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大為震撼

2024-09-18 19:57:07 作者: 贏淺

  「回府。」

  什麼挑戰。

  謝景完全沒興趣。

  「怎麼?

  

  謝相這是公然承認你不如下官了嗎!」

  萬尺擋住馬車。

  人是龍泰龍鐘的人,卻筆直被背,盯著馬車車簾方向的雙眼,炯炯有神。

  太子太傅,原本是個不錯的官職。

  奈何,太子太透明。

  試問,一個常年在霧山行宮養病的太子。

  就算回京,太子為隨時都可能被廢掉。

  又如何,能保護得了他這個不爭氣的屬下。

  萬尺也年輕過。

  也曾意氣風發,指點江山。

  原本以為跟著太子是個好差事。

  不成想這個太子名頭,有和沒有根本沒什麼。

  他現在也才四十歲,就鬚髮皆白,愁容滿面。

  心愛的美妾,都跟著滿身銅臭的富商跑了。

  還要留書罵他「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樣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雲染歌只覺肩頭一沉,垂眸對上已經軟倒在自己身上的謝景。

  她背脊一僵,抬手探了探對方的脈搏,黛眉緊蹙。

  這人,是怎麼裝出一副沒事兒人模樣的!

  她想不通。

  但她大為震撼!

  「夫君,你怎麼了?

  你別嚇我啊!」

  「阿三,快回府!

  你一個書童是怎麼照顧你家主子的。

  都快燒熟了,你怎麼還讓人出來!」

  「駕!」

  阿三攥著馬鞭的手都在顫抖。

  之前回府的時候,公子就吐了兩口血。

  真不明白。

  一個瘋女人,為什麼要讓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破例!

  萬尺不依不撓張開雙臂,橫在謝景馬車前:「怎麼?

  謝相先前說得頭頭是道。

  現在下官真要和謝相一較高下,就怕了?」

  「滾!」

  阿三一鞭子結結實實的砸在萬尺身上,萬尺凌空打了好幾個滾沒入一旁人群中,驚起震撼聲無數。

  還好阿三的車技夠快,及時把謝景送回家。

  雲染歌偷偷給謝景服用特效藥之後,嚴肅道:「閒雜人等迴避。」

  阿三青衫二人對視一眼,誰也不走。

  她都快被謝景身邊這些頑固給氣笑了:「我人都嫁過來了。

  我的命,和你們家公子的命息息相關。

  我會害他嗎?」

  「這可不好說。」

  阿三瞪圓了一雙本就不大的眼,誓死要盯著雲染歌的一舉一動。

  青衫不語,單手按在劍柄上。

  一切僅在不言中。

  「咳咳咳…」

  正在這時,謝景虛弱的可送兩聲。

  阿三立即過去攙扶:「公子,您覺得如何?」

  雲染歌嘴角抽抽,悶悶坐在桌案後面寫藥方,遞給青衫:「這些藥材準備好。

  需要藥浴。」

  原本這些。

  昨晚就應該進行的。

  但云染歌見昨晚全府上下喜氣洋洋。

  一向冷心冷清,不討喜的她。

  終究是不忍破壞熱鬧美好的氣氛。

  她給謝景的藥,堅持個兩三天根本沒問題。

  可,為何會如此?

  「謝景,你為何出門?

  皇上不是給了你三天假嗎?」

  她有些氣惱。

  「女人,這是你該對公子說得話嗎!」

  阿三就像一隻護犢子的老母雞,一聽她說話就炸毛:「要不是你,公子……」

  「阿三,退下。」

  青衫去抓藥了。

  他要是退下了,那公子不是!

  想到這裡,阿三一個激動,瞪圓了眼睛盯著她:「公子!

  屬下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給這妖女。」

  謝景頭疼扶額:「退下。」

  「公子!」

  阿三依舊不肯。

  謝景虛弱的嗓音加重:「我說話沒用嗎?」

  「喏……」

  最後,阿三隻好一步三回頭的退下了。

  目送阿三走遠了之後。

  雲染歌坐在床頭,好奇的問:「你不怕我嗎?

  你家小書童和侍衛,好像都不是很放心呢。」

  「用人不疑。」

  謝景對上少女放大的笑臉。

  泛白的唇角勾勒起幾不可察的上揚弧度。

  她嘴角抽抽:「不論你說得是真是假,我都認了你這份好。

  但身為一個病人,你是不是該對你的工作強度。

  做出一個深刻認知。」

  「我今天沒工作。」

  他果斷拒絕。

  她嚴肅:「從脈象來看。

  你分明是出了不近的門,還幹了不少事兒。

  受了很多氣。

  不會,都是為了我吧。」

  「你想多了。」

  頓了頓,謫仙人貌似好像忽然意識到。

  他這樣的解釋,到底有何不妥。

  又解釋了句:「你我婚姻,不過各取所需。

  你不離開我,我也需要婚姻來維繫我需要的東西。」

  雲染歌:……

  這個……

  大可不必,張口閉口的就強調一下好不好?

