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尼斯

  傑尼斯

  在趙越銀的帶領下, 兩人打了車就往傑朗的家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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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星內圍區寸土寸金，大部分都是高樓林立，剩餘的都是貼著公司修建的小型工廠, 主要生產不太方便運輸，或者為了保證產品的新鮮度而修建的。

  這些天在內圍區的生活, 黎遇舟每次坐車，經過的建築物也確實大都是高樓大廈，除此以外就是娛樂場所和生活場所一類的，而且建得有些緊促，把內圍區的土地利用開發道極致。

  簡而言之, 像趙越銀和傑朗這種生活條件不太好的工人, 房子一般都是在外圍區, 或者內圍區和外圍區的交界地帶，比如說黎遇舟前幾天見證火災的那片地方。

  「再往前二十分鐘大概就到了。」趙越銀指了指前面逐漸變得開闊但是荒涼的地帶，「傑朗他家條件還可以的, 聽說這是他父母在他很喜愛哦的時候就給他買的房子, 要不是染上炸牌棋了, 唉……不過得虧，他沒畜生到把房子賣了，不然住的地兒都沒有。」

  趙越銀的家在外圍區靠近內圍區的地方, 方便他的兒子在外圍區學完基礎教育和低級學院，等中高級學院, 他是打算把兒子送進內圍區來的, 這也才有了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趙越銀有些羞赧地低下頭, 不敢看黎遇舟，黎遇舟也意識到什麼, 只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車快到了，黎遇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問：「傑朗有兄弟姐妹嗎，或者其他關係比較近的親人？」

  趙越銀想了想，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說：「平時傑朗不太喜歡和我們這種……聊天，我也沒怎麼關注這事兒。」

  趙越銀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迫切地想要彌補。

  黎遇舟能聽出，趙越銀未盡的話，是在說傑朗不喜歡和他們這種老實人說話，老實工作，熱愛生活的人。

  黎遇舟沒再問，趙越銀打開光腦，在上面敲啊敲的，黎遇舟也沒管，安安靜靜閉目養神。

  又過了一會，懸浮車停了下來，黎遇舟支付了不算便宜的車費，開門下了車。

  等了幾秒，趙越銀卻沒下來，黎遇舟探頭看去，司機師傅也回頭看著，趙越銀這才意識到已經到地兒了，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下車了。

  兩人走了幾步，趙越銀突然停住，有些用力地拍了拍黎遇舟的肩膀，拍得他有些齜牙咧嘴的，但趙越銀沒注意到。

  「怎麼了趙大叔？」黎遇舟問。

  趙越銀有些激動，忍不住咧開嘴，「小、小兄弟，傑朗確實有一個弟弟！」

  黎遇舟腳步一頓，眼神有些驚喜，「真的嗎？」

  趙越銀肯定地點頭，「真的！我剛剛問了他們質檢部的同事，總算有一個知道詳情的，他說傑朗有一個親弟弟，叫傑尼斯，住在……」

  傑朗和傑尼斯差了五歲，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在父母死後，傑尼斯就搬了出去，傑朗進了這家工廠做事，而傑尼斯身體比較強壯，早年又經受過專門的訓練，偶爾會接一些僱傭任務賺點錢養家餬口，日子倒也不算很難。

  黎遇舟耐心地聽著，覺得勸說傑朗成功的概率又大了一些。

  他之所以問趙越銀，傑朗是否有親人，就是為了幫著勸一勸傑朗，所謂他們來曉之以理，再由他的親人動之以情。

  畢竟傑朗染上了炸牌棋，這樣的人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說不定不會聽他們的勸說，反而會惡化事情的進展。

