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第5章 Chapter 5

  我叫日向一藤，現在我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危機之中。

  二樓有我的男友二號，正在等我回去挑選畫材，一樓有我的男友三號，正在等我出去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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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本人只能守在廁所里誓死不挪窩，仿佛這裡是座安全屋，一旦出去就會被群鬼追殺到天涯海角……日本真是太可怕了！

  「鈴鈴鈴～」

  手機鈴聲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我心下一驚，掏出手機，在看見來電人姓名時猶豫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一藤，你不在畫材店？】

  該來的總會來的。

  「嗯……在洗手間整理頭髮，馬上回來。」

  關掉電話，我頭都大了一圈。

  本來以為兩個就是極限了，沒想到還會冒出個三姨太，我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後院亂成這樣真的還有心思做其他事嗎？！

  我撫著額頭憂鬱半天，最終決定使用影分/身之術。

  影分/身之術可以創造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只不過受到攻擊就會消失，我很少用這招，一般都是扔在倉庫里積灰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靠這個救自己一命。

  結印結束，只聽得「噗」的一聲輕響，另一個一藤憑空出現在了眼前，這讓本就狹窄的空間更加擁堵了。

  「我去餐廳穩住三號，赤司那邊就拜託你了，帶他離開，越快越好。」

  「好的，敗類。」

  「……你是我的影分/身吧，為什麼連你都要埋汰我啊！」

  等她出去後，我等了兩分鐘左右才打開隔間門。

  「咦？」保潔阿姨擦了擦眼睛，「你和剛剛出去的那個小姑娘怎麼……」

  「抱歉嚇到你了，她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我正色道。

  阿姨恍然大悟。

  少年還在餐廳里，我徑直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想好吃什麼了嗎？」

  「選了幾樣，藤你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想點的。」

  點好菜之後，我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不料餘光一瞥，竟然看見赤司和影分/身乘著手扶電梯下來了，跟這邊只隔著一面玻璃，我條件反射地睜大了雙眼，少年察覺到我的異樣，也往後望去……

  「三號！」

  少年被我這大嗓門嚇了一跳，轉到一半的頭又轉了回來，看著我，眼神特別迷茫。

  「產後，我說的是產後(*三號與產後發音接近)。」我可悲地發現到現在我竟然連自己男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突然想跟你聊聊產後的事。」

  少年沉默良久，然後擡起手用手背抵住了嘴，臉色有點泛紅:「藤，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

  我真想回到過去打爛自己的嘴:「我也覺得時間線跨得太長了，還是換個話題吧……」

  這頓飯吃得還算順利，想來影分/身應該已經成功把赤司帶出去了。

  結完帳，我和少年一起離開了餐廳，餐廳旁邊有家飾品店，我本來不想進去的，畢竟這次東京之旅太過混亂，還是快點回去比較好——前提是沒看見迎面走來的黃瀨的話。

  怎麼哪兒都有你？！

  我的身體比腦子快一步做出反應，狠力一推，直接把少年推進了飾品店，自己也跟著閃了進去。

  「藤？？」

  「我，我——我太喜歡這家店了，我們進來逛逛吧！」

  話音未落，黃瀨緊跟著也走進了這家店裡，我汗毛倒豎，立刻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果斷抄起貨架上的帽子蓋上了自己的大臉！

  黃瀨從前面走了過去，沒有發現我。

  少年一頭霧水:「你這是……」

  「這帽子實在太漂亮了。」我整張臉都埋在帽子裡，說話聲悶悶的，「不湊近點看對不起它的美貌。」

  「……」

  我稍微移開帽蓋，偷偷瞄了眼背對著這邊的黃瀨涼太。上次下屬收集赤司情報的時候順便把他國中隊友的信息也捎了點過來，這個黃瀨好像還是相當有名氣的模特來著……

  我暗暗敲定主意，讓少年留在此地不要走動後一步一步挪去了旁邊——這期間帽子沒有離開過我的臉。

  如背後靈一般盪到兩個女生身後，我忽然高喊一句：「那不黃瀨涼太嗎！」

  此言一出，方圓十米的雌性生物唰唰唰擡起了腦袋，除了「天哪，黃瀨，還是活的」等驚嘆聲之外，還有「黃瀨涼太，誰啊」「不知道，很有名嗎」之類的圈外少女的疑惑。

  不幸中的萬幸，飾品店裡關注模特圈的小姑娘占多數，眨眼的功夫就將黃瀨團團包圍了，不認識他的也本著看到就是賺到的原則湊上去瞧熱鬧，黃瀨在那兒忙著應付粉絲，我趁機帶少年逃離這家店，可才逃出去沒多久，我忽然發現鑰匙好像丟那兒了。

  我:「……」我跟日本這地方天生犯沖？！

  「那個。」我出聲道，「我東西丟在那家店裡了，我去找找，你在這兒等我。」

  少年不疑有他:「我陪你一起去。」

  「你住腳！」

  「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待在這兒就好，我馬上回來。」

  抱著絕對不能讓黃瀨看見我和其他男生約會的決心，我掉頭回去後在旁邊的化妝品店裡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前者離開，他這一走，店裡的客人也少了不少，在店員的幫助下我很快便找回了丟失的鑰匙，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哪知一轉身，手裡的鑰匙也一併落了下來。

