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混亂不堪,杯弓蛇影!
2024-09-19 03:05:26
作者: 不南01
「性質惡劣,影響嚴重!」
周一早晨。
縣委大院小會議室。
一大早匆忙趕回來主持全面工作的徐光泰,義正詞嚴地拍打桌子,惡狠狠的擲地有聲。
「本縣致力於摘掉貧困縣的帽子,省市重點扶持旅遊攻堅項目已經上馬,在這個關鍵時期,於城內出現如此駭人聽聞的集體群毆傷人事件。」
「縣內治安到底變成怎麼樣了?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一個安全的,可靠的,有保障的生活工作環境?」
「卜書記與朋友吃個宵夜遭遇歹徒群毆暴打,昨晚在醫院緊急進行開顱手術,差點沒能下來手術台,如今躺在重症監護室還沒有醒來。」
「他是山陽縣人民的百姓官,父母官,是這片土地的管理者;竟然在自己管轄的地區里,被暴打住院生死未卜,讓人何其心寒。」
「如此惡劣不安全的環境,還有誰敢來咱們縣裡投資?」
「還說什麼旅遊專項扶貧項目?啊,招商引資,擴大規模,製造生產力,致力於脫貧攻堅;別到時候項目沒完成,又從哪裡冒出來一群暴徒把誰給幹了,打架、群毆、傷人、逃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這就是山陽縣?這就是你們管理的地方?這難道是惡徒的聚集地,不法分子的藏身之所嗎?」
嘭!啪,哐當!
再次重重拍打在桌面上,一聲沉悶撞擊,伴隨著桌上茶杯被撞翻掉落地面,碎裂成渣。
專門為會議服務的工作人員靠近要去擦拭,被怒火中燒的徐光泰用極其嚴厲眼神刮一眼,嚇得不輕趕緊退下。
「案發到現在超過十個小時,縣公安局的人都吃屎嗎?」
「四五個暴徒,目前為止一個沒抓到!」
「龔書記,會後督辦,定要將謀害卜書記的暴徒全部抓拿歸案,以最快速度。」
「縣公安局全體領導班子立下軍令狀,什麼時候能把人抓回來,什麼時候能偵破案件,給予廣大人民群眾一個交代。」
「用實際行動力,執行力告訴大家,山陽縣的安全係數到了什麼地步!」
「一群酒囊飯袋,沒事天天喝茶看報,還沒下班就商量著今晚吃啥喝啥;遇到問題根本不懂怎麼處理,沒有一點紀律部隊應有的模樣和態度!」
徐光泰氣得不輕,完全失去往日的風度,口不擇言地噴垃圾話,公然在縣裡最高會議決策層面上謾罵。
這是極少見的!
對於一位有修養,懂涵養的縣委副書記二把手,不應該如此失態。
可想到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內的卜書記,大家都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這事情太大條!
換成一個寂寂無名的傢伙,遭遇嚴重挫傷,也足以構成刑事案件的立案偵查;何況受傷的是本地一把手卜松林。
事情嚴重程度瞬間提升到最高檔次去!
小會議室內鴉雀無聲,面對公然咆哮發難的徐光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眼珠子轉動,掃視全場,威嚴霸氣的徐光泰語氣稍顯緩和說:「許毅然同志,你協助案件的偵察和督辦,用你南江神探的破案能力,儘快,儘早,盡優的把案件偵破。」
「你跟卜書記的兒子是戰友,多多安撫家屬,做好慰問工作。」
「特事特辦,嚴懲歹徒,絕不姑息!」
再次威嚴停頓環視全場,片刻後,挪動屁股,正了一下腰杆子,徐光泰一本正經說:「接下來由我主持本周例會。」
午後休息。
龔靈丹、洪文武、蔡小虎等人齊聚在副縣長辦公室。
如此多人擠在辦公室顯得逼仄。
宋康軍忙前忙後招呼沏茶,洪文武把昨晚和龔靈丹溝通交流的想法說出來。
「我懷疑這是陽謀,卜書記重傷住院誰是獲利者?」
「不是危言聳聽,驚弓之鳥,我直覺告訴我,此事不簡單,不是偶然突發事件。」
蔡小虎頻頻點頭贊同:「按照你這樣說,巧合過於牽強,但如今才抓住三位歹徒,還有兩位下手最重的小毛賊沒能歸案,縣公安局加班加點審訊,太早下定義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不過呢,洪常委所言非虛,有足夠且充分的理由就此推論。」
「卜書記躺醫院最受益的莫過於二把手徐光泰啊,這還用說。」
電話信息連續不間斷的龔靈丹,一心二用說:「還用問嗎?肯定是收益最大的傢伙暗中策劃這場大戲,權利鬥爭是很恐怖的東西,平常大家多少顧及顏面笑裡藏刀,如今直接擺上桌面,毫不掩飾使用暴力。」
「剛剛還在會上正義凜然,大放厥詞,簡直讓人噁心到.......」
