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分手第二十一天
2024-09-15 00:12:12
作者: 鹿沼
第44章 分手第二十一天
禪院直哉剛答應下來就後悔了,心中很是懊惱,不知不覺就被五條新也拽進了溝里。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這種事他肯定是當下就會反悔的,但五條新也都那麼說了,要是他又突然改口,一定會被五條新也笑話,而且……要是他不保密的話,五條新也恐怕不會放他走出這裡。
至少在虎杖悠仁出現在眾人面前並宣布自己沒死的這段時間內,他都別想離開五條新也的視野範圍。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窺出五條新也的三兩分想法。
五條新也朝禪院直哉無辜一笑,知道他家這位一點也不笨的小少爺已經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稍低的嗓音夾雜著點威脅意味。
「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喔!直哉君~」
禪院直哉翻臉不認人這種事做的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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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可是一直想把老父親都給孝死的屑人呢!
禪院直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先前說過,五條新也男相的時候只在特殊情況下會在他的名後面加上一個「君」,是強調也有點警告意味,每次對方這麼叫時,如果接下來他不同意五條新也說的話,就會得到一個相當不妙的後果。
但受人掣肘的他又怎麼會高興呢?
當即剜了五條新也一眼。
「呵,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這下是徹底把自己的後路堵死了。
五條新也獎賞似地傾身過去,碰了碰禪院直哉的唇邊,輕聲說:「放心吧!只要你乖一點……」
他是不會做什麼的。
聽懂了五條新也未盡之言的禪院直哉不爽地輕哼了一聲,但也沒說別的什麼。
二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虎杖悠仁身上。
跟他們這兩個屑人相比,忐忑不安坐在沙發上的虎杖悠仁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不自在地撓了撓後腦勺,「新也老師,禪院先生……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看著我?」
禪院直哉疊起腿,靠在沙發背上,這才拿正眼打量起了虎杖悠仁,「這小子是兩面宿儺的容器?怎麼看不出來呢?」
看上去有點蠢。
五條新也笑眼彎彎道:「要是兩面宿儺能隨時冒出來讓直哉你看看,你豈不是要時刻緊繃這神經?」
他還不知道嗎?
禪院直哉無非是清楚虎杖悠仁平常能夠約束兩面宿儺才會這麼說的,要是詛咒之王偶爾會跑出來一兩次,禪院直哉大概會趁他不注意一刀子捅進虎杖悠仁的心窩裡,把人解決了才安心。
一來,曾經聲名赫赫的兩面宿儺畢竟是曾經籠罩在咒術師頭頂上的災難。
二來,若是禪院直哉親手解決了詛咒之王,就算只是擁有兩、三根手指的兩面宿儺,也會讓整個咒術界的人改變對他的看法。
最完美的「獎賞」就是禪院直毘人退位,禪院直哉直接繼承家主,權勢唾手可得。
他原本都想好了要怎麼讓禪院直哉立下「束縛」保密,沒想到小少爺順從得這麼快。
五條新也心中略感遺憾。
他的「手段」還沒全部使到禪院直哉身上呢!
可惜了。
禪院直哉不耐煩地掐了一把五條新也的臉,「閉嘴吧!反正這小子要是被發現了,我可不會幫你和悟君瞞著。」
「是是是。」五條新也應了兩聲,「直哉跟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
「別在這跟我嬉皮笑臉的。」
禪院直哉撇過頭。
本來就跟他沒有關係,他能保密,五條新也就該對著他感恩戴德,不然五條新也、五條悟、整個咒術高專就等著被咒術總監部詰問吧!
虎杖悠仁亮著眼睛,「謝謝新也老師!謝謝禪院先生!禪院先生您可真是個大好人!」
五條新也:「噗——」
剛喝進去的水噴了出來。
說真的,虎杖悠仁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良心不痛嗎?
他完全不能把「大好人」這幾個字和禪院直哉劃上等號。
清楚五條新也驚愕的原因,禪院直哉當場炸了毛,他提高了音量,怒斥似地道:「你什麼意思啊!五條新也!」
五條新也這時候當然要給禪院直哉一個甜棗,不然小少爺真鬧起來,可一點都不好哄呢!
