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動漫同人>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眼瞎> 018 他安靜的站在那,陪他看了一晚的落雪

018 他安靜的站在那,陪他看了一晚的落雪

2024-09-15 09:32:13 作者: 一塊好石頭

  018 他安靜的站在那,陪他看了一晚的落雪

  元菘掛掉寵物醫院的電話後,一擡頭就看到郁樂蹲在他家大門口,縮成一團,又穿著黑色連帽風衣,恍惚間,元菘還以為留在醫院的貓跑回來了。

  皮鞋的聲音的由遠及近,郁樂擡起頭,「我貓呢?」元菘冷哼了聲,越過他,開門走進院子,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只是沒等他暗喜夠,後面人的下一句話讓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自顧自的掏出鑰匙開門進屋,緊接著「嘭」的一聲摔上門,臉上的緊繃才卸了下來,在原地繞圈跺腳,呸了幾聲:「把我當什麼人了?竟然說我是肉販子!」

  請記住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等臉上表情正常了許多以後,他「咔嗒」一下拉開門,瞪向門外的人,未等他開口,門外的人先開口了,「我貓呢!」

  元菘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剛才再心裡醞釀了一堆的話在看到眼前這張著急的臉後頓時雲消雨散,「在醫院,抱流浪貓回家要先帶去它們去檢查身體。」

  郁樂跟在他身後進屋,中途連鞋都沒脫,恍然大悟地哦了聲,追問:「哪家醫院?」他頓了下,「它身體有問題嗎?很嚴重嗎?」小貓跑到他腳邊過來蹭他時,明明一副精氣神滿滿的樣子,不像是病秧子。

  元菘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心說一隻貓,竟然能得到你這麼多關心,我他媽的這麼不要臉往你跟前湊,你愣是一分都沒看見。

  「哪家醫院?」郁樂看到他眉心緊鎖的樣子,聲音霎時更大了。

  元菘「啪」地放下杯子,快步走到他面前,「貓蘚,耳蟎,再說了它有醫生一旁照顧著。」郁樂被他逼得後退一步,嘴巴囁嚅就被元菘厲聲打斷,「我現在腦殼痛,眼睛痛,你沒看出來嗎?」

  郁樂尷尬地掃了掃鼻子,心說他又不是醫生。想起昨晚以及下午自己跟元菘講的「不要聯繫」的那句話,臉頓時一陣熱,「張伯晚點會來跟你要小貓的醫院地址。」他腳步微頓,頭微微側著,才低聲說:「身體不舒服就去看醫生。」

  門在背後快闔上的那瞬間,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重重悶響。

  ***

  張伯戴上老花眼鏡,看了看體溫計,「嗯…38.8度,發高燒了。」他甩了甩溫度計,放回盒子裡,接著才說:「不知道他有沒有備藥……我回家拿藥。」

  「我跟你一起去。」郁樂挪動腳步,要跟上。

  張伯揮了揮手,「拿個藥箱哪需要兩個人,你在這呆著,」也不給郁樂回應的時間,「我去去就回。」

  郁樂側身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人,慢吞吞地挪動腳步,伸出手摁在元菘的眉心處,小聲嘀咕:皺什麼眉,放鬆。

  大概是他講這句話遇上了時候,又大概是元菘真聽到了這句話,神色慢慢地放鬆下來。郁樂無聲地嘆了口氣,正要縮回手時被昏睡的人一把拉住,扯回被抓得更緊。

  「行吧,看在你生病的份上。」郁樂乾脆席地而坐任由元菘握著他的手睡覺,屋裡有暖氣,地板已經變得溫熱,赤腳踩在上面也不覺得冰涼。

  張伯提著藥箱姍姍來遲,入門就看大他家少爺苦著一張臉盤腿坐在床邊,一隻手垂在腿邊,一隻手舉的高高被床上的人抓著。他咂舌走近,聲音壓低了幾分,「少爺……」欲言又止,吞下喉口那句「夫人您在天有靈,少爺終於正常了,他肯讓其他人靠近他了。」

  郁樂闔上的眼微微睜開,發現眼前佝僂著背的老人,嘀咕了聲「你怎麼才到。」作勢要抽回手發現還是沒轍,嘆了口氣,問:「藥呢?」

  張伯轉身放下小藥箱,拿出退燒藥,向郁樂解釋:「咱們家那些藥過期了,我跑外面買去了,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郁樂站起身,幾度抽回發現元菘手勁不松反而更緊,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真懷疑元菘壓根沒睡,但湊近聽他的鼻息又不像是裝睡的人。

  「喂,喝藥啦。」郁樂推了推他,張伯實在看不下去,在他看來,生病的人身心都是很疲憊的,不能這樣粗魯對待,他伸手擋住郁樂繼續推搡的動作,「你扶著他,我給你藥,你餵他。」

  扶?郁樂嚅動著雙唇,琢磨著這個字,半晌沒反應過來。張伯望著他發怔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嘆了聲,拉起他被元菘抓著的那隻手,轉個圈,緊接著這隻手就穩穩妥妥地圈住元菘的脖子,郁樂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把按郁樂坐下,嚴肅了說了句:「坐下。」