話還沒說完,強行被許毅然呵斥打斷:「行了,靈丹,背地裡議論別帶有強烈攻擊性的詞語!」
「我建議你們別去想這些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全憑主觀臆測的東西。」
「卜書記重傷住院還沒有渡過危險期,現在不是搞內亂和互相猜疑的時候,這些話少說為妙,傳出去擾亂軍心。」
洪文武不太服氣地尷尬解釋道:「都是聰明人,謠言止於智者嘛。」
許毅然冷眼橫眉道:「人家是智者,那是否證明從咱們這裡傳出去的是謠言?」
「自亂陣腳是不可取的行為,尤其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如今國家組織架構完善,層層疊嶂的預防措施,說句不好聽的,別說卜書記,就算咱們整個縣委大院都被炸了,無一生還,山陽縣都亂不了。」
「沒必要庸人自擾,回歸案件本質,抓捕惡性事件的犯人,加緊審訊偵破才是重點。」
「卜書記代表著我們縣委的顏面,往大地說,代表著山陽縣的顏面,一個書記吃宵夜被人砸破腦袋住院重傷,說出去成為笑料。」
「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丟臉。」
在座的差不多身份地位等同,許毅然帶著怒火的發自靈魂拷問,卻沒有一個人反駁。
剛剛說話解釋的洪文武,咬著牙低頭不說話。
這個小群體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以許毅然為首。
「老許說得沒錯,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壞腦子,沒必要亂了自身,胡亂猜測非君子所為。」
蔡小虎遏制住舉手贊同的衝動,改為用悶葫蘆般的語氣說。
「聽指揮按部就班繼續工作便是了,以後大家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最好是結伴同行,遇到危險第一時間互相告知。」
「老許我是不擔心,龔書記和洪常委要注意了,我這個特警大隊出來的就怕他們不來。」
「這群混混要是被我遇到,一拳一個全部干翻!」
霸氣展露拳頭活動筋骨,蔡小虎掄起拳頭,摩拳擦掌做兇惡模樣。
龔靈丹不甘示弱說:「別小瞧我,我可是跆拳道黑帶選手,怎麼說也拿過獎牌,普通三兩個人是近不了我的身。」
洪文武莞爾聳肩說:「我更不用擔心,怎麼說也是本地的,那些人還不敢對我怎麼樣。」
「老蔡說得很實在,我們確實要注意人身安全,引以為戒。」
「老許你的批評是對的,我確實太過於杞人憂天,庸人自擾,想法過於繁雜且凌亂,內心陰暗面太多,不是好事情。」
「哎,也是這段時間事事不順所導致的,得調整好情緒才行,不能影響了正常的工作。」
當著大家的面承認錯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洪文武做到,不避諱,坦誠相對。
眼角抬起,許毅然噙著笑意說:「難得洪大哥坦誠以對,哈哈,其實你也不算是杞人憂天,暫時還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只是現在群龍無首的動亂階段,不利於有任何異心,要更加團結才能渡過難關。」
「正如洪大哥說的那種陰謀陽謀的話,根本不用現在妄加揣測,時間是最好的驗證手段,往後誰的狐狸尾巴都會露出來,我們靜觀其變就能一目了然。」
最後那句話說得大家頻頻點頭認可。
所謂關心則亂,並非大家很關心卜松林的傷情,貓哭耗子假慈悲;而是出了這麼嚴重惡劣的事情,不免兔死狐悲,人人自危,自亂陣腳在所難免。
洪文武往某些不好的方向去思考定論,不是錯誤,只是思維定式的問題。
就如許毅然說的,暫時還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眼下報團取暖穩定軍心最為主要,其它的反倒是其次,時間久了,真相會逐漸浮出水面來。
這樣說也許太過理想化,應該是時間久了至少會看出點苗頭。
「還是老許這傢伙腦瓜子活泛,一下把握住問題的主要,這件事跟案件偵察完全不同性質。」
龔靈丹終於是放下滾燙髮熱的手機,一直保持和下面的工作聯繫,她感到很是疲憊,第一次感覺到手機是這麼討厭的東西。
小團隊核心人物的體現並不僅限於話語權問題,更多的是對待問題,對事情脈絡的把控,那種獨有的政治嗅覺和智慧。
可以說,許毅然比在做眾人都強上許多。
接觸久了,跟在老同學身邊做事的宋康軍,越發覺得許毅然身上有很多值得學習地方。
所以,私底下他和龔靈丹互生情愫,在許毅然面前不敢太過明目張胆的眉目傳情,而是恪守規矩,在工作層面上交流便好。
「大軍,麻煩你拿筆記本記一下接下來我們的談話。」
