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摔倒

  卓慕凝來了興致，讓素梅去取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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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梅前腳剛走，她便遇到了同來賞景的段思兒。

  段思兒同卓慕凝關係談不上親厚，卓慕凝上前見禮，「妾身見過段侍儀。」

  段思兒面上帶笑，將她扶起，「現在只有咱們姐妹二人，凝兒不必多禮。」

  幾句話後，兩人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尷尬之中。段思兒斜倚著欄杆，向池中的方向看去，美人憑欄遠眺，望極春愁，端的是賞心悅目，可惜在旁邊的不是墨君昊，而是她，這就略微有點遺憾了。

  素梅久去未歸，卓慕凝不知她被什麼事情絆住，便打算去尋，「妾身有事先行告退，便不打擾姐姐的雅興了。」

  段思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繼續作惆悵狀，卓慕凝見她並無暇分神搭理自己，打算轉身離開。路過段思兒身邊的時候。卓慕凝只覺腳下一絆，整個人的重心便向前傾倒，眼見就要衝著錦鯉池而去，卻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欄杆，上身卡了一下，重重跌到了地上。

  段思兒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儀態了，上前想要將她扶起，「凝兒，你這是怎麼了，有沒有摔到哪裡？」

  卓慕凝覺得尾椎骨火辣辣的疼，小腹也有些下墜，她不敢貿然動作，一把拉住段思兒的手，弱弱地說道：「姐姐，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吧。」

  段思兒見卓慕凝這樣子，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也確實，卓慕凝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是個碰瓷的。

  「凝兒怎的這樣不小心，怎麼好端端地就摔到了呢。」段思兒試了試，想抽回手來，不知卓慕凝是疼得還是怎樣，力氣竟大到不可思議，緊緊嵌著她的手腕。

  卓慕凝疼得倒抽冷氣，她還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女人竟然惡人先告狀了。

  素梅端著魚食匆匆趕回，看到卓慕凝歪倒在地上，將魚食一扔便撲了過去，「卓姨娘，您這是怎麼了？」

  卓慕凝只顧著呻吟不想多說，素梅便衝著對面的主僕二人說道：「我家姨娘身子弱，若是什麼地方衝撞了侍儀，還請您見諒。」

  段思兒一噎，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刺耳，擺明了是在責怪她。

  這裡吵吵嚷嚷，下人們一早就注意到了，不一會兒張大夫便匆匆趕到，略微查看了一番，便讓人將卓慕凝扶起，送回了房間。

  卓慕凝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事情要鬧大，要多多的目擊證人才好。

  張大夫診斷過後，告訴她並無大礙，身上除了一點擦傷之外，並無其他，腹中胎兒也安好，可她仍是裝作受驚的樣子，病歪歪地倚在床頭，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

  段思兒幾番想要進來探望，都被素梅給回絕了，「段侍儀還是暫且請回吧，我家姨娘受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

  段思兒悻悻轉身離開，袖子低下卻是粉拳緊握，臉上也閃過一絲狠戾之色，完全不復往日的天真柔弱。

  素梅四下張望見並無異樣，便將門掩好，來到卓慕凝身邊。

  卓慕凝還垂著腦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素梅晃了晃她的肩膀，說道：「卓姨娘，卓姨娘好了，已經沒有人了。」

  卓慕凝聞言「噌」地抬起頭來，哪裡還有半分病態，簡直生龍活虎的。

  素梅跟了卓慕凝這麼長時間，兩個人的默契自然不差，當她去扶卓慕凝的時候就知道她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幫著卓慕凝將事情鬧大而已，這下子幾乎半個王府後花園的僕人都知道卓慕凝受傷的事情跟段思兒有關，以後她們說什麼，也都多了幾分底氣。

  「卓姨娘，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素梅不清楚來龍去脈，是以這時候才得空細細向卓慕凝問道。

  「錦鯉池跟旁邊的月亭不足百步，你取個魚食怎麼會這麼長時間？」卓慕凝並未回答素梅的疑問，反而問素梅為何會遲遲未歸。

  「本來取個魚食是很簡單，可是看管魚食的小廝說因為冬日來賞錦鯉的人少了，魚食都被收了起來，被其他雜物掩蓋住了，然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翻找出來。」素梅不敢有絲毫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倒是奇怪了，月亭只負責養好錦鯉池中的魚兒，即便是在冬日池面結冰，他們也會在冰面上鑿洞餵魚，怎麼會將魚食放到什麼犄角旮旯里去。」

  素梅突然明白過來，驚道：「卓姨娘您的意思是……」

  卓慕凝點點頭，「沒錯，我今日這一跤可不是平白無故摔的，我路過段思兒身邊的時候明明覺得有人絆了我一腳。」

  素梅咬牙恨恨道：「這個段侍儀也太可惡了，自己明明已經榮寵無雙，怎麼還會想到要害卓姨娘您。」

  素梅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卓慕凝，段思兒的確沒有理由這麼做，她在墨君昊眼裡就跟一朵聖潔的白蓮花一樣，而且墨君昊也是除了她不肯再多看別人一眼，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她斷然沒有蠢到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份上。

  即便是妒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照著墨君昊天天往落梅軒里跑的架勢，她應該沒多久就能懷上孩子，而且她一個官家小姐，今後孩子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她不能同日而語的，又怎麼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僅僅只為了絆她一跤而已。

  若是她，不做則已，要做就會做絕，哪裡還會留給她反咬一口的機會。

  「素梅，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有什麼好蹊蹺的，定是那段侍儀嫉妒您懷上了王爺的子嗣，想要對您痛下毒手。」素梅越說越氣憤，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而卓慕凝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道：「事情不可以只看表面，別忘了，今日出了段思兒外，還有一個人在場。」

  素梅回憶了一番，道：「卓姨娘是說……青兒？」

  卓慕凝點點頭，「你去查查月亭那個小廝和青兒的背景，要悄悄的，不要讓人察覺。」

  素梅頷首道：「奴婢曉得了。」

  墨君昊將近傍晚才回府，一進門便聽說府里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凝眉便往卓然居走去。

  和泰在身後小聲嘟噥：「哎……你說咱們府上的幾位夫人怎麼就不能王爺少操點心呢。」

  墨君昊向來耳力極佳，不覺回頭瞪了和泰一眼，和泰忙跟耗子見了貓一樣，乖乖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