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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路坎坷

2024-09-15 06:24:17 作者: 洋晨

  感情路坎坷

  這小子不僅武力高強,而是心思也深,剛剛他們一群人在外頭,他就沒有貿然出擊,一直等到人群散去,自己落了單,他突然襲擊殺了出來。

  

  「回來要你命的!」

  侯鎮出其不意,在他還未反應及時的時候,便率先出擊,直取他命門,沒想到竟然又被他給躲開了。

  「我朝的尉遲將軍,善使馬槊,你小子竟然也不賴,有兩下子嘛。」

  「外頭有你的援兵,你竟然也不喊叫,我也算你是條漢子吧。」

  「多謝了,很多年沒有人這樣誇過我了。」

  「你很自大嘛,侯瑭。」

  他脫口而出自己的原名,這可給侯鎮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所以你折返回來了。」

  說著,他便發現了不對勁,轉而開始懷疑起侯鎮來:「你不是來找我講和的,你是來抓我去邀功的?哈哈哈哈哈哈!侯紀紳吶侯紀紳,你還真是膽大得很吶!跟你的父親一樣。」

  「你到底是誰!」

  「家父便是你說的尉遲將軍。」

  「誰?」

  侯鎮驚訝極了,不住地看著這人,甚至連手裡的長槍都放了下來,來迴轉著圈地看著他。

  「怎麼,不像嗎?你剛剛還說,我馬槊使得好呢。」

  「你是···尉遲——急北?」

  侯鎮仿佛還記得這麼一個名字,就是有些沒什麼印象了。

  「正是在下,沒想到你記性還挺好的。」

  他得意地看著侯鎮,心裡還想呢,你小子不會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吧。

  「你···你竟然?」

  「我怎麼了?」

  他攤開手,乾脆讓侯鎮好好瞧瞧。

  「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挺白淨的嗎,一臉的肉,一跑肉都還抖呢!手上老是拿著把扇子,說自己將來要做長安城裡最風流的公子。」

  「不是,你怎麼什麼都記得啊!」

  他慌了,自己小時候那點糗事,估計連他爹都不知道,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就是驚訝呀,你這也···看著太老了吧?你有二十了嗎?我看著你怎麼像是四十多歲了?」

  「閉嘴吧你,要不是常來這煙瘴之地,我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不過看看眼前的侯鎮,這小子倒是沒怎麼變,還是一樣的裝腔作勢,讓人討厭!

  「你出門挺久了吧,你爹沒找你?」

  兩人放下手裡的武器,竟然還堂而皇之地聊起了天來。

  「我爹那麼多個孩子,還能想得起我來?連名字都是給馬梳毛的時候順便起的,我走不走的,他也不清楚。」

  「倒也是,老將軍一向不羈,現在還在家裡煉丹藥嗎?」

  「吃著呢,天天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愣是沒給自己吃出毛病來,而且看著還挺好!」

  「是嗎?我聽說你們家不是要娶公主嗎,娶的哪一個啊?」

  兩人故人相見,頓時就忘了正事,還真蹲地上就聊了起來。

  「我們家?我們家不敢娶公主,我爹不讓啊!我聽說不是溫家嗎,就是那個剛來黔州當司馬的,溫——括!」

  「誰?你說誰?」

  「溫括呀,你小時候不是還在人家家裡賴了那麼多年嗎,你忘了?」

  他怎麼可能忘了呢,可···可他要成親的消息,自己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呢?難怪呀,難怪他對自己不冷不熱,時冷時熱的,原來就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

  「你沒事吧?你看著怎麼有點···不太好的感覺啊?」

  他撥了撥侯鎮的身子,被嚇得後退了半步。

  「別管我!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吧。」

  侯鎮被氣得頓時就沒了敘舊的心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喘起了大氣來。

  「我是奉命來的,陛下的命哦!」

  他還洋洋得意了起來,侯鎮也突然被他提醒,想起了正事。

  「陛下想要成南王的命嗎?」

  「你都帶著這麼多人殺回來了,你會不知道?在官道上我就看見你了,我還打賭呢,你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怎麼不跑,還等著我來抓你嗎?」

