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恨不得栓在他身邊
2024-09-15 09:32:49
作者: 一塊好石頭
043 恨不得栓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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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風凜冽,缺了根木板的老舊玻璃窗被吹得哐當哐當地響。外側的玻璃結了一層薄薄的雪霜,內側的則因為室內溫度頗高些,霧氣融化成水柱緩緩滑下,木板縫隙里擠著常年累積的灰垢,通過擦拭痕跡可知住這的人,有想要擦拭但擦不掉。
屋外傳來窸窣聲響,有人踩著積雪朝小木屋走來,但沒一會聲響就遠了。李坤明放下手機打算睡覺了,剛躺下,腦子裡就想起前陣子湖中有人溺水的事情,就是在晚上在發生的。
他翻開被子,呸了聲,「又是哪家熊孩子,別讓我認識你父母。怎麼一個個都不聽勸,半夜來湖邊幹嘛!」他罵罵咧咧地起床,穿上棉湖,趿拉著拖鞋,拿著手電筒出門。
門吱呀一聲,從裡面被推開。李坤明舉起手電筒,照向鯉魚湖的方向,手裡手電筒掃了掃,他一邊喊:「誰家孩子在那,滾回來,幾點了都……還來湖邊玩!」手電筒光最終定在湖邊一棵樹下的一個黑影上。
李坤明「吧嗒」深吸了口煙,罵罵咧咧地走近,「叫你呢,給老子回頭。大半夜皮癢了,就讓你爸媽打一頓。」黑影始終沒回頭,他啐了句粗話,走近手搭上黑影的肩膀,「長輩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
天剛蒙蒙亮,郁樂迎著霧氣陪柳杏雲去菜市場穿梭。其實這裡的菜市場就是昨天司機大叔說的路邊流動攤位,一群大爺大媽真將馬路占了一半。
早晨霧氣瀰漫,能見度低,但絲毫不影響老人腳步穩健還馱著菜筐,也不影響騎單車人的穿梭自如。叮鈴鈴的車鈴聲,菜販的喇叭聲,人力吆喝聲和著早餐店的油煙水汽,構織了一幅人間煙火氣。
一個攤位經過一個攤位,郁樂提著東西,跟在柳杏雲身後,看她熟稔地跟人打招呼,討價還價。手臂東西扭動的動靜,郁樂視線緩緩往下,與那隻他外婆跟一幫奶奶「廝殺」搶購回來的還在囂張撲騰翅膀的老母雞瞪眼。
「樂樂——」郁樂擡起頭,將手裡的母雞拿遠了些許,柳杏雲低頭翻著錢包,一邊跟他講:「把雞給李叔,讓他幫我們把母雞清理乾淨。」
賣老母雞的老闆是位七十多歲的老頭,他不負責宰殺,所以柳杏雲一般是把老母雞帶去另一家固定賣雞的攤位,付手工費給老闆,他們會幫忙宰殺清理。
「外婆,這樣做,老闆不會生氣嗎?」畢竟雞不是在這裡買的,雖然給了手工費,但免不了有些人心裡頗有怨言。
柳杏雲擺了擺手,瞅了裡面老闆一眼,壓低聲音道:「有啥好生氣的,手工費也是錢。再說了,這老母雞是走地山雞,他們這些是飼料雞。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會去介意了。」
郁樂唔了聲,雙手插進衛衣前面大口兜里,沒一會,「咦」了聲,他忘了自己的手剛才還拿著雞翅膀,湊近鼻子聞了聞,還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柳杏雲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臉,無奈笑了笑,「待會回家換了,反正我也嫌棄你這黑不拉幾還薄的跟紙一樣的衛衣。回家我給你拿你外公的羽絨服給你穿。」
郁樂甩了甩手,以為能將那股味給甩掉,聽到她這句話,眉頭皺得更緊,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穿外公的衣服。」他外公的衣服有些估計年紀比他還大,他嫌棄。
柳杏雲失笑,伸手接過雞攤老闆已經處理好的老母雞,分心跟郁樂講:「新買的,他還沒穿呢。」
雞攤老闆叼著根煙,注意到她旁邊的青年,笑著問了聲,「柳姨,這誰呀?長得真好看。」老人家聽到孫子被人夸好看,臉上的笑容更是收不住,「我外孫,昨天剛到,回來住幾天。誒……你給我挑10個雞翅嘛。」扭頭看了眼郁樂,「樂樂,你朋友喜歡吃烤翅嗎?」
安德魯?郁樂挑了挑眉,心說安德魯是頭豬都能啃,歐美人身心都在抗拒的雞爪子,鴨爪子,內臟等等食物,在安德魯眼中,都是美食。
「20個吧,柳姨,雞翅尖還可以留給晏伯下酒。」李老闆插話進來。郁樂眼睛瞪得老大,沒想到離了西景市幾百公里遠,光天化日之下,還能遇到比元菘更強買強賣的人。
他想也沒想地幫他外婆拒絕掉,怎知道柳杏雲應了聲好,還又加了半隻鴨,說要晚上煲湯。
中午雞湯,晚上鴨湯?他外婆,是打算餵豬那樣投餵他嗎?