  「那你有空給我一封和離書吧。

  也算是你的誠意。」

  什麼協議呀,承諾啊什麼的。

  再多的筆墨,都沒有切實的和離書實在。

  謝景:……

  「咚咚咚。」

  正在場面一再僵硬之際,敲門聲響起。

  門外傳來青衫冰冷詢問:「公子,藥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要抬進來嗎?」

  「抬進來吧。」

  雲染歌先謝景一步回答。

  青衫打開房門,讓人把浴桶以及雲染歌需要的藥材拿進來。

  青衫不走。

  雲染歌微微皺眉:「你怎麼還不走?」

  「咳!」

  一向寡言少語的青衫,難得僵硬幹咳出聲:「公子這邊。

  我來服侍就好。」

  「哦?

  你是大夫嗎?」

  她黛眉輕佻,滿臉戲謔對上一臉慌亂的青衫。

  青衫:「夫人可以把需要跟屬下說清楚。」

  「我能感覺到,和你感覺到的。

  你確定能一致?」

  雲染歌對青衫擠眉弄眼。

  藥浴最關鍵的是空間中靈泉水。

  開什麼玩笑。

  有人盯著,她才不會把這麼寶貝的東西。

  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拿出來。

  要不是謝景這身子太「嬌貴」。

  急需緩到一定程度還能用猛藥的話。

  她才捨不得。

  可做人就是這樣。

  有付出,才有回報。

  謝景待她不薄。

  她不能在有能力的基礎上苛待謝景。

  這就是她的原則。

  霎時,青衫的臉紅得恨不得滴出血來。

  逃也似的逃離現場。

  阿三大咧咧走進來,剛好和青衫撞在一起:「青衫,你幹嘛去。

  冰塊臉,今天怎麼奇奇怪怪……」

  小書童一邊念叨著一邊走進來。

  青衫頓住腳步,動作飛快的把他拉走。

  門外遠遠傳來,阿三不滿的嚷嚷聲:「青衫,你幹嘛拽我走!

  我不看著,公子被雲染歌這妖女站了便宜怎麼辦!

  我這金尊玉貴的公子啊。

  怎麼可能遭得住妖女蹂躪!」

  「跟我來。」

  青衫憋了半天,最後憋出這麼一句來。

  阿三雙手掐腰,大聲咧咧:「什麼能有公子的貞操重要!

  青衫,你平時對我冷言冷語就算了。

  公子的事情上,絕不不能馬虎。

  你讓開。」

  「人家夫妻情趣,你懂什麼。」

  終於,青衫忍無可忍,低吼出聲。

  他粗獷的聲音在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下人之間蕩來蕩去……

  所有人順那頓在原地。

  然後齊齊紅著耳根。

  各幹個的,就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

  耳朵豎起,不斷往矛盾爭端的二人身旁湊……

  原本自信能用醫者不分男女的理論。

  完美說服謝景這個封建雲染歌,都不禁弄了個大紅臉:

  「那個……」

  謝景耳根紅紅:「你先迴避下,我自己來。」

  「好。」

  她動作僵硬的背過身去。

  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她在哪,她是誰?

  為什麼她一個新時代的全新人類,要聽一個故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身後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傳來。

  直到落水聲平穩後。

  前世那麼肌肉猛男隨時可見,這有什麼?

  她回眸,對上穿著一身裡衣坐在浴桶里的謝景……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古人的封建思想。

  她故作淡定拿起青衫送來東西中的黑綢緞。

  繞到全程閉眼,一言不發的謝景身後:

  「藥浴的方子是我祖傳秘方,不方便你看到配給方法。

  我先蒙上你的眼睛,你沒意見吧。」

  根本不給謝景拒絕的機會。

  一塊黑布已經擋在微睜清眸的謝景眼前,嘴角扯出無奈弧度。

  常年被寒毒侵蝕的他。

  早就練就了一副能用鼻子,分辨各種藥材氣味的本事了。

  他若有心研究。

  什麼秘方在他面前都不是秘密。

  但謝景有自己的底線。

  從來不喜去探取別人賴以生存的本事。

  對醫藥,也只有恨!

  「疼的話,就吱個聲。

  我適當減少藥量。」

  雲染歌把處理好的藥材,分批分次的丟進浴桶里。

  還不斷管外面的阿三等人要熱水……

  這也讓阿三很快相信了。

  雲染歌是真的再給自家公子「治病」。

  而謝景這容忍程度,已經全然超乎雲染歌的預判。

  原本準備用上一個月的洗髓,大半天就脫變完成。

  折騰到大半夜。

  雲染歌終於托著疲憊的身子,從柴房一個梯子,順著梯子翻過圍牆。

  索性,她選爬牆頭的隔壁,就是祖父居住的後院。

  「汪汪汪!」

  啃了一口從廚房頭來的饅頭充飢。

  她終於如願坐在了通往勝利曙光的牆頭上,一陣犬吠聲驟然起來。

  她一個哆嗦,手裡白白胖胖的大饅頭!

  精準打在睡了大半天安穩覺的謝景頭頂。

  謝景隨手接過大饅頭,詫異看向坐在牆頭的雲染歌:「折騰一天了,你怎麼還不睡。」

  天知道,他就是聽說這女人又不安分。

  才跟出來,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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