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大雨肆虐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在市中心最大的屏幕一反常態的播放著新聞，主持人強調七星最新頒布的臨時法規。

  「因突降的暴雨，璃月港即將實行交通管制，請市民們注意通知，有序回家……」

  主持人的聲音被磅礴雨聲壓下去幾分，聽起來很不真切。

  屏幕下，在被雨水砸碎的斑駁光影之中，手持一把深藍色雨傘的夜蘭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她的姿態十分愜意，走路的樣子堪稱閒庭信步，這般的壞天氣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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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走幾步，積水的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陰影，它攔住了夜蘭的去路。

  微微擡高手中遮擋視線的傘，夜蘭看清楚攔路是何種怪物，那是那攀附在路燈上的水系魔獸，細長的身軀像是一條海蛇，只不過它身上長得並非是蛇類常見的鱗片，而是透明的羽毛，乍一看還是挺漂亮。

  魔獸發出一聲怒吼，隨後直直的朝著夜蘭撲過去。

  顯然它的智商和史萊姆差不多，只要遇見人便會主動發起攻擊。

  青色的傘轉了轉，在異獸接近的下一秒夜蘭消失在了水幕中。

  撲了個空的魔獸疑惑的看向周圍，它的鼻翼煽動，想通過元素力找出夜蘭的行動軌跡。

  「抓到了。」

  夜蘭抓住魔獸分心的間隙，水元素力凝聚成的絲線環繞構成了一張大網。無數的絲混在濃密的雨線中，教人一時間分不清哪條是被夜蘭操縱的絲，哪條是真真正正落下來的雨。

  被絲線束縛的魔獸發出哀嚎，它拼命的想要掙脫束縛，可纏繞在身上的線卻越來越緊。

  魔獸身上的羽毛在掙扎中落下，夜蘭掃了眼那些羽毛，思考著它的用途。

  看起來能做成髮飾。夜蘭腦中閃過一些設計，等設計好拿出來送人是個不錯的選擇，如今的璃月魔獸的蹤跡可很難好到了。

  這般想著夜蘭收緊絲線，悲鳴幾聲後，魔獸漸漸不再扭動。

  絲與雨水融為一體，夜蘭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查看魔獸是不是真的失去生機，如果沒有她好補幾箭。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風劈開水簾，綿密的水珠被吹的七零八散。

  突發的情況臨夜蘭當即警惕的停下腳步去查看發生了什麼。

  夜蘭分別這風吹來的方向擡起頭，正好看到在天空中落下另一隻魔獸，直直砸在先前那隻魔獸的前面。

  從這個位置上判斷，倘若夜蘭剛剛過去，勢必會被這隻埋伏在高處的魔獸襲擊。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清冷的少年音響起。

  夜蘭目光隨之下移，她看到一位戴著面具的少年站在被擊落的魔獸身上。

  夜叉。

  那個寫在名單上的稱呼第一時間出現在夜蘭的腦海，她有些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真要論起來她的祖先還和夜叉並肩戰鬥過。

  「我有我的職責。」夜蘭給出少年夜叉自己的答案，根據情報跋掣派出了幾乎所有手下來到璃月港，而她的目的不言而喻，製造混亂讓人們陷入恐懼，為七星和千岩軍施加壓力，為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成功突破封印爭取時間。

  聽到這個答覆，少年夜叉哼了一聲，他沒有再多說，直接離開了。

  夜蘭覺得這算是默認？

  如此思索著，她不禁好奇起來，在偌大的璃月港內，到底還有多少像那名少年夜叉一樣的仙人正在暗處行動。

  一時間夜蘭推算不清楚，這需要更多的情報，也要更多的調查。

  確定了在襲擊結束後要要做什麼的夜蘭握緊雨傘再度走進雨幕中，在新的調查開始前，她必須先把當前的事情解決。

  -

  群玉閣的會客廳，氣氛的十分的凝重。

  派蒙盯著新聞，上面播報著璃月港最新的情況，無論切換那個頻道，都能看到臉色不太好看的主持人一遍遍的重複著有需要請主動聯繫千岩軍，今晚不要外出，必要時請配合千岩軍行動的演講稿。

  目前來說七星就差通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告訴璃月港的居民，如今的璃月將要面對幾百年來最大的危機。

  「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破開封印了。」申鶴念出大家都不願意說的真相。

  玉霽從手機上擡起頭，她剛剛沒看新聞反而在瀏覽各大社交軟體，上面早已被各種留言刷屏，危險面前很容易人心惶惶。

  人們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大家都不知道即將發生了什麼。

  但即便是在這種信息模糊的情況下，網絡上素未謀面的人們還要在快速的達成一個共識，這次的可能真的要璃月獨自面對，而這個共識某種程度上會是一記重音，在必要的時刻掃蕩輿論場。

  「那我們該做些什麼？」派蒙耷拉著眉頭問向在場的所有人。

  回答她的是沉默，無論是玉霽還是雙子，亦或是申鶴這一會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派蒙想了想問道，「我們有百無禁忌籙，它能解開封印，那能不能反過來？」

  「我覺得七星應該考慮到了。」玉霽嘆了口氣，「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是在千年前被封印千年，用什麼陣法根本不清楚，即便我們有百無禁忌籙，能夠驅動它，也無法輕易的反向封印。」

  如果百無禁忌籙要是有用，那留雲借風真君必然不會再讓申鶴再拿回來教給她。

  玉霽不是妄自菲薄，一位不知活多久的仙人，即便再不解符籙，也會比她這個初學者更有經驗。所以留雲借風真君拿到關鍵道具，不儘快和其他仙人一同解決問題，卻反其道而行把它送回走，這有點不對勁吧。

