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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楚王府的舊故事

2024-09-19 03:54:46 作者: 花下一壺酒

  楚河之主聽著對面那個小姑娘一張口就是兩句開門見山,突然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都已經自斬了情緒,看這個樣子應該也是不記得我們這些人了,你還帶他來澎城討說法,有什麼意義嗎?」

  李玉瑤聞言搖了搖頭,「他當年踏上修行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討個說法,為他自己,也為了他的家人。」

  白衣姑娘說著話,轉過頭看了眼身側面無表情的心上人。

  楚元宵從頭到尾卻只是定定看著白衣姑娘,對他們交談的內容根本不在意,也沒有想要轉頭看一眼那位楚河之主的意思,完完全全的漠不關心。

  李玉瑤看著心上人的這個反應,溫溫柔柔朝他笑了笑,隨後才轉頭重新看著對面那位楚霸王,繼續道:「天書入識海,抹掉了他所有的記憶和情緒,那是他早就定好的選擇,但這不代表有些事在他這裡沒意義,也許他自己因為某些原因已經沒有了感知能力,但我還是希望能幫他把曾經想做而沒做的事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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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霸王聞言笑了笑,「話倒是說得確實挺誠摯,想來你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但你要問我楚王府問題,也得做好先拿手中劍開路的打算,要跟楚王府打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話一出,李玉瑤還沒說什麼,倒是原本定定看著她的楚元宵先轉過頭去,眯眼盯上了那位滿面笑意的楚河之主。

  「你們說的事我聽得見,雖然我同樣不覺得她如此做有什麼意義,但她的心意我大概是能明白的,打架的事我來做,問拳還是問劍隨你挑。」

  楚霸王大概是覺得年輕人如此說話有些有趣,所以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到底算是斬了還是沒斬,我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是在縱容這個小姑娘?這不該是無情道的反應吧?」

  李玉瑤聞言猛地轉頭,定定看著身側的心上人。

  楚元宵淡淡搖了搖頭,「無情道是無情,不是不講道理,她做的事是為了完成曾經那個我的執念,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由我來出力嗎?」

  對面的楚河之主笑著搖了搖頭,「你當初選無情道,目的就是為了保持中正吧?不偏袒,不徇私,秉持中肯,這才是無情道的意義所在,也是保證面對有情能有優勢的大道根基,但你今日這一手縱容,其實已經超出了無情二字的範疇。」

  「自斬卻又沒有完全斬乾淨,說是無情卻又把一份情字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如你這種不倫不類的境地,到底是該算無情還是算有情?又或者如你拜師門一樣,又是一手騎牆?」

  楚元宵聞言也沒有閃躲,只是定定看著對面那位楚河之主,緩緩道:「我沒有必須要給你一個說法的理由,既然你說問你們楚王府問題,就必須要做好打架的準備,那就打過便是,何來這麼多廢話?」

  這話說得乾脆,但在楚霸王與鍾離看來,是當真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直接將目光看向了那個白衣姑娘。

  李玉瑤並不在意對面兩人如何看她,一雙大大圓圓的美眸燦若星河,只是饒有興趣定定看著面無表情的心上人,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元宵對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盯著對面那位同樣滿臉笑意的楚霸王,像是在等待著他選問拳還是問劍。

  楚河之主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先打一架再說吧。本王當年就與你說過,等你有本事打到本王的大帳前,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有人會希望你死。如今你既然又回來了,那就來看一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

  楚元宵面無表情,聞言直接一隻手按在了腰間長劍萬年的劍柄上,但卻被白衣姑娘輕輕拉住了手臂。

  楚元宵轉頭看了眼白衣姑娘,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一來他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二來當年的事看起來也不像是他主謀,所以你不要下殺手,只是切磋。」

  楚元宵沒有說話,只是在看了眼白衣姑娘之後,很聽勸地將手從劍柄上拿開,然後才轉頭看向對面那位楚河之主,直接將問劍改為了問拳。

  對面的楚河之主看著這兩個年輕人說話間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似乎是有些好笑般挑了挑眉,「這麼看起來,你們是覺得本王必輸?」

