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

  第66章 Chapter 66

  我離開中島敦的房間回到了九代目這邊。

  「事情辦完了？」正在觀賞盆景的老人轉頭問道。

  我點點腦袋：「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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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防守工作的主要負責人，不能擅離職守，多虧九代目看出我和太宰大叔之間有點不對勁，特意讓我出去一趟把私事給處理好，當然，是打著巡邏的旗號瞞著其他守護者的。

  「那就好，等到了調班時間你就回去休息吧，今天忙碌了這麼久，怪累人的。」

  「謝謝九代目。」我遲疑了一下，「對了，我們回國的時候……」

  「什麼？」

  看著對方的眼睛，我忽然閉了嘴：「沒有，沒什麼，我站崗去了。」

  走出套房帶上門的那一刻，我的思緒回到了不久之前……

  『跟我回義大利怎麼樣？』

  這話一說出口不僅是大叔，連我自己都懵了，急忙補了句『我我我我隨便說說的！』埋頭就走——只是在即將離開陽台時剎住腳步，伸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總之……你考慮下吧，我們會在五天後啟程回義大利。』

  ……

  會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了？

  遙想當年在四角修羅場中混得風生水起的藤油條，再看看面對真正喜歡的人時的藤純情，我感覺我變了，變得讓自己陌生。

  邀請港口Mafia的事到此為止，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前往並盛町，彭格列X世的繼承儀式即將開始，九代目打算去看看沢田那邊的狀況。

  離開關東地區沒多久我們就收到了來自奇古家族的緊急加密通信，我解讀了一下，說是已經找到了反對勢力的主犯，他們要去解決掉那人，就當是送給下一任彭格列首領的禮物，另外九代目也下了命令，要讓手底下的人把沢田接來酒店問話。

  「啊呀，把小十代目接過來的任務居然落到我肩上了嗎？」九代雷守Ganache·Ⅲ略感煩惱。

  「別抱怨了。」Coyote·Nougat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跟你一起去。」

  其實九代目本來想讓我去的，畢竟我和沢田熟，這些守護者們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又氣場逼人，實在很難讓沢田產生親切感，但他權衡了一下，在場的人只有我有能力指揮巴利安的隊員，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不好應對，只能將我留下來。

  一個小時過去，沢田和Reborn在九代守護者們的簇擁下來到了酒店最高層。

  本來被Ganache·Ⅲ等人的威壓嚇得面呈菜色的沢田一看見我就復活了：「日向！」

  我把食指豎在嘴邊，然後指了指另一邊的九代目。

  「——還有爺爺！」

  Coyote·Nougat挑了挑眉。

  「你能這麼叫我我真的很開心啊，綱吉君。」九代目笑著說道，「過來坐吧。」

  他把沢田叫到這裡來無非是為了繼承儀式的事，雖然九代目認為除了沢田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坐上X世的位置，但老人溫柔的內心總是做不到太強硬，即使到了這種緊要關頭他也依然把沢田的個人意願放在首位，跟後者講了自己選擇他的理由後讓他回去再考慮一天，如果沢田真的不願意做這個首領，他也不會勉強。

  我想九代目的內心是很矛盾的。

  沢田答應會認真考慮，只不過臨走前他提了個要求：「爺爺，我可以單獨跟日向聊一會兒嗎？」

  「當然。」

  我跟沢田來到套房外面。

  「日向。」對方苦著張臉問我，「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我果斷回答道：「我肯定是希望你上位的，但具體怎麼做還得看你自己，畢竟你才是要當首領的人。」

  「來的路上我聽九代守護者說了，你現在是巴利安的代首領了對吧，那你……感覺怎麼樣？」

  「……」我稍一沉默，「想辭職。」

  「……」

  意識到說到他心坎里了後，我迅速擺了擺手：「我情況跟你不一樣啦，你不用把我的想法當回事。」

  沢田猛地抱住腦袋，看上去糾結爆炸了的樣子：「可是我真的好頭痛，爺爺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只有我繼承彭格列才能結束自相殘殺什麼的，真的太沉重了！」

  「會覺得頭痛說明你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我抓過他的手腕，讓他把手放下來，「反正九代目已經給了你一天的時間，你再仔細想想吧，實在不願意坐這個位置回絕就是了。」

  「無論是誰都沒有必要去強迫自己做一件不喜歡的事，哪怕其他人都覺得這就是你的責任和義務。」

  聞言，沢田頓了頓，擡起頭看向我，眼中帶上了幾分感動：「日向……」

  我笑了笑，正準備再安慰他兩句。

  「感覺你變得可靠起來了呢。」

  然後就聽到了這樣的話。

  「……原來我在你心裡一直都是不可靠的存在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沢田快速搖頭，「就是因為雲雀同學的事情我一直覺得你——」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突然住嘴。

