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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龍氣匯聚,大戰將起

2024-09-19 03:54:49 作者: 花下一壺酒

  趙繼成的問心局持續了很多天,那層如同蠶繭般的光團一直停留在雲龍山巔的那層水幕屏障之外,而相王府那位初代相王則一直呆在距離光團不遠的山道上,一邊看著天幕上日月變換,星雲流轉,一邊也是在替姓趙的年輕人護道守關。

  趙繼成的問心局並不如楚元宵那麼複雜,也不再有那個真身是從神族身上被斬落的七情六慾的傢伙,不過依舊是一場有情與無情的爭論。

  對於趙繼成而言,他本身是法家弟子,而且他自幼的那些經歷也更容易讓他選擇「無情」二字,因為他除了父母和那位已經消散人間的先生之外,本身就不相信其他人。

  無論是小鎮上那些同鄉人,又或者是他在相王府認識的這些後來人,再或者是他行走江湖的路遇之人,好像無論是誰都不足以讓他真正發自內心的去信任,故而「無情」兩個字對這個趙家子而言,也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選擇。

  但是,正如當初那個已成為劍靈的七情六慾所說的一樣,無情道三個字並不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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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洲萬年之間除了如今已成為兵人的那個楚元宵,其他所有選過「無情」二字的仙家修士,最終都會逐漸演化成如天上神族一樣滅情絕性,所以他們幾乎都在沒成長起來之前,就被自己人扼殺在某些境界門檻之前,沒有一人曾得過善終。

  可要是讓趙繼成昧著心性去選有情道,他好像也不太樂意。

  這個天下除了他那對父母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人能讓他願意堵上自己的前程去守護了,甚至也可以說,他其實對還生活在小鎮上的那對父母,也不算特別親近。

  在這個年輕人還是少年人的那些年裡,他一直惦記著要找禮官洲南部的那個名叫茱萸山的仙家報仇,其實更多的動力是因為他覺得如果不是茱萸山,他的父母就不會成為後來那樣,而他也就不會因此而備受嘲弄。

  這個心緒上的不同,讓這個年輕人從小時候懂事開始到現在,性格上就一直不算太好,這也是為何法家願意將之收入門下的原因之一。

  堅信人性本惡,必須要以律法嚴苛來限制人性,這就是諸子之一的法家一脈開山立派的根本。

  除此之外,趙繼成對於有些事的看法,其實與小鎮上其他的那些年輕人都不太一樣,當初在長安城頭上,那群少年人共議立起天策府山頭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想的是為天下做一些事,而唯有趙繼成想的是怎麼弄死天上那群神族,甚至在提議山頭命名為「天策府」之前,他還抬頭看了眼天幕,所思所想顯而易見。

  所以當趙繼成站在水幕之外,面對選無情還是選有情的那一刻,真正的問心其實不僅僅是二者選一的問題,更是問他在想選而不能選的情況下,敢不敢不選。

  仙家修士向來都有一個「順心意」的說法,修行路上應當遵從本心,順意而為,這是能保證一路登高少有心魔的前提。

  佛家有「人生七苦」的說法,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每一種執念對於仙家中人而言,都有可能在某個瞬間直接化身為要命的心魔。

  對於趙繼成而言,他本身戾氣極重就已經是七苦之一了,再加上他想選無情道而不能選,就很有可能讓他的所謂「七苦」再加一種,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讓他走火入魔的為難處境,才是另一種意義上針對他而來的問心之局。

  順心意選了無情道,他就極有可能直接成為神族的其中一員,且不說會不會如初代相王所說的一樣,還沒開天門就先跟楚元宵打起來,單說這滅情絕性四個字,有成為神族的可能這一件事,就足夠讓他望而卻步。