  郁樂僵硬著身體,他現在的姿勢簡直就是將元菘抱在懷裡,嘴巴嚅合,一聲「張伯」還沒喊出來,手心已經多了張伯遞過來的藥片,他擡頭望向張伯,臉上儘是不知所措。

  「餵呀。」張伯推搡他,皺起眉頭,「不會餵?」說著就要下手去扣元菘的下巴。手剛靠近,就看到郁樂已經摳住元菘下巴讓他微微張開嘴巴,將藥片塞進去。

  「欸,這不挺好的嘛。」張伯喟嘆了句,將水杯遞給郁樂。眼睛盯著元菘微蹙這的眉眼,他吁了聲,「元菘有個姐姐……」

  郁樂擡起頭,「你見過?」

  張伯點了點頭,將寫好的便簽貼在藥盒上,放在床頭櫃後,直起身回答郁樂的問題,「之前見過幾次,我一開始以為是元菘的女朋友來著,後面一回生二回熟,才知她是元菘姐姐。」

  郁樂嗯了聲,心想著障壁大概率是無聊到拿著一個茶壺到處閒逛,暗戳戳地套近乎,但元芝月不怒而威的臉,張伯估計在元芝月那吃了不少癟。

  他那句「你勇氣可嘉,元芝月是不是凶你了」未講出口就被張伯這句:「元小姐挺好的,漂亮,識大體,有魄力,事業有成,我打探過了,她還是單身。」給噎回去了。他不知為何心頭突地浮現一些不安,眼皮還微微抽搐。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看到張伯突地彎了腰,拍了拍他肩,壓低聲音講,「好好照顧元菘,好好跟未來大舅子打好關係,元小姐是非常不錯的孩子。」

  「咳——」

  一聲重咳突兀響起,打破臥室張伯那句話落地後造成的死一般寂靜。

  郁樂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往元菘嘴裡灌水,他手忙腳亂地放下水杯,接著耳邊就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你是想嗆死你未來大舅子嗎?」

  張伯見狀眉眼笑開,為郁樂開脫。

  ***

  「藥在這,鬧鐘給你調好了,四個鍾後響,那時再吃一回藥。」郁樂謹記張伯離開之前的叮囑,把每一條注意事項都給元菘念好。

  元菘目光黏著他的身影轉,半晌後咳了幾聲,喉嚨火辣辣地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知樂,我喉嚨痛,要喝水。」

  郁樂手剛握上門把,聽到身後人委委屈屈的呢喃,咬牙切齒道:「你又不是斷腿!」

  「可是我頭還暈著,要是從樓梯滾下去那怎麼辦?」元菘唉了聲,接著說:「張伯要你好好照顧我的,我可是你未來大舅子。」眼尖發現了攥著門把的那隻手指骨用力得發白,手背青筋暴起,他騰起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

  餘光瞟到門前的背影沒有動彈的趨勢,他又「咳咳——」得起勁

  眼睛直直盯著那道背影,聲音沙啞,「走吧,都走吧。我活該,我昨晚不該擔心某個人,也不該冒著生命危險急得在山道飆車,就怕某人出事,怕某人冷還把衣服給他穿。結果某人回來因為我沒回答問題就揣了我一拳,我傷心得一夜合不上眼。」

  背影微不可查地動了下,元菘注意到了,再接再厲帶著哭腔講:「下班回來還給他抱回來的小貓帶去醫院治療,結果他竟認為我是貓販子。就連我現在發燒,他連倒水給我喝都不肯。」

  一時間聲聲淚俱下,試問聞者誰不落淚。

  郁樂咬著牙,不耐地挑起眉,八年的時間,很長,足以讓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何況是人,但他沒想到元菘能變得這麼……這麼……茶!

  「未來大舅子,喝水。」郁樂面無表情地遞過去,心想元菘要是要求他餵的話,他當場能捏著他的後脖頸提人到院子裡給凍個清醒。

  元菘沒敢這麼做,雖然他內心是想這麼要求的,但餘光瞅到郁樂臉上就差寫著「再瞎比比,我拿刀砍你」的表情,再大膽的心思此時也縮回到角落,哪涼快那呆著去。

  水流過乾涸的喉嚨,火辣刺痛的感覺只得到些許緩衝,但再開口時,嘶啞感明顯減輕了很多,只是講出的話卻讓人不舒坦。

  「你敢娶元芝月,她還不可樂意嫁呢。」元菘嗤了聲。

  郁樂輕笑了聲,「我怎麼不敢娶。芝月姐多好,漂亮,有錢。我能娶到她,祖墳冒青煙了。」他聳了下肩,兩手一擺,「再說了,芝月姐很喜歡我。」

  元菘拿著水杯的手微頓,眉心緊皺,想起元芝月很早之前就嘲過他是不是拿住了郁樂的把柄,威脅過郁樂跟他交往。

  「你敢娶,我就砸了你的婚禮。你結幾次,我砸幾次。」他擡起頭來,雙眼緊緊盯著郁樂,瞳孔幾不可察地顫慄著,臉色冰白,嘴唇經過水潤後卻是一反病態的粉色。

  郁樂喉結微動,別開頭,躊躇半晌,「早點休息。」他手握上門把,終究還是補了一句,「我就在樓下。」

  元菘家裝潢的入入眼便知是單身人士的居所,不像他那邊的一看就知道家裡有老人住著,他的房子,完全由著張伯的審美,除了他的書房跟臥室,張伯很有自知之明地放過這兩間房。

  他拉開巨大落地窗前的窗簾,盤腿坐在米白色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渺渺飄雪,落在地面上,覆蓋住之前的雪渣,又落在黑色柵欄上,積雪還沒融,壘起了一個個小雪堆。

  他出神地看著,沒發現樓上的人已經起床,赤著腳下樓,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身後,無聲的陪他看這場短暫的飄雪許久。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