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我的鳥,寂寞了啊!
2024-09-19 03:05:23
作者: 不南01
「撂了!」
端木子強氣喘吁吁從特殊審訊室旁邊監控室內,饒過彎彎曲曲的辦公走廊,來到角落邊上不起眼的,一間酷似雜物室的房間。
魯莽唐突稍顯沒禮貌地推門進來,目光看向昏暗漆黑的房間,那裡有一個躺在沙發上,簡單蓋著被子閉目休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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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毅然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朝著牆壁摸索去,啪嗒,打開燈光按鈕,房間驟然明亮起來。
赫然是辦公室用簡易桌椅拼湊起來,做成幾張供人臨時躺下休息的床。
坐起來揉搓眉心舒緩神經,不著急回答,下意識抽出一根煙點上,在裊裊炊煙中目光穿透看向門外走進來的端木子強。
許毅然長嘆一聲放下心頭大石說:「撂了啊,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果這樣都不撂的話,她真成了鐵石心腸,銅牆鐵壁,誰都無法攻破其堅固的心理防線。」
很隨意拿起一根煙扔過去,端木子強下意識接過,坐在旁邊的茶几沙發上,點菸自斟自飲說:「媽的,終於是說了,我一直都擔心這娘們會把秘密死守下去。」
「不容易啊,真踏馬的不容易!」
「也是奇怪,一個女人家家的那麼堅強,不管我們使用什麼招式都無法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如今文明社會講究人權主義,換在舊社會鐵定一頓嚴刑拷打逼問才行,奶奶個腿。」
成潔好不容易鬆口,把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出來,包括但不限於二十二年前龐輝殺人埋屍案,事無巨細地交代清晰。
雖說死無對證,時過境遷,但她的口供值得反覆推敲確認,看是否能倒推來找尋證據。
同時交代和丈夫莫偉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通敵賣國求榮,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的成潔,和盤托出只剩下時間問題。
因此葉敏在監控室內盯著,故意給多點時間讓她和親人多聊天。
許毅然嘴角勾勒起笑容,露出釋懷的坦然道:「是啊,終於是劃上一個句號,算不得完美,至少對於案件,對於受害者家屬,對於廣大人民群眾來說,有一個交代。」
「不管結果如何,都已成為事實,回頭你負責去跟龐輝家屬接觸,整理好筆錄和證據,把結果告知,做好安撫的工作。」
「葉組長大概率會負責針對境內和境外的事情持續性跟蹤,成潔夫婦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環節,要順藤摸瓜抓住大魚才行。」
「那位穿著和服叫美雅琪琪子的倭寇女,有消息嗎?」
端木子強彈了一下手裡的菸灰說:「沒消息,我懷疑查到入境的資料都是偽造的,而且此人看上去不太可能憑空失蹤,唯一的解釋是懂得喬裝易容。」
「對於一個女性來說,改變容貌可塑性很強,在大部分交通運輸站口上沒有高科技人面識別系統,追蹤下去難度很大。」
「背靠一個國家,潛藏在咱們境內多年沒有露出馬腳,證明此人高度警惕,小心翼翼,有多重身份遮掩隱藏。」
雖然加入國安工作了一段時間,深切體會到此類工作的難度高,但是碰到美雅琪琪子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人物,連國安都稍顯無力,許毅然內心仍然是震驚的。
自我寬慰道:「望她有自知之明,察覺我們追蹤識破了計劃,潛逃回國去再也不出現。」
「若是還逗留在境內,想做個燈下黑,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會把她給逮住!」
「入夜了,他們談得也差不多,我和榮姨、鵬飛先趕回去山陽縣,明早要按時上班呢,整天奔波勞碌的,累死。」
「你暫時留在這裡和葉敏行動。」
難得在家裡忙裡偷閒,端木子強賤兮兮說:「好的,許副組長,辛苦你了,能者多勞。」
.......