  此時無聲勝有聲。

  「……算了，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說什麼。」我決定不跟他計較，「恭彌那邊就拜託你了，別告訴他你見過我。」

  「你和雲雀同學已經分手了嗎？」

  「跟他分手會被分屍的吧。」

  沢田小心發問：「那你準備躲他一輩子麼？」

  「一輩子是不可能的，實不相瞞，我覺得這個烏龍的終點已經離我不遠了。」我沒有說出去找白蘭的事，畢竟在沢田眼裡他是個危險人物，「不用擔心，我這邊會處理好的，你先想想繼承儀式的事吧，那個更重要。」

  沢田遲疑了一下，點頭。

  Reborn還有話要跟九代目說，今天會留下來過夜，所以只能他一個人回去。

  一天的時間過去得很快，等沢田再次出現在這裡時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拒絕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

  這個答案算是在我的預料之內，不過還沒等九代目聯繫人取消繼承儀式，霧守Croquant·Bouche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山本武被襲擊了，正在手術室中接受治療。

  沢田聽說後立刻跑了出去，Reborn也跟著走了。

  「是企圖破壞繼承儀式的敵對勢力乾的麼？」我擰緊眉頭猜測道。

  Ganache·Ⅲ：「在這個節骨眼上，八九不離十了。」

  山本武被襲擊，那沢田更應該放棄參加繼承儀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改口了，打電話來告訴九代目不用取消儀式，他會準時參加。

  這是怎麼了？

  我暫時還搞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就算是在前往機場的途中也在思考個中緣由。

  可在下車的時候，思考被迫中斷了。

  「那是……」Croquant·Bouche眯起眼睛，「港口Mafia的首領？」

  來者的確是港口Mafia的首領太宰治，不過他並沒有穿著象徵首領身份的黑大衣和暗紅圍巾，只是普普通通的米色毛衣加沙色外套的搭配，看上去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上班族。

  那一瞬間，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來了？！

  九代目也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出：「太宰閣下這是……」

  「我已經辭去首領一職了。」太宰雖然看著九代目，但我知道那話是對我說的，「我想去義大利旅遊，能允許我搭個順風機嗎，Timoteo先生？」

  講真的，就算他辭職了，這個請求對於堂堂港口Mafia前首領來說還是過於滑稽了。

  九代目見多識廣，可這種場面還真沒見過，他微微張著嘴，估計腦迴路還沒跟上對方的節奏。

  「……好吧。」良久，老人終於肯首，「歡迎來到義大利，太宰閣下。」

  我偷偷瞄了眼太宰大叔，全程安靜如雞。

  我們是提前回去的，因為布置儀式會場需要時間，九代目他們也要準備一下交接的事情。

  太宰名義上是過來旅遊，實際卻是跟我走的，所以一路「旅」到了西西里的首府巴勒莫，候在彭格列本部外面，等我安安全全送回九代目後才回來找他。

  我眼神不定：「我們走吧。」

  於是青年跟我一起離開了本部的警戒地帶。

  走了一段路後，我開口問：「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如果一藤想那麼做的話。」

  「……」

  這是什麼「我已經把自己託付給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對我」的奇妙展開？

  我打電話叫來司機，讓他載著我和大叔回了別墅。

  別墅很寬敞，平常都是我和傭人們一起住，還剩下不少客房，我讓太宰隨便選了間喜歡的搬進去，然後讓人購買男士生活用品去了。

  所以這人是怎麼打算的，連行李都不帶一件，兩兜空空跟著我飛義大利一點都不慌嗎？

  我問出這個問題，接著就看見太宰露出了略顯落寞的表情：「其實我有想過要把一藤送的東西帶上。」

  「然後呢？」

  「然後我察覺到那些東西是一藤送給『中也』的，就放棄了。」

  你還委屈上了？！難道不是你先穿著中原中也的馬甲來騙我的嗎，現在這幅樣子是要幹嘛！

  「行吧，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說起這事兒來我還挺不好意思的，誰叫我誤會了別人是來搞情報的呢，「你走了後誰來接管組織？」

  太宰倒也實誠，沒有隱瞞：「上一任首領。」

  「上一任首領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是傳言哦。」他淡淡地笑著，「他一直在其他地方隱姓埋名生活著。」

  難怪了，我就說他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首領人選。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一邊說著「稍等我看個信息」一邊掏出手機，發現有個陌生號碼發了條簡訊過來。

  點開一瞧，裡面的內容讓我直接愣在了那裡。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