看五條新也在手忙腳亂地安撫已然火氣上頭的禪院直哉,還被邦邦揍了兩拳,虎杖悠仁眨巴了兩下豆豆眼。
家……家暴現場?
他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完蛋了!
給新也老師惹麻煩了。
天真的少年愧疚得都快昏過去了,好在五條悟一個打過來的電話解了圍。
「摩西摩西,悟?」
五條新也直森*晚*整*理接開了外放。
「新也,悠仁到你那裡了吧?」
五條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活潑,聽上去心情不錯。
虎杖悠仁聽到自己的名字,舉起了手,元氣滿滿地應了一聲。
「嗨!五條老師!」
「喲,悠仁,聽起來精神頭不錯嘛!」
「對,他在我這裡……」還不等五條新也問什麼,禪院直哉就咬了他一口,「嘶——」
五條悟擡了擡眉,興奮的語氣里又有些許幸災樂禍,「新也,你在做什麼?你該不會還沉迷在某位禪院姓少爺的被窩裡吧?」
禪院直哉湊得近,自然也聽到了五條悟的話,輕咳了兩聲,和五條悟打了聲招呼。
「悟君。」
對於這位最強咒術師,他還是很尊重的,對方可是名副其實的強者,相信總有一天,他也能達到五條悟那個高度。
當然,像五條悟這種性格的,只適合遠觀,保持最基本的對強者的尊敬就好了,湊近了,會被五條悟氣死的。
五條新也調侃道:「直哉,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兩副面孔啊!」
禪院直哉面無表情地掐住了五條新也的腰,然後被後者一隻手按到了旁邊的抱枕里,沒掙扎得過來。
五條悟似乎笑得更開心了。
「看來你那邊很熱鬧嘛!新也。」
聽到這話,禪院直哉頓時有種在別人面前丟了臉面的感覺,把腦袋埋在抱枕里不吭聲了。
「這倒是,有點鬧騰。」知道五條悟有事想和他說,五條新也起身走出門,隔著層玻璃窗看著客廳里,當然,目光所停留的主要對象是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毫不猶豫地抄起抱枕朝五條新也的方向砸去,柔軟的抱枕碰到玻璃又反彈到了地上,他哪不知道五條新也是防著他會對虎杖悠仁動手。
他是那種人嗎?
好吧,他是……
看到五條新也出門的那刻,他的確在某一瞬間對虎杖悠仁抱有濃烈的殺心。
但五條新也表現出一副相當了解他的模樣就很讓人不爽啊!
五條新也聽著五條悟說話。
「確實有點事哦!新也,我們之前不是說想要調查頭頂有縫合線的人嗎?先前我去北海道的時候,咒術聯盟那邊告訴我,他們的人在宮城縣聽說過有死而復生的人,說不定那附近的醫院還存在著這種『醫學奇蹟』的檔案哦!」
五條新也來了精神,「在宮城縣哪呢?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仙台一帶,具體不知道在哪,我那時候還不知道傑的屍體被偷了呢!突然想起來,又讓伊地知去問了一下,正好悠仁想回一趟老家,麻煩你走一趟了,我還在京都這邊,老頭子又給我挖出了不少關於加茂憲倫的資料。」
五條悟也沒問禪院直哉的事,反正他家無所不能的哥哥會解決一切的。
「嗯,沒問題。」五條新也也有自己的打算,去仙台也只是順路的事,「剛好我過幾天也要去仙台一趟,當年地震時被封印的咒靈隨著人們對那片土地持續增加的恐懼,好像要出來蹦躂了。」
「哦哦,我記得,那條『大鲶魚』啊!」五條悟聲調歡快了不少,「那就拜託新也啦!我得想想把憂太放在哪裡合適。」
五條新也剛想點頭,又想起了什麼,驚訝道:「憂太?乙骨憂太?!等會兒,你帶著乙骨憂太從非洲偷/渡回來的?」
他仿佛看到了五條悟歡快地提溜著自己的學生,用瞬移咻咻咻橫跨了海洋和大陸。
貓貓強調:「……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們可是連夜飛回來的,坐飛機!」
他哥變了!