  楚元宵聞言很平靜地搖了搖頭,坦然道:「問拳的話,應該是你贏,問劍的話,應該是我贏。」

  平鋪直敘,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也沒有輸贏之間的心緒變化,就只是說了一句事實而已。

  楚王聞言一樂,「你既然知道問拳是我贏,那為什麼還要改自覺穩贏的問劍為問拳?難道不覺得這個舉動很愚蠢?」

  楚元宵轉頭看了眼李玉瑤,道:「因為她說得有道理。」

  楚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而跟在他身側靠後一些的大將鍾離則是再一次見識了「寄情」二字的作用,當真想不到這個敵我不分的傢伙,竟然還能有聽勸的時候,看來這個白衣姑娘對於如今的楚元宵而言,確實是不太一樣。

  楚王倒是也沒有在說話,只是負手而立站在原地,淡淡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年輕人,靜等著他出手。

  楚元宵也沒再說什麼,轉頭看了眼白衣姑娘李玉瑤之後,從她身側一步跨出,直接從原地消失,直奔對面那位楚王而去!

  大將鍾離直接地後撤身形數百丈,自覺為這動手的兩人騰開了位置。

  楚元宵一步百丈,直接一拳朝著那位楚河之主面門砸了過去。

  楚王也沒做什麼準備,他那個膂力冠絕天下的名頭也不是白叫的,雖然如今的楚元宵同樣是武夫十一境巔峰,但真要說在一拳之間就打退堂堂楚霸王,那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

  兩人之間的第一次對拳,如同一把銅錘撞天門,聲音之大幾乎傳遍了半座方圓數十萬里的石磯洲,真正的晴天霹靂。

  無數人面露異色,紛紛抬頭望向石磯洲中部方向,雖然看不到那處戰場,但那一聲洪鐘大呂一樣的巨響聲,卻讓無數人憂心忡忡。

  如今的天下並不太平,每每都有大戰在九洲四海各地掀起,不久之前石磯洲南岸的燕雲王朝才剛剛打退了海妖一脈的圍攻,聽說燕雲那位皇帝陛下還曾親自上陣督戰,最後更是直接戰死在了兩軍陣前。

  一個堂堂三品帝國的皇帝,在天下之爭面前也能說死就死,又何況是人間普通百姓,所以如今不止九洲人族,天下各族其實都已經如同驚弓之鳥,大大小小的動靜都能引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一拳過後,楚王與楚元宵兩人依舊各不相讓,如出一轍選擇了半步不退,開始瘋狂朝對方身上放拳,拳拳到肉毫不手軟。

  十拳、百拳、千拳、萬拳…兩人仿佛都在這一刻化成了不知疲倦的兵人,一拳又一拳朝著對方要害招呼,從正午打到日落,從日落打到月上中天,再打到第二日天明…

  二人之間的戰場也從澎城以南千里之地開始不斷變幻,似乎是為了防止二人之間對拳的拳勁傷到生活在地面上的普通百姓,所以兩人如有默契全部都將戰場放在天幕之上,儘可能把拳勁收斂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整個石磯洲,甚至是毗鄰石磯洲的三座內海,或者說是四瀆,都成為了兩人打鬥的戰場,拳罡如龍,勁氣如風,如同颶風肆虐,將整個天幕雲海全打成了一片混亂的戰場。

  這一夜的石磯洲,天雷滾滾,吵得一大半的石磯洲百姓一夜都沒敢入睡,就怕萬一要是又打起來,他們沒有時間拖家帶口去逃命。

  日出東方,天幕自東向西緩緩亮起,兩人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打鬥,終於在東方透出魚肚白的時候落下了帷幕。

  二人各帶傷勢,但又都並不致命,而這一場問拳也以沒有勝負的結尾落下了帷幕。

  兩人站在東海某處天幕中,靜靜看著更東方那座沐浴在日出光輝之中的東海高陽城。

  白衣姑娘李玉瑤,和楚王府大將鍾離,兩人在這一天一夜之間一直遠遠跟在對拳的兩人身後,也轉遍了整個石磯洲。不過二人互相都沒有離得太近。

  如今的楚元宵,已經是個無情的兵人,他早就說過了不信任任何人,所以鍾離就自覺地沒有去做什麼靠近那個白衣姑娘之類的舉動,萬一要是引動了那個年輕人的殺心,那麼這一場點到為止的問拳,就極有可能變成痛下殺手的拔劍出鞘。