  「我知道你有分寸,就算是不知道我是誰,你也不會貿然要了我的命的,你會把我帶到成南王府去,交給李侗,做你自己的投名狀,對嗎?」

  「你倒是聰明啊!」

  侯鎮的小心思被人看穿,還是有些臉上掛不住的。

  「你想回去?」

  他蹲下來,側身看著侯鎮那被氣急了的臉,有些悵然道。

  他問這個,也只是想知道知道侯鎮的心思,他明白侯鎮的不甘心。

  「我會回去的,到時候咱們長安校場,再打一場!」

  「好啊,」他拉著侯鎮站起來,還幫他撿起了槍,「長安校場,我等你回來。」

  說完,他就要轉身出門,侯鎮甚至差點沒反應過來。

  「哎,等等!」

  「幹嘛?」

  「你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還真讓你帶回成南王府啊?」

  「哎,那什麼···」侯鎮再次叫住了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你能不能告訴我,陛下打算怎麼對王爺動手啊?」

  「你想救他?」

  他一眼就看穿了侯鎮的心思。

  『救了他,我就有機會回到長安。』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殺了他你也一樣能回到長安。」

  「是嗎?殺了他,我大概會被陛下以謀逆之罪處置了,甚至還會禍連三族。」

  「你倒是拎得清,不過陛下的意思,是要王爺自己出錯,然後藉口殺他,這件事不好讓外人知道了,所以就交給了我。你是聰明,可聰明過了頭,也是會壞事的,要是陛下知道了你在黔州的所作所為,你怕是逃不掉啊。」

  「我明白,可我想爭取一下,為我自己,也為了他。你就看在當年我爹帶你去校場練武的份兒上,幫我一次吧。」

  他猶豫了片刻,但看了一眼侯鎮那真摯的眼神之後,他還是覺得聽他一言。

  「說吧。」

  「我想···讓陛下回心轉意。」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去摸了摸侯鎮的腦門,也沒見他傷風了啊,怎麼會說這樣的胡話呢?

  「你是在黔州呆傻了吧?你還真當陛下是個···小孩子啊?」

  「如果我能證明,陛下預想的事情不會發生,陛下會放過成南王嗎?」

  「不是,就算是你能做到,你圖什麼呢?」

  「圖我自己的未來,我不想活在一灘爛泥里,整日混吃等死,我要回長安,去施展我的抱負。我要侯家,以後不再背負罵名,我爹欠下的帳,我來還!我只要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

  侯鎮說道激動處,甚至使勁拽住了他的胳膊。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懂你。那什麼,陛下的心意我也不敢置喙,更不敢揣度,不過你既然想要這個成名的機會,那你可就要想好了,走了這條路,將來成南王可就跟你綁在一起了,他出事,你也不能獨善其身了。而且就算是陛下因此重新看重你了,你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機會大展宏圖的。紀紳啊,不是我潑你冷水,就···先帝那時候已經算是開恩特赦了,你現在要是再這麼折騰的話,侯家可能就···」

  「我背著他們走了這麼多年了,現在我想要為我自己爭一個未來,要是身死,我不後悔,我也絕不連累他們。我努力了這麼久,我總要有點盼頭吧?」

  侯鎮激動地看向他,也跟著感染了他,自己至少還有個爹在呢,他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好吧,那你預備怎麼辦?王爺是個聰明人,又身世不簡單,陛下對他的提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有長孫大人坐鎮,我估計呀,陛下辦事還能更快些,你早就沒什麼機會了。」

  「陛下挖的坑,造的勢,王爺心裡都明白,但他也不敢貿然反擊,這樣只會適得其反。陛下最擔心的,就是王爺借著黔州諸多的便利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實力,意圖造反。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陛下為何會認為王爺一定會造反呢?」

  「高陽公主和房遺愛,還有駙馬都尉柴令武,甚至還有吳王,這些人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陛下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將一切不利於自己的諸王勢力一併掃清乾淨?」

  尉遲點了點頭,還是挺欣慰了,侯鎮這些年,還沒有淪落為一個完全的廢物。

  「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還是長孫大人的意思?」

  侯鎮繼續著自己大膽的言論,一點沒有把他當外人的意思,尉遲自己也明白,這些話,他聽過之後,就只能爛在肚子裡了。

  「長孫大人是先帝的託孤重臣,是陛下的親舅舅,論功勞,當屬貞觀朝第一!」

  他沒有明說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但從他的話里,侯鎮也聽出了個大概來。誰願意一直被人壓上一頭呢,別說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了,就是臣子,也想做位極人臣的,不甘心屈居人下。

  「那對陛下來說,成南王就算不得威脅了。」

  侯鎮凝神看向他,期待著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是個有抱負的人,他想掌權,他想脫離舅父的控制,總有一天,朝政會還於陛下手中。」

  侯鎮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要取成南王性命的,不是陛下,而是那權勢滔天的臣子!