以前都不這麼跟他說話的。
談了戀愛果然都不愛他這個可愛的弟弟了。
貓貓要鬧了。
五條新也笑了,「開個玩笑嘛!你悄悄帶著乙骨憂太回來,把痕跡都抹除了嗎?」
「當然,沒有任何人發現,現在憂太待在悠仁之前住的那個暗室里。」
「悠仁的事麻煩新也啦!我這邊得了空就帶著憂太過來。」
「嗯,小事,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感覺新也就跟媽媽一樣呢!」
「……」
……
「我為什麼要陪你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禪院直哉從車上下來就是滿臉的不愉快,直接甩起了臉子。
椅子太硬,坐得他腰又酸又疼,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本來說好了讓那個叫駐留宮城縣的輔助監督送他們過來的,沒想到那傢伙半途接到了緊急任務,急著帶咒術師去任務地,只能讓剛出了機場的他們打車過來。
好好學生虎杖悠仁局促不安地想要道歉,本來今天讓五條新也陪他來仙台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曾想禪院直哉也要跟著一起來,現在又明顯感受出禪院直哉的不喜,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五條新也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寬慰道:「別介意,直哉他是京都人。」
對於禪院直哉來說,京都之外的地方皆是鄉下。
虎杖悠仁瞭然。
「好……好的,新也老師。」
禪院直哉除了口頭上抱怨,臉色也難看了點,也沒做出什麼實際行動。
「你的手是沒處放嗎?」犀利的目光釘在五條新也拍著虎杖悠仁肩膀的手上,禪院直哉恨不得用眼神將五條新也那隻手給砍了。
在他眼裡,五條新也就是能任由他擺弄的所有物。
他碰可以。
別人?不行。
五條新也無辜地舉起手。
他家小豬醋勁也太大了吧!
五條新也整理了一下禪院直哉折起一角的襯衫領子,他還以為小少爺會繼續穿那套厚得要死的寬袖羽織,沒想到換了一套現代裝。
張揚的金髮加上發尾的黑色挑染,襯得禪院直哉那張臉帶有一種攻擊性的雋美。
「別那麼容易生氣嘛!」
看起來像只把翅膀揮出殘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鸚鵡。
說著,他攬住了禪院直哉的腰,卻被後者毫不留情地打下。
「嘶——」五條新也吃痛,「直哉你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對著他這張好看的臉,禪院直哉也捨得下手打嗎?
「在外面,你能不能有點距離感啊?」
五條新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禪院直哉可是相當在意的。
現在社交網絡發達,這傢伙又長得那麼好看,保不齊會被他人拍下來上傳,禪院家雖然全家骨子裡都帶著點老古董屬性,但也不至於沒有人上網,年輕一輩還是很喜歡逛社交軟體的,萬一他和五條新也摟在一起的照片傳到了父親那怎麼辦?
家主之位可變成鴿子飛走了。
虎杖悠仁往自己的頭頂看了看。
艷陽高照。
嗯……沒有頭頂電燈泡。
可他為什麼感覺自己這麼亮呢?
還在布靈布靈地發著光。
「好叭好叭,既然直哉要求了……」五條新也往旁邊退了兩步,和禪院直哉拉開距離。
禪院直哉微微蹙眉,壓下心中異樣。
家裡鮮少來客人,虎杖悠仁也有好幾個月沒回來了,自然落了一些灰,五條新也去幫忙,禪院直哉則是滿臉嫌棄地站在門口,等兩個勤勞的人打掃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走進去,哪曾想剛進去手裡就被塞了條抹布。
禪院直哉僵硬著手,嫌棄地捏著抹布的一角,他氣急敗壞地大喊了一聲。
「五條新也!」
五條新也微笑,「偷懶的人等會兒沒有晚飯吃。」
禪院直哉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抹布,「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禪院家的小少爺。
手是為了拿起咒具祓除咒靈的,自然連陽春水都沒沾過,哪裡幹過這種「粗活」?
而且這裡不是他家吧!
他憑什麼幫一個小輩打掃房子啊!
「嗨!嗨——就算是大少爺,也不是你偷懶的理由,其他的我們都幹了,就差窗戶和窗台。」
五條新也惡作劇似地隨手將灰蹭到了禪院直哉的鼻尖上,氣得後者甩著抹布要來打他。
「五條新也,你死定了。」
虎杖悠仁在一旁,想要勸阻,「……那個,沒關係的,新也老師,禪院先生,我自己來就好了,新也老師!禪院先生!」
但正繞著沙發轉的二人顯然都沒有聽到他的話。
「……」
有時候懷疑自己和他們到底誰才是小孩子啊!
