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7

  第67章 Chapter 67

  【小一藤，我看到你留下的暗號了哦~】

  這麼肉麻的稱呼，是白蘭本人沒錯了。

  這一刻，壓抑在體內的情緒一股腦涌了上來，我甚至有種想衝進屏幕里直接懟到他面前跟他對話的衝動。

  

  ——我終於能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太激動了，連帶著看向太宰大叔的眼神都熱絡起來：「我馬上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這裡吧，有什麼需要就跟女僕長說。」

  估計是覺得就算問了我也不會回答要去幹什麼，太宰索性什麼都不說，只乖巧答道：「我知道了。」

  糟糕，忽然好想摸摸他的頭。

  我輕咳了一聲，把蠢蠢欲動的手縮到身後，招呼了傭人幾句就出門了。

  我打算坐私人飛機去，不過臨走前得跟九代目請示一下，繼承儀式在即，所有人都挺忙的，我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請假理由必須得有足夠的分量。

  「要去找能夠讓你恢復記憶的人？」九代目有些意外。

  「是的。」我神色肅然，「拜託了九代目，這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我一定會趕在繼承儀式開始前——」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誒？」

  「換做是我，我也很難不去惦記自己的身世。」說著說著，九代目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愧疚，「我從很久以前就承諾過會幫你恢復記憶，但直到現在也沒什麼進展，無論怎麼看我都不該回絕你的請求。」

  「即使沒法趕在繼承儀式開始前回來也不要緊，我會向各位賓客說明情況的，不用擔心。」

  他這語氣跟和沢田聊天時說「不想參加儀式？沒關係，那個啊取消就好了」時一樣輕鬆。

  我一邊為九代目太好說話感到憂慮一邊感激於心：「我一定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情。」

  ……

  白蘭已經跟手底下的人打好招呼了，見到我時都不用我自報家門，直接打開鐵藝大門連人帶車一起迎接了進去。

  「喲，小一藤。」十年前的白蘭比沢田大不了多少，看上去有些稚嫩。

  記憶中的戰鬥場景仍然留在腦海里，面對他時我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

  「不用那麼緊張。」桌子上擺著一盤西洋棋，像是為了緩解氣氛似的，他慢悠悠走了步白棋，「下一局嗎？」

  「不會。」

  「那真是太可惜了。」

  白蘭眯眼一笑，隨後順口說出了一句暗示性極強的話：「在某個世界裡我和你可是經常對弈的呢。」

  我覺得不能像十年後一樣被動，於是主動出擊，把椅子拖出來坐下，目光堅定：「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說。」白蘭把手從棋子上拿開，「只是你可能會不太喜歡自己的身世。」

  這次他真的沒有藏著掖著。

  少年告訴我，我的確叫日向一藤，原本是火之國隱村木葉的一名忍者。

  我出生在古老的日向家族，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名門之後，比普通人的生活優越太多，但同時我也承擔了相應的代價——籠中鳥咒印。

  每當宗家長子年滿三歲時分家的人就會被刻上這樣的咒印，它牽制著我們的腦神經，一旦白眼被剝離或者威脅到宗家人的生命安全就會發作，雖然前者是主動性的而後者需要宗家來控制，但結局都是一樣的，我們的腦神經會被徹底破壞，在極端的折磨和痛苦中帶著絕望死去。

  籠中鳥會給我們帶來死亡，卻也只有死亡能把我們從籠中鳥的束縛中解救出來。

  「也就是說……」我伸手探向自己的額頭，心情沉重，「這並不是什麼紋身，而是一顆炸彈？」

  白蘭「嗯」了一聲：「這形容很貼切。」

  至於我為什麼會成為分家，這事兒還得從父輩們開始說起，我記得白蘭之前跟我講過，我本來擁有著出色才能，卻只因為父親比伯父晚出生了那麼一小會兒就淪落為分家，一輩子只能給宗家的孩子做墊腳石。

  這不是我想要的身世。

  我的人生可能並不是那麼順利，這一點我早有心理準備，但直到白蘭說出這些的前一秒我都對自己的家庭抱有希望，名門與否不重要，只要像平常的家庭那樣有父親有母親，有普通而真切的親情就足夠了，可現在……

  宗家的人應該是我的伯父吧？居然往我頭上刻了隨時會讓我死掉的咒印，開什麼玩笑？！！

  這條信息帶給我的衝擊太大，白蘭看著我的反應臉上的笑容也淡了：「這確實不像是親人能夠做出來的事。」

  「我父母呢？」我沉聲問道，「他們也有籠中鳥咒印嗎？」

  對方點頭：「你的父親還健在，母親死在了戰爭中。」

  「順帶一提，你還有個哥哥，比你早出生幾個月，名字叫做日向寧次。」

  居然還有哥哥？？

  我默念了遍這個名字，總感覺能想像得出他的樣子。

  「我們關係怎麼樣？」我問。

  「如膠似漆。」白蘭現在有問必答，「我可以給你講講具體情況。」

  我的兄長寧次是一位很完美的男性，情書基本上是從小收到大的，而且男女性別不限，他本人也擔得起這種待遇，相貌俊美，理性冷靜，善做家務，有天才忍者之稱，平時也很照顧我，自從母親死後對我的關懷更是超級加倍，儼然成為了我的第二個爹，我也非常黏他，雙方不上學不出任務的時候都會待在一起，堪稱形影不離。