  所以如果說有些事對於楚元宵而言是早就註定的,那麼對於趙繼成其實也是一樣的,他註定了只能選有情道,註定了要扛著法家弟子的頭銜去選一個走仁道之路的有情道。

  違背心意而不能順心,然後再面對兩場突如其來的心魔之劫,這個問心之局一點也不比楚元宵那個選什麼都是不歸路的問心局來得容易,或者說是還要更難。

  年輕人面對問心局的時候,站在山道上為其護道的初代相王,一直背對著那個蠶繭光團看著山外,雲海翻覆,波濤洶湧,看起來像是一場萬軍交鋒的人間大戲。

  老人手持一根隨手撿來的行山杖,笑眯眯看著那片環繞在山腰處的雲海,其間不知何時已有絲絲縷縷的龍氣開始緩緩匯聚。

  老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某種變化,突然間回頭看了眼那團寂靜無聲的蠶繭光團,饒有興致笑了笑,「修行登高一路跋涉,有些心意不順,未必就不是順心意。」

  「看起來,年輕人確有披荊斬棘的勇力,也難怪如今的整個相王府,都不敢拿陳留那小傢伙來跟你比了,有些事當真比不過嘛。」

  老人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緩緩漂浮在山腰雲海中的那一股股龍氣,驟然之間開始瘋狂朝著山巔處席捲而來。

  雲龍山是龍脈聚首之地,如同一顆龍珠被數十上百條地脈巨龍眾星拱月圍在中間,而那些龍脈的龍尾則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開來,遍及九洲各地。

  當雲海中那一股股金黃色的龍氣如同龍捲一樣匯聚向雲龍山巔的那一刻,整個九洲之內但凡有龍脈經過的地方,隱隱間都能聽到一聲聲似有若無的龍吟之聲,震動整個人間。

  北海大戰剛剛結束不久,各大帝國以及許多頂尖的仙家勢力剛剛班師,卻在這一刻又如出一轍開始重新調集兵馬,朝著興和洲相王府那座後山匯集而去。

  人間九洲四海,人魔妖鬼各族在北海一戰之後,已經沒有了需要再重新爭鋒一場的必要,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已經放在了那座海碗倒扣的天幕之上。

  無數人準備了萬年的開天之舉,眼看著已經近在眼前。

  ——

  石磯洲楚王府。

  兵人楚元宵拔劍直斬楚無相,劍氣縱橫毫不留情,一劍之間就將那個楚王府文士斬首示眾,連讓他再多說一個字的機會都沒留。

  當年在禮官洲涼州城東二十里的那一場截殺,負責護送那個嬰兒的那一隊楚王府甲士,無一生還全部戰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而且雖然留在了那裡的屍首隻有三十多具,但其實為了保那個嬰兒一命,從石磯洲到禮官洲的這一路上,同樣戰死的甲士不下百人。

  楚王府立場截殺的那一派以楚無相為首,為了保證王府大權不旁落,保證那位楚河之主將來身退後能把權柄交到他們這些人手中,所以不惜追殺數洲,一定要弄死那個可能是東皇外孫的嬰孩,其間屠戮了過百人命。

  當然,人命不止這些,還要包括那個有一隻紅彤彤酒糟鼻的老酒鬼,以及那個從老槐樹下將快要餓死的孩童從鬼門關拉回來的老更夫。

  所有這些人的死,或多或少都與楚王府中以楚無相為首的這一派人有關係。

  今日李玉瑤帶著已經成了兵人的楚元宵來楚王府討債,就是替當年那些身死之人討公道,不管他們曾經抱著什麼目的決然赴死,但對曾經的楚元宵來說都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滿場寂靜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愣看著那個只是隨隨便便出手一劍,就將一位堂堂十一陽神境的神修梟首的年輕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後腦勺。

  楚元宵一劍殺人毫無猶豫,表情也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出劍之後都不懷疑那個神修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手腕一抖,佩劍萬年便又重新歸鞘,行雲流水,順手非常。

  白衣姑娘李玉瑤雖然跟著楚元宵轉悠了這麼些天,已經有些習慣了身旁的心上人這種眨眼間已經成為絕巔大修士的變化,甚至在禮官洲時就見過了他一劍將一個十一境練氣士送到天外的場景,又在昨夜目睹了他與那位楚河之主打遍石磯洲的互相問拳,但此刻看到他又是一劍就斬首了一個十一境神修,也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當初在小鎮時,一對少年少女去往鎮東蟄龍背山腳下去跟人打架的時候,那個一身苦楚的少年孤兒,還只能拿著一把柴刀去跟人拼命,又怎麼能想到這才過了十年都不到,他就已經成為了劍斬十一的天下頂尖大修士?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扶搖直上,斗轉星移。