  「我先走了,回去別跟王爺說起我,你···去做想做的吧,你說得對,人這一輩子,總要為自己掙殿奔頭出來。」

  拍了拍他的肩膀,尉遲便舉起馬槊出門而去。

  「哎,對了,那些人呢?」

  等他出了門,侯鎮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要交代的事情沒辦完呢。

  「走了,去長安了!」

  侯鎮跑上樓去查看,只瞧見了掌柜和兩個夥計的屍體,橫躺在地面上,已經沒有了呼吸。

  「黑店吶!」

  再打開客房的門,裡面橫七豎八地倒著更多的屍體,模糊不清,也氣味難聞。

  「全死了啊?」

  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侯鎮乾脆也退了出來。

  「圖什麼呢?嫁禍搞這麼大的陣仗,殃及這麼多的無辜?」

  侯鎮想了起來,剛剛尉遲走的時候,衝著自己做了一個手勢,看樣子,某個房間裡,應該是有線索的。

  他趕緊挨個開門找了起來,跨過一道道沉寂的靈魂載體之後,終於,在後院找到了兩具不太一樣的屍體。

  他翻動起了其中一具,果然,找到了成南王府的令牌。

  侯鎮收好東西,便吩咐人將他們都帶了回去,自己則要帶著這個,去找自己的盟友了。

  天依舊是霧蒙蒙的,雨還沒落下來,趕路回黔州的路上,侯鎮第一次如此豁然開朗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不是全無機會,更不是只有堵上性命才能換得機會,陛下說不定也早已經看到了自己,只是他還伸不出手來,搭救自己一把,所以自己要再往前,走上幾步。

  摸著懷裡的那塊牌子,侯鎮仿佛是感受到了新的希望一樣,以至於現在想起溫括的婚事,他都沒有那麼氣了。

  「多謝都尉了。」

  「二公子實在是客氣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送別了他們,再將那三十幾具屍身交到了衙役手裡,侯鎮便藉口回家,去了成南王府。

  他知道小路怎麼走,也知道該怎樣不被人發現,借著一排排高大樹木的遮擋,侯鎮隱蔽地進入了王府里。

  李侗沒有先跟他搭話,侯鎮也沒有言語,只是將懷裡的東西拿出來,交給了李侗。

  「王爺過目。」

  「不必過目了,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你竟然帶著三十多具屍體回來了。」

  他很淡定,淡定得有些超出了侯鎮的意料。

  「做戲就要做全套,既然是打劫商隊,那就該拿出點真東西來。」

  「真東西?這難道就是你說的真東西?」

  李清甩著手裡的令牌,質問著侯鎮。

  「我見到了尉遲將軍的小兒子尉遲急北,他說他是奉命來黔州見識您的,他還說,陛下無力監管黔州諸事,所有大事,皆是由長孫大人定奪的。他與其說是監視您,不如說是在保護您。」

  「是嗎?就是那個小胖子?我想想啊,府裡面確實是有這樣一個人在的,原來他就是···」邊說他還邊打量著侯鎮,「他人呢?」

  「走了。」

  侯鎮依舊誠實回答。

  「你倒是不隱瞞。」

  「不敢隱瞞王爺,王爺耳聰目明,什麼事都知道,我只是想為王爺出點力而已。」

  「費力不討好的事,你不乾的,想要什麼,說吧。」

  「我想跟著王爺,一起回長安。」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帶你回去?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竟然還指望我?」

  「王爺敏銳,又有手段,將來幫助陛下解決心頭大患,自然可以回京。」

  侯鎮一路上想了許多,剛剛進了王府大門的時候,他還是下定了決心,還是說個乾乾淨淨比較好。

  「陛下是天子,天子怎麼會有心頭大患呢?」

  李侗走了過來,挑起侯鎮的下巴,緊盯著看了他兩眼。

  「天子當為天子!」

  侯鎮臨危不亂,並沒有被他嚇到,反倒是李侗,對他愈發起了興趣。

  「好一個天子當為天子!九叔要是知道了你如此忠心,肯定會很欣慰的。」

  「效忠大唐,是侯家的使命。」

  「是嗎,那這使命可是中斷了不少年頭呢。」

  李侗嘲笑了他一番,但也間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可以容侯鎮加入進來,但他必須得證明自己的作用。