三月初的山陽縣晚上騰升起一陣陣薄霧,讓這座圍繞在大山深處的縣城,蒙上一抹神秘感。
潮濕天氣到來,精髓而至的是三月份不比深冬寒冷的倒春寒。
建設東路乃是縣裡著名的宵夜一條街。
入夜后街邊擺滿各式各樣的桌子椅子,口味不一的小二正在拿著菜牌招攬過路客人。
整條街充斥著各種各樣香料味道的混合,聞上去有燒烤,有小炒菜,有噴香的粥等等。
在這裡總能找到一份讓你食指大動的夜宵。
三兩知己在夜晚吃上一頓宵夜,喝上兩杯啤酒,暢談人生,聊聊趣事,慢節奏的十八線城市生活盡顯愜意。
輝哥粥城。
位於拐角處擁有門前偌大空地,人行道上擺滿桌椅,客似雲來的一家性價比較高便宜大排檔。
戶外宵夜粗坯嘈雜,沒有所謂的高雅禮貌,只有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市井氣息,反而更加貼近現實生活。
突然間,位於邊角上不起眼那兩桌,爆發出激烈的爭吵衝突。
起因是旁邊桌喝多的三四個男人,肆無忌憚喧囂不止,吵吵鬧鬧不顧他人感想,隨意把啤酒等雜物拋灑亂扔。
導致旁邊紛紛躲開,皆因這群男人酷似街溜子,混社會的,手臂上有紋身,誰見了都會忌憚膈應,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緊靠牆壁的那一桌,避無可避,遭殃最甚,忍無可忍之下兩桌的人起鬨。
「草泥馬的,大叔,吃飽了趕緊回家帶孩子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一群大叔吃一鍋粥加炒粉,真養生啊,看來兜里沒啥錢,全部被媳婦剋扣了吧,真可憐,要不,我請你們喝兩杯啤酒吧,瞧你們的熊樣我都不忍心呢。」
「大叔不喝啤酒,得喝牛欄山,怕痛風呢,哈哈。」
一群酒後狂徒聲音響亮的極盡嘲諷,使得那一桌大叔盡皆臉色難看,鐵青無比,個個像吃了死蒼蠅一樣的難受。
只是他們隱忍不發,悄然帶著詢問的眼色,看向其中一位同伴,似乎都在等他一個態度。
那位沉默不語的中年大叔不是別人,正是卜松林。
山陽縣一把手,縣委書記,這片土地的最高行政長官。
吃個宵夜,卜書記卻極為嘲諷地遭到一群社會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謾罵侮辱。
縱橫官場多年自詡修養到位,但此時的他仍然難以遏制臉頰肌肉抽搐,勾起心中怒火正在騰升焚燒。
回頭要讓城北派出所加強建設北路區域的管控才行,不能讓這些混混污染了咱們的城市風貌!
心裡想好應對策略,他打算強忍下來後續找機會肅清社會毒瘤,不經意間,斜視的眼神帶著怨毒憤恨,欲要看一下這幾個年輕人長什麼樣子,記下來回頭算帳。
哪料到,恰好有一位手臂上紋著一條青龍紋身的年輕人,恰好與咱們卜書記的四目相對。
挑釁之下,紋身青年擼起袖子,抓起旁邊的椅子,狠狠朝著卜松林砸去,嘴裡囂張喊道:「草泥馬的,不服氣就干啊大叔,誰怕誰。」
嘭,哐當,乒鈴乓啷!
動手了!
宵夜檔每晚都有鬧事,大家似乎見怪不怪,連店主都不會上去阻攔,以免被誤傷,很識趣推開安全距離的觀戰。
跟一群中年大叔難得出門吃宵夜的卜松林,以他的身份地位哪裡遇到過這種蠻不講理,一言不合......不,應該是一個眼神挑釁便動手的狂妄之徒!
眨眼落入下風,三個中年大叔被五個年輕力壯的混混圍毆毒打。
對面馬路,呂梁勇有個買煙的習慣,付錢後當面點上一根試試真假,生怕被人欺騙。
嘴角叼著煙,眯著眼走出便利店,他看了一眼對面宵夜檔爆發的衝突,吸一口嘶的一聲,讓濃濃煙霧在肺里流轉一圈倍感舒爽吐出,嘴角泛起陰冷笑意。
不到一根煙的時間,對面宵夜檔戰鬥結束,最終以小混混叫囂謾罵,帶著憤憤不平離開,地上躺著三位受傷不輕的大叔蜷縮角落,甚是可憐。
見此,匆匆吸幾口的呂梁勇,很隨意鬆開手指,仍有菸蒂掉落腳尖前,踩踏擰轉,小跑回到停靠在轉角馬路邊上,打著雙閃的黑色路虎車。
沒有用力關門,接近兩百萬的攬勝是電磁吸門,呂梁勇臉上堆滿諂媚把剛買的幾種功能飲料遞給副駕駛的陳小龍。
擰開其中一瓶遞到嘴邊,關心說:「陳總,你剛出院還沒好利索,別喝那麼多,傷身體。」
揮舞著沉重的手,陳小龍帶著稀鬆醉意隨意說:「沒事,勇哥不用擔心,我身子骨堅硬得很,老龐這貨天天跟我吹噓酒量很好,瞧我今晚把他給干爬,哈哈,以後在我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他看起來很得意,即便喝醉了也能幹到老友心滿意足。
「反正沒人管我,怎么喝都不是問題,不想回酒店,勇哥,拉我去洗腳按摩,咱們兄弟一起放鬆放鬆。」
呂梁勇眉頭跳動,喜上眉梢,試探性問道:「正規的還是不正規的?」
一口氣灌了半瓶葡萄糖功能飲料,沖淡體內濃烈的酒精,陳小龍抬手指著虛晃道:「哈哈,勇哥你是個有趣的人,男人出門在外,去那地方正規的有啥好玩?」
「別叫我陳總,我年紀比你小,叫我小龍就成;這段時間憋得緊,尤其是被那個娘們當場不留情面的拒絕,讓我痛不欲生,好像找個地兒發泄去。」
「我的鳥,寂寞了啊!」
叮!
