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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2024-09-15 06:31:45 作者: 祈青山

  第七十五章

  窗外燈光漸歇,客廳里越發昏暗。

  聽到這話,紀霜大腦空白了三秒,把他的話在思維里繞了繞,發現歸根到底好像還是因為她自己之前說——

  要表達情感。

  所以他就。

  順著杆子直接往上了?

  她心裡忍不住譴責他這個不要臉的行為,但是手卻順從地鬆開了他。

  稍微退開些許,她一擡眼,便撞進陳嶼白的眼睛裡。

  落地燈夾雜在四周昏暗裡,幾乎快要融為一體,他的眼睫微微垂下,就這樣看著她,其實是輕飄飄的,卻讓人感覺又深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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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眼神里,紀霜皮膚再次燙了起來,心裡想到他剛剛說的話,又想到他明天要出差一周,於是絲絲縷縷地升起了一點情緒。

  在她自己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擡手摟住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下,然後擡起下巴,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

  她往後退了點,眼睛仍舊盯著陳嶼白,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也還沒有拿開。

  兩人忽然就這樣對視了一會。

  紀霜的眼睛很漂亮,平日裡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翹著,眼睛也會彎起。這會沒笑,只是安靜地看著他,也不退後也不離開,甚至還忽然,往他的方向湊了一點。

  他忽然擡起手,撫上她的臉側,感受到她皮膚直白的溫度。

  紀霜抿了抿唇,直勾勾地看著他,安靜又招人。

  陳嶼白的手指忽然移到她的嘴角,頓了一秒,沿著嘴角往上輕輕勾了一下。

  然後,他再次低下頭,吻了過去。

  紀霜順從地閉上眼睛,感受到他的舌尖輕輕探入的時候,心裡顫了一下,覺得自己和陳嶼白待在一起的時候,像是上了癮。

  不斷想靠近他。

  不斷想貼近他。

  古人說得真沒錯。

  食色性也。

  ……

  身上這條白色睡裙最終還是沒有被好好穿著,等紀霜思維緩緩回籠的時候,她垂眸看過去,裙擺已經被揉亂,掀到了腰間,她的腿全部裸露在空氣里,然後下一秒便復上了另一個人指尖的溫度。

  她猝然閉上眼,發軟的手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陳嶼白半睜著眼,看到血色從她的鎖骨往下,沒入白色的領子下,連腳踝處都染上了顏色……

  他微微擡起頭,脖頸劃出一條極致隱忍的線。

  不能再繼續了。

  動作停下來。

  他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幫她把裙子理好,一擡眼,撞上她染上霧氣的眼睛,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湊過去很輕地碰了下她的唇角,聲音低啞:

  「檸檬的味道。」

  紀霜理智緩緩回歸:「我出來前喝了檸檬水。」

  然後又說:「過了這麼久,還有嗎?」

  陳嶼白扣在她後頸的手動了動,又往前靠近一點,再次親了上去,舌尖探入時,嘗到了一點淺淡的、即將消散的檸檬香氣。

  他退出來,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才低低應了句:

  「嗯。」

  紀霜暈暈乎乎,在陳嶼白起身把她抱進臥室放到床上後,她才反應過來那句「嗯」是在回答什麼,然後她在陳嶼白給她牽好被子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朝他笑了下:「晚安。」

  陳嶼白愣了下,轉回來彎下腰親了下她的額頭:「晚安,紀霜。」

  ……

  因為今天白天剛收拾好東西,晚上又和陳嶼白一起待了那麼久,後知後覺的累,紀霜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起的時候,她胡亂摸到旁邊的手機按掉,然後騰地一下坐起身,閉著眼睛定了兩秒,忽然想到,今天是周天。

  不需要上班。

  鬧鐘只是忘關了而已。

  於是她又躺了回去。

  不過這次沒躺多久,紀霜想起什麼,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開房間門,想看看陳嶼白有沒有走。

  照理說是走了的。

  結果確實走了。

  她走出去,看見餐桌上有張紙條,拿起來看,上面寫著——

  早餐在保溫爐里,醒了記得吃。

  紀霜漾出笑意,進廚房裡看了眼,確信它能一直熱著之後,才又進了房間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鐘,她沒再猶豫,直接翻身起了床,洗漱好後走出去,拿出裡面的早餐。吃了兩口,又想起什麼,舉起手機對著早餐拍了張照發給陳嶼白。

