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紅杏出牆
2024-09-19 17:51:41
作者: 易化才
已婚男人向妻子以外的漂亮女人獻殷勤,送禮品,絕不是學雷鋒,一定會有所圖,這個道理淺易而又明白。被進攻的女人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恰恰證明她的防線已經崩潰,接下來被男人長驅直入一點兒也不奇怪。
薛平目前要面對的,是兩個很有本事的男人輪番進攻,她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況且她不一定想招架,所以,淪陷幾乎無可救藥。
先得手的是劉副廠長。因為他比起那位表面上裝矜持、裝儒雅的商人曹建輝來,顯得更不要臉,也更具進攻性。
送BP機外帶裝電話,再送一對金耳環,不管薛平接受得有多被動,但只要你接受了,就足以證明你已經繳械投降,我作為進攻一方,作為征服者,還有什麼客氣的必要?
所以,表弟王軍再次出差後的第一個晚上,劉成斌將表弟媳婦約出去吃飯,喝了酒,再送薛平回家,然後賴著不走了。
「表哥,夜深了,您該回家去了,要不然表嫂會著急。」薛平想用平和的方式勸退劉成斌。
「夜深怕什麼?我哪怕一晚上不回去,你表嫂那兒也沒事兒。」劉成斌厚著臉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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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也該回家去。深更半夜您呆在我這兒不走,算怎麼回事兒呀?您到底想幹什麼呀?」薛平一臉的無奈。
「我想幹什麼?你猜。」
「我笨,猜不出來。」
「你肯定能猜出來,不好意思說對吧?」
「我真的猜不出來。」
「好,我告訴你,平妹妹,我喜歡你。聽清楚了沒有?我不是隨隨便便想占你便宜,而是真心喜歡你。」劉成斌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薛平跟前。
「表哥您別這樣。」薛平盡力用胳膊阻隔劉成斌想要抓她的兩隻手,「偷腥的男人都會對女人說,他是真心的。我怎麼知道您是不是真心,總不能拿刀子把您的心剖開來看?」
「想剖開看也可以,你去拿把刀來。」
「我不想當殺人犯。」
「還是的嘛。我對你是不是真心,要用你的一顆心來感受。用刀子把我的心剖開,也看不出真假。來吧,平妹妹,我真的非常喜歡你。」
「我要是不願意呢?表哥您難道要強姦我不成?」
「那倒不至於,我不想當強姦犯。」
「還是的嘛。您趕緊回家去吧。」
「我還不如當一回強姦犯哩!」
後來,劉成斌強力進攻,薛平乾脆放棄了反抗,但也沒有積極配合,正所謂半推半就。
經實踐檢驗,這位劉表哥功夫不錯,關鍵時刻,薛平強忍著,才沒有發出滿足的呻吟。
完事以後,薛平躺著不動,卻流眼淚了,很洶湧。劉成斌看見了,誠惶誠恐。
「平妹妹,你怎麼了?我可不是成心欺負你,實在太喜歡你了,真心喜歡,真心愛你,所以才情不自禁。你不要傷心,不要生我的氣……平妹妹,你倒是說句話呀!」
薛平只顧默默流淚,不出聲,弄得劉成斌越發惶恐。
「反正我已經犯錯誤了。薛平妹妹,要殺要剮由你,你哪怕現在報警,告我強姦,我也認了。為了你坐牢,我都不說啥,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好妹妹,你倒是說句話,你非要急死我呀?」
「滾!劉成斌,你這個流氓,你這個強姦犯!」薛平突然坐起來,指著劉成斌的鼻子,歇斯底里一般狂吼。
「好好好,我滾,我滾。平妹妹,好妹妹,對不起。請你一定相信,我是情不自禁,真的太愛你了,太喜歡你了。」
薛平的狂吼,讓劉成斌仿佛遇見大赦。他明白,危險警報已經解除,他可以安全撤退了,薛平肯定不會告他強姦。雖說剛才在薛平面前嘴硬,說他一晚上不回家去也沒事,實際上,家裡那個黃臉婆也不是省油的燈,還是趕緊回去報到要緊。
劉成斌「滾」了,薛平躺在床上依然抑制不住淚水。她的腦子成了一團亂麻,耳朵里嗡嗡嗡,好像有一隻蟬穿透耳膜進入了顱腔。
是的,劉副廠長在床上的表現也不差,雖說沒有自家老公猛打猛衝的那份堅硬,但技術一流,給了薛平不一樣的感覺。這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怎麼就糊裡糊塗和一個並非老公的男人上床了?明明沒想好,明明沒到非得獻身於對方的程度,怎麼讓劉表哥得手了呢?我薛平是什麼人哪!