  赤司和我面面相覷。

  影分/身在後面都不忍心看了。

  赤司難得露出錯愕的表情，我暗叫不好，在他轉過頭的前一秒解除了術式。

  還好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

  我乾笑道:「赤司，杵在那兒幹嘛？」

  「你不是在我後……」

  「後什麼後，我趁你不注意跑到前面來了，不是說買完東西就走嗎，你站在門口還怎麼買？」

  解除術式後影分/身的記憶會回到本體，所以我也大致掌握了情況。

  影分/身確實把赤司帶到外面去了，可人倒霉起來連喝水都塞牙縫，前腳跨出大門後腳迎接我們的就是傾盆大雨，我倆只能退回來買雨傘，好巧不巧的，我正好在飾品店裡找鑰匙。

  ……行吧，天意不可違。

  赤司雖然聰明，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是忍術在作祟，只能放棄深究，跟我一起挑雨傘。

  三號還在其他地方等我，這事兒還沒完，於是買完傘的我再次找了個藉口躲去安全通道，放出影分/身，讓她去三號那邊守著，並囑咐要帶人往相反的出口走，絕對不能再出岔子。

  對方忍不住開口:「你當這是接力賽？」

  「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你吐槽誰呢！」

  接著我們兵分兩路，一個去劈腿，一個去出軌。

  我和赤司成功碰頭，正當我要說咱們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還要上課的時候，他發話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又吃？！」

  對方抓住關鍵字:「『又』？」

  我快速冷靜下來：「沒什麼，只是早飯吃得有點晚……算了，來都來了，我們去哪裡吃？」

  「不用勉強自己，一藤，過會兒再用餐也可以。」赤司從我的角度來考慮，隨即沉吟片刻，說道，「雖然不想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不過以後早點還是按時吃比較好，不規律的飲食習慣會對脾胃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間我特別想叫他一聲媽。

  知道赤司是為我好，我這緊繃了一上午的神經也略微放鬆了一些:「嗯，我會注意的。」

  我就奇了怪了，赤司這孩子要顏有顏要錢有錢，脾氣溫和對人恭謙有禮，腦子還特別靈光，對待女朋友更是百分之二百的貼心，以前我是哪根筋搭錯了，放著好好的模範男友不要非要給別人加點綠色。

  對了，說到這個……我到底有幾個好哥哥？目前為止已經全部出場了吧，三個是死線，可千萬不能再多了！！

  別人對我好，我也必須考慮到別人，之後我跟赤司商量了一下，決定折個中，去吃自助餐。

  可我的胃說它半點兒都塞不下去了……

  我看著盤子裡的生魚肉，再看了看對面正拿著碗湯豆腐，心情明顯很美麗的赤司，最後實在不忍心破壞對方的興致，只能下筷子，把蘸了醬料的生魚肉硬往嘴裡塞。

  這年頭當個人渣也不容易啊，下次約會一定要少吃點，最好一頓拆成兩頓的量……呸，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

  一個小時過去，我終於帶著畫材平安坐上了回愛知的新幹線，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解除了影分/身之術，所有的記憶都湧入了腦子裡。

  影分/身和三號離開購物中心沒多久就遇見了一隻貓，那隻貓喝得醉醺醺的也就罷了，更奇怪的是它居然會說話。

  『夏目——』貓咪拉長了音調。

  『老師？！』少年低下身，捂住了鼻子，『唔哇，你又跑去喝酒了！』

  『不要在意這些小事，嗝兒……不是還要去給塔子買東西嗎，快走吧，嗝兒……』

  『早就買完了！』

  影分/身一臉難以置信：『這隻豬還會說話？』

  『哈，竟然敢說我是豬，你這人類小丫頭——』貓咪猛地扭過頭來，但在看見影分/身時臉一下子就白了，僵硬幾秒後，它收好表情，深情款款地喵了幾聲。

  夏目捂住臉：『不用假裝是貓了老師，藤她知道妖怪的存在。』

  『不早說。』貓咪老師舔了舔爪子，因為剛剛的驚嚇酒已經醒了大半，『小丫頭，我可不是寵物，我是這個呆子的老師，他是我的手下，這關係你得好好記住。』

  影分/身和它對視良久，然後伸出手……撓了撓它的下巴。

  後者立刻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這真的不是寵物麼？！』

  接下來的發展還算順利，夏目送我去了車站，半路上貓咪老師得知我是夏目的女朋友瞬間驚得原地起跳，還揮舞著小短手嚷嚷著什麼『你這根火柴棒居然都能找到女朋友』，夏目聞言臉都黑了，語氣中充滿警告意味：『老師……』

  要不是顧及著我，他恐怕能和對方打起來。

  我和影分/身的側重點不一樣，比起貓生豬相，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這種事更讓我詫——

  「唔！」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我的思維，瘋狂撕扯著我的腦神經，幾塊零散的畫面碎片倏地從記憶深處掠過，速度之快連半秒都不到。

  「您沒事吧？」乘務員急忙詢問。

  「……沒事。」我按住太陽穴，扯了扯嘴角，儘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只是有點貧血，老毛病了。」

  「這樣啊，那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有需要幫忙的就叫我。」

  「嗯，好。」

  我靠回椅背，目送乘務員去往下一個車廂，隨後垂下眼，眉頭緊緊擰了起來，內心已經不再平靜。

  剛剛那些……都是我原本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