  對面意外回得很快:【午安。】

  紀霜頓了下,盯著看了幾秒。

  短短兩個字。

  好像蘊含著很多信息似的。

  怎麼看怎麼不對。

  她想了想,慢吞吞地問了句:【你到了吧?】

  【嗯。】

  【吃了嗎?】

  【正要去。】

  頓了頓,對面又發過來一句:【別當午餐吃。】

  正有這個想法的紀霜:「……」

  -

  另一邊到鄰市出差的陳嶼白見他這條消息發出去後,對面就開始裝死了,一動不動,他也就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裡。

  周遙見狀走過來,把手機屏幕遞過去給他看了眼,說:「下午就開始。」

  「嗯。」陳嶼白掃了一眼,說:「先去吃飯。」

  這次出差其實是京航組織的一個培訓,培訓對象不是他們,是另一群新人,而他和周遙,是來到這裡帶模擬機。

  給了一周的時間。

  一行五六個人走進了一家餐廳,先吃了午飯,才進了酒店把行李放下。

  下午到培訓基地的時候,之前見過的一些人走過來寒暄,陳嶼白很淺地勾著唇角,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他們的談話。

  其中一個人忽然對著他說:「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陳嶼白頓了下,想到紀霜,眼睛裡漾出一點笑意:「嗯。」

  「不是我們飛行員?」

  「不是。」

  「那太可惜了。」有人開著玩笑感嘆。

  「不可惜。」陳嶼白很淡地笑了下,語氣是慣常的散漫:「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話音落地,靜了一瞬。

  隨即又哄鬧起來。

  大家似乎都是第一次見陳嶼白這樣,之前他對人雖然紳士又禮貌,但身上的冷淡是很直白的,除了周遙,好像和所有人都是點頭之交,可有可無,所以很難想像到他喜歡上一個人的樣子。

  現在看來。

  原來是這樣的。

  冷淡又熱烈。

  ……

  紀霜在家待了一天,吃完晚飯下樓扔了外賣袋後,就回來洗了個澡,又往床上一躺。

  玩了會手機後,她點進和陳嶼白的對話框,看了幾秒停留在那個時候的消息,她還沒回復。

  她思索了一會,打算主動問問他在幹嘛,剛打下幾個字,還沒發送,對面的消息便先發了過來——

  【睡了沒?】

  紀霜眼睛往上一移,晚上九點鐘,她一頓,刪掉剛剛打下的那些字,回復:【現在是九點。】

  言下之意是——

  現在才這麼早。

  她怎麼可能睡?

  【也說不準。】

  紀霜:「……」

  她不跟他計較,而是問:【你現在休息了嗎?】

  【嗯。】

  【在酒店了?】

  【嗯。】

  紀霜看著這連著的兩個「嗯」,忽然就把手機往旁邊一扔,不想幹了。

  什麼啊。

  自己主動找她聊天還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雖然知道他平常就這樣。

  過了幾秒,她又把手機拿了回來,慢吞吞打字:【你好高冷。】

  【我還不如睡覺。】

  緊接著,那邊發過來一條消息:【好,早點休息】

  【晚安】

  晚安???

  誰要跟你晚安?

  紀霜氣得把手機一翻蓋,不想回他了,也不想玩手機了,然後躺在床上,過了會,就真的,一不小心。

  睡著了。

  一覺到了第二天早上,鬧鐘響起,紀霜迷迷糊糊地睜眼,又跟著身體反應徑直進了浴室,洗漱好後,才恍然發覺——

  自己昨晚好像真的是九點鐘睡的。

  「……」

  陳嶼白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可是。

  也不至於讓她這麼早睡。

  雖然。

  她之前跟他說過兩次自己周天捨不得睡覺,然後熬了夜,周一早上就起不來,一整天都困得要命。

  不就隨口一說。

  這就記住了?

