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斷
2024-09-15 10:03:34
作者: 琬音
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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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毫不留情,路上的車輛雨刮器不停地開著, 輪胎也有些打滑。
江稚寧站在學校門口,也沒有撐傘, 找了個檐下躲著雨, 眼神無助地看著某個方向。
等待著他的到來。
二十分鐘的車程, 他硬生生地縮短了快一半的時間。
沈與剛到的時候,就看到孤獨無依的小姑娘,茫然地蹲在那兒, 身上已經濕透了,眼圈紅紅的, 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心臟驟然一縮,疼的難以忍受。
他快步跑過去, 把人抱進懷裡,低聲安慰著:「哥哥來了。」
「阿稚不難過。」
他艷麗的唇泛著蒼白的色, 滿是用力地抱著她。
似乎,從記事起, 沒見過她這幅傷心的模樣。
兩人上了車, 暖風很快就被打開了, 驅散了些許寒意。
沈與帶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套公寓,平常沒什麼人住,乾淨整潔又偏安一隅。
毛巾, 空調,熱水, 忙前忙後都給她準備好了。
江稚寧去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 心情已經好很多了。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還濕著頭髮的男人,不由得眼眶又濕潤了。
「說說吧,誰欺負我們小公主了,哥哥給你報仇去。」
他桃花眼裡蓄滿了心疼,語調溫柔,摸著她的頭。
像一個無條件的,為妹妹出頭的,讓人有安全感的大哥哥。
沈與從來不會責怪她,也沒有凶過她。
江稚寧記得小時候,她所有想要的心愿,他都會幫他完成。
沒有說過任何一句「不行」「不好」。
他永遠用最大的耐心,最溫柔的方式,去教育她,安慰她,讓她無憂無慮又快樂地成長。
江稚寧吸了吸鼻子,又要哭出來,眼前卻出現一隻手。
同樣的骨節分明,指尖修長,好看到過分。
江稚寧呆呆地,任憑他給自己擦眼淚。
突然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他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嗎?
可是江雲珞和沈與哥,都很好看,也不輸給他呀。
何必為了一個,不屬於她的人,去傷心。
再讓愛她的人擔心難過呢。
江稚寧恍惚間,好像有些想通了,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沒事了哥哥。」
看著他那張妖孽精緻的臉,心情也好了幾分:「就是……告白失敗了。」
他拿著紙巾擦眼淚的動作微微停滯了片刻,眼底閃著複雜的情緒,卻還是放低聲音輕緩地問:「我們阿稚,有喜歡的男生了?」
江稚寧擡眸,淺棕色的瞳仁裡帶著幾分無措,對上他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但還是下意識地解釋:「就是……長得挺帥的,上次看照片的那個男生,他好像不喜歡我。」
話音落下,她又擠出一抹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能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想通了也就好,她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愛。
她驀然間想到了那個圍巾,連忙從書包里拿出來,已經被雨淋濕了,看著醜醜的。
眼睫低垂著,小聲嘟囔:「我還特地給他織了圍巾呢。」
「用不上了。」
沈與擡眸,看到了這條圍巾,心裡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他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他不要了,我們小阿稚,可以送給哥哥嗎?」
「今年挺冷的,還沒有圍巾呢。」
他說得可憐兮兮的,眉眼低垂著,卻總是會哄她開心。
江稚寧見他這幅模樣,沒忍住發自內心地笑了聲:「沈與哥,你還缺圍巾嗎?」
他一條圍巾,上百萬不止,純手工製作,材質也不是她網上買的毛線,比得了的。
仿佛是看出了小姑娘眼底的顧慮和情緒,沈與低笑一聲:「當然缺。」
「這可是我們阿稚親手織的,比什麼都珍貴。」
「所以大小姐,能不能送給我?讓你哥也羨慕羨慕。」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很多難題或者困境,不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不適。
江稚寧以為他在說笑,況且——
她心底里認為,他那麼風流浪蕩又驕傲的一個人,不該接受,別人不要的東西。