混戰最終以五條新也一胳膊把禪院直哉按懷裡結束。
「去擦個玻璃,看我們打掃,你一個人在旁邊干站著也沒什麼意思吧?」
五條新也拿出了慣用的打一下然後給顆甜棗的套路。
禪院直哉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情緒已經在爆發邊緣了。
「堂堂禪院家的嫡子,不會連擦個玻璃都不會吧?」
五條新也意味深長地拖著尾音。
「誰說我不會的?你看不起誰呢?」
禪院直哉甩開五條新也的手,沒捨得打對方的臉,只用手肘捅了五條新也的腹部。
心中明白這是對方的激將法,但他方才那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自然不可能收回。
都是五條新也的錯。
小少爺脫下套在外面的寬袖,將裡面的襯衫袖口折上去了一些,動作幹練瀟灑。
虎杖悠仁心驚膽戰地看著自家被擦得吱嘎吱嘎響的玻璃窗,心中有點擔心禪院直哉不會一怒之下把玻璃給打碎了吧?
「新也老師……」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五條新也攤了攤手,「別擔心,直哉只是改不了大少爺脾氣而已。」
那邊的禪院直哉動作一頓,擦玻璃的動作更用力了,連死角都沒放過。
去死吧!
五條新也!
一樓很快就打掃乾淨了。
「禪院先生好厲害,玻璃特別乾淨。」
五條新也故作嚴肅地點點頭,「完全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做家務的人呢!沒想到直哉第一次嘗試都能做的如此完美。」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吹噓著禪院直哉的勞動成果。
一聽這話,禪院直哉得意地擡了擡下巴,又恢復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少爺模樣,「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他可是禪院直哉啊!
禪院家最優秀的繼承人。
只要他想,無論什麼事都能做到完美。
這幾聲吹捧是他應得的。
但是……總感覺哪裡有點怪怪的。
五條新也湊過去,獎勵似地親了親禪院直哉的唇角,「直哉君不愧是禪院家的下一任家主呢!」
盛世美顏陡然湊近,禪院直哉的腦子裡想的事情全部被清空。
前一秒還記得不能聽信了五條新也的花言巧語,後一秒就被唇上的柔軟奪走了所有注意力,又聽到五條新也的讚賞,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盛。
連帶著看虎杖悠仁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只要簡單打理一下就可以了,虎杖悠仁看日頭還早,就想著去爺爺房間將家居被褥什麼的都拿出來曬一曬,不然下次回來肯定是一股濃重的霉味。
雖然爺爺已經離開了,但他也要保留爺爺存在的痕跡。
虎杖悠仁將一個黑色的五斗櫃輕鬆端出。
「……需要幫忙嗎?虎杖……同學?」五條新也猶豫著說道。
這看著,好像也不是特別輕的樣子。
虎杖悠仁趕忙拒絕,「不不不,新也老師,我自己來就好了。」
禪院直哉:「……這是什麼怪力啊!」
虎杖悠仁靦腆地笑了笑。
「力氣是天生的。」
將柜子搬到院子裡後,他小心地拿著乾淨的抹布仔仔細細擦乾淨了邊邊角角里的灰塵,又打開了全部抽屜,裡面有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文件,虎杖悠仁一一將它們放到收納箱裡。
「五條新也,我要喝水。」
房檐下的禪院直哉對著捲髮青年頤氣指使,態度好不囂張。
五條新也見沒什麼事,正想著過去,一張薄薄的照片卻從虎杖悠仁抱著的那堆白紙張飄在了地上。
他想幫忙,俯身去撿,手卻停在了半空中,鈷藍色眼瞳倏然睜圓,半晌也沒直起腰來。
照片的角度應該是偷拍的,只有一個側面。
面容姣好的黑髮女人唇角帶著淺淺笑意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乍一看是一副相當溫馨的畫面,可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女人的眼神並不像是在看待自己可愛的孩子,更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
最關鍵的是,女人的額頭上橫著一條猙獰的縫合線。
等等,這是……