  清晨大戰方歇,楚王站在天幕處看著遠處海上那座雄城,周身微微一震之後,原本因為打鬥而有些散亂的衣衫九重變得光潔如初,但他對此也不怎麼關注,只是面帶追憶看著那座高陽城,還有更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眼神有些縹緲。

  楚元宵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在雙方罷手的那一刻就轉過身看了眼遠遠跟在身後的那個姑娘。

  跟在遠處的李玉瑤一閃身就來到了楚元宵身側,伸出雙手牽住了他的手,然後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確認他有沒有什麼太重的傷勢。

  楚王從追憶之中回神,然後側頭看了眼那個一臉擔心的小姑娘,笑道:「你的心上人如今的境界,整個天下間除了三教的那三位之外,其他人也許能與他對招,但能讓他直接致命的已經沒有了,即便是青帝,我,又或者是你那位老祖宗,再或者是那位萬妖之王,應該也都不具備這樣的能耐,所以不用擔心。」

  「昨夜這一場,他從頭到尾只用了武道,所以我們就算是平局了,但他要是把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都用出來,本王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所以他之前說的如果是問劍,結果就是他贏這句話,倒也不算吹牛。」

  白衣姑娘聞言頓了頓,又抬頭看了眼心上人,不知不覺間他都已經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了。

  楚元宵看了眼李玉瑤探究的眼神,隨後又像是讓她安心一樣輕輕點了點頭,大大方方承認了那位楚河之主的說法。

  李玉瑤心下稍安,隨後轉頭看了眼楚王,想了想之後才緩緩道:「既然問拳已畢,那不知道楚王前輩能否解答晚輩昨日問過的那個問題?」

  楚霸王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又轉頭看了眼那座海上雄城,久久沒有回神。

  「你家老祖宗是上古年間的大神仙,不知道他與你講過沒有,萬年前人族還沒有定鼎九洲前,東石磯洲曾有個太一神?」

  李玉瑤聞言愣了愣,沒有很明白心上人楚元宵的事,是怎麼跟上古年間的太一神聯繫在一起的。

  楚王看了眼小姑娘的表情,也沒有多說什麼,繼續看著那座高陽城,「這座高陽城在萬年之前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東皇城,就是曾經那位太一神的封地,雄踞天東,統領整個石磯洲。」

  李玉瑤轉頭看了眼又開始寂靜無聲、漠不關心的楚元宵,依舊沒太明白楚王說這個舊故事的目的。

  楚王也沒停頓,繼續道:「因為後來的石磯洲都是楚地,所以太一神在萬年前被楚民奉為至高神,地位甚至要超過人皇。」

  楚王說到這裡,終於轉過頭看了眼毫無反應的楚元宵,淡淡道:「當年的太一神曾有個閨女,名字叫楚辭,是那位末代人皇的皇后。」

  楚王府在萬年前那場天地大戰前,一直就是石磯洲之主,只是後來風雲變幻,四大王府不入九品制,而石磯洲納入了臨淵治下,所以才成了如今的九洲格局。

  石磯洲原本皆是楚地,其間百姓在萬年前皆以楚民自居,那位半妖半神的東皇太一神還有一部分創世生靈的血脈,也曾是上古諸雄之一,在那位末代人皇崛起的過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楚地一直有一本流傳很廣的詩歌纂集,與楚地東皇城的某些高位有莫大關係,而那位東皇膝下么女則正好與那本詩集同名,也是那位末代人皇的夫人。

  傳說當年末代人皇定鼎天下之後,其麾下臣工中曾有人對這位人皇之妻的存在有過異議,認為人族出身的人間共主,不應該娶一個半妖半神的女子成為王后。

  後來人皇莫名消失之後,也曾有人猜測是因為那位皇后的原因,不過理由並不一致。

  有人說是那妖女謀害了人皇,二人同歸於盡。

  也有人認為是人皇不滿於諸臣非議,所以帶著妻子離開了人間,隱居天外不再過問人間事。

  無論哪一種,都不過是後來人的猜測,具體原因在那位人皇消失之後就已經不得而知了。

  李玉瑤聽著那位楚河之主說完了這些,莫名在一瞬間猜到了某種可能,隨後有些震驚地看了眼身旁的心上人,然後又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眼那位楚王。