  可是。

  會不會,還是太早了。

  紀霜在心裡千迴百轉,等收拾好出門的時候感受到空氣里清晨的氣息,發現自己果然神清氣爽,也沒什麼早起的困勁了。

  果然,早睡有早睡的好處。

  雜誌社離這裡不遠,兩個地鐵站的距離,其實也能直接走路過去,不過天氣太熱,加上她自己懶,所以寧願進站坐那兩站。

  路口有幾個擺早點的攤兒,空氣中涌著熱騰騰的白霧。紀霜腳步頓了頓,還是隨便選了個攤兒買了份早餐。

  到了雜誌社後,把早餐放在桌上,找了個角度十分精緻地拍了張照發給陳嶼白。

  【[圖片]】

  【早安!!!】

  旁邊桌上的梁月看到她這樣,嘖嘖了兩聲,忍不住說:「大早上起來就開始想了?」

  「昨天就沒見了好不好?」紀霜不置可否,強調道。

  「啊?」梁月疑惑:「你們不是住一起嗎?」

  紀霜聞言比她更疑惑:「他和周遙他們一起出差了,你不知道嗎?」

  她原本以為。

  以梁月之前和周遙的關係。

  都不需要她插手的。

  況且出差一周這種事。

  不可能不知道的。

  現在看來。

  好像真的不知道。

  梁月垂下腦袋,片刻後,有些鬱悶地說:「已經半個月沒和他聯繫了。」

  「他怎麼了?」紀霜問。

  「不是他,」梁月支著下巴,慢吞吞地說:「是我自己。」

  紀霜聞言很震驚:「你不喜歡他了??」

  「……」

  梁月默了默,無語道:「你從哪兒腦補出來這麼多東西的?」

  「那你這個說話的趨勢,就很像……」紀霜小聲反駁。

  「其實也沒什麼。」梁月想了想,還是沒說:「算了,還是不說了。」

  「好。」紀霜點頭:「你要是想說再找我。」

  ……

  接下來幾天晚上洗完澡後紀霜躺上床,偶爾陳嶼白會打過來語音電話,或是視頻,然後不知怎麼的,她十一點前就開始睡覺了。

  最主要是,還睡得很好。

  就這樣過了五天,到周五臨近下班的時間,梁月忽然湊過來,問她:「晚上有約嗎?」

  「沒有。」紀霜搖頭。

  「那陪我去喝酒。」梁月乾脆利落地決定了。

  紀霜一頓,觀察著她的神色,面上倒沒什麼異樣,就是這個行為絕對很不對勁,她立刻點了點頭,但還是擔憂地問了一句:「你酒量還行吧?」

  「……」

  梁月看她一眼:「我懷疑你看不起我。」

  「的酒量。」紀霜補充道。

  梁月:「……」

  最終她們先去吃了個飯,過程中梁月沒主動提,紀霜也沒問,但她心裡跟明鏡似的,覺得一定是和周遙有關。

  她多久沒喝酒的人,又沒遇上家庭工作上什麼大事兒,卻突然想喝酒了,只能是感情。

  恰恰這種事兒,誰都說不準。

  只是後面她們來到一家酒吧,燈紅酒綠一地迷亂,紀霜也陪著喝了好幾杯,酒精上頭,忽然在心裡罵了句周遙。

  真是沒眼光。

  兩個人喝著喝著開始聊起了天,中途紀霜忽然擡眼掃了一圈,隱約覺得這酒吧的風格有點熟悉,就問了句:「我怎麼覺得這酒吧我好像來過?」

  可是她之前沒來過這個位置的酒吧啊。

  「你喝醉了吧?」梁月笑:「這不就是之前你做夢難過那次來的酒吧?名字都沒換。」

  紀霜:「?」

  「……」

  她緩慢地回憶起來,當時她好像是先在吃飯的地方喝了兩瓶酒,然後被葉予靜帶來了這裡,別說注意位置了,她連名字都沒看。

  紀霜正想開口說話,酒吧中央忽然發出一個煙花似的響聲,她循聲回過頭,發現那兒的大屏上打出了幾個字——

  一年一度酒王爭霸賽。

  紀霜:「……」

  我操??

  我操…………

  好土的名字。

  好熟悉的感覺。

  好像她來的那次就是這個什麼什麼賽。

  時隔幾年。

  這時間都能被她碰上??

  她瞬間回過頭,問梁月:「你該不會是知道這個賽,然後特地來的吧?」

  「我不知道。」梁月挑了下眉,否認道:「我也沒來過幾次這裡,恰巧碰上的。」

  紀霜勉強相信她說的話,然後頓了頓,又趕緊問了句:「你該不會要去參加吧?」

  身後舞台上聲音愈發熱烈,偶爾有幾束燈光打過來,然後落到了梁月的臉上。她今天沒化妝,但還是明艷的,然後她就在這樣明暗交錯的視線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要不去一趟?」

  「不可以。」紀霜想也不想立刻拒絕,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不就是酒嗎。

  有什麼好喝的。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出來,然後聽到梁月眼睛亮晶晶地說:「今年獎品更豐盛了誒!不僅有那六百塊錢,還有一個超大的玩偶!」

  「……」紀霜默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台上,果然,主持人正拖著一隻被透明薄膜包裹住的玩偶熊上台,然後舉著話筒開始介紹本次「大賽」的規則?