  大將鍾離此刻大概是也有些與白衣姑娘一樣的感嘆,所以久久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那個平平靜靜的年輕人背影,隨後轉頭看向鴉雀無聲的楚王府眾人,想了想之後突然道:「大王有令,當年那一場連綿數洲的截殺,曾參與其中的人都自己出來給交代。」

  「楚王府可以允許你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堂堂正正被仇敵殺死不算丟人,畏畏縮縮貪生怕死的,不配進入宗廟享受後輩香火供奉!」

  人群中,很多人聽到鍾離這兩段話的那一刻表情都有所變化,有些人是戰場得勝的喜悅,而另外一些人則是臉色微變,滿臉的驚懼之色。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堂堂楚王府之主的楚霸王,竟然會有朝一日放任王府楚姓子弟被外人屠戮!

  大將鍾離大概是看懂了某些人的心思,所以緊接著就淡笑了一聲,語氣玩味道:「是誰告訴你們,楚王府子弟就能仗著大王的威名無所顧忌的?」

  「楚王府不入九品制,所以不在意臨淵學宮的那些禮制規矩,但是王府內有家法,外有軍法,又是什麼人告訴過你們,隨意殺人可以不用償命?當真以為大王不管你們,就是在縱容你們借著楚王府的名號殺人放火,作威作福?」

  今日的鐘離一改往日溫溫和和的態度,一大堆的問句問出口,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嘲諷,「知恩不圖報,只記得自己的那點子雞鳴狗盜,你們還真是將楚王府當成了扯虎皮拉大旗的免死金牌了?」

  話音落下,場中更加鴉雀無聲,高興的人更加高興,驚懼的人更加驚懼。

  楚元宵表情淡淡,聞言並無太大的反應。

  白衣姑娘李玉瑤聽著鍾離說出那段話,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眼對面表情各異的楚王府眾人,想了想之後淡淡道:「楚元宵不是嗜殺之人,我李十三也不是,所以我們這一趟來就只誅首惡。」

  「如今既然你們領頭的楚無相已死,那麼接下來我希望當年曾參與過截殺和事後刺殺的大小領頭們,都能自己站出來,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屠空半座楚王府!」

  突然之間,有一聲不算很明顯的長嘆從人群之中響起,有個白衣白靴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越眾而出,走到了楚元宵與李玉瑤面前不遠處,面色複雜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年輕人,隨後才平靜道:「在下楚雲舟,當年帶人截殺了護送你的那一隊甲士的就是我,今日既然事已至此,我自然也得承認技不如人,只希望能以我的命賠給兩位,換你們不再遷怒於他人。」

  李玉瑤定定看了眼這個自己出來領死的白衣人,但並未說什麼,而是繼續轉頭看了眼對面的那一大堆人,道:「除了他之外呢?就沒有其他人想站出來為自己當年所為負責?」

  人群之中無人說話,似乎也沒有其他人願意站出來。

  白衣姑娘突然冷笑了一聲,「就你們這群敢做不敢當的慫包軟蛋,也配惦記楚河之主手中的權柄?」

  說罷,李玉瑤突然又轉回目光看向那楚雲舟,繼續冷笑道:「以你的命換我們不遷怒於其他人?說得倒是挺好聽!」

  「且不論當年的主使是不是只有楚無相和你兩個人,我只想問一句,你們憑什麼認為我們是遷怒?當年既然敢出手殺人,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被人打上門來的準備,難不成我們還冤枉你們了不成?」

  楚雲舟被李玉瑤這冷冰冰的反駁說得一愣,臉色就變得更加複雜了一些,只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微微躬了躬身,歉意道:「抱歉,是在下用詞不恰當了。」

  楚元宵站在白衣姑娘身側,對於他們說的話和對面那群人的反應,他全部聽在和看在眼中,在雙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直接一步跨出,恰似虎入羊群衝進了楚王府眾人之間,身形不斷變化,將一大堆人從其間扔了出來,剛剛好就跟那個白衣白靴的楚雲舟落在了一處。