這不公平。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
「你……不介意嗎?」
沈與輕擡眼睫,漫不經心又慵懶地說:「介意什麼?這是你給別的男生織的?」
江稚寧乖乖地點了點頭,同時好奇地看向他。
沈與輕挑眉梢,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小姑娘家的,想那麼多幹什麼。」
「哥哥不介意,很喜歡很喜歡。」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認真又鄭重,桃花眼裡瀲灩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溫柔情緒。
「那……送給我最好的沈與哥哥!」
全天下最好的人。
他也不嫌棄已經淋了雨濕噠噠的,接過來之後,就圍在了脖子上,笑著問:「哥哥好看嗎?」
其實圍巾的顏色不太適合他這樣稚艷的長相。
鮮明的紅色好像更適合。
江稚寧看著他的臉,皮相優越,確實不輸徐葉謙,只是不是同一類型的。
還有些微微的小心虛,就好像是——給男人織圍巾被辜負心意,家人卻把它視若珍寶。
心裡暖暖的,漲漲的。
「好看!」
「沈與哥全天下最帥。」
甜言蜜語和好聽的話幾乎不斷,江稚寧從小就會說,身邊的人也都很喜歡她。
「行,在我這兒休息會,哥哥給你做好吃的。」
「不准傷心了,聽到沒?不然我告訴你哥了。」
江稚寧眨了眨眼睛,坐的板板正正:「遵命!」
看著他出入廚房的身影,江稚寧覺得,以後哪個姐姐跟他在一起。
一定會很幸福的吧。
他那麼溫柔會照顧人。
一點兒也不想徐葉謙那樣!惹人生氣。
大小姐傷心又生氣起來,後果很嚴重。
她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雖然可能,對徐葉謙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顏值。
她直接果斷地,把他的好友給刪除了,電話號碼也拉黑了。
就像完完全全的,把他從自己的世界裡抹除掉。
也沒那麼難嘛。
恍然間——
世界都清淨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況且帥哥那麼多,不差他一個。
她打開電視,追著童年時的動畫片,笑聲連連。
大概,三分鐘熱度的人,連難過的情緒都只是轉瞬而過。
甚至都沒有太多的在意。
很快就失去興致。
一道道精美的菜被端上來,江稚寧聞著就胃口大開,她跑去小廚房,看著他繫著圍裙炒菜的模樣,沒忍住又拍了一張照片。
卻被他察覺了,男人輕笑一聲,玩世不恭地說:「偷拍哥哥啊?」
「想不到,我們阿稚這麼喜歡哥哥。」
論起自戀程度,他絕對也是榜上有名。
但誰讓,沈與哥長得帥呢。
有這個資本。
她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這是光明正大地拍。」
「我舍友都羨慕,我有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能文能武身懷絕技一手遮天長得又帥的哥哥呢!」
嗯,完美地把剛才看的動畫片台詞,融入了進去,還順帶誇了他一通。
沒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沈與唇角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
在公寓裡待了一天,也好在周末都沒有課。
江稚寧給舍友匯報了一下行程和安全,就賴在公寓裡「療傷」。
而沈與,也完完全全扔下工作,陪著她。
看悲劇電影,痛哭一場。
去坐過山車,放聲尖叫。
還帶著她偷偷去酒店,點了男模。
一個個的長得又帥,脾氣又好。
奶狗狼狗類型,溫潤如玉的,高嶺之花,妖孽勾人的,幾乎應有盡有。
江稚寧看的不亦樂乎,也完全把人拋之腦後。
「哥,從哪兒找的這些呀?」
江稚寧偷偷地把腦袋湊在他耳邊問道。
「我底下一家娛樂公司,簽的模特。」
「今天的任務就是哄小公主開心。」
並且都是自願過來的。
江稚寧幸福得嘴角弧度就沒有下去過,圓眼亮晶晶的,抱著他就快要跳起來了。
「沈與哥你真好!」
「知道哥哥好就行。」
「那問問我們阿稚同學,誰是最帥的男生?」他問這話的語氣優雅散漫,狹長的眼皮勾著,支手撐著下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昏暗燈光下,男人的皮相妖孽到了極致,江稚寧差一點就恍了神。
不得不承認,雖然看了這麼多年了。
這些模特,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
這麼幼稚的問題,他每次都問的樂此不疲,江稚寧也如願給出他想要的回答。
「當然是沈與哥!」
無人能比。
她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陡然間,突然問道:「哥哥,你還缺女朋友嗎?」
沈與表情凝固了一剎那,又很快掩飾住眼底的情緒:「怎麼?要給哥哥介紹?」
江稚寧搖搖頭,托著腮問:「你看我怎麼樣?」
可能是環境太昏暗,人又有些迷醉,她說出的話,仿佛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只是單純的——
想談一段戀愛。
只要臉看著順眼,人好就行。