  她又把頭默默地扭回來,擋住梁月的視線,說:「我給你買一個。」

  「那怎麼能一樣!」

  「那你醉倒了我怎麼帶你走!」

  梁月聞言沖她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你少和我喝酒了吧,我酒量挺好的。」

  紀霜還在掙扎:「就不能不喝嗎?」

  「我想試一下。」梁月說:「你之前不是也試過嗎?」

  「……」

  丟人。

  這是什麼值得效仿的事情嗎?

  她還想說些什麼,身後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年我們大賽改變了規則,採用雙人參賽,兩邊同時進行,耗時最短喝完的獲勝!無論你們是情侶,還是朋友,或者是那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都可以來參加我們……」

  紀霜:「……」

  感覺不妙。

  果然,她一擡眼,就看到梁月眼神殷切地看著她,差點就要把「拜託」兩個大字寫在頭頂上了。

  紀霜想了想,反正陳嶼白這兩天也不在,後天上午才回來,那她。

  喝一點也沒關係的。

  吧。

  於是她就答應了下來,看到梁月開心的眼神,也覺得。

  挺值的?

  她現在怎麼還突然有一種。

  喝滿桌的酒,為博美人一笑的感覺?

  她們沒先上去,而是等到後面沒什麼人上去試了,兩個人才起身走上去。

  來到台子邊,紀霜掃了一圈,發現今年的酒量好像比那次多了兩大杯。

  不過也是,都多少年的事情了,酒吧自己也得有點改進。

  舞台中央是亮眼的白光,她們邁上去,底下又瞬間哄鬧了起來。

  吵得人頭疼,紀霜在心裡想。

  主持人看到她們兩個女生有些驚訝,竟然猶豫地問了句:「你們倆是來參賽的?」

  梁月點了個頭:「不然呢?特意在台上路過一下嗎?」

  主持人:「……」

  對面提前上來的是兩個男生,見沒人上來,心想只是有點無聊,但這樣也行,本來正打算自己開始喝了,沒想到會有人上來。

  還是兩個女生。

  他們笑著打了個招呼,其中一個擡了擡下巴,說:「這酒可不少,別逞強。」

  梁月豪氣地擺擺手:「對我們來說挺少的。你們行不行啊?」

  兩人:「……」

  主持人:「……」

  紀霜:「……」

  台下的人因為不間斷的音樂聲聽不見他們在台上說些什麼,只是看停在那兒,就越來越多的人陸續喊著快開始。

  主持人於是開始介紹,四個人走到自己各自的位置,其實就是兩張長桌,她和梁月在一側,另外兩個人在另一側,兩對兩面對面,數量都是一樣的。

  紀霜摸上面前的啤酒杯,杯子倒是沒換,上面的脈絡和紋路都還是熟悉的感覺。

  只是主持人換了。

  紀霜漫不經心地想。

  酒賽很快開始,紀霜偏頭提醒了一下樑月別嗆著之後,才開始喝。啤酒冰涼而苦澀的味道湮入喉嚨,不斷往下,因為喝得太快,所以難免有幾滴落在了衣領上。

  說起來,她今天穿了條淡粉色的裙子,胸前是一條極細的綁帶,酒液就順著脖頸落到了鎖骨,再往下就湮濕了帶子。

  她喝得真的很快,眼神漫無目的地落在空氣中的某一點,耳朵卻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她想,這好像是一點天賦。

  一點沒什麼用的天賦。

  她喝完最後一杯的時候,偏頭看過去,見梁月正在喝倒數第二杯,而對面的兩個人,一個人只剩半杯,另一個人只剩一杯。

  其實是差不多的。

  紀霜問了句站在旁邊的主持人:「能幫忙嗎?」

  主持人原本就被她的速度驚到了一下,聽到這話就點了下頭,然後看到面前的人很快地端起了旁邊桌子上剩餘的一杯,開始喝。

  酒杯很快便見了底。

  鈴聲響起。

  紀霜隔著酒杯看過去,對面兩個人低下頭,笑著搖了搖頭。

  那看來是。

  她們贏了。

  梁月興奮地抓住她的胳膊:「你怎麼這麼厲害!」

  「你之前難道不知道?」紀霜看她一眼,不是說旁觀過她前幾年對瓶吹的那次嗎。

  獎品要等半個小時比賽結束之後進行統計才可以確定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所以她們就先回了位置上,一坐下,她就先拿出了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結果看到了五分鐘前陳嶼白的未接來電。

  心裡臥槽一聲。

  原本想當作現在十點鐘已經睡覺了看不見,沒想到對面發過來了一條消息。

  【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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