  鍾離此刻正抱臂環胸站在場邊看戲,當看到楚元宵將那幾個人扔出來的時候,他不由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挑人都挑得這麼准?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挑完了人的楚元宵再次一閃身就出了人群,重新回到了李玉瑤身側,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看了眼白衣姑娘的一張俏臉,又成了那個寂靜無聲的狀態。

  白衣姑娘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當她看了眼鍾離的表情之後,突然就又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事,轉過頭有些好奇地看著心上人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的?」

  楚元宵從剛才返身之後就一直看著白衣姑娘,此刻聽到她的問話,他也沒有什麼遮掩的意思,直接道:「心虛的人往往都跟其他人不一樣,你說只誅首惡的時候,他們即便表情裝得再輕鬆,但心跳脈搏之類總是不一樣的。」

  白衣姑娘有些恍然,而那位看戲的大將鍾離則是直接笑出了聲,「看來我們楚王府里的這些人,高高在上養尊處優慣了之後,都已經不知道什麼叫仙人手段了。」

  李玉瑤倒是沒有在意鍾離說的這些,反而是看著他問道:「我記得當初前輩你去長安城送那半枚虎符的時候曾經說過,等到楚元宵問拳楚王府能贏之後,就能把另外半枚也一起拿過來,那不知那半枚在誰的手中?」

  先前北海一戰時,楚元宵拿著半枚虎符到澎城來借兵,其實就只是借兵而已,那另外半枚虎符之所以會出現,只不過是因為那位楚河之主關心天下,所以才會親自發話派鍾離帶著城外聯營去往北海參戰。

  等到北海之戰結束,聯營千里班師回到澎城之後,那另外半枚就自然又回到了它原本該在的某個人手中。

  所以真正完整的調兵虎符,其實依舊還是楚元宵一半,他的仇人有另一半,那麼今日既然他們都已經打進了楚王府來討債了,白衣姑娘就自然要把另外的半枚虎符也一併拿回去。

  鍾離聽著這小姑娘問那半枚虎符的下落,不免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楚元宵,然後對著小姑娘笑道:「你的心上人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你覺得他還會在乎那另外半枚虎符?」

  李玉瑤聞言聳了聳肩,「既然是當初楚王前輩答應過的事,那不管我的心上人在不在意,我就都得幫他要回來,就算他將來用不到從楚王府調兵,難道將之拿在手裡當個把件還不行?」

  「再說了,誰難道還會嫌家底太多?」

  鍾離被小姑娘這話給逗笑了,想不到一個堂堂三品王朝的長公主,竟然會是個這麼「貪財」的小姑娘。

  李玉瑤也不覺得尷尬,光明正大道:「我家心上人從小苦日子過慣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在穿別人的舊衣服,而且北海之戰前他一直都不愛花錢,能省則省;走了一趟江湖路,整天淨想著怎麼開個飯莊書鋪去掙錢…」

  「既然心上人都這麼節省,那我這個當媳婦的,自然也要學會給心上人攢家底。」

  鍾離聞言哈哈大樂,一邊笑一邊擺了擺手道:「行吧行吧,人家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這婚還沒成,竟然就已經開始想著替夫家把家了,倒也是個好習慣。」

  說罷,這位城外聯營的軍中大將突然抬手,朝著那個已經被梟首的楚無相屍身上招了招,那半枚其實剛剛重回楚無相手中的虎符就再一次被拿了出來,直接落進了李玉瑤的手中。

  白衣姑娘也不藏私,直接將之遞到了身側楚元宵的手中,笑眯眯道:「快收起來,以後誰要是不服氣,你都不用親自出手,直接拿著虎符嚇死他!」

  兵人楚元宵從頭到尾一直定定看著身旁這個白衣姑娘,等到她將那半枚虎符放到他手裡的時候,他才緩緩搖了搖頭,「我殺人不用這個。」

  說著,他還直接將儒字牌須彌物中的另外半枚都掏了出來,湊成一對直接還給了李玉瑤,道:「你如果覺得有用,那這兩件都可以給你。」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看著這對年輕男女,人人臉上都有些一言難盡,堂堂楚王府麾下聯營千里的調兵虎符,被他們兩個當成是什麼把件一樣互相送來送去,這種事還有地方說理嗎?

