錯誤嘛。咱不說以前誰是誰非,反正您知道,我的家庭、夫妻關係已經有危機了,您的表弟疑心太重,時時刻刻提防著,我再不檢點,恐怕要出大亂子。我承認您對我好,和您在一起做過的一切我不後悔,可現在我不願意和您保持那種不清不白的關係了,我想您也應該理解,應該放過我。」
「怪不得我打你電話永遠打不通,打傳呼也不回,原來你故意躲著我呀。可是平妹妹,我對你是動了真心的呀。愛一個人卻得不到,你是要讓我活活痛苦死?既然這樣,起初你甭和我走得太近嘛。咱倆在一起做愛,是人世間的最高享受,享受過了,再讓我戒掉,有這麼折磨人的嗎?不行,平妹妹,今兒無論如何你得答應我!」劉成斌依然不屈不撓要往上撲。
「表哥,您當我的面說什麼做愛、享受,我羞臊得受不了呀。我是您親親的表弟媳婦,你難道不覺得和弟媳婦不清不白是沒羞沒臊的事情嗎?咱是人,不是畜生,總還得講點規矩,總得有所顧忌吧?您難道不怕王軍知道了,氣急敗壞耍二愣子,揍我一頓倒不要緊,萬一他跟您去拼命怎麼辦?你們弟兄倆血拼,別人一定會覺得稀奇,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咱倆的事情萬一敗露,你我就都沒臉見人了,你難道不怕丟了烏紗帽?」薛平似乎很平靜,但卻顯得義正詞嚴。
劉成斌被表弟媳婦一席話弄得有點泄氣,心中那股子邪火也熄滅了不少,但仍不死心:「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今天晚上哥進了你家門,妹子你就可憐可憐哥,咱倆再愛一次好不好?過了今天,哪怕你不再搭理我,我也認了。」
「要改咱就徹底改。我要答應了您這一次,肯定還會有下一次,我太了解你們男人了。表哥,您就饒了我吧,我向您說聲對不起。您以後不要過分地、超過常規地關照我,也不要給我弄個這弄個那,那樣會讓我難堪。我會永遠記著您的好,咱兩家還是好親戚,我還是你們領導身邊的服務人員,咱正常交往也挺好的。」薛平堅守原則寸土不讓。
「妹子,你現在說啥都沒用,你信不信我這會兒一定要了你!我的力氣肯定比你大。」
「您非得強姦,我只能報警,除非您掐死我。」
劉成斌最終未能得逞,只好悻悻地離開。臨走他指著表弟媳婦的鼻子說:「薛平你是個妖精,盤絲洞的女妖精啊!」
薛平在他身後說:「表哥您也不是唐僧啊,豬八戒還差不多。」
劉成斌從薛平那裡出來,心中的邪火無處發泄,只好又去了一家名為美容理髮、實質提供色情服務的夜店,連續要了兩位「小姐」,非常粗暴地在她們身上發泄獸慾,直到後半夜才回家。回家之後仍然睡不著覺,尋思著薛平這樣的女子絕不可能改邪歸正,絕不可能完全忠實於丈夫,她身後一定有別的男人。這樣一想,由不得劉成斌妒火中燒,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抓住薛平和別的男人偷情的證據,一定要讓她栽在我劉成斌面前!我就不信,你一個胸大無心、臉蛋兒漂亮但卻沒腦子的女人能斗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