李老闆分神擡頭看了眼郁樂,手上處理雞翅的都動作沒停,附和了句他們祖孫剛聊到的話題,「欸……要去那玩,別去啦,昨晚那又淹死了人了。」
起因是柳杏雲問郁樂今天打算帶安德魯去哪裡玩,郁樂只對鯉魚湖印象深刻,便說了先去這裡逛逛。沒成想這段話被李老闆聽到了,還跟他們說了這句話。
郁樂皺了皺眉,想起昨天司機跟他女兒講起鯉魚糊溺水事件,便追著李老闆話尾問了句:「我聽說前陣子也淹死個小孩,昨晚又有?」
李老闆點了點頭,講分解好的雞翅分袋裝好,邊回答郁樂,「我堂哥是個釣魚佬,在湖邊搞了個小木屋…昨晚聽到聲響,就出去看了下……」他嘖了聲,「差點被嚇成個傻der了,跑回家講時還在哆嗦,半夜一直在囈語呢。」
郁樂聽出了這句話的歧義,便問他沒報警嗎?
李老闆將袋子遞過來時,看了郁樂一眼,諷笑道:「沒,村里對於溺水沒你們城裡人那麼重視。大冬天夜裡,還去湖邊玩,明顯就是小孩不聽勸,家長不管教,怪誰呢。」頓了頓,「一共50塊錢…零錢才收現金,掃這裡。」
郁樂嗯了聲,拿出手機掃了收款碼。
***
安德魯啃著雞爪,聽郁樂講著早上從菜市場那裡聽到的事,喝了口茶潤了下口,才講:「你也覺得蹊蹺,對吧?」接二連三的溺水,這個村裡的人心怎麼這麼大。
郁樂躺在另一張搖搖椅上,看著院子裡的龍眼樹出神,半晌後說,「我現在是休假,我不想管。」
安德魯起身,跳下走廊,往樹下的小花壇邊走,扭頭望向郁樂,「上次我摘了朵月季給元菘。」郁樂皺眉,不明白兩人聊著離奇的連環溺水,他怎麼突然間扯到元菘身上去了。下一秒安德魯就解惑了,「你好歹給他回下電話吧。」
郁樂低聲嚎了聲,拉起小薄毯轉身蓋住頭,少頃從毯子裡傳來一聲悶悶的抱怨:「讓他面壁思過去。一個鍾一個電話,誰受得了。」
安德魯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拿出手機,點開對話框,打下一句話:你逼得布萊克喘不過氣了,布萊克不喜歡太積極的男孩子。
與此同時,元菘看了這條信息,哼唧了聲,頭稍微一歪就被顧明理掰過來,接著就聽到他說,「要想早點出院,就配合點。」頓了頓,呢喃道:「其他傷口都恢復的不錯…只剩那個比較嚴重的傷口,目前看著癒合情況不是很樂觀。再觀察兩天看看。」
元菘丟下手機,往後靠著床頭,重新拿起那本漫畫繼續看。顧明理將筆別在胸口的口袋裡,瞥到他手裡的漫畫書,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套漫畫早絕版了,你竟然有!」
元菘頭也沒擡地回他漫畫是郁樂的。
顧明理驚呼了聲,走不動了,「有一整套嗎?」
元菘擡頭看他,這麼多天以來,顧明理給他的印象就是為了讓人信服而故作老成嚴肅的年輕醫生,沒成想他還真猜對了。於是他往抽屜那邊的方向指了指,他不清楚是不是一整套,反正郁樂帶過來時,是用了兩個箱子。
顧明理三步作一步走到柜子前,打開櫃門,下一刻席地而坐,抽出一本正要翻開,緊接著嘆了口氣,又放下,「待會還有個預約,下午還有個會議。」話落,背後就傳來元菘低低的笑聲。
顧明理聽到被他這樣笑也沒惱,乾脆轉過身,說出一直以來的疑惑,「其實你當時的傷算嚴重吧,確實嚴重,當時沒嚴重需要我出手,那家醫院有我的一個學生,他完全有實力給你開刀。」
元菘挑了挑眉,擡頭看他,怎料顧明理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顧明理瞪大眼睛,站起來,「要我出面給你動刀這個事呀,我很久沒給人動手術了,都是學術研究多。」話未絕,就聽到元菘一聲冷哼,「那我豈不是你久違的小白鼠。」
顧明理頓時被氣笑了,連連搖頭。元菘終於回過神他那句話的意思,於是追問道:「那你後面怎麼願意給我動手術了?」
顧明理沒直接回他,轉身從柜子里抽出兩本漫畫,扭頭說:「我拿走1跟2,看完再來你這裡換新的,反正你還得住一個月。」說著便起身往門口走。
元菘瞥了他背影一眼,心說想拿書就直接拿唄,用這麼這麼拐外抹角讓人騰升感激愧疚之心?沒成想顧明明折返回來了,臉上帶著笑,「差點忘記要回你了,郁老闆打電話給我的,讓我給你動手術。」
郁老闆?哪個郁老闆?「郁樂嗎?」
顧明理哼笑出聲,「怎麼可能,郁家俊又還沒死。」他沒發現元菘瞬間深沉的表情,自言自語道:「大概就是郁樂讓他父親聯繫我給你動手術吧。」
他走近拍了拍元菘的肩,笑道:「以後別這麼玩命了。幸好那炸彈威力不大,不然你當場死了都是正常狀況。」
元菘低聲嗯了聲。
想起當時要上高速公路時,那個威脅他的男人說剎車壞了,緊接著對方發出「砰」這個詞,他當時還以為男人是想說剎車失靈,撞車,然後爆炸。
沒成想是車裡還有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