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曖昧的同化
2024-09-15 03:19:21
作者: 貓咪雷達
第9章 曖昧的同化
我腿軟發顫,順著洗漱台滑坐到了地上,伸手胡亂地摸索著想要找個支撐,最先摸索到的卻是一手的玻璃碎片與血。
是我的。有腿上剛剛被玻璃燭台碎片劃傷的傷口滲血,還有手中被碎片割破流出的血。
我傻乎乎地看著手掌上的一片猩紅,好一會才意識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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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冰冷的水流向我劈頭蓋面地灑下,把鮮紅的血液衝到了我純白的裙擺上,染出淡淡的粉紅。
被冷水沖得逐漸脫離幻覺之後,我想起這水流來得突然,方才恍惚地擡頭,看到了是誰打開了花灑。
這麼說也不太對。
我估計是太宰在倒下的時候撞開了花灑的開關。
他身上的白襯衫也有一片被水暈開的血跡……大概就是我剛才被刺激後向他擲去的玻璃碎片造成的。
還好因為那晚會警戒級別較高,沒有與會者帶木倉。
不過還是……
靠。
我不會是真的要搞出港口mafia第一重組家庭之驚天血案了吧。
「喂,太宰!」
也不知道突然間哪來的力氣,我猛一起身,連滾帶爬湊到了靠著牆壁軟軟地坐在地上的太宰身邊,順手還一巴掌拍上去,關了還在噴水的花灑。
動靜這麼大,他卻只是低著頭毫無反應。
不是吧……
顫抖著手,我先是試了下他的鼻息和脈搏,再猶豫地把手伸向他從左肩到身前的那一大片染血的地方——
襯衫上的血跡被花灑的水流沖開了太大片的面積,不上手我都不知道他傷到了哪裡——
摸索到布料被割裂之處,我直接順著那裡一把扯開了他的襯衫。
靠。
只有一道在擦傷里勉強算得上深的傷口,又是在左肩。
我心情複雜地看看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又看看依然毫無反應的太宰。
他裝的——這是我此刻的直覺。
這副樣子剛剛把我嚇得魂飛魄散,現在讓我怒火高漲。
可惜我理虧……比起現在把他晃醒,還是先給他止血好了。
我站起來,想要拿旁邊置物架上的新毛巾,手卻突然被人抓住。
低頭一看,不是太宰還能是誰呢?
同樣被淋得全身濕透,外加被我擲去一塊玻璃碎片擦傷就裝暈,他現在突然抓住我的手還朝我嬉皮笑臉……
「幹什麼?」我用沒被他抓住的那隻手拿了毛巾,丟回他身上,「鬆手,不然你自己來給自己止血好了。」
他故作乖巧地鬆手,笑容滿面地看著我又不得不蹲下來幫他止血,那笑容任誰看了都會懷疑他被我傷到的是腦子。
「唔……讓紗繪子喝到酒果然太危險了啊。」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太宰卻還在繼續進行著奇怪的追問。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一次紗繪子沒有逃跑呢。」
……逃跑?
我對上了他半闔著的眼睛。
先前還是被華麗燈盞映照出融融暖光的琥珀,現在浴室的冷光下,已經變成了……
我狼狽地移開視線,下一秒就被太宰強勢地單手捏住了臉,轉回來與他對視著——
那是成精的黑貓才會有的,帶有攫取意味、黃玉一般的眼睛。
「我來教紗繪子哦。對於我的問題,回答不了,或者不想回答的時候……」
「唔……」
……被他捏住的臉頰鼓起,嘴唇也會被連帶著,稍微地嘟起來。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產生了「他是不是很會親?」,以及「我是不是很好親?」的奇怪想法。
不。
想法還不是最奇怪的。
此刻最奇怪的事情,是兩個同樣全身濕透還受傷失血的人,再次莫名地擁吻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太宰的還是我的眼睫處,有一滴冰涼的水珠滾落。
當它落到我和他緊貼的唇齒之間,又被僅有的一點點溫度同化。
暫且分開的時候,我比之前任何一次喘息得都還要厲害。
與我額頭相抵的太宰看著這樣的我,笑了起來,一副比我輕鬆得多的樣子。
「這樣,我就不會再問了。」
……本就錯誤的事情,何來正解。
——————————
我站在洗漱台前,看了看已經被摘下來整齊放在台上的手套和戒指。
太宰站在我身後,把我散下的長髮握成一束,順到我胸前。
他的動作異常細緻。
大概是因為我的頭髮完全被淋濕的緣故,他甚至還在不厭其煩地把一絲一縷黏在我背上的髮絲,慢慢地一點點撥開。
這弄得我有點癢,想回頭看他又被他用手指輕輕地抵住後背。
「……幹嘛。」
「嗯?不想紗繪子漂亮的頭髮被裙子的拉鏈卡住嘛。」
但是說著說著,他就慢慢拉開了它。
我:「……」
直接說是為了方便他自己……就好了——雖然我還算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我下意識地看向鏡中,而他的視線也在那裡等著我。
初初對上的時候,我有種被狩獵的錯覺。
「對了……之前紗繪子也有像這樣看過我的後背呢。當時紗繪子的反應很有趣……有趣的反應之下,又是什麼想法呢?」
……為什麼他要提起那件事啊?
