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她是謝相工具人
2024-09-18 19:57:04
作者: 贏淺
分明是清清冷冷的嗓音,聽起來總莫名帶了點火藥味。
「怎麼?謝相認為我在玩?」
雲染歌翻了白眼,轉身就走,不過一場交易婚姻。
天上仙,怎麼會曉得人間苦。
她心底淒涼,加快了遠離的腳步,面前陰影壓下來。
見「獵物」被右相府的人帶走,正愁回去沒法兒交差的捕頭,當即帶著得利屬下擋住了雲染歌要前行的去路:「既然謝相安好,那就請雲小姐隨我等去京兆府走一趟吧。」
她緋紅唇角輕抿,用眼角的餘光環顧四周,只要她跑得快,這些人就追不上她吧。
她不禁後退一步,捕頭上前一大步:「雲染歌,你不會想跑吧,鎮國公府就在那裡,你還能去哪。」
一看這捕頭一臉兇相,就知道,賈氏在她這裡沒少使銀子,不就是讓著雲麗珍點兒嘛。
銀子給她,她這裡真的什麼都可以。可惜,賈氏這個萬惡的貴婦,根本不懂她缺錢買藥的心。
捕頭給手下捕快打了個手勢,眼看幾個捕快把她團團圍住。
她一個飛撲。,三步兩步的撲進謝景馬車裡,伸手就抱:「夫君,你也看到了吧,明知道夫君你發病了,還在這裡當著路。」
她只覺頭頂寒氣逼人。
低頭一看,對上自己抱住謝景大腿的雙手,詫異眨眨眸,關鍵時刻抱大腿,沒毛病呀。
謝景眸色幽深,不做回答,這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不說話。
那她可就默認了,畢竟,只有街頭巷尾的長舌婦。才會把那麼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說個沒完沒了。
廟裡的神仙,一旦說話了,那可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向她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當然,不用勞煩高高在上的謫仙人,張開金口了。
捕頭不滿要上前查看狀況,阿三居然神奇的沒有阻攔,眼看車簾上的人影漸大!
雲染歌終於鬆了緊抱謝景大腿的雙手,誘人瑰色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她化悲憤為力量,換掌為拳!高高舉起,輕輕捶在身上沒有半分煙火氣的金大腿上面。
她眉眼彎彎,對面前的這隻「真」金大腿,賣力討好:「求你,幫我。」
謝景閉目養神,完全一副超脫世外的高人風骨。
她輕抿下唇,人在屋檐下:「夫君,我這要是進了京兆府,恐怕對夫君的官生不好。」
對方連個眼皮都吝嗇抬一下給她,她不得不低頭:「你是天命之人,不顯山不露水,只需要前國師一句話,你就走了多少人窮極一生,都走不到頭的青雲路,天上謫仙,怎知我人間疾苦。」
她嘆氣,終於收了一雙討好捶腿的小拳拳。雲染歌作勢要掀開車簾:「算了,我還是去一趟京兆府,跟府尹大人把事情說明白得好。」
她故意放慢了下馬車的速度,可眼看,她就要掀開車簾,將她和謝景暴露在街道上的空氣中了。
謝景依舊閉眼不語。
她咬了下唇,作勢要掀開車簾。
「且慢。」
身後這尊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終於開了尊口,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直到那個清冷嗓音明顯帶了不耐煩:「我說,住手。」
「你是我的誰!老娘為什麼聽,唔…」
謝景本想抬手過去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輕舉妄動,外面不知是誰撞了下馬車,謝景身形不穩,整個人向前跌去!
她回頭。
薄涼溫軟的唇瓣,緊緊貼在她一向能言善辯的唇上,她瞪大眼睛,滿眼悲憤!
謝景一向清冷的狹長鳳眼瞪圓,眼看雲染歌向後倒去,他本能環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
她只覺腰間一緊,頓感羞憤!他們只是形婚!就算古人不懂形婚,也該知道簽訂契約的意義吧……
等等!