  鍾離更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你們小夫妻就算是要分贓,能不能好歹也避著點我們?這裡是楚王府知不知道,你們這麼不把虎符放在眼裡,讓我們的臉面往哪裡擱?」

  白衣姑娘李玉瑤此刻不知道是體會到了往家裡「撈錢」的快樂還是如何,反正直接沒有理會大將鍾離的話,只是看著面無表情的心上人,一張明艷的小臉微微一虎,故意惡聲惡氣道:「你快給本公主收起來聽見沒!以後本公主給你什麼你就拿什麼,要敢多說一句廢話,小心我真不要你了!」

  鍾離站在遠處,看著這小姑娘用這種威脅的語氣跟面無表情的楚元宵說話,心底里不由一嘆。

  先前跟著楚王去澎城以南千里之地去見這對年輕人的時候,正巧聽到楚元宵那句「他不會橫加干涉」的話,所以鍾離此刻覺得,楚元宵這傢伙肯定又要說什麼傷姑娘心的話了。

  但是下一刻,又一幕讓鍾離眼角抽搐的畫面出現,說好了滅情絕性的兵人楚元宵,竟然真的聽了白衣小姑娘的話,還真的把那對虎符收了回去,動作挺隨意,但確確實實是隨了小姑娘的意,多一句話都沒說!

  好傢夥!果然先前大王說得沒錯,楚元宵這個小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斬了人性?反正眼前這一幕看在誰眼裡,好像都是一出懼內的戲份!

  滅情絕性的兵人還會有這樣的反應?

  白衣姑娘李玉瑤此刻倒是挺開心,一臉明媚的笑意拍了拍楚元宵的肩膀,隨後才轉過頭看向了那先前被心上人親自扔出來的一大堆當年禍首,臉色突然又變回了清冷。

  「各位想必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吧?自裁還是我們動手,各位可以自己選了。」

  ……

  興和洲雲龍山上的龍氣開始猛烈鼓盪的那一刻,身在石磯洲楚王府中的楚元宵跟李玉瑤兩個已經算是徹底報完了當年的仇。

  包括那個自己站出來領死的楚雲舟在內,所有當年的禍首全部選擇了自裁,無一例外,以命償命!

  當九洲之內某些散逸在天地間的龍氣開始往北方而去的那一瞬間,兵人楚元宵豁然轉身看向北方,雙眸之中猛地閃過一抹寒光!

  李玉瑤站在楚元宵身側,原本看著那些自裁於他們面前的楚王府中人,原本心情還有些複雜,但當心上人猛然轉身,表情更顯冰冷的那一刻,她也顧不上再多想什麼,直接牽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怎麼了?」

  楚元宵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順勢帶著白衣姑娘一步跨出,直接從楚王府中消失,直奔北方而去!

  下一刻,那位回到澎城之後並未跟著來王府的楚河之主,緊接著就出現在了廣場上。

  他先是看了眼那已經死在當場的一群王府子弟,有些嘆息地輕輕搖了搖頭,隨後轉身看向場邊沒敢離開的其他王府中人,淡淡道:「今日的事,就算是為你們當年的行為還了債,其他人的錯也可以一筆勾銷,但是也請各位記住,下一次若還有人敢重蹈覆轍,王府家法一定不會再讓你們活這麼久。」

  廣場上,剛剛因為躲過一劫而長出了一口氣的某些人,此刻聽到楚王府真正的當家人說出來這麼一句,所有人都只敢低下頭來唯唯諾諾,不再有哪怕一人敢抬頭與那位楚王對視哪怕一眼。

  楚王也懶得搭理他們,而是轉過頭看向北方天幕處,許久之後突然道:「鍾離。」

  大將鍾離從楚王出現的那一刻就自動站在了他的身後,聽到大王發話,他立刻神情鄭重抱拳應道:「末將在!」

  楚王依舊不曾回頭繼續看著北方,語氣凝重緩緩道:「傳令全軍,整軍備戰!」

  他轉過頭定定看了眼一臉戰意的麾下愛將,聲音有些肅重道:「告訴將士們做好準備,接下來才是萬年之後真正的第二場天地大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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