「你說什麼像這樣?」我終於沒忍住想要反駁他,「我才沒有像你一樣貼得這麼近還……唔。」
是太宰屈起指節在我的背脊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下,立刻就有酥癢的感覺從我最後一節脊椎升起。
我一向很敏感,才沒能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忍無可忍的我抱著快要從胸口滑落的裙子,在他和洗漱台之間努力轉過身來瞪著他,一時又想不到要說些什麼。
雖然脫離了幻覺,但我的腦袋仍然有點暈乎。猛地轉身還讓我腳下差點一滑,所幸太宰及時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
握住之後,他順著小臂上滑扣住我的手腕,用了點巧勁使我被碎片扎破的掌心向他攤開。
也不知道他何時也掌握了我的浴室布置,現在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了紗布為我做暫時的包紮。
「紗繪子很會忍耐疼痛啊。」
「……所以?」
他處理得很快。
一弄完,我就想抽回手臂,太宰也順勢放開,還朝我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而且我發現的可不止這個哦。」
……不止?
是說更多的傷痕,還是傷痕背後的東西?
真抱歉,那是曖昧到何種程度我都不會與別人坦誠分享的事情。
我也回了他一個稱得上嘲諷的笑容,伸手整理了一下他剛剛被我扯過的襯衫領子,「再說下去的話,我會以為你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人。」
「紗繪子怎麼會這樣想呢?我是因為……紗繪子這樣也很美哦。」
「你在說什……」
話沒說完,我已經因為太宰接下來的舉動驚訝到忘了我還要說什麼。
第一步是隔著紗布親吻掌心。
再到我肩頭上能被輕易摸出骨骼輪廓的皮膚,最後是頸側……不,那還不是最後。
「你……」
想向後躲閃,卻被他扣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閉了閉眼,在太宰濕潤的唇瓣一路游離、最終直到觸及我的嘴角時,主動回應了他。
我和他一定都瘋了。
不然,我不會在已經感到缺氧的情況下,依然沒有鬆開環抱著他脖頸的手。
而之前幾次都注意到我呼吸不能的太宰,也不會無視這個情況。
在令人心煩意亂的親吻間,我意識模糊地感受到,他原本搭著我肩膀的手下滑到了我的腰間,半推半抱著讓我坐上了洗漱台。
「呼,呼啊……」
總算分開的時候,不用看鏡子,我都知道我的臉因為缺氧會紅成什麼樣子。
「紗繪子呼呼喘氣的樣子,很像吃了特別燙的食物……但事實是我們躲在這裡又準備做壞事呢。」
太宰鬆開環住我腰身的手,伸手探進我因為坐姿更加縮短的裙擺。
「那你是什麼,主謀?」我隔著裙擺一把按住了他作亂的手。
「主謀……嗎?的確。上次也是,我承認哦。」
……等下,他說的上次是哪次?可惡,我分不清……
我混沌的腦子還沒解答出這個問題,持續自說自話的太宰倒是直接給了我答案。
「所以,這次到我回報紗繪子了。」
「什、什麼,回報?」
「當然是快樂的回報啦!再說了,紗繪子的手受傷了,我也是會考慮到並且忍耐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