十八歲的少女叛逆起來,仿佛也不輸給青春期的小女生。
見他久久都沒有回覆,江稚寧心裡也有些慌了,以為自己是大逆不道,「我……我開玩笑的!」
語氣都帶上了哭腔:「沈與哥,你……別放在心上,我就是胡亂說的。」
她茫然又無措地抱著他的手臂,眼睫上還掛著幾滴眼淚,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沈與輕嘆了口氣,柔軟的指腹給她擦拭了一下淚珠,低聲道:「哭包。」
「多大的人了。」
江稚寧不依不饒:「就……就要哭。」
「我剛才真的是胡言亂語,沒有別的心思的。」
沈與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眸,壓抑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感情,包容又溫和道:「哥哥知道。」
「阿稚,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
只要她開心快樂。
他永遠都會在背後兜底。
兩人就此掀過去了這個話題,但沈與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是欣喜滿足的。
可他不能仗著自己年紀大,欺負連「喜歡」是什麼都分不清的小女孩。
更不能在她情竇初開的懵懂時刻,把人套住,讓她未來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時,會後悔。
沈與從來都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她之後。
永遠都是。
徹夜狂歡又玩了一整個周末,江稚寧的心情已經完全被調節過來了。
在美食美景和美男的感染下,徐葉謙早就被拋之腦後了。
在周天晚上回學校的時候,她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衝著沈與揮揮手:「哥,那我回去啦,你開車慢點。」
沈與看著她的背影,揚聲道:「嗯,遇到不開心的事,隨時給哥哥打電話,哥哥隨叫隨到。」
江稚寧:「好!」
她沒讓他送,轉過身,踏著月色經過籃球場的那一刻,江稚寧心頭還是有些澀澀的。
仿佛那個打球的身影,就在眼前。
一踏進熟悉的場所,控制不住的記憶回籠而來。
她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忘掉,飛奔地往宿舍去跑。
宋柚和池霏都正躺在床上,見她回來,連忙問道:「寧寧,你沒事吧?」
江稚寧見到親切的朋友,仿佛剛才黑夜中的酸澀被亮堂堂的燈光碟機散了,她笑著說:「沒事啦。」
「就是考試壓力挺大,考完跟我哥出去玩了兩天。」
「嗚嗚嗚,可幸福了,還看到好多男模。」
宋柚眼睛都亮起來了:「天哪!我還沒見過,下次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世面?」
她活蹦亂跳的,激動得幾乎快要從十二樓跳下去。
江稚寧被感染了,也笑了聲:「好,下次帶你們去玩。」
夜晚深邃,銀白色的月光籠罩著校園,偶爾些許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灑落進來,靜謐而祥和。
第二天還有早八,江稚寧本以為會睡不著,卻沒想到剛一沾床,很快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或許是這兩天情緒消耗太多,又累又困。
該翻頁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繼續神色平靜地過著自己的大學生活,也沒再去打聽徐葉謙的消息。
甚至一連一周,也沒有在校園裡碰到他。
就好像,這個人完全消失了,脫離了她的世界一下。
或許有時候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她又不是長情的人,徐葉謙在她腦海里被想起來的頻率,越來越低。
幾乎也造成不了什麼情緒波動,或者影響。
周五下午,話劇社的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迎接元旦,他們需要準備一個話劇節目。
晚八點,所有人都來開會,實在有事來不了的,可以找隊長請假。
江稚寧這才想起來,她還跟他同一個社團呢。
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挺尷尬的。
畢竟人家都那麼拒絕她了。
她想了下,剛要請假不去,可轉念一想,憑什麼是她躲著。
她喜歡和討厭什麼,從來都大大方方,也沒對不起任何人。
最終,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去了。
當天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江稚寧就收拾好了。
還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萬一碰到了,也不輸陣勢。
莫名地,有種即將撞見前男友的詭異感。
就連宋柚也有些驚詫:「寧寧,你今晚打扮的,有些過分好看了。」
「對了,最近怎麼不聽你提起徐葉謙?」