前不久薛平和閨蜜李霞開玩笑說「男人多多益善」,李霞說「男人的本性就是色」,薛平還辯駁說,「男人不吃人」。這才幾天呀,就讓劉成斌給吃了!還是李霞說得對,男人都是色狼,漂亮女人是他們的獵物。如此說來,什麼BP機,金首飾,說到底不過是誘餌,所有送到嘴邊的肉都帶著鐵鉤子,你嘴饞,就難免被釣上。
畢竟是第一次,這叫什麼來著?有文化的說法叫紅杏出牆,通俗的說法叫不正經,搞破鞋。薛平想得最多的,是這件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從身體方面來講,基本上沒有什麼後果,沖洗一下就乾淨了,生完孩子後帶著節育環呢,不至於懷孕。更大的後果是這件事給薛平帶來的心理衝擊。怎麼能隨隨便便和劉成斌干那事呢?他是誰呀?他是老公王軍的表哥,還是單位領導,最重要的,他不是我薛平的男人!社會上把不正經的女人叫破鞋、公共汽車,把在一起亂搞的人叫狗男女,我好端端的難道一念之差成了破鞋、公車、狗男女?當然了,這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也有可能不被外人知曉,不至於弄成人生污點。雖說有一句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但世界上男女之間私密的事情多著哩,不見得每一對偷情的男女都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已經出了,再後悔也不能回到事發之前,關鍵要想想以後怎麼辦。
有了今天的第一次,薛平用腳後跟兒也能想出來,劉表哥絕不會就此罷手。在他身邊工作,時時被他惦記,總歸還會有故事,幾乎難以逃遁。既然逃脫不了,就得退一步想,萬一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最終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這事情,出一次和出十次的區別,就在於能不能被別人發現。不被人發現,沒有引起更大的風波,一次和十次也就沒什麼區別,被人發現了,惹出事情來了,算你倒霉,也不在於被發現的是第一次,或者是第十次。之所以會發生第一次,無論如何與自己接受了劉成斌所給的好處有關。從幫老公換崗位開始,到給自己找了一份既輕鬆又有種種好處的新工作,薛平本身對劉表哥有感激之情。正愁這份人情無以回報,劉成斌又主動給了新的好處。雖說接受BP機、電話和金耳環的時候有種種推辭,表現出一定程度的矜持,但得到了這些東西,薛平心裡真是欣喜若狂。要知道,對於家庭收入拮据的女人來說,享受欲並不見得比那些有錢的女人差多少,甚至經濟條件的限制反而會更加刺激物質欲望的膨脹。夢中所想的東西忽然來了,如同天上掉餡兒餅直接砸你腦袋上。躲也躲不開,不接受怎麼辦?接受了物質的饋贈,心理上對于贈與者的感激和愧疚同步產生,等同於將自己置身於對方可獵獲的有效範疇之內,危險隨之而來。這其中有邏輯關係,蹤跡可尋。那麼,今後贈與者還想拿我當獵物,起碼得拿出更有效、更具分量的誘餌,獵物也得在繼續獲得更大好處的情況下才考慮繼續上鉤。這樣循環往復,弄不好就成了一樁生意。我要把自己待價而沽,決不能便宜賣了。
怎麼辦呢?如同被綁到一輛骯髒的戰車上了,想要跳下來,再回到乾淨的境遇當中去,該有多麼的不容易啊!