  「你猜得不錯。」楚王看了眼小姑娘的表情,點了點頭有些感嘆道:「本王不是很清楚,為什麼這小子在二十年前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流落到了人間,但是他從來歷上來說,其實也算我楚王府的近親,這一點在他出現在九洲的那一刻,楚王府內那座宗祠中就有了徵兆,所以也才會出現王府中有一派要保他的命,另一派卻想要他命的局面。」

  「保命的人記著當年太一神護佑萬民的恩情,要命的人怕他長大之後占了楚王府的家業,讓很多人心心念念惦記了無數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白衣姑娘此刻被這位楚王的言辭給震得有些回不過神,想了想之後突然道:「那前輩你…」

  楚王笑著擺了擺手,「本王不算保他的那一波,但也不算殺他的那一波,有些事從他出現的那個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旁人胡亂插手,保不齊就是在打亂故人的安排,其實不是什麼好事。」

  李玉瑤聽到這位江湖前輩如此說,似乎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楚王不曾參與其中,哪怕是像他所說的一樣保持中立,那麼很多事就會好辦很多。

  不過,今天這個消息聽在耳中,好像有些事就變得更加值得玩味了一些。

  如果楚元宵是那位的孩子,又能在某個特定的時間裡出現在人間,那麼就已經說明了那位人皇其實還在,但並未在人間。

  為何如此不好說,但至少說明了他是在關注著人間的,而當年的那一出妖龍睜眼的凶厲天象,保不齊就是他將孩子放回人間的緣由。

  「那如果晚輩二人想要入楚王府一趟討個公道,不知道前輩意下如何?」

  楚王聽到小姑娘如此說,有意無意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楚元宵,笑道:「討公道自然是可以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本王可不希望你們直接給我屠了楚王府。」

  李玉瑤聞言笑了笑,看了眼心上人之後才道,「前輩覺得,以他現在的這個心緒,能做出來屠城的事?」

  楚王有些好笑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年輕人,「他現在就是因為你在身邊,所以還能在動手之前有些收留,要是讓他一個人虎入羊群,本王怕是都得跟著吃瓜落。」

  楚元宵聽到那位楚河之主如此說,也只是轉頭瞥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像是默認了一樣。

  倒是白衣姑娘李玉瑤看了眼心上人,然後輕輕笑了笑,似乎是心情還不錯,畢竟被心上人放在心頭,什麼事都能關注到自己,這種事在誰看來都是件暖心事。雖然心上人如今的狀態並不算好,但李玉瑤一邊心傷,一邊也覺得好像還可以,最起碼自己還能夠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同進同退,同來同往。

  ……

  澎城,楚王府。

  當年那一場涼州門外的截殺,對陣雙方都是出自楚王府。

  從那一場過後,雙方之間原本還算過的去的臉面,也被徹底撕成了碎片,後面的這些年間,雙方明里暗裡的打架手段就從未再間斷過。

  當年名叫楚元宵的少年人還在涼州鹽官鎮的時候,立場截殺的那一波人其實還站在上風處,但如今卻已顛倒了過來,成了保命的那一波占了上風。

  昨夜楚王與楚元宵兩人之間的互相換拳,讓整個石磯洲響了一夜的悶雷,楚王府中某些消息靈通之輩自然也就跟著心驚膽顫了一夜。

  偌大的楚王府,早在二人到來之前就已劍拔弩張,雙方原本因為有那位楚河之主鎮場而稍顯溫和的局勢,徹徹底底演變成了刀槍相見。

  當李玉瑤帶著楚元宵到達楚王府的時候,其中一派的某些人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有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姓楚名無相,一身儒袍,與兵家出身的楚王府格格不入,正是當年主持了涼州截殺的主事之人,一身十一境修為,但卻不是武道,而是截然相反的神修。