時隔一周,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江稚寧已經能控制住情緒了,她秀眉輕蹙,暗暗地吐槽:「他啊——也太難追了!」
「我決定要換個好看的人喜歡。」
又不是非他不可。
宋柚和池霏都無條件地尊重舍友的選擇,立刻幫忙扒拉信息。
「哎,表白牆上,咱們這一級,體院有個院草可帥,陽光開朗冷白皮,還有八塊腹肌,打球可帥!」
「要不要聯繫方式?姐妹給你推?」
江稚寧心下一動,矜持了兩秒鐘:「也……也行。」
「美院還有個藝術生,那個手簡直是漫畫手,清冷又溫柔,也不錯。」
就差沒把所有表白牆上刷到的帥哥,介紹給她了。
江稚寧滿是感動地握住她的手:「好姐妹!」
「你看上了哪個?我幫你追。」
宋柚就等她這句話了,扭捏了一下:「那個——就是你們球隊的,一個男生。」
她素日裡大大咧咧的,從來沒露出過這種神情,一時間,江稚寧和池霏都像是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看著她。
宋柚臉漲紅,眼神飄忽著:「看……看我幹什麼?」
「就是覺得他人挺好的。」
「但是——」
她遲疑了幾秒鐘,想起姐妹如今跟徐葉謙一刀兩斷,有些艱難地說:「這個人……」
江稚寧探著腦袋:「怎麼了?」
「不會是徐葉謙吧?」
宋柚瞪了她一眼:「怎麼可能!那樣的高嶺之花誰敢靠近,況且你看上的人,我怎麼可能喜歡。」
「但是,跟他有那麼一丟丟的關係。」
江稚寧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有一個不太可能又大膽的猜測:「林……林子易?」
宋柚重重地點了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她:「軍師,靠你了。」
江稚寧:怎麼不給她一刀!
可惡!竟然還是徐葉謙的舍友!
但既然姐妹有要求了,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會幫人拿下。
她拍了拍胸脯,格外仗義地說:「行。」
「哦對了,那兩個小哥哥的聯繫方式,別忘了推我。」
就是體院和美院,都不在他們這個校區。
但好在,學期末有個體測,就在東南校區,大操場橡膠跑道上。
正好可以去看看。
江稚寧美美地想著,挎著小包穿著裙子,畫著精緻的妝容,往開會的教室走過去。
但越靠近教室,越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她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終究是踏了進去。
但不見徐葉謙。
他沒來。
說不上來是鬆了一口氣,不用見面的尷尬。
還是有些許的,不易察覺的失落蘊藏其中。
江稚寧不得而知,甚至還隱隱地猜測,徐葉謙是不是在躲自己,所以故意沒來。
她聽著話劇社社長開會,講著元旦需要排練節目,讓大家奇思妙想自己寫劇本,或者網上有沒有合適的,分工排練,下周之前訂好劇本和人選。
「江稚寧,你知道徐葉謙哪兒去了嗎?」
突然被cue到,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江稚寧簡直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不知道。」
「我跟他不太熟。」
是不太熟的。
社長見狀,也沒再多問,讓大家討論一下元旦節目的想法。
她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在揣摩那句話。
他難道沒請假?
這麼多天不在學校?
但——一切都與她無關。
月光皎皎明亮,落在地面上灑成了銀白色的霜,氣溫越來越冷了,有些枯枝落葉上布滿了霜寒。
江稚寧乘著漆黑的夜色,凍得耳朵都發紅了,往宿舍里走。
卻不曾想,經過籃球場的時候,猛然間撞到了一個人。
很疼很疼。
鼻尖都撞紅了,眼眶生理性地溢滿了淚水。
「不好意思。」
「對不起。」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瞬間,像是時空交錯般,萬事萬物都停止了呼吸。
江稚寧慢慢地擡起頭來,看到了那張熟悉至極的臉。
身形驀然顫了顫。
籃球場旁邊的燈光算不得明亮,昏昏幽幽之下,卻也能依稀看清楚他的神情。
難以形容,他眼下的烏青分外明顯,整個人像是丟失了魂魄一樣。
或許用悲慟來形容格外合適。
少年穿著單薄的黑色棉服,拎著行李箱,像是剛從外面回來,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原本就清晰流暢的下頜線,越加明顯,臉上看不出多少肉了。
他怎麼拒絕了自己。
還變得這麼狼狽。
明明,該傷心失戀暴瘦的人,是她。
江稚寧眼眶一熱,差點沒忍住讓眼淚留下來,尤其是剛才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急忙轉過身去,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匆匆離去。
儼然很不想跟他說話的模樣。
獨留下原地單薄的少年,吹著冷風,閉了閉雙眼,滿是疲憊。
甚至沒了追上去的力氣。
江稚寧,你也放棄了我。
棄我而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