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啃咬
2024-09-15 02:38:54
作者: 顧三銘
第206章 啃咬
可不管陸觀道怎麼推辭,他最後還是被斐守歲笑著拉到了床上。
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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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了陸觀道,僵硬身子完全無法入睡。
好巧不好,斐守歲也困意全無。
兩人雖同處一榻,但時間與年歲均在平行線上。
一旁過去的陸觀道因為緊繃著,呼吸格外的重,而他時不時轉身,又轉到一半停住,就好似一幕沒有聲音的默劇。
人兒生怕斐守歲醒來。
斐守歲與身軀:……
罷了。
身軀的想法同斐守歲如出一轍,開口言:「睡不著?」
聲音剛出,陸觀道就猛地抖了下,蔫巴巴地回:「大人,我吵著您了?」
「不算。」
「那就好。」
陸觀道默默地將腦袋湊上前,借著夜明珠的一點微光,他看到斐守歲。
一幅睏倦的美人圖。
看得有些失神,竟脫口而出:「您真好看。」
身軀顯然沒料到這一句:「哦,還有呢?」
差點忘了,陸觀道這廝也喝了不少酒。
眼見陸觀道漲紅臉頰,說得愈發沒有章法:「我是說,您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連下面監牢的白狐貍都比不上您。」
身軀卻不以為然:「你是瞎了。」
「不,我沒有!」陸觀道在被褥里抓到斐守歲的手,他將那手兒貼在自己胸前,「大人您聽。」
是心跳。
透過薄薄的褻衣,同感了斐守歲的手掌。
還在加速。
身軀眯眯眼:「然後呢?」
「然後?」
「是啊,」身軀挪到陸觀道面前,「你說了討喜的話,總得要點什麼才對。」
此話把陸觀道問蒙了,他眨了眨眼:「我只是把心裡頭的話說了出來,別無其它。」
「心裡頭?」
陸觀道也靠近,近乎能細數睫毛,他道:「是我心裡的話,絕不作假。」
「是嗎。」
身軀擺出一副客套的臉面,他將手從陸觀道心上抽離。
轉念,指尖於陸觀道側臉垂落:「我看你才是那個喝醉的。」
「我是喝了點,但不過半壺。」
「半壺確實不多。那你覺著酒水,可暖身?」說這句話的時候,身軀打了個哈欠,復又撩開長發。
墨發隨意鋪在斐守歲的額前,很亂,如水中藻荇,銀亮出夜明珠的冷光。
陸觀道見了,視線總止不住地停留:「酒是冷的,不暖。」
「不暖嗎,」身軀半闔眼帘,「那這囚牢也暖不到哪裡去,還是睡吧。」
「大人!」
陸觀道忽地喚一聲。
身軀皺眉睜眼:「嗯?」
「大人我睡不著,我要不……」
言未盡。
陸觀道的話被斐守歲的指節堵住。
那指節輕按陸觀道唇瓣,唇瓣柔軟又溫熱,還有些甜絲絲的海棠花香。
花香順動作流連在指尖,勾住了斐守歲的意識。
斐守歲也覺得有趣,又輕輕按下陸觀道的唇珠。大抵唇珠是碰不得,這樣毫不費力地按動,讓陸觀道倏地放大了瞳孔。
陸觀道抿唇不得,往後已沒了退路。
身軀笑說:「太安靜了,別說話。」
「……」陸觀道暗了神色。
身軀看了眼不說話的悶子,他正要抽離,那悶子立馬抓住他的手。
手被輕拿輕放,放在了陸觀道自己的眉心。
身軀:「做什麼?」
「大人摸摸我。」
「哦,好,」身軀不明所以,隨便薅了一把陸觀道的亂發,「這樣嗎?」
陸觀道點點頭。
「為何要我摸你?」
身軀起了絲懷疑,就算陸觀道在他身邊伺候了幾十年,他還是不願輕信面前的石頭。
從不推心置腹,只因為早被人騙了千年。騙他的那個叫見素,而面前的這個又與那騙局有關。
身軀笑意不達眼底,侃道:「皮癢了就去擦身。」
陸觀道卻不解釋,頗像一隻巨犬,將自己蜷在斐守歲的掌心下:「大人那日說的,我都記著。」
那日?
斐守歲有了精神。
聽身軀回答:「唔,是我打你的那天?」
打?
陸觀道頷首:「是。」
身軀輕笑:「你倒是斤斤計較。」
「並非!」陸觀道仰起頭,濃綠從他的眼瞳中冒出來,「是我起了小孩脾性,不然怎會讓白狐貍有機可乘。」
怎麼又和花越青扯上了干係。
斐守歲與身軀一同去看,他看到陸觀道可憐巴巴的表情。這是陸觀道慣用的手段,斐守歲為這副臉面吃過不少的虧。
但此情此景,身軀不動心,斐守歲自也不動。
陸觀道還在賣力地裝作可憐:「大人,您再摸摸我。」
一折不成,便再翻一翻。
斐守歲顯然被陸觀道的計量捉住,心內笑罵:……該死。
可身軀毫無波瀾,他的手很是敷衍地揉了一把:「我看你還沒有長大。」
「我長大了。」聲音嘟囔。
海棠花香溢了出來。
陸觀道的手扣住斐守歲,那雙墨綠眸子在逃避身軀的視線,卻被斐守歲看到了。
奇怪。
有些不對勁,總感覺哪裡文不對題。
斐守歲俯瞰乖順的石頭,鼻尖卻聞到愈發誇張的花香。
花香?