  有這樣一位哥哥多少能彌補內心的遺憾，我的臉色也好轉了一些。

  「你和寧次君都挺討厭宗家的，連帶著宗家的兩位堂妹一起，雖然長大後經過一些事情關係得到緩和，但終究沒有達到交心的地步。」

  這是肯定的吧，分家的人要為宗家馬首是瞻，還得整天提心弔膽以防死在自家人手裡，誰能交得了心？

  白蘭凝視著我的臉，似乎是在給我消化的時間，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除了籠中鳥咒印之外你的生活還算平靜，上學，考試，參與忍界大戰，之後憑藉天賦成為了暗號班班長，你之所以能創造出彭格列家族獨有的通訊暗號正是因為這個。」

  「參與忍界大戰……也算是參與戰爭了吧？」我抽了抽眼角，「你管這個叫平靜？」

  「當然是在有參照物的情況下我才會這麼說的。」

  和以前不一樣，當白蘭把這些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我除了自身的情緒變動外頭疼沒有發作，而在這之後，本來已經消失的記憶再次出現。

  木葉是一個富饒的村子，繼宇智波衰弱後日向便成了村內第一大族，我原本很幸福，父母健在，有一個無條件愛護我的兄長，自身能力也強，但自從被刻上籠中鳥咒印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和寧次哥從上一輩那裡繼承到了對宗家的憎惡。

  母親戰死，實力被束縛，白眼出現盲點，被迫和寧次一起自學宗家秘術，一生都要活在宗家的陰影之下。

  和我命運相似的分家一抓一大把，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似乎沒有資格去抱怨什麼。

  小時候討厭著宗家那兩個天賦平平的堂妹，長大後才悟出「既然沒辦法改變現實那就改變自身吧」的道理，況且堂妹們還挺可愛的，左一個一藤姐右一個一藤姐的叫著，我對她們的態度漸漸軟化了，與此同時寧次哥也遭到了社會的毒打被嘴遁洗滌了心靈，不再對堂妹們冷眼相待。

  「……我明白了。」我輕閉了會兒眼睛，再次睜開時又進入了下一話題，「那麼你是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白蘭輕笑：「你發現了？」

  「怪十年後的自己吧，那個時候的你無意中透露出太多信息了。」

  「這段說起來就有點不可思議了。」少年垂下眼，觀察著棋盤上的局勢，「小一藤，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生怕聽漏什麼。

  「你來自，異世界。」

  如果說平行世界已經不足夠新奇，那麼再往上升一個檔次就是異世界。

  平行世界可以理解成不同的地球或者多重宇宙，異世界則是非地球的存在。

  我的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我居然還是個外星人……」

  「噗呲。」

  我瞪了他一眼。

  「哈，這麼說也沒錯。」白蘭稍稍收斂了一下，「小一藤已經知道我的能力了對吧？和你想的一樣，你的確是我從異世界那邊帶來的人，只不過異世界和平行世界的難度不是一個級別的，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成功呢。」

  我覺得我捕捉到了重點：「請問我的代價是什麼？」

  「怎麼這麼問？」

  「別裝傻了。」一提到這個我就想揍人，「你肯定還做了別的手腳吧？」

  白蘭臉上難得出現「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的表情，我有些狐疑，但還是把雲雀恭彌他們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最後白蘭評價了一句——

  「很厲害嘛，小一藤。」

  「……這種誇獎我完全不想要！」

  「好了好了，我大概能猜到原因。」他沉吟片刻，用最輕鬆的語氣說出了最讓人難以置信的話，「是因為時空屏障被打破了吧？」

  這就是白蘭口中的「代價」。

  他強行打破時空屏障破壞時空秩序將我帶到異世界，副作用出現，我失憶了，同時破碎的時空屏障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把其他世界裡和我有著不尋常的關係的人也帶來了這裡，也可以將這稱為「被扭曲的因果關係」。

  「同一個時間點是不能出現兩個相同的人。」白蘭身子一歪，單手支在扶手上，「這點很好理解吧？」

  因為因果關係被帶到這裡來的夏目等人代替了原身的存在，原身則被傳送去了他們的世界。

  我感覺自己的知識儲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擴充：「我先冷靜一下……可是這也不對吧，忽然換了一個環境，難道他本人就沒察覺到嗎，他們的家人朋友也不會產生違和感？」

  「時空有自我修正功能，只要不是太明顯的違和都能隨著時間慢慢消除。」

  「這太離奇了。」

  「有很多事情沒辦法用科學解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些都會成為常識。」

  ……他說得有道理，經歷了這麼多離奇的事，我的接受能力已經提高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算他說我們現在處於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我都——抱歉，這個好像真不能接受。

  「敢情我的失憶和之前出現的亂七八糟的情況都是你造成的……」我已經開始思考用什麼方法暗殺傑索家族的首領才能不被人發現了。

  「唔哇，怨念好重。」白蘭打趣道。

  惑都被解得差不多了，我還得趕回去參加沢田的繼任儀式，不打算久留，不過在臨走前我無意識掃了眼棋盤，突然想起白蘭偶然提到過的另一個世界的我。

  我曾經懷疑過他帶錯人了，剛好趁現在問一問，免得之後再跑一趟。

  「白蘭，你想從異世界帶過來的真的是我嗎？」

  聞言，白蘭的眼神微微一顫：「……不愧是小一藤啊，真敏銳。」

  我沒打斷他，靜待下文。

  「其實就算是異世界也具有平行宇宙的概念。」他說，「我認為小一藤的生活很平靜，那是相對而言，在你不知道的某個世界裡，有個和你的人生截然相反的小一藤。」

  「她統治了世界。」

  ……

  …………

  啊？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