  黎遇舟想，要是傑尼斯在的話，可能會好很多。

  傑尼斯住得不遠，也在這片區域，兩人打定主意，先去見傑尼斯，再去找傑朗。

  *

  這篇地區很大，但居民區只有一片，在居民區裡面又分了好幾個小區，傑尼斯和傑朗並沒有住在同一個小區。

  黎遇舟有些奇怪，他剛才就在想，為什麼傑尼斯會搬出去，兩人是關係不好嗎？現在知道他們住得這麼遠，估計其中有什麼隱情，他有些擔心傑尼斯的出現會不會惡化情況。

  看著黎遇舟停下腳步，趙越銀也沒動了，扭頭看著他。

  黎遇舟深吸一口氣，說：「走吧。」來都來了。

  按照熱心同事給的地址，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傑尼斯的家門口。

  黎遇舟敲敲門，隔了幾秒，屋子裡傳出一聲「誰啊」。

  黎遇舟沒搭話，直覺告訴他，如果說出他們過來的目的，傑尼斯很可能不會開門。

  不管怎麼說，先騙人把門打開再說。

  見屋外的人沒應聲，傑尼斯有些奇怪，拉開門，門外占了兩個人，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一個長相憨厚的中年人。

  傑尼斯雙臂環胸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兩人，半晌，問道：「你們是誰？」

  黎遇舟很客氣地說：「或許，您認識傑朗嗎？」

  *

  黎遇舟接連試探了好幾句，最終在傑尼斯有些不耐煩要關門的時候，說出「你哥犯事兒要賣房子」這件事情，一下子就吸引了傑尼斯的注意。

  在三人前往傑朗家所在地的時候，黎遇舟看著傑尼斯的大塊頭，心裡有些發怵：賣房子這事兒就是黎遇舟硬編的，那位熱心同事無意間說了，傑朗這房子是兩兄弟父母留給他們的，雖然不知道傑尼斯為什麼搬出去了，但根據黎遇舟看過的宮斗宅斗豪門恩怨來看，即便套在這上面不太合適，黎遇舟也能猜出，傑尼斯或許對這房子還是比較在意的。

  仿佛什麼都提不起傑尼斯的興趣，黎遇舟只能兵行險著出此下策了。

  其實讓他更想說傑朗喝酒把自己喝死了，但待會一去傑朗家看見人就會露餡，說不定傑尼斯扭頭就走，還是房子的藉口好點，起碼能多聊點，聊著聊著就能扯到他哥人品問題上去。

  如果傑尼斯不在乎，傑朗也不配合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員工了。

  路上，似乎感覺氛圍寂靜得可怕，傑尼斯若有所感，扭頭威脅道：「如果這事兒是你騙我的，你就完了。」

  「……不會的。」才怪。

  黎遇舟：完了，小命不保。

  *

  到了地兒，黎遇舟先是敲了敲門，發現沒人應聲，又敲了敲。

  在他準備敲第三下的時候，傑尼斯嘲諷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按你這個敲法，明天天亮他才能出門。」

  黎遇舟似乎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呵」

  黎遇舟：「……」我不跟你計較。

  傑尼斯上前，一腳踹開了門，門打在牆壁上，發出很大的聲響，臥室里的人沖了出來，嚷嚷道：「不是說了再等幾天就能湊到錢，你們……傑尼斯？」

  「你把房子賣了？！」傑尼斯看到傑朗的窩囊模樣，怒目圓睜，擼起袖子就往他哥身上撲。

  和傑朗瘦弱的身形不同，傑朗的弟弟傑尼斯長得很高大，身材也極為魁梧。

  黎遇舟和趙越銀還沒反應過來，傑尼斯就把傑朗一下子推到在沙發上，破舊的沙發發出嘎吱的聲音，似乎再加點重量，這年代有些久遠的沙發就會徹底散架。

  傑朗愣了一會，直到第一下拳頭砸在自己臉上，他腫著眼睛對傑尼斯吼道：「這他媽是老傢伙留給我的，你摻和什麼？！」

  黎遇舟和趙越銀對視一眼：沒想到啊，還真給他們哐對了，這傢伙，還真的敢賣房子！

  傑尼斯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爸媽的遺囑裡面可是有我一份，這些年看你不容易我才不計較，誰他媽知道你這麼沒良心！」