  「王爺預備接下來如何應對?」

  「應對什麼?」

  侯鎮自己拋出話題,引李侗開口再問。

  「陀山銅礦。」

  「銅礦?銅礦又不會長了腿跑了,要是那些南詔人敢動,直接派人滅了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要是自己人動了心思呢?」

  侯鎮的話,說到了李侗的心坎上,他沒想到,侯鎮竟然憑著自己,就找到了如此多的線索,現在還正站在自己面前,試探著自己呢。

  「你膽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李侗再次走到他面前來,侯鎮也只能低著頭,不敢平視他。

  「看著我。」

  他命令道,侯鎮也只能照做。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現在就回到長安,想聽聽嗎?」

  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樣子,侯鎮心裡不由得一緊,但又不敢開口駁他,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來我這兒,我帶你回去。」

  侯鎮假裝不懂他的意思,打起了馬虎眼:「我就在這裡的,王爺,小人的下半輩子,全仰仗王爺了。」

  「侯紀紳,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李侗安坐在堂前,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裡都快要看出火花來了。

  侯鎮明白,自己打馬虎眼的策略已經行不通了,現在必須得有所犧牲了。

  他仰著頭看向堂前的李侗,正拿著那種眼神打量著自己,心裡憋著的一口氣,也在這個時候散掉了。

  「小人願為王爺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是嗎?那你今晚就留下來吧。」

  說完,他便要起身過來,扶起侯鎮。

  侯鎮卻在此時慌了神,趕緊求饒道:「王爺,我家裡還有弟弟妹妹,我要是不回去的話,他們會···」

  「你以前不也是經常不回去嗎,他們好像也沒事吧?怎麼,嫌棄本王?」

  「小人不敢!」

  「那就聽話,我喜歡聽話的,不喜歡動不動就忤逆我的,明白嗎?」

  侯鎮不敢反駁,但也同樣不敢跟他走,只能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期待著他能對自己失去興趣。

  「怎麼,還得本王抱著你回去嗎?」

  「小人不敢,請王爺···王爺還是換個人吧。」

  侯鎮一邊告饒,一邊叩頭,就是不敢擡起頭來看他一眼。

  「我看上的東西,怎麼會讓他這麼容易就跑了呢?你不是聰明嘛,聰明人就更應該清楚了,要想我對你放心,你就得付出點什麼。」

  「小人願意為王爺豁出命去,就是這···我···」

  李侗被他畏畏縮縮就是不肯上前的態度給惹惱了,走上前去就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警告道:「戲耍我很好玩嗎?帶著東西來找我,要給我遞投名狀,現在又裝模作樣的,怎麼,你還能有什麼顧忌不成?」

  李侗警告著他,同樣,也打量著他。

  沉黑的膚色,緊緻有輪廓的臉,挺拔的身量,看著還挺有力量,自己倒是沒嘗過這樣的角色,試試看倒也是個不錯的體驗。

  而且他的呼吸就近在眼前,直撲自己而來,那樣渾厚,又那樣有節奏。

  他在害怕,可他害怕自己的時候,也正是他最有魅力的時候。一頭猛虎跪倒在自己腳下,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人給得了的。

  「來人,去侯府請兩個公子小姐過來一趟。」

  見他不肯,李侗便想到了這個歪主意。

  侯鎮當然不願意在弟弟妹妹面前丟人了,趕緊就叫住了他:「別!我···我願意,就別讓他們倆來了,孩子年紀小,會給王爺添不少麻煩的。」

  果然,這個時候了,他還是如此克己,一定會很好玩的。

  李侗笑著看向他,自己期待這麼多天,不是白等的。果然狩獵的過程,要比享受獵物的過程,有趣多了。

  帶著人進了內殿,侯鎮也只能閉上眼,任憑他處置。

  可李侗最喜歡看的,就是別人不一樣,而自己強求得之的戲碼了,他哪裡會放過侯鎮呢。

  讓他站在門口,李侗就坐在屋內的躺椅上欣賞了起來,一把蒲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卻擋不住侯鎮愈發渾圓的身體輪廓。

  「王爺,我···我真的···」

  侯鎮還想再掙扎掙扎,倒不是有多不願意,就是這種讓人戲耍自己還沒什麼經驗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好受,更是將他的尊嚴死死地踩在了腳下。

  望著已經乾乾淨淨的侯鎮,李侗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這樣做,可能會得罪他。

  「你不會怪我吧?」

  「不敢。」

  他當然不敢了,你動動手指,都能要了他全家的命!