一直忙著成親和看望祖父,他們好像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文書說明。
不行,這個文書,必須儘快補一個。心底下定決心,她張嘴反口就是一口。
「嘶。」
謝景吃痛遠離了她的唇畔:「我在救你,剛才你快摔下馬車了。」
「呵,男人,都一個德行。」
瞥了眼還知道解釋的謝景,她滿眼嫌棄。
謝景尷尬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回府。」
「是。」
阿三立即應聲,迎上擋在馬車前的捕頭等人:「聽見沒?我家相爺生氣了。」
「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怎麼?謝相這是公然包庇雲染歌殺人罪名嗎?「
捕頭大嗓門這麼一喊,這裡霎時圍觀了不少人。
「右相怎麼了?因為個預言,憑空得了這潑天富貴,就不知道怎麼做人了嗎?」
有酸秀才在人群中冷嘲熱諷,他們讀書人最終氣節,若謝景確有真才實學,他們願意俯首請教。
若謝景只是個空有預言頭銜的應運之人,天下悠悠眾口。謝景,遲早被天底下所有人吐沫星子淹死。
「謝景,你今天不給吾輩讀書人一個交代,你別想走。」
「就是,你以為你命好,就能保你一生平安順遂嘛,痴心妄想!要是預言有用,那我們讀書還有什麼用!」
「要是你龜縮在府中不出來也就算了,你這縱妻殺人算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王法』二字是怎麼寫的!」
「沒準兒,謝景連大字不識一個吧哈哈哈……」
人群中的矛頭直指謝景。
雲染歌揪著謝景眨眨眸,再眨眨眸,她終於看到,比她名聲還臭的人勒!
「看夠沒?」
直到,謝景清清冷冷的嗓音打斷她短暫的欣喜。
雲染歌痴痴一笑:「看不夠,這麼一比,我們是不是也算是患難夫妻了。」
「我只用你治病。」
清冷的音階,適時提醒雲染歌他們現在這種婚姻形式,不讓她對他有過多幻想,還真是個讓人省心的工具人呢。
就是雲染歌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得到準確答案的剎那,並沒有想像中的歡喜。
「那回家我們簽個協議吧,我怕你說話不算數。」她立即提議道。
「好。」乾脆冰冷的回答,意料中不帶絲毫溫度。
而雲染歌不知道,謝景寬大袍袖中金釵刺破了掌心皮肉,毫無所覺。
好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千方百計的嫁給他!只為了跟他和離,嫁給哪個野男人?
他耳畔一遍遍的傳來阿三要去抓姦的聲音來,這讓謝景煩躁閉緊了眼!本就是一場交易,誰認真,誰就輸了。
「我不會說出去。」
「什麼?」
雲染歌聽得一頭霧水,這人是不是腦迴路有問題?什麼好姑娘,願意嫁給一個命不久矣之人後半輩子守活寡。
謝景看向別處,清了清嗓子道:「明日辰時初到申時末,本相在謝府門前設擂,所有不服者,景願一一領教。」
「領教一遍就完了嗎?凡是打擂台,都要有個彩頭吧。」人群中立即有人響應,有人沒興趣:「贏了又怎樣?一入朝,就拜相的殊榮,又輪不到我們。」
「是啊,謝景你就算命好得了這麼的機緣,也用不著這麼顯擺吧。你這樣,讓所有寒窗苦讀十年的學子顏面何存!」
謝景一招手,阿三立即過來聽,片刻之後,阿三揚言道:「若有大賢能者,我家公子願以相位相讓,今日夫人殺人之事,純屬無稽之談,還請諸位切勿傳謠信謠。當今天下,女子名節大過天,還請諸位,珍之,重之。若有一再詆毀者,請諸位一定拿出認證物證。我家相爺,願與諸位當堂對峙。」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絕對安靜的場面中,異常突兀。賈氏帶著鎮國公府的一眾護衛,一路招搖過市,大步走到謝景的馬車前。
她一臉橫肉在今日有烏雲遮掩的陽光下,越發緊繃:「右相之位,豈是兒戲,謝相說不要就不要了?敢問謝相,你把皇上放在哪裡?你又把天底下這麼多莘莘學子放在哪裡?雲染歌殺人事實,我鎮國公府多少雙眼睛都看到了,謝相好歹是個讀書人,這一沒過公堂;二沒有求實證據。
這事兒又是雲染歌親口認下的罪名,謝相可真是好能耐,這審案步驟不會都不知道吧。」
謝景詫異看向雲染歌。
雲染歌抬手堵住他的薄涼的唇,一雙清透幽深的桃花眼中,映著他的身影。
她說:「相信我。」
「呵,快來我之前真是抬舉謝景了呢,什麼好歹是個讀書人的猜想,簡直無稽之談!」
「連審案步驟都不知道,這真要讓謝景當權,還不知道要弄出多少冤假錯案呢。我盛安國亡矣!盛安國亡矣!」
「不行,老夫就算拼了這身性命,也要為我盛安無數寒窗苦讀的學子,討回一個公道!我去敲登聞鼓!我倒是要天下人看看,前國師預言中的謝景,是不是真有這麼好。」
路上一個馬車上跳下一個灰白鬍子的老者。擠進人群,來到謝景車前,抱拳頷首,禮儀周到妥帖:「老夫太子太傅萬尺。扣謝相門,願與謝相一較高下。」
「咔嚓!」
雲染歌一連磕了十幾個瓜子,看看外面老者,看看裡面不動聲色的謝景:「喂,你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