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心腳下，威脅？

  「東家，就是這位姑娘。」

  小廝做了介紹，然後很知趣地退下了。

  「你找我有事嗎？可是要看什麼布料？」

  老闆娘芸娘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這是她一貫以來的待客之道。

  朧月從籃子裡取出一塊帕子，遞過去：「老闆娘，這是我做的繡帕，不知您這兒可收？」

  「你這繡品……」

  老闆娘芸娘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刺繡繡工很精美，比省城那些繡坊都不遜色，正想問打算用多少價格賣掉，就聽旁邊傳來一個充滿譏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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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堂堂千金大小姐，本該錦衣玉食的，結果要拋頭露面出來賣繡品，真是讓人唏噓呢！」

  朧月皺眉，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她很討厭，而且聽這聲音有點熟悉。

  她看過去，不遠處亭亭玉立站著一名粉裙少女，尖尖的下巴輕揚，一臉的傲嬌和輕蔑之色，可不就是上次遇上的陸姑娘嗎？

  當時她就惡語挖苦朧月，結果被李清牧狠狠坑了一把，更是被那位向公子呵斥了一番，弄的很沒面子。

  所以這是記恨上了，看見朧月落魄，就迫不及待上來開嘲諷。

  朧月笑了笑，淡淡道：「我拋頭露面的又怎樣，輪到你來關心了嗎？哦，還是說你覺得是我女兒，所以在為老娘操勞感到心疼？呵呵，那真是謝謝了啊！」

  「你……」

  被朧月占了口頭上的便宜，這讓氣量本來就小的陸姑娘氣得直磨牙，最後剜了李清牧一樣，就說，「那是因為你男人沒用，還要靠女人出來掙錢，我……我真是覺得和你們站在一個屋檐下都是一種羞辱，哼！」

  她說著作勢就往前走了幾步，李清牧原本垂著眸的，忽然抬頭幽幽道：「姑娘小心腳下。」

  「哼，用不著你提醒，本姑娘看得見！」

  陸姑娘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結果腳下踩了什麼東西，然後人就往前撲騰了出去。

  「啊——」

  她慘叫一聲，人直挺挺地磕在了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啊，小姐！」

  搬運布匹回來的丫鬟看見滾地上的陸姑娘咋呼著趕緊上去攙人，芸娘出於生意人的本能，也趕緊使喚了小廝去幫忙。

  「都讓你小心了，你就是不聽，哎！」

  李清牧在邊上幽幽說道，朧月嘴角狠狠一抽，這人真是……本來她好端端走著是不會摔倒的，可就被他喊了一聲，愣是踩到了邊上的一塊小石頭，然後就撲街了。

  「娘子，我們已經仁至義盡，此事怪不得我們，還是繼續忙之前的吧！」

  說著又拿了一塊繡帕遞給老闆娘。

  自己的布莊裡竟然成了別人爭鬥的戰場，芸娘本來不高興的，可當她看見那繡品時，卻驚訝了，拿著這塊繡帕愛不釋手。

  「雙面繡，你竟然會雙面繡？我們這邊可沒有，而且你這繡工這麼精緻，布局也很合理，這是上檔次的繡品了……」她驚訝地著看向朧月，「你真打算把這些繡品賣給我？」

  「對，老闆娘如果喜歡的話，我以後多做點。」

  朧月將剩下的繡帕都拿了出來。

  「都是雙面繡？」芸娘反覆看著，越來越激動，語氣都有些急促了，「這可是好東西，以前這樣的成品只能從省城那邊的繡坊里拿，可卻經常拿不到貨，而你卻能自己做……真是太好了！」

  她說著立刻吩咐帳房那邊去拿錢，轉身又問，「小娘子叫什麼？願不願意來我這布莊裡做活？」

  朧月看這老闆娘的反應，知道她這是性情中人，愛恨分明，不像那個藥鋪掌柜，會掩藏自己的情緒然後坑你一把。

  雙方都有個好印象，後邊的事情就方便多了，朧月把八條繡帕都給了芸娘，換了二兩銀子。

  這個價格和朧月的預期價接近，便高興的收下。

  「你這手藝這麼好，用這簡單的布頭和繡線有點糟蹋了，對了，我這兒有些上好的絲線和絲帕，你拿了去，繡好了再送來。」

  芸娘很熱情的親自去裡邊拿了一籃子的絲帕和繡線，交給朧月。

  朧月也不客套，拿了就說：「回頭繡好拿過來，再把這些錢扣掉。」

  「好，咱們錢貨兩清。」

  雙方都是生意人，少些情分也不錯，明算帳，誰也不虧誰也不占誰便宜。

  「對了，我想買兩身衣服，老闆娘這兒有成衣嗎？」

  朧月正要踏出這家「錦繡」繡坊，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穿的都是粗糙的布料，還漿洗得發白髮黃，就想換兩身。

  芸娘點頭：「有，剛剛做好一些，就在裡間，小娘子要進去看看嗎？」

  「好，看看！」

  朧月進去了，然後挑了一套淺藍色和一套淡粉色衣服，那一套也就一件上衫和下裙，又是普通的粗棉，所以不貴，兩套下來也就花了三百文錢。

  朧月拿了新衣服就迫不及待穿上了，站在一面大青銅鏡前轉了一圈，鏡子裡的自己是那麼年輕美貌，充滿活力，朧月開心得抿嘴而笑。

  這一笑令她顯得越加嫵媚，再襯著那一身新衣裳，就好似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李清牧站在一旁不由得看呆了。

  這時，被摔懵的陸姑娘終於在丫鬟的幫助下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好端端走著忽然摔倒，就覺得是這對狗男女搗的鬼，氣得她張口就罵。

  「賤人，就算你打扮得再漂亮，那也是一隻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哼！」

  「鳳凰雖然落魄了，但那也是鳳凰，終有一日鳳凰涅槃會重新翱翔九天，而你，不過是一隻雞，永遠飛不上枝頭做不了鳳凰！」

  「你……」

  幾次交鋒陸姑娘都落了下風，讓她恨得發狂，真想衝上去將朧月這小賤人的嘴撕了！

  可當她抬頭看向朧月身側的李清牧時，對方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意，被她捕捉到了，頓時覺得脊背發寒，這才想起之前向公子說，他對這人是敬而遠之，不想得罪。

  接著她想起向公子那一日回去後突然發瘋，拿著菜刀在府上追著人亂砍的事，而自己只是被他叫了一聲就摔了一跤，就說：「你這個妖人，向公子發瘋是不是你乾的？對，一定是你乾的，我要報官，讓官府來捉你這妖人，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