  「不敢是不敢,不會是不會,我覺得你,一定會怨恨我的。」

  「小人只願得到王爺的相助,更是對王爺只有感激,不會心生怨恨的。」

  死死地看著眼前這個無比驕傲,但此時又只能對著自己卑躬屈膝的侯鎮,李侗頓時想到了一個新主意。

  「穿上衣服吧。」

  侯鎮以為他沒興趣了,趕緊就將地上的東西細數撿起,慌亂中就套到了身上。

  「我還是更喜歡獵物不屬於我的時候,要是真吃下去了,就不好玩了,況且這世上,也沒有比你侯紀紳更好的人了。明天我再找你來,早點來哦。」

  「明···明天?」

  侯鎮剛覺得自己熬過一劫,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我也可以去你家裡等著,要不···」

  「不了!」侯鎮立馬拒絕,但又不敢把話說得太重了,「不敢勞動王爺,還是我過來吧。」

  看著他最後垂下去的腦袋,李侗笑得特別大聲,笑完了之後,還愣是繞著侯鎮戲耍了好幾圈才放他出的門。

  「哈——哈——哈——」

  一出門,侯鎮就開始大口喘起了氣來,不僅是剛剛的場面實在是太危險了,自己也確實是差點就要憋不住了。上次的那身衣服已經看得懵懂小侯按捺不住了,這次他竟然還直接把自己給···

  侯鎮不想再去回憶什麼了,只想趕緊回家去,洗個澡,沖一衝一身的晦氣!

  「哎,以後可怎麼辦吶!小爺我這一身的武功還沒用上呢,這一身的力氣就要先使上了!」

  侯鎮一邊害怕著他,也一邊害怕著自己。他心裡清楚,沒什麼經驗的自己,是根本招架不住他這樣的挑逗的,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淪陷!

  先不說還沒等咱們小大人吃上一口呢,自己可一向是標榜靠實力吃飯的,現在突然被人這樣···算怎麼回事嘛!

  「紀紳!」

  「小大人?」

  侯鎮一不留神將心裡話說出了口,回頭便看見了正向自己走來的溫括,趕緊就捂住了嘴。

  「你怎麼才出來啊?是不是王爺為難你了?」

  溫括一臉的笑,侯鎮卻想起了今天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傳聞,他要成親了。

  他來黔州,就是為了積攢聲名,好回長安娶公主嗎?那他為什麼那天要跟自己···那樣!

  侯鎮頓時就委屈了下去,嘟著張嘴,別過了臉去。

  「沒有,就是他不相信我,我多跟他磨了一會。」

  溫括本想借著再問,沒想到他扭頭就走,只留下了一句「太累了」,便轉身離去。

  溫括不知道他又抽什麼風了,但他知道,肯定和王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是···

  王爺一向是好這口的,難不成是他···侯鎮寧死不從,讓人威脅了?

  你個傻小子啊,你就先應下了再說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你這樣得罪他,以後日子還怎麼過啊!

  本想跟過去開導開導他嗎,但又想著他礙於臉面肯定不會承認,溫括也就沒有再追上去,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也好,透透氣,免得到時候真想不開就不好了。

  結果他自己一回家,也聽到了一個讓人害怕的消息。

  溫岐站在廳里,一動不動地跟他講著這個讓人不太舒服的事情,溫攘要來黔州了。

  看出了他的沮喪,溫括本想好好安慰他一番,但溫岐卻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任憑他如何說,他也只是點點頭應和兩句就罷了。

  「哎,這個小混蛋,跑黔州來幹什麼!」

  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溫括也忍不住心疼,從小就被溫攘他們欺負,現在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了,這小子還要跟來,這讓人家怎麼活嘛。

  心裡雖然是不情願在這裡見到他,但溫括也不得不裝裝樣子,去官道旁親自迎接他。

  可沒想到,來的竟然不止他一個。

  「下官黔州司馬溫括,見過侍郎。」

  刑部侍郎他認識,那另一個站在溫攘旁邊的,是誰呢?