  楚無相看了眼從王府正門緩緩走入院中廣場的兩個年輕人,萬萬沒料到為他們二人帶路的竟是楚王麾下愛將鍾離。

  「鍾離,你作為楚王府麾下,竟敢帶著外人擅闖王府,該當何罪?」

  大將鍾離聞言冷笑了一聲,「楚無相,本將當年就奉勸過你,有些事多行不義必自斃,能不插手就別插手,你還記得是如何回複本將的嗎?如今天道輪迴,報應到頭,你又何必跟我說這些廢話?本將今日就是領人進府了,你又能奈我何?」

  楚無相臉色難看,聽到往日裡溫溫和和的鐘離今日如此硬氣,心底里的驚懼就不由更深了三分。

  整個楚王府中人皆知,楚王府之主真正的心腹其實並不多,但不論怎麼算都繞不過一個鍾離。

  這位楚王府城外千里聯營中的大將軍,雖不是楚姓子弟,但他在楚王府的地位甚至比某些族中長老還要更高。其中原因一是他與楚王關係極近,二來是因為他從不站邊,與誰都能聊幾句,但都並不深交,向來只與那位楚河之主站在一邊。

  今日這位聯營大將軍卻親自帶著那兩個擺明了來者不善年輕人進了王府,這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自明了。

  楚無相面色難看盯了眼鍾離,但想了想之後也沒再說什麼,轉而看向那兩個進府後也不著急說話的年輕男女,尤其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

  李玉瑤從進門來走到廣場之後就一直靜靜看著那個有些氣急敗壞的楚無相,等到他將目光放到自己兩人身上後,才終於開口道:「我二人來意,想必閣下心裡應該清楚,有些舊債也到了該給個說法的時候了。」

  楚無相沒有說話,冷冷盯著那個女子片刻之後突然冷笑道:「來意如何尚且兩說,但這個討公道的事,再如何說恐怕也輪不到你吧!」

  李玉瑤此時也不再是待在楚元宵身邊那個溫溫柔柔的狀態,搖身一變又恢復到了承雲帝國長公主的架勢,清清冷冷,面容疏離。

  聽到楚無相那句言辭之後,她也只是不帶笑意地勾了勾唇角,「楚王府作為堂堂四大王府之首,應該也不至於閉塞到如此孤陋寡聞的地步吧?楚元宵在數年前就已經是我承雲帝國的東床駙馬,本公主作為他們楚家的兒媳婦,難道不應該過問嗎?」

  楚無相聞言冷笑一聲,「楚氏兒媳?你問過楚氏同意了嗎?」

  白衣姑娘此刻倒也乾脆,聽到這楚無相明明已山窮水盡,卻還要如此強詞奪理,不由有些不屑,「楚王府是天下頂尖的仙家勢力,不需要掉價到如此地步吧?且不論楚元宵的楚與你們楚王府的楚是不是同一個,就說楚元宵要成婚,輪得到你來置喙?」

  楚無相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長得漂漂亮亮的女子,一出口竟然如此噎人。

  李玉瑤也沒打算給他再說廢話的機會,「多說無益,說法該如何給,閣下自己掂量吧!」

  楚無相冷笑一聲,再次看了眼進門來後沒說過一句話的那個年輕人,冷冷道:「討說法也可以,兩位是強龍,我楚無相也不是泥捏的,真要討說法,也得看你們夠不夠本事壓得過我半座楚王府!」

  李玉瑤在聽到對方如此言語的那一刻,突然間嫣然一笑,轉過頭看了眼心上人,一臉嬌俏甜美一笑,「楚元宵,他欺負你媳婦兒,你說怎麼辦?」

  鍾離站在這一對年輕人身側,聽到這姑娘乍然間來了這麼一句,直接抽了抽眼角,感覺自己有些牙疼。

  反倒是始終沉默不言的楚元宵,聞言低下頭看了眼身邊一臉嬌俏的白衣姑娘,隨後瞬間拔劍出鞘,一劍直斬對面那個滿臉錯愕的楚王府文士。

  「知錯不改,強詞奪理,如此作為的話,你就可以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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