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關心則亂

  他去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同來看望卓慕凝的左梓玥。

  左梓玥見到墨君昊，頓時便神采煥發，迎上去嬌滴滴喚了一聲王爺。

  墨君昊一轉頭就看到濃妝艷抹，珠翠滿頭的左梓玥，心下不由得厭惡。和泰也覺得好笑，卻硬生生給忍住了，不一會兒便憋漲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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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梓玥不知自己此刻在墨君昊眼中就如同跳樑小丑一般，仍舊捏著嗓子說話：「王爺可是要去看望凝兒妹妹？」

  卓慕凝要是在場，恐怕能被這一聲「凝兒妹妹」給噁心的當場吐出來。

  墨君昊惜字如金，只淡淡地點了下頭。

  「妾身也是，不如與王爺同去。」說罷，也不待墨君昊答應，就自顧同他並排而行。

  「妾身聽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簡直嚇了一跳，咱們這些姐妹向來同心同德，怎麼卓姨娘同段侍儀賞了一次錦鯉池就受傷了，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左梓玥話裡有話，說完便拿眼角餘光去瞄墨君昊。

  墨君昊一言不發，默默走在頭前，這些把戲在他眼裡根本都不夠看，「本王聽說卓姨娘是上午出的事情，怎的王妃現在才想起來探望。」

  左梓玥一愣，張了張嘴，卻想不出要說什麼，她哪裡能說自己穿戴停當，就是在這候著跟墨君昊「偶遇」呢。

  她為難地看了看趙嬤嬤。

  趙嬤嬤說道：「王妃也想早些去探望，但是卓姨娘受了驚嚇，不肯見客，此時王妃尋摸著卓姨娘的情緒應該也穩定了，才放心不下，一定要過來探望。」

  趙嬤嬤這一套說辭擬得極順溜，仿佛早就預備好了的。

  墨君昊掃了趙嬤嬤一眼，沒再追究下去。左梓玥這才意識到言多必失，不敢再多言了。

  卓然居里略顯清冷，門口的八盞燈只點了四盞，在逐漸暗下去的天色中顯得明暗不定，守夜的丫頭也僅僅只有一個。墨君昊頭一次發現卓慕凝的院子竟然這般簡陋。

  左梓玥在下人面前耍慣了威風，一見丫頭只顧著行禮，便厲聲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去給你的主子通傳王爺來了。」

  趙嬤嬤輕輕拽了拽左梓玥的衣袖，給她遞了個顏色，左梓玥這才發覺墨君昊的臉色不愉，心下不禁懊惱自己嘴快。

  「是。」巧兒轉身便去了內里通報。

  卓慕凝知道墨君昊回來，可是卻沒想他跟左梓玥湊成一雙了。

  左梓玥進來便是淒淒切切地一番念叨，不知道的還以為失足磕到的人是她呢。

  這種句句都在往段思兒身上扯，聽著聽著，卓慕凝回過味來了。

  「妹妹可是有身子的人，池塘邊、台階旁這些地方可不敢緊著往前湊，得虧今天沒出什麼大亂子，要是孩子有了差池，可怎麼是好。」

  卓慕凝撫了撫胸口，好似不想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事情，說道：「也的確是嚇了我一跳，都怪我走路不長眼睛，怎麼好端端的要去踩人家的腳。」

  「妹妹你說什麼？」左梓玥猛地拔高了調門。

  從剛才起就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的墨君昊也不禁將目光投向左梓玥。

  「妹妹，你說的清楚些，你若是有什麼委屈，即便是姐姐為你做不了主，還有王爺在這呢。」左梓玥極力鼓動著卓慕凝。

  卓慕凝想說什麼，可是看到墨君昊冰冷的眼神，又怯懦地低下頭去，「既然我並無大礙，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

  「我知道妹妹是好心，可是這種心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今後指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亂子，她們若是知道妹妹性子軟，好欺負，一計不成，便會再生一計，妹妹有什麼好怕的，王爺自然是會主持公正的。」

  卓慕凝看著左梓玥一臉關切的樣子，著實覺得噁心。

  左梓玥這般極力鼓動，無非是想讓卓慕凝替她除掉段思兒，且不論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段思兒做的，就憑現在墨君昊對段思兒的寵愛，即便真是她做的，也很有可能被墨君昊一力壓下，這樣一來，她跟段思兒的梁子就算結下了。

  卓慕凝是裝傻，又不是真傻，怎麼會鑽這個套子。她極力裝著膽小不敢多言的樣子，左梓玥左右沒有辦法，只好恨鐵不成鋼地一拂袖走了。

  左梓玥離開後，卓慕凝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送走一尊佛，還有一尊正在自己屋裡坐著呢。

  「王爺。」卓慕凝出聲喚道。

  墨君昊一揮手屏退了所有人，坐到卓慕凝床前問道：「說說吧，一路上本王這聽著好幾個版本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錦鯉池的時候我經過段侍儀的身邊的確是被人絆了一腳。」卓慕凝如實說道。

  墨君昊如冰山一般的表情中似乎出現了一絲裂隙，他說道：「卓姨娘可知道對本王不說實話的下場是什麼嗎？」

  卓慕凝覺得墨君昊對段思兒的維護有些過了頭，「妾身並未說這件事是段侍儀做的，王爺怎的就這樣緊張，我隨沒有看清對我使絆子的人是誰，可是當時錦鯉池中並非只有段侍儀一人，她身邊的丫頭也有嫌疑，只要給妾身點時間，我應該會查清楚。」

  「思兒性子純良，絕對不會跟這種陰險的勾當扯上關係，你若是敢使什麼花招戲弄本王，本王定不會讓你好過。這件事情本王自會徹查清楚。」

  卓慕凝簡直無語了，自己對他掏心挖肺這麼多次，竟然卻仍是被他懷疑。

  「王爺，關心則亂，您對段侍儀的榮寵太盛，即便對她也不是什麼好事。」

  「本王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置喙！」墨君昊「噌」地站了起來，廣袖一甩，拂過卓慕凝的面頰。

  這件事的責任最終沒有落在任何人頭上，墨君昊輕描淡寫的便將事情一筆帶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左梓玥正在房裡閉目養神，兩個丫鬟恭敬地跪在她身前給她捶腿捏肩。

  「這兩個小賤人！」左梓玥一氣之下將桌上的茶碗掃落，捏腿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手下的力氣便重了幾分，左梓玥吃痛，一腳踹在那丫頭臉上。

  丫鬟撲在地上，鼻血一瞬間涌了出來。

  「連你也跟本宮找不自在，本宮看你是活膩了，來人，給我拖下去打。」左梓玥臉上儘是刻薄之色，看著小丫鬟，仿佛看見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