但凡女人和婚姻以外的男人發生了關係,最大的顧忌自然是不能讓老公知道。拿薛平來說,之所以能在家裡讓劉成斌得手,還不是因為丈夫王軍出差在外,讓覬覦她美色的男人有機可乘,而老公放棄原先的工作,甘願外出跑車,風餐露宿,還不是為了多掙幾個錢,為了給家庭多做貢獻?這樣以來,女人紅杏出牆,便覺得對丈夫有無盡的愧疚。萬一哪天讓王軍知道了他在外面辛苦掙錢,妻子卻與另外的男人勾搭成奸,對他來說,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啊!
王軍出差回來了。薛平對老公的溫柔體貼比往日加強了許多,弄得王軍有點不適應,說:「媳婦呀,我這次回來,發現你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對我也沒這樣好呀,這是為什麼?」
薛平故作神秘說:「你猜。」
「是不是我一出去,好些天不在家,你特別想我,回來以後就對我特別好。像人說的,久別勝新婚。你說對不對?」王軍顯然把事情往好處想。
「對呀對呀,你一出門,我一個呆在家裡,孩子也不在,可寂寞啦。尤其晚上,獨守空房,怎麼能不想你呢?你回來了,我當然得對你好。」薛平順坡下驢,想辦法要把老公帶到糜子地里去,這是一種積極防禦。
「這就對了。你是我老婆,哪怕我不在家,你也應該惦記我,這樣我出門在外心裡才踏實。我警告你,薛平,我出差的時候,你不管有多著急,多寂寞,都不能胡思亂想。你人長得漂亮,我估計會有別的男人對你獻殷勤,無論如何,你可不能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出門在外,力氣都積攢著哩,回來了把欠你的補上。」王軍按照他的思路說。
老公這番話聽得薛平心中惶恐,臉頰也有點發燒,但她無論如何不能露怯:「王軍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好像你一出門,我就不安分,會對別的男人發騷。你簡直是侮辱我嘛!要是不放心我,你乾脆不要出差了,還回車間開天車去,難道你願意這樣?」
「我才不願意哩。我不過提醒你一下嘛,沒有別的意思。」
在床上,薛平盡最大努力配合王軍,儘量讓他滿足。王軍很貪婪,仿佛要把出差欠下的補回來,不停地要,堅忍不拔地戰鬥,弄得薛平疲於招架。
雖說老公為人老實,並且對薛平有充分的信任,這份信任很大程度上來自他對漂亮媳婦真心喜歡,但薛平在老公面前免不了戰戰兢兢,小心防範。比方她隨身的坤包里多了一台BP機,那玩意兒時不時「嘀嘀嘀、嘀嘀嘀」響,響過之後拿出來看看,還得回電話,而家裡在王軍出差期間,以最快的速度安裝了一部固定電話。當時的住宅電話,一定程度上是奢侈品,王軍、薛平所在企業處級以上幹部由公家統一安裝,尋常百姓家最早裝電話的都是生活富足的人家。這樣王軍難免好奇,問老婆:「廠辦室給你一個臨時的勤雜工配BP機?家裡裝電話是怎麼回事兒?初裝費那麼貴,咱家安電話豈不是太浪費嗎?該給誰打呀,多少年了,沒有電話日子照樣過。」
薛平趕緊解釋,BP機是單位配發的,廠機關本來配備到科長一級,領導考慮到辦公室工作人員為領導服務,多給配幾台,方便工作,也方便領導。至於電話,因為有表哥劉副廠長照顧,才由廠里承擔了一半初裝費,另一半單位還給墊付了,等咱有錢了再還給人家。薛平這樣的解釋真真假假,勉強能夠說得通,好在王軍也不細究,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至於來路不明的金項鍊、金耳環,一如她預先構想的那樣,遇見老公出差回來就停止佩戴,暫時收藏起來。王軍發現不了,也沒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