  「溫大人好,在下大理寺少卿獨孤千葉。」

  溫括聽後一驚,原來是他!

  「獨孤少卿怎麼也來了黔州了,該提前知會一聲,下官也好派人準備準備呀。」

  「哎,溫司馬剛來黔州,就遇到了許多疑難雜症,肯定是分身乏術的,我們就是···順道過來看看,沒什麼大事的,不必擔心。」

  眼前這個看著年紀不大,幽默風趣的公子哥,說起話來,倒是不認人覺得傲慢無禮。

  「侍郎,少卿,請跟我來吧。」

  溫括在前頭引路,也看到了溫岐對溫攘到來的害怕,所以趕緊將他支走,叫他去府衙去找安戟報信去了。

  溫括嘴上沒問,但心裡還是在打鼓的,他們倆突然來此,是受了誰的指示呢?真的只是順道過來看看嗎?

  趁人不備,他叫住了溫攘,想先在他這裡,問點什麼出來。

  「哎呀大哥,放心吧,要是真有事,直接就讓兵部派人來了,不就是個侍郎嘛,你怕什麼呀。」

  「別吊兒郎當的!說正事呢!黔州最近不太平,他們突然來此,搞不好是為了這些事。你是什麼時候遇上他們的,一同來的嗎?」

  「長安啊,我們一起從長安出發的呀。」

  看著自己這個呆呆傻傻的堂弟,溫括瞬間啞口,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這還叫臨時起意順便來看看!」

  一掌打過去,溫攘差點招架不住。

  「哥,你的武力越來越狠了,打人真疼!」

  捂著腦袋弓著腰,溫攘也不敢靠他太近了,平時欺負溫岐的那個大漢,現在也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安戟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就先在府衙準備了下來,直到溫括帶著一幫人進來,他才使眼色跟溫括道謝道。

  「老底,救我一命啊!」

  「刺史客氣了,都是我該留心的。」

  兩人帶著眾人在府衙轉了兩圈,安戟大概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應該對府衙以內的事,不太上心,便領著他們去了另一個好地方。

  溫攘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瞧瞧,卻被溫括找了理由給留了下來。看著不情不願的小混蛋,溫括也問起了正事。

  「不是要成婚了嗎?跑這兒來幹什麼?」

  溫括的問題讓他難以啟齒,溫攘也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哎呀大哥!我···那是公主哎,我不想娶公主,麻煩死了,還不好伺候。」

  「混蛋!你說不娶就不娶啊!公主身份尊貴,不是咱們家得罪得起的,那是天大的臉面!能娶上公主,是咱們家的福氣,你知道嗎你!」

  邊打邊教訓,溫括還沒忘了給溫岐來一個眼神提示,看好了哦,這小子現在被打得換不了手了,幫你報仇了!

  可溫岐卻看向了他身後的方向,溫括也緊跟著看去,原來是侯鎮來了。

  「紀紳,你來了啊。」

  一臉的笑意相迎,沒想到面前那個人竟然跟個木頭一樣,不僅一動不動,而且連個回應都沒有。而且溫括剛要過去跟他說話,他竟然轉身就走了。

  「站住!」

  溫括還沒說什麼呢,溫攘就先站不住了。

  「叫你呢!我大哥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

  侯鎮這才又回過身來,恭敬地行禮道:「見過溫二公子。」

  「你認識我?」

  溫攘還奇怪呢,這種鄉下地方,怎麼會有我的熟人呢。

  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侯瑭嘛,還當是誰呢。

  「喲,原來是侯二公子啊,久仰久仰!」

  溫攘漫不經心地說著那些不太熟練的恭維話,卻讓侯鎮更加難堪起來,他想走,卻又不想再次被人呵止住給叫回來,那樣更是難看。

  「紀紳,你最近累了,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這是我堂弟,來看我的,以後有機會你們再慢聊。」

  支走了侯鎮,溫括也緊跟著教訓起他來:「剛剛怎麼說話呢,聽著多讓人不舒服啊!」

  「不舒服怎麼了,他還當侯家是長安的望族啊!不就是個給安戟打雜工的雜役嘛,黔州地界上多得是,就他一個了不起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還挺大的,也不知道侯鎮聽見了沒有,溫括只得趕緊把他送回家去,免得到處去胡咧咧。