  傑朗也惱火了，用力一推，但長期省錢賭.博導致營養跟不上、身體瘦弱的傑朗自然推不動這個比他高達許多也健壯許多的親弟弟，像是身上壓了一堵不可撼動的鐵牆。

  「滾！」傑朗扯著脖子吼，半邊臉都紅了，瞪著雙眼睛看傑尼斯。

  傑尼斯又是一拳打在傑朗另一隻還沒腫起來的眼睛上，眼見著就要把人打瞎了。

  黎遇舟見時機差不多了，趕忙拉著趙越銀上前，連扯帶勸地把傑尼斯拉起來。

  黎遇舟力氣不算很大，但還有個趙越銀呢，兩個成年男性到底是把處於暴怒狀態下的傑尼斯從傑朗身上拉起來了。

  傑朗一看自己得救了，顧不上面部的疼痛，轉頭就想跑，但又傑尼斯速度更快，一把將傑朗扯回來，再次摔在了沙發上。

  破舊的沙發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衝擊，竟是嘎吱嘎吱幾聲，直接垮掉了，裡面的填充物和支撐木頭碎成的木塊撒得到處都是，濺起地面的一層塵土。

  「你再怎麼混帳爸媽都不管你，這房子我們家住了幾十年了，你說賣就賣！」

  「給我了就是我的！」傑朗哽著脖子喊，見傑尼斯的拳頭又要落在臉上，下意識閉上了眼。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傑朗眯著睜開一隻眼睛，看過去，是同行的那個年輕人攔住了傑尼斯。

  黎遇舟其實也並沒有特別想攔，不管是出於維護國家法律，還是想吃瓜的心理，其實他都不太想勸阻，但沒辦法，傑朗是現在唯二能夠提供證據的之前被收買的員工之一了。

  「消消氣消消氣。」黎遇舟一隻手握住了傑尼斯想要揮下去的拳頭，手裡暗自使用了剛從系統商店兌換的新鮮出爐的力量藥劑，短時間內能增幅使用者的力量，且無副作用，量大便宜，物美價廉，實在是居家旅行……咳咳，扯遠了。

  黎遇舟把思緒拉回來，認真道：「打出個好歹來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傑尼斯掙了掙，發現掙脫不開黎遇舟的桎梏，眼裡滿是驚色：面前這看著瘦弱的年輕人，居然手部握力有這麼大？！

  傑尼斯是清楚自己手勁到底有多大的。

  幾年前他接了個僱傭任務，和科學院的某個科考隊去荒星收集植物樣本，專業的保鏢都去幫忙收集植物了，留在帳篷里的只有傑尼斯和一位地位不低的研究員在看資料。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竄出來一隻野生的未化形猛虎，看著是餓了一陣子，眼睛發綠盯著帳篷里的人，傑尼斯直接攔下了猛虎，一番纏鬥之下，把它打跑了，也因此，那次任務傑尼斯拿到了三倍的佣金。

  沒有等傑尼斯繼續思索下去，黎遇舟說：「我們來，主要是想問問，傑朗先生參與的關於誣衊你們公司董事長的事情。」

  傑朗瞪大了眼，似乎沒想到黎遇舟是為了這而來，他又扭頭看向趙越銀，面部表情扭曲，獰笑道：「好好好，姓趙的，你不是也摻和了嗎，就他媽這麼出賣我的？！」

  趙越銀別開臉，語氣沉穩，「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你好好配合小兄弟，還能有迴轉的餘地。」

  傑尼斯一聽這話，自家兄弟幹了些違法的事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摔了桌子上的玻璃瓶，吼道：「說！給我老實交代！」

  黎遇舟：「……」原本是沒想要這麼炸裂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