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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時候看楊米娜有心事，晚上睡覺前歐洋問她怎麼了，她靠枕頭上說：「我覺得我這一天天的，情緒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一會兒氣得要命，一會兒又好了。」

  「正常，你看看朋友圈，整天發那些樂呵呵的，都是孩子上幼兒園上一二年級的，等五六年級，發圈兒頻率明顯下降，等上了初中，偶爾發一條，上了高中，集體失蹤。」

  楊米娜笑道：「那我豈不是異類，我還在發呢。」

  「你發的又不是關於孩子的，」歐洋糾正道，「我說的是關於孩子的朋友圈。有念書的家裡，都雞飛狗跳。」

  「我都被搞出神經質了。」楊米娜說，「一會兒覺得孩子不好，一會兒覺得孩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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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自己孩子，也沒殺人放火犯法，別太較真。」

  「呵。」楊米娜看了他一眼，「之前氣道說以後絕對不會管他的是誰。」

  「那不一樣，男孩子滿十八歲就得自己想想怎麼養活自己的問題，」歐洋合上書，「算了算了，不說孩子，一說血壓就高。」

  楊米娜藏不住事，還是在睡覺前把苗苗跟她說，班上有個抑鬱症女生的事，給他說了一下：「咱們也得關注一下孩子心理健康的問題。」

  「哎，」歐洋重重嘆了口氣，「誰來關注一下我們呢，我覺得自己都快抑鬱了。」

  誰不是呢。

  第二天楊米娜給辛心發了條微信，問問她這幾天怎麼樣了，就收到老師發來了一條消息，問她有沒有時間溝通一下。

  楊米娜一收到老師信息，心跳瞬間加速，血壓都上來了。

  老師來消息問有沒有時間，那沒時間也得說有。

  微信語音電話就過來了，班主任是外語老師，兩人客氣了兩句，班主任說道：「飛飛媽媽，上次家長會本來想跟您單獨好好聊聊的，那天家長太多了，就沒跟您聊。」

  楊米娜心說我就是不想聊才走的，但終究還是沒躲過，嘴上忙說道：「我也是看那天您挺忙的，我家孩子讓您費心了。」

  「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班主任說道，「我也是跟您反應一下，這陣子是中考最後衝刺階段了，班上孩子都在努力，飛飛吧，好像學習狀態上沒太大變化，尤其作業情況，英語作業總是糊弄，有時候就寫個大概，作文很少寫，就算寫了，我都看不懂他寫的是什麼，這樣可不行。」

  楊米娜有點懵：「老師，看不懂他寫的什麼，意思是瞎寫還是不會呢。」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不知道他在寫什麼。」

  楊米娜挺著急了，按理說他家歐雲飛英語不會太差，畢竟上著課外班呢，雖然不是一對一，但也不是大班課，不至於說寫個作業讓老師都看不懂吧。

  「那老師你問過他嗎，他怎麼說呢？」

  「我這邊就是會讓他重新寫，但您也知道，學生挺多的，我也沒辦法盯著。」

  「我理解，」楊米娜其實腦子也很亂，可之前考試他的英語成績都是85+，「老師，最近有考試嗎，他成績多少？」

  「他成績倒也不算差，最近一次是考了83分，滿分100的，聽口他是滿分40，所以他卷面筆試只有43分。」

  「好的，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我是覺得咱飛飛倒不至於說考不上高中，但離中考也沒幾天了，要是這麼散漫下去的話，真不好說。」班主任說道，「要是覺得學習對他來說挺費勁的，可以考慮一下走貫通。」

  「好的，謝謝老師。」

  楊米娜又跟老師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後，她這昨晚上剛自己療愈完自己的情緒又開始跌宕起伏了。

  貫通就是職高升專再升本連讀，之前她也看過，但最後一合計分數也沒到這個份上。

  她看辛心給她回了消息，等著她得空了給打回去，她就播了個語音，辛心接的很快，問她老師說了什麼。

  楊米娜跟辛心複述了一下老師的話，辛心說道：「你別太著急，英語作文不像語文，真要瞎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他外語也沒有很差啊，聽力和口語滿分呢，要是真不行，聽力就不可能滿分吧。」

  「你說的我都懂，就是老師現在來電話讓我們考慮下貫通，我就有點急。」

  「這種都是學校任務，你別當回事。」

  「我也是覺得，高中不至於上不了，就是肯定上不到重點。」

  辛心說道：「老師還挺逗，管咱娃叫飛飛。反正老師願意跟你說也說明平時你們溝通還行，最後階段了老師壓力也大。不過看你們這樣，我是更不想要孩子了。」

  楊米娜趕緊問她：「你婆婆最近還來嗎？」

  「來呀，上次回去後歇了兩天，這幾天天天來。」

  「說真的，前陣子我腦子也是沒轉過彎來，她這天天來，是不想你們離婚了吧。」

  「是，」辛心說，「這幾天中午都過來給我弄翻，我說不用，中午就我一人，隨便樓下吃點，老太太還不願意。」

  「哎喲，」楊米娜說，「主要還得看你怎麼想，你要是覺得她來做飯也不錯，那就吃，要是心裡有牴觸，還是想離，老太太多少有點道德綁架了。」

  「我都沒說，一開始和我公公一起來的，做了好幾個菜，我們就三個人哪吃的了啊，而且吃完也不讓我收拾，他們收，我能同意嗎？秦明毅還不得跟我急啊，覺得他爸媽來我這給我當保姆了。」

  「可也不是你要的啊，你公公婆婆希望你別離婚，過來給你做飯，打親情牌，另一邊你老公還覺得他爸媽受累了？那讓他做唄。」

  「真的，幸虧我兩沒生，出了這事後我才發現秦明毅是真沒主見，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但自己又說不出來要幹嘛，」辛心嘆氣，「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你說我之前怎麼沒覺得呢。」

  「之前你們沒遇到事唄，不和長輩住就能減少很多事，就算你們生孩子的事，老家天天念，但至少不在一起，而且那時候估計秦明毅是真沒想要孩子，他是不是沒玩夠呢。」

  「對，其實主要是他在家待不住，我周末課最滿，但他周末才休息，平時周末他都自己出去玩。」

  這個楊米娜倒是知道，不過之前辛心倒是沒在意過，畢竟周末她得上課，人家長錢交了約了時間，你不能說要出去玩不上了，那不得退錢呀。

  「米娜，你說咋整，我要不要離啊。」

  楊米娜聽辛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也有點慌：「這麼大的事我哪能說啊，主要還是看你。你要是覺得沒有原則問題，都是小問題，那你們就過，但如果你覺得你兩躺一塊都很彆扭了，在一起一見面就覺得對方那張臉怎麼看怎麼不舒坦，就得好好想想了。」

  「那個，」辛心結巴了一下，「就是吧……」

  聽她吞吞吐吐的，楊米娜突然心領神會：「你們夫妻生活很和諧？」

  辛心那邊嗯了一聲：「昨晚上剛搞完。」

  「……真行，一邊糾結要不要離，一邊大搞特搞？」楊米娜說，「要是特別和諧，那你還真得慎重。不然你以後要找個合拍的，機率跟買彩票差不多，除非你找小鮮肉。」

  「小鮮肉不行，小鮮肉費錢。」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