  「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回憶著申鶴說出一些關鍵的情報，「據我所知師父目前所做的事，正是為了再度封印魔神。」

  這正是留雲借風真君和另外幾位真君再忙的事，申鶴記得很清楚，在下山尋找百無禁忌籙前她就看到過師父攤在桌子上的機關圖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封印魔神專用。

  「留雲借風真君有方法？」空謹慎的詢問。

  申鶴點點頭，「我不清楚能否奏效，但師父他們一直在準備著。」

  得到確定回答的熒沉思幾秒，又一次問道，「啟動需要時間嗎？」

  「那個陣法很複雜，單憑我無法解讀。」申鶴直言。

  「肯定需要時間，我想留雲借風真君等幾位仙人無法插手，就是因為要啟動陣法。」

  握緊手機玉霽背出她學過的知識，「越是龐大的陣法，在啟動時越要通過大量的符文輸入和運算，像封印魔神這種級別的陣法，想要成功發動，需要數百人同時工作。」

  仙人或許能減少工作需要的人數，但永遠避免不了輸入符文和運算的過程。玉霽莫名想起她老師課上偶然的一句感慨，這正是研究古符籙的意義，一個學科，一個產業丟了，想重塑很難。

  如今的璃月要不是有仙人還能夠建立封印魔神的陣法，想必只能硬抗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和他的妻子跋掣吧。

  大概七星正是這麼打算，畢竟對他們來說沒第二條路能走。

  這麼想，玉霽徹底明白為什麼天權星凝光忽然要找她們，想必是在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七星內部還有爭議，一部分人說不定指望著仙人出手幫忙。

  申鶴轉達的仙人不干涉此事的態度，正好徹底絕了七星的後路，逼著他們硬碰硬，去打魔神和魔神家屬。

  不由得玉霽擡手捂住臉，在心中默默暗嘆我們璃月的內部問題在帝君離去後一下子暴露出來。

  太平的時候感覺不出多少，矛盾爆發了，才忽然發現七星之間想法各有差異，仙人和凡人之間則存在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去幫忙。」

  坐在玉霽身邊的申鶴突然起身，這個舉動令玉霽放下手，擡頭去看她。

  跋掣想要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封印，必然會阻止陣法，申鶴認為自己有必要阻攔，為留雲借風真君等準備封印陣法的仙人爭取時間。

  「嗯，我們也去幫忙。」

  空和熒不願袖手旁觀，更不能讓申鶴單槍匹馬的過去。

  想了想，申鶴沒有阻止，反而向雙子道謝。

  玉霽也要開口，卻派蒙熒截斷，「玉霽留在群玉閣吧，有突發情況也好和我們聯繫。」

  垂下眼睛，玉霽咬了咬牙回答，「好，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她基本上不會戰鬥，上戰場了也沒什麼用，不拖後腿就算不錯。

  不禁玉霽想自嘲，這就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一瞬間她理解了為什麼有投筆從戎這個詞，文字的力量若是不夠，那只能靠拳頭來一決勝負。

  確定好接下來做什麼，熒和空以及申鶴檢查完武器後出發。

  玉霽送他們離開，隨後坐會柔軟的沙發上皺著眉頭打開手機來到通訊軟體，老師還是沒有回覆她。

  「老師不會是仙人吧。」玉霽喃喃自語，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出老師為什麼長時間失蹤。

  就算是深淵，現在也得接到璃月被魔神襲擊的消息。

  眼看諮詢老師無用，玉霽重新拿出那張交到她手中的百無禁忌籙，打算試試能不能研究出點什麼。

  玉霽沒有抱多少希望的念出符籙上的符文，並用風元素力驅動它，結果無事發生。

  「果然是這樣。」看著漂浮在風中的符籙，玉霽心裡泛起淡淡的無力和失落。

  可就在這時，一道喊聲響起，「又有魔物！」

  玉霽驚喜的睜大眼，那道藏在符籙里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

  「前輩，您知道封印魔神除了陣法外，還需要什麼嗎？」玉霽想都沒想的話脫口而出，她想做點什麼，而不是在群玉閣里干坐著。

  「封印魔神？你做了什麼？」符籙里的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

  斟酌過用詞後，玉霽把當前發生的事講了講，其中著重強調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即將脫離封印上。

  「我想您既然是千年前的人，又和百無禁忌籙有關係，那或許知道封印的意識之類的，我……我可以告訴七星？」玉霽說著霍然開朗，她完全可以把得到的消息告知七星，包括仙人們準備了封印這件事。

  消除了信息的壁壘，那指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玉霽想到哪裡是哪裡，她馬上翻出手機想和七星聯繫，然後她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

  一下子玉霽想罵自己，之前她就該厚臉皮的叫住凝光要個手機號。

  「我想起來了。」

  玉霽從手機上擡起頭，定定的望向符籙。

  「我們要做的正是把一張符籙送到留雲借風真君手中，那張符籙很特殊，無法用仙力運輸。」

  「除了我們小隊外還有九隻小隊執行這個任務，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魔神和魔物被封印了，也就是說我們之中肯定有人將符籙成功的完成了任務。」

  玉霽嘴唇動了動，最終她沒說一句話。

  「你說封印魔神的方法我不知，但我知道那時敵人奪取符籙的原因。」

  「它是陣眼，你能成功驅動我所在的符籙，那你藉助它，或許能和整個陣法共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