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終究是我陸延的

2024-09-19 14:38:48 作者: 荔枝氣壯

  陰冷潮濕的地牢。

  兩個獄卒正低聲嘀咕著,「你聽說了嗎?楚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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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面露驚訝,「楚王可是咱們大齊的戰神啊,你確定你的消息是真的嗎?」

  獄卒暗嘆一口氣,「誰敢拿這麼大的事情開玩笑,讓人聽了去,搞不好要殺頭的。」

  兩人皆是面露悵然,「楚王文治武功皆在晉王之上,他又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若是他能成為太子,成為皇帝,定然是一位明君。」

  「誰說不是呢?」

  獄卒抹淚,「我家堂弟就在楚王帳下做督軍,聽聞楚王對將士極好,沒有絲毫王爺架子,行軍打仗時將士們吃什麼他吃什麼。並且楚王英勇善戰,為我們大齊立下不少戰功呢。」

  「若沒有楚王,我們何來這麼多年安穩日子。」

  ……

  兩人面色哀戚,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絲毫沒注意到一言一句都清晰地落在陸延耳中。

  晉王陸延優哉游哉的喝著小酒兒,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伏擊是本王安排得如何,本王雖然沒有殺了你,但是你的枕邊人替本王完成了這件事。

  你死了,太子之位就只可能是我一人的了。

  父皇再怎麼動怒,一來,取你性命之人並非我;二來整,個朝堂,父皇只剩下我這一個兒子了,他若是想要江山後繼有人,不會取我性命的。

  陸延眸光深邃,閃過一絲得意。

  你看,最後還是我贏了。

  片刻後,外面傳來一陣輕緩腳步聲,張公公攜幾位內侍走到牢門前,吩咐道:「將牢門打開。」

  張公公是父王心腹,陸延看到他來,唇角微微揚起。

  張公公瞥了他一眼,聲音陰柔,「晉王好計策。」

  陸延唇角笑意愈盛,明知故問道:「張公公這是何意?本王不懂。」

  張公公笑了笑,眸中卻一片冰冷,「如今楚王身故,陛下就只有你一位兒子了。他再怎麼動怒,這天下終究還是晉王的。要不說晉王好計策呢。」

  陸延笑而不語。

  未央宮。

  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瀰漫,頭髮花白的陸景手執羊毫,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他身著明黃色龍袍,不怒自威,周身散發的逼人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內侍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張公公推開門,「晉王殿下,裡面請吧。」

  陸延掃了一眼高位上垂首的皇帝,微微昂首,闊步進來,躬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他立於殿中央,窗戶半掩,陰冷的穿堂風颳過,陸延身子微微一顫。

  室內寂靜如水,就連燈火恐懼得都繃緊了焰火。

  陸景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抬頭看陸延一眼。

  片刻後,陸延微微躬身,又恭敬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除了室外呼呼風聲,依舊是可怕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陸延雙腿站得都發麻,陸景方才不緊不慢地放下羊毫,剛一抬眸,眸光銳利如刀直戳陸延心頭,讓人膽戰心驚。

  陸延微微色變。

  陸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延兒,從小几個孩子中,就你性格最為從容穩定,溫文爾雅。」

  陸延不語,他不知道陸景究竟想要說什麼。

  陸景道:「你這次,做得真好。」

  陸延垂首道:「父皇,陸淵不是兒臣殺的。」

  空氣驟然一變。

  陸景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是不是你勾結突厥人陳兵平度關?是不是你在城外安排伏兵?」

  陸淵抿唇不語。

  陸景:「你就那麼想要太子之位,甚至可以為此殘害手足?」

  陸延胸口微微一窒,「兒臣從未想過殺他,但是兒臣的確想要太子之位。哪個皇子會不想要太子之位?」

  陸景雙手撐案,「你怎麼就知道孤意中的太子之人不是你?」

  陸延垂眸,頓了下,「兒臣知道不管是治國才幹還是帶兵打仗,兒臣都不如陸淵……所以……」

  「所以你想先下手為強,趕緊除掉他,是不是?」

  陸延背脊微微一僵,不去直視陸景眸光,只是道:「父皇的皇位不也是這樣得到的嗎?」

  陸延如被雷擊,愣了一瞬之後,他揚唇苦笑,「你說的沒錯,孤的皇位也是這麼得來的。孤殺了孤的兄弟,踩著他們的屍體,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他緩緩下了高階,「可是等到孤真正做到這個位置,才發現這高位是那麼孤獨。因為殘害手足,孤也曾徹夜難眠。」

  陸延坦蕩道:「無毒不丈夫。想要這權勢,就要心狠一些。」

  陸景道:「所以孤真的很恨兄弟之間為了權勢爾虞我詐,甚至丟了性命。」

  陸延低聲道:「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不對,可是兒臣就如當年的你一樣,只不過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你問他安排伏兵的時候有沒有一絲後悔?

  自然是有的。

  但是他更想要太子之位。

  陸延望著陸景,「父皇,其實兒臣知道的,你從來沒考慮立兒臣為儲君。」

  陸延道:「你雖然表面不爭不搶,淡泊名利,但是背地裡心狠手辣,竟然為了權勢將髮妻毒死,孤就知道你萬萬擔任不了這個位置。作為皇帝,自然要狠心,但是同時也要有仁德之心。」

  陰冷的穿堂風而過,室內一片冰冷。

  陸延突然笑出聲,他縱然走了一步險棋,縱然他做了陸景最痛恨的一件事,但是陸淵身死已是定局。

  死的已經死了,保住活的才是最重要的。

  陸延神情痛心,「你當真是讓孤失望。」

  陸延眼神陰狠,「讓你失望又如何?讓你痛恨又如何?父皇,你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

  陸延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仰首哈哈大笑,雪發瘋狂飛舞,「你說得沒錯。孤現在的確無路可走。不管如何,孤都要保住你的性命。」

  陸延上前兩步,扶住陸景,聲音輕緩,「父皇,兒臣會像父皇一樣成為一個好皇帝的。」

  陸景拂開他的手,不再看他。

  陸延立在原地,片刻後,轉身離去。

  未央宮的門緩緩打開,陸延披著一身月光,縱然形容狼狽,但是神情是掩蓋不住的意氣風發。

  這太子之位,終究是我陸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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