  回了家的侯鎮一再想起剛剛被人羞辱的話,更加擡不起頭來,前腳進門,後腳就重重地把門給砸了回去,不想讓任何人跟進來。

  依靠著門背,侯鎮也只能長嘆息兩聲,抱頭捶了自己兩下,就草草了事,轉身回屋去了。

  「哥,你怎麼回來了?」

  稚嫩的童聲響起,侯鎮這才醒過神來。

  「台平啊,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沒有,大哥,今天的書,我已經教妹妹溫過了,她正在自己看呢。」

  「台平真懂事,哥獎勵你好不好?」

  只有跟家人短暫相處的時候,侯鎮才回獲得難得的平靜。

  「哥,我幫你捏肩好不好啊?」

  「是哥獎勵你,不是讓你給我捏肩捶腰。」

  「那我幫你做法吃吧,哥。」

  「好好好,聽你的,去給哥下碗面,別忘了臥個雞蛋啊!」

  剛興高采烈地準備去灶房生火的侯灝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委屈地看向侯鎮,侯鎮也覺得不太對勁,趕緊跑過去問了起來。

  「怎麼了這是,是不是不想生火了,那咱們去外邊攤子上吃去。」

  「不是的哥,」侯灝在後面拉住他,都有些要哭了的意思,「你是不是又···哥,你是不是又讓人欺負了?」

  「怎麼會這麼問?你哥我是誰,怎麼會讓人欺負呢?」

  「哥,你別瞞我,上次你···你回家之後就讓我做了荷包蛋的,這次又···是不是那個溫括?」

  什麼就溫括了?什麼叫讓人欺負啊?你那話的意思,我怎麼聽著不太對勁啊?

  「胡說什麼呢,我就想吃個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趕緊去!」

  一腳踢過去,他果然就老實了。

  「那你一回家就···要死不活的,我還以為···」

  「以為個屁!趕緊滾!」

  好不容易溫馨起來的畫面,頓時就變得雞飛狗跳,侯鎮也是被氣急了,癱坐在石梯子上半天爬不起來。

  等了好一會,侯灝才終於端著碗面出來了,躡手躡腳地走到侯鎮身後,拍了拍他:「哥,面好了。」

  「過來吧。」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叫他過來坐下。

  「給,哥,你吃。」

  「真乖,來,給我吧。」

  接過面碗,侯鎮才知道原來這麼燙,趕緊一把薅過他的手來,細看起來。

  「怎麼···怎麼都是繭子?」

  侯灝也只有十幾歲,怎麼會這樣呢,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過呢。

  沒想到他自己反倒笑了笑,安慰起他來:「哥忙外面,我幫你照顧好家裡,你放心吧,三娘和妹妹都很好。」

  「以後就咱們幾個人了,叫娘,別叫三娘了,她會傷心的。」

  「我聽哥的。」

  吃著他給自己做好的麵條,侯鎮也是五味雜陳,原先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好多好多,可他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些年,弟弟妹妹一直在看他的眼色生活,自己也是動不動就發脾氣,從來不在意他們的感受。

  尤其是侯灝,這個小傢伙現在也懂事了,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頭自己竟然也沒留意過他。

  「來,張嘴。」

  侯灝很聽話,侯鎮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把蛋蛋吃了,長高高哦。」

  侯鎮根本不會這種哄孩子的東西,也只能是有樣兒學樣兒,勉勉強強擠出了兩句來。

  但侯灝卻聽得濕了眼眶,忍不住地伸手要去夠侯鎮。

  「哥···」

  嘴裡包著東西,他也根本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來。

  「行了行了,別整這些啊我跟你說,來來來,再吃一口面吧,也長胖點。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看著多讓人心疼啊。」

  一把抓住他那細小的胳膊條,侯鎮就愈發難受起來。

  自己嘴上說著照顧了一家人,其實他們過得怎麼樣,自己並不想關心,也一點不在意,他對這個家,最大的念想,就是讓它回到長安去。

  端起手裡的碗,侯鎮就猛地刨了起來,一旁坐著看他的侯灝也跟著憨笑起來,憋著嘴裡的麵條,侯鎮也忍住了自己的淚水。

  哥吃點苦就吃點苦吧,你們可千萬不能再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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