「我不是在搞分裂,接下來我說的話,旨在保護自身不被侵害,保障我們的利益。」
統一混亂的思維,許毅然端正態度的說:「靈丹待會兒和老蔡去一趟縣公安局,把案件徹底落到實處,至於徐縣長說的軍令狀,不能流於形式,真要簽下來,以表決心。」
「陰奉陽違在權利交接的敏感時期,是最忌諱的事。」
「其次,洪大哥和我要去一趟醫院探望卜書記;洪大哥和醫院領導比較熟悉,探討一下治療的方案,待會兒卜書記的兒子卜銘從軍區里出來,得和我見上一面,所以老蔡替一下我的工作。」
說到這裡大家都懂得為什麼這麼分配工作,但是許毅然著重提醒道:「記住,出了這個門,大家千萬別私底下議論卜書記的事情,以及關於縣委大院的任何。」
「我不是危言聳聽,這時候少說,多做,才是正確。」
「就像洪大哥說的,還沒能排除任何人的陰謀陽謀,誰都不清楚在說話談事的時候,是否隔牆有耳,萬一不小心被聽到,斷章取義傳到有心人耳朵里,所造成的後果可大可小。」
「別忘記,你們都下意識認為徐縣長、劉常務、甚至蔣書記等人都有下黑手的嫌疑,那麼我們這裡呢?」
「他們是否也會懷疑,暗中使壞的人,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換個角度和思維,另一種切入點說法使得在場眾人不由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似乎頗有種狼人殺的味道,連身邊最信任的都懷疑。
「別杯弓蛇影的,如果有那個黑心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越線過界的狼子野心之輩,不在我們這裡,放心吧。」
縱使有,我也暫時當做沒有,這樣才能讓其放鬆警惕,暗中注意觀察鐵定會露出破綻。
心底藏著另外一句後續的話,許毅然微笑安撫眾人。
聞言大夥才暗中鬆一口氣,彼此相視一笑,似乎讀懂互相的意思。
待得辦公室的人離開,許毅然才悠然嘆一口氣,葛優躺地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毅然,你也認為卜書記是被人惡毒坑害的嗎?」
「手段太殘忍了,擺上桌面徹底撕破臉皮,一點都不像官場了。」
大家離開後宋康軍才忙碌起來,收拾辦公室里的衛生。
忍耐許久終於是問出心中疑惑。
「你說得沒錯,大前提是有這茬事,如若是普通酒後鬧事,激情犯罪,不知輕重地下死手,屬於當街鬥毆的性質,那就無從談起。」
「卜書記只能自認倒霉,沒看黃曆出門。」
仍舊持有保留意見,許毅然閉目思考理順思路說:「徐縣長這麼幹顯然不合理,對他來說,卜書記被架空是遲早的事,多此一舉反倒是畫蛇添足,誰都清楚一把手出事,二把手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蔣平呢?屁股沒坐熱折騰什麼,或者有我看不清的原因。」
「難道是劉偉達,這傢伙不安分要勇猛精進嗎?上了這個位置夠他消化一段時間,哪騰得出手搞這麼一齣戲。」
「大軍啊,你得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吧,搞不好哪一天,我也被人敲一悶棍,那時候天人永隔了哦。」
說到最後不由自嘲調侃起來,故意鬆弛緊繃神經。
「別鬧了,你這傢伙南江神探,殺手埋伏刺殺都干不倒你,外面幾個混混不被你反殺進醫院就好了,哪會輪到你有事。」
「我出事都輪不到你!」
宋康軍輕車熟路收拾好桌面,扔掉抹布說:「你休息吧,我有點感冒出去買點藥。」
許毅然閉眼小憩,點頭允可。
出門轉角找到藥店,發現門口貼著一張紅紙【東主有喜,休息三天】,宋康軍無奈嘆氣。
三月天時冷時熱的天氣很磨鍊人,不少人都在初春季節病倒,宋康軍不能倖免於難。
略顯昏沉的腦袋努力思索附近周邊藥店,想起不遠處有一家板房老藥店,那裡坐鎮一個老中醫,醫術挺好,只是無證營業,年紀過大也考不上了,所以藏在巷子裡佛系開門營業,為鄰居們所熟知。
多走幾百米,來到老舊青石板轉的巷子,宋康軍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時間沒能注意到轉角迎面駛來的摩托車。
「臥槽,差點撞翻我,開車小心點!」
迎面而來抽身躲避,宋康軍忍不住口吐芬芳,望著那輛疾馳而去的摩托車,后座人員還豎起大拇指挑釁,他氣不打一處來,暗罵沒素質。
但身體向下意識向前邁出兩步,與緊隨而至的第二輛女裝摩托車撞上了!
恍惚間,遭到撞擊的宋康軍,看到了一條棍子的殘影,飛速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