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2024-09-15 09:04:24
作者: 簡單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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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歐洋已經給他爸媽打完電話說了零用錢的事,楊米娜內心升起一種自責,她確實不敢跟她媽直接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她問道。
歐洋嘆了口氣:「等孩子考完試再說吧,上了高中,肯定得好好管。」
「嗯。」楊米娜說,「我就是怕我媽哭,我媽一哭我爸就得哄,越哄越難哄,最後我跟我爸還得倒霉,而且你剛和他們有個矛盾,我總覺得上次的事還沒處理好,再處理這事,我處理不了。」
歐洋一直覺得楊米娜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敢真的跟她媽媽翻臉,但這也是他喜歡楊米娜的原因之一:「誰讓我們攤上了呢。孩子是自己的,爹媽也是自己的。」
楊米娜很感激歐洋的理解,都又很擔心對方把這事記在心裡,等哪天又突然爆發:「你不會秋後算帳吧。」
「那能怎麼辦?那是你媽,是我丈母娘,我能怎麼辦?只能說兒子不爭氣。」
歐雲飛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穿著新衣服照鏡子,說道:「你們不給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不能給我了?我也沒拿去瞎花,買件衣服怎麼了?成績不好就不能穿新衣服了是吧。」
楊米娜對歐洋說:「我小時候要有這邏輯,有這氣勢就好了。」
「吹吧,」歐洋夾了一粒花生米,「你不被你媽打死。」
楊米娜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那裡曾經被她媽媽打破過,血流的作業本上到處都是,雖然傷口早就好了,但她只要看著小拇指,那道口子就會出現在她眼前,血淋淋的敞著,一直都沒有長好。
「我媽當時一腳把我踹到門上,我腿當時就瘸了,」歐洋說,「雖然一直說家庭暴力里男性比例最大,但也不要忽視女性對孩子的施暴能力。我媽當時三班倒,那時候也沒有壓力不壓力的,就是累。雙職工,上夜班,家裡好幾個兄弟姐妹,沒人給照顧孩子,幼兒園也沒那麼多,收入也有限,我肯定是不怨我媽的,但你要說跟她多親近,那真的沒有。」
「你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男人對母親的愛,是與生俱來的。不管雙方關係多差,這種愛都是存在的。」楊米娜說,「跟母乳餵養有很大關係,非母乳的,連結就沒這麼深。」
歐洋沒說話,他默認了自己媳婦說的。
楊米娜的公公雖然特別倔,說話有時候很噎人,但整體來說是個脾氣很好的人,而且和她的父親一樣,都是對自己媳婦特別縱容的人。所以她這兩個媽都比較強勢。
說不理兒子,楊米娜就真沒理他,倒不是想要冷暴力,只是不說話,自己就不會生氣,她看報表都比看她兒子舒坦。
離中考越來越近,模擬測歐雲飛考的還成,至少不會去上職高,學校開了一次家長會,說了職高招生的事,也說了班上一些情況。雖然老師沒有點名,但楊米娜覺得老師一直在艾特她,什麼上課不專心啊,上課睡覺啊,上課走神啊,作業不認真啊,每一項都好像在精準點名。
終於開完了三小時的家長會,楊米娜腰都酸了。來的家長基本都是媽媽,爸爸就兩個,坐在小小的椅子上,顯得格外可憐。她腰都受不了,更別提男人坐那兒了。
有為父親在家長會的時候中間出去了四次接電話,最後一次站在走廊上很大聲,但老師也沒說什麼,回家的路上楊米娜好奇問了一嘴,歐雲飛說:「他閨女抑鬱症,三天兩頭鬧。」
楊米娜驚呆了。
抑鬱症這三個字雖然經常在網上看到,但第一次聽兒子說出來,她才意識到這病居然離他們這麼近。
「那怎麼辦?吃藥嗎?」
「吃著呢,時不時上著課就跑出去了。」歐雲飛說,「上周跑出去後直接上教室樓頂了。」
「……」楊米娜頓時腿都軟了,「那報警了?沒出事吧。」
「老師都嚇死了。」
「你回來怎麼不說啊。」
「有啥可說的,」歐雲飛說道,「就是突然就出去了,而且還拉了個學生,就坐樓頂,還好我們學校不高,當時上課的老師都嚇哭了。」
別說老師了,楊米娜這會兒光是聽著,就覺得很恐怕:「你們一定也很害怕吧。」
「還好,習慣了,不過她上房頂確實是第一次,就是突然的你知道嗎。之前她上課也總出去,老師也習慣了,也不敢刺激她,但上周真的,很離譜。」
楊米娜說:「可他爸爸今天好像很兇。」
「她在學校都這樣,在家肯定更鬧,家長多半是受不了很崩潰,」歐雲飛說,「我也查了點資料,吃藥好像就是降低敏感度,嗜睡,讓情緒遲鈍,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些楊米娜並沒有了解過,她也不太清楚這種病應該怎麼治療,但聽兒子說有查看過資料,忙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抑鬱症傾向?」
「之前覺得有,但查過資料後覺得自己不是,反正沒到那種程度,比起他們我算正常的,但比起正常的我好像又不是那么正常,但現在好像沒幾個人敢說自己真的正常。」
楊米娜開完這個家長會,之前攢的氣好像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