只記得窗戶微闔,海棠花香卻有,但怎會如此濃烈?
不對勁。
太不對了。
斐守歲已然察覺異常,身軀卻還只是狐疑面前的陸觀道,說:「你今日很是反常。」
陸觀道明顯一愣:「大人?」
「換作以前,你不敢靠近我身,」手掌順動作而下,捏了把陸觀道的耳垂,「今兒是怎麼了?」
海棠花香爬上身軀的肩頭。
身軀仍舊沒有發現。
陸觀道便溫順地回話:「喝了酒。」
「……」騙誰?
身軀挑眉。
陸觀道愈發心虛:「我從來沒喝過酒,這是第一回。那杯盞里的酒是大人倒的,大人您不記得了?」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藏不住。
身軀默了片刻:「是我倒的,但我都醒了酒,你豈會……」
陸觀道渴求似的眼神未退,盯得斐守歲與身軀心裡發毛。
啐了句:「別這樣看我。」
「嗚。」陸觀道咬唇低頭。
斐守歲:裝什麼。
身軀:「你究竟想做甚?」
手掌終是離開。
陸觀道沒了遮掩的東西,那臉上一抹酒色紅暈一覽無餘。
斐守歲:戲還做全了。
畢竟海棠花香已將他與陸觀道兩人包攬,一絲一毫的餘地都沒有留。
身軀看著陸觀道的眼睛:「這鎮妖塔你我都逃不出去,你要是不與我說清楚……」
手放到陸觀道肩頭,用力捏了下。
陸觀道歪歪頭:「大人,您不是說要安眠了嗎?」
「什麼?」
海棠花香抱住身軀的後頸,身軀這才反應過來。
但掙扎已經無用,身軀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回歸平靜,因為他與斐守歲沒有在花香之中察覺敵意。
甚至連侵占之心都沒有。
身軀冷冷地看著陸觀道,看著那個仰頭又裝乖的黑石:「你最好是為了讓我安眠才……」
一個哈欠。
「大人您累了,」陸觀道拉住斐守歲的手,蹭了下,「明日醒來,大人不會記得此事。」
「……你?」
「大人放心。」
「呵,放心?」身軀努力撐著眼皮,冷笑,「難不成我還得感激涕零?」
「不必,」
陸觀道的唇瓣貼在斐守歲的掌心中,虎牙划過軟肉,激得斐守歲頭皮發麻,「大人您先睡吧,有個好夢在等著您。」
「……好夢?」
身軀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花香如海浪,裹挾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
他的手還被陸觀道拉著。
得寸進尺的人兒,從親吻,變成了啃咬。
一個牙印落在手上時,本睏倦的斐守歲實在沒有忍住,罵道:「陸觀道,你屬狗的嗎!」
幾乎同時,身軀也被咬醒,使勁朝那隻巨型犬踹去。
但腳掌被陸觀道接住。
身軀:「……」
陸觀道的呼吸靠近,海棠花香愈來愈誇張,惹得斐守歲昏昏欲睡。
「大人?」陸觀道輕聲喚,「大人您睡了?」
身軀是睡了,但斐守歲還留有一絲清醒。
斐守歲開不了口,只好心裡暗暗地罵:「這廝的脾性真是沒變過。」
陸觀道又試探般:「大人?」
「……」
「終於。」
終於?
斐守歲不解。
便在混沌之中,感受到陸觀道的氣息。
陸觀道將斐守歲攬入懷中,開始自言自語:「大人,我就進去一會兒,您別生氣。」
進去?
去哪裡?
斐守歲還未思考前往何方,陸觀道的手就探入了他的後頸處。
那手抓住束縛鎖鏈時,斐守歲跟著身軀顫了下,隨即便有低鳴與咒罵從鎖鏈里傳來。
陣陣不停。
斐守歲聽著難受,但陸觀道還握著。
陸觀道似乎也在承受鎖鏈一部分的術法,從兩人觸碰的肌膚中得知,此時陸觀道定然冒了虛汗。
不然何至於黏糊了斐守歲的臂膀。
陸觀道低聲言:「大人,鎖鏈難解,您就放我進去吧……」
鎖鏈?
話落。
海棠花香捂住了斐守歲的眼睛。
斐守歲朦朧的光亮都看不到了。
陸觀道:「咬手還不夠嗎?」
嗯?
陸觀道又輕咬手腕。
斐守歲:何門何派的術法非得咬人手心?
陸觀道又說:「月老伯伯難不成框我?」
斐守歲:哦,怪不得。
陸觀道:「奇怪了,說是『親一個就好了』,為何進不去心識?」
心識?
等等,為何是親一個??
斐守歲一時間琢磨不透這句荒唐話,陸觀道顯然沒有意識到月上君交代的不對之處。
陸觀道喃喃:「不管了,先試一試,總能成的。」
話落。
海棠花如慈母,將兩個孤獨的魂魄牽引。
陸觀道施法的動作斐守歲沒有看到,可是那柔情似水的靈力出現時,斐守歲便知,這術是成了。
且這術並非陸觀道的手筆,也並非陸觀道能使用的。
看來月上君交了不少東西。
漸漸。
陸觀道狗啃似的從手腕一路咬到了肩窩。
斐守歲:……
這術法好似不大正經。
陸觀道笨重的動作,咬得斐守歲只想給他來一拳。
可陸觀道好像很認真,邊咬邊琢磨:「怎麼回事?難不成我真的記錯了?」
最終。
牙印落在肩窩,斐守歲最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