呂梁勇腦瓜子活泛,髮際線後移光禿禿亮堂的前額,仿佛燈泡一樣通電亮起,瞬間明白身邊老闆的意思。
「那小龍你得坐穩了,我要開車。」
識趣迎合的勇哥自告奮勇地滔滔不絕說:「別看我初來乍到,其實有空我經常做縣裡的摩托車,計程車,跟城市裡的交通員深入詳談,他們可是最清楚晚上城裡的各種門路呢。」
「前面拐角有個挺大的清水會所,洗腳的,看上去挺乾淨氣派,我原以為是很乾淨的場所,直到昨天我跟一個摩托車司機聊才得知,加錢有收費項目呢。」
「城東那頭有個叫做遇水匯,也是個高檔場所,據說背後有明軒家族的影子,場子很是氣派,價格、檔次、素質都很高。」
「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玩,那些女的全部精挑細選,分門別類,年輕的不超過二十歲,也有滿足特殊愛好的成熟少婦。」
「我就喜歡三十出頭的少婦,那才是人間極品,勾人神魂,讓人流連忘發,神魂顛倒呢。」
「我還打算等你給我開工資,就去那邊樂呵一晚上,嘗嘗鮮。」
帶有故意引導的話題,迷醉中的陳小龍聽得食指大動,抬手指著前面霸氣說:「那還等什麼,趕緊沖啊!」
「等我給你開工資要下個月呢,不行的話,我預支給你都成。」
「不過嘛,勇哥跟我在外面,我陳小龍見不得自己人吃虧,你的要求,我滿足了。」
「今晚由我來埋單,盡情玩,雙飛都可以!」
豪爽!
不愧是身價過億的低調土豪。
對於錢完全沒有太大的概念,瀟灑至極,但求念頭通暢。
「好嘞!」
興奮到手舞足蹈的呂梁勇,激動得不甚踩大了油門,路虎攬勝全時四驅,在夜晚的道路上爆發出推背感轟鳴,帶著兩顆尋求快樂的心飛馳而去。
在兩人躺在充滿曖昧氛圍感的房間內,接受美妙服務的時候,外界早已炸開鍋。
縣委書記卜松林吃宵夜遭到毒打!
全城高官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
周日值班,還沒來得及躺床上的龔靈丹,接到電話馬上往醫院裡趕去。
還沒見到受傷的卜松林,在醫院門前她嚴陣以待,下令縣公安局進行一場臨時的清掃大行動,現場督導特批。
縣委副書記,縣長徐光泰今天休息日不在縣內,回家休息去不曾打擾,由匆忙趕來的常務副縣長劉偉達全權指揮。
縣委領導班子成員,凡是在城裡的都聞聲趕來。
大家緊張在搶救室門外等候,劉偉達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地忙碌起來,人民醫院的領導班子組成搶救人員奔赴手術室。
「怎麼回事?」
安排好行動,最後進來的龔靈丹低聲詢問倚在走廊邊上的洪文武。
緊皺眉頭的洪文武,輕輕搖晃腦袋艱難吐出說:「不樂觀!」
「那群混混喝酒下手不知輕重,在場被打的三個人受傷很重,最嚴重的莫過於卜書記。」
「從現場反饋的一手消息,卜書記被人連續三翻四次地用啤酒瓶,往後腦勺開了瓢。」
「造成顱內高壓出血,正在緊急手術。」
龔林丹的心驟然懸起來,咯噔一下說:「其餘兩人怎麼樣?」
「卜書記那兩位外地回來的朋友倒沒什麼,多是皮外傷,在外面創傷室內清創包紮傷口。」
洪文武沉吟壓低聲說:「許毅然跑去江城約會女朋友還沒回來嗎?」
為了掩蓋國安的工作,這兩天報備行蹤許毅然都以探訪拍拖為理由。
「正在往回趕,半個小時前打電話過來說上高速了。」
龔靈丹回答。
湊近的洪文武頗有咬耳朵親密說:「我懷疑,這事兒衝著卜書記來的!」
「不然,怎麼可能另外兩人皮外傷,他卻重傷手術。」
「這裡面有陰謀!」
「之所以告訴你,我並非提前撇清關係,背叛卜書記,我確實容易遭到記恨,暗中釋懷。」
「如果我要做,早就幹了,要等到現在嗎?」
「本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會做這麼愚蠢的行為,毀掉自己以及家裡辛苦經營的東西。」
「況且和許毅然聊過,別看咱們縣裡明爭暗鬥衝突不斷,但深思挖掘背後都有高層面的角逐。」
「我一個依仗本地人脈關係的,上頭沒有人罩著,很容易被誤傷。」
「我也做好了吃苦忍讓的打算,熬一下等待時機。」
龔靈丹安慰道:「我明白,私下老許和我交了個底,你確實沒有足夠支撐策劃這次行動的動機。」
「你不說,其實我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洪文武靈感觸動,沒來由地脫口而出接過話說:「陰謀嗎?」
「怕是陽謀吧!」
豁然間,兩人